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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斗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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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比赛对去年联赛的第三名,大雪他们的主力都只打了不到十分钟就无奈下场休息,由于前一天比赛打的过于艰苦,使他们体力严重不组,虽然大雪依然还是打满全场,但篮球毕竟是五个人的运动,最终惜败对手,这场最大的亮点不是大雪而是替补上场的石中玉,他一人砍下21分的优异表现,使七十四中全校震惊,在他上场的二十多分钟时间里三分球10投5中,控球和跑位的都是可圈可点,他也被学校列入可以随时入选主力阵容的名单里。有些人就是这样,其天赋就是为比赛而生的比赛型选手,平时表现不怎么突出,而一旦打起比赛就能一飞冲天。此役七十四中虽败犹荣。
在第二个周末,对手为去年联赛的第二名和第一名两支球队,由于大雪他们球队逐渐适应了比赛节奏,全队球员都发挥出了应有水平,最后以两场全胜的傲人战绩为学校交上了满意的答卷。学校也毫无条件的允许校队参加高中联赛,大家无不欢欣鼓舞,兴高采烈为联赛做起了准备,他们对校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校队灵魂人物大雪,他的家里正在经受着不可想象的沧桑巨变。
贪污公款案的钱被追回了,使专案组的人可以稍微冷静一下了,这一冷静他们也渐渐开始细查彭权所交代的他秘书的问题,经过多方查证他们慢慢发现这些钱的确是流入秘书小郑的几个海外账户里,虽然无法确定这些举动是不是在彭权授意下做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彭权也难辞其咎,此时彭权已经倒下了,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由于糖尿病的关系使他在此期间内脏一度呈现衰竭症状,不得已只能安排他在医院先行治疗。
赃款已经追回了,这个最严重的问题一经解决,彭权的一些老战友和一些交情过硬的朋友终于可以说上话了吧!他们在彭贵岳芳的奔走相求之下,也的确做了不少的事情,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彭权本人由于认罪态度较好,从而使专案组追回了赃款,挽回了国家的重大损失,有重大立功保险,予以从轻处理,开除党籍,免除原职,监禁十年,保外就医等处罚”其实在专案组得知彭权已经大半条命已经没了之后,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也就卖个顺水人情。帮助彭权的人也大部分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或为自己的一点面子而已。
彭权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好歹也算保住了半条命,当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那此生都无脸面对的妻子;原来经常跟自己争吵显得格格不入的弟弟,现在却为了他四处奔波半月而白头的彭贵。
他痛哭流涕,一个曾经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生活中攀爬打击不流泪,被捕审查不眨眼,此时他却哭了,他看着面前两人,他觉得梦醒了,以前的过往仿佛是在梦境之中,不管是春秋大梦,春梦还是噩梦也好,现在他终于梦醒了。但这毕竟不是梦,此时已经物是人非,自己现在是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废人,再不是那个叱咤风云大权在握的局长大人,再不是朋友满天下手眼通天的下派国家干部,荣耀也好,痛恨也好,悲伤也好,不干甘罢,现在这些都跟他无关了,兴衰荣辱仿若梦中,然而只要是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岳芳看到自己的丈夫此时让人心碎的哭泣,她走上前去轻轻抱住自己的丈夫,想给他多点温暖,母性的光辉让人陶醉。
彭贵心情也十分沉重,此时他本想上前去安慰一下,但他感觉到胃部传来阵阵的绞痛,同时下腹部也传来了阵痛,只是没胃部猛烈而已,就在这短短的瞬间,他疼得是满头大汗,他赶紧取包里常备的药物,今天居然没带,于是他告别了他们,回到了家中服药。
大雪的家已经搬到了都市乡村中,单位分的房子也被彭贵卖掉去就大哥了,随着彭权的处理结果出来,彭贵和妻子也被免职,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实彭贵在哥哥案发的当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下场。
彭贵的原话是:“我们毕竟是一奶叼大的同胞兄弟,怎么能见死不救,只要人活着就好,就有希望,倘若人死了,而我们却无动于衷,会被良心谴责一辈子的。”
对此大雪的家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虽然没意见但是并不代表帮助别人自己就能不吃不穿不住。作为大人双双下岗,还养有两个学生的家庭,生活的压力也迅速展现,虽然暂时还能顾住日常生活开销,但如果不赶快寻找工作,那么在一两个月后就连交房租都会有问题。
他们迫切需要寻找一份新工作来维持家庭正常的生活运转,然而就在这98年中,下岗职工的人数何其巨大,再就业压力也不是人们能够想到的,他们不再年轻不再有活力,也就不再有竞争优势,他们两口连续找了3天工作都未果。
彭贵服过胃药之后,躺在摇椅上休息,大雪的母亲异常疲惫的打开们,看到彭贵已经到家了,正想上去问彭权今天情况如何,但是突然看到彭贵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和满脸的冷汗,她还是默默的走回来卧室。
彭贵此时开口道:“你回来了,今天情况怎么样?哎!让你跟着我,临老了还回来受这份罪,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啊!”他声音颤抖着说着,闭着的眼角慢慢的流出一丝晶莹。
大雪的母亲说道:“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们都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你还说这个干什么啊?今天跑了十几个地方,他们都说人招满了,或者干脆说他们还在裁员。彭权的病怎么样了?没什么危险吧。”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父子情
民谚有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随着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也许10年,5年,三年,甚至一年就会完成这盛衰兴替的转变。社会是真实的,人们是现实的,也许昨天你的门前还是车水马龙,而明天就有可能门庭冷落车马稀。你沉迷于过去也好,不甘于现状也罢,现实就是现实,不管你接受与否它都会实实在在摆在你的面前,它是不会遵循某人的主观意愿而转移的,就像你不吃饭会饿,不喝水会渴,这就是现实。
大雪的家庭生活好在以前顺风之时就不奢侈,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产生的落差而支离破碎,恩爱的父母还是彼此体谅相濡以沫。还小的弟弟只是感觉家里房子小了一点,环境差了一点,其他毫无感觉。神经锻炼的如铁条般凝实,在极度恶劣的自然环境下都能生存的大雪更不会有任何怨言。
彭贵虚弱疲惫的再次响起:“我想好了,现在这种情况,求人不如求己,我们还是做点小生意,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让两个孩子的学业荒废,虽然我们已经不能给他们相对较好的生活环境,但至少也要保正温饱。哎!浮华过后,几多愁啊!”
大雪这时候开门进来,听到这最后一句,他看到父亲虚弱的状态,看到母亲微红的双眼,他默默来到父亲身后,柔和的为父亲做着推拿按摩。
母亲看到大雪回来的时候,微微侧过脸庞,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如被风沙眯了眼般迅速擦拭了一下双眼,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你饿了吧,我给你们爷儿仨做饭去。”说罢就急忙走进了厨房。
“爸!您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看您的头发在这段时间都快白完了,有可能是你过度劳累或操劳心智所致,但是我敢断定那并不是全部,最起码也能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出现极度透支的状况。您这个为我们遮风挡雨的顶梁柱要是垮了,我妈妈可怎么活?。。。”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迫于这些话并不合适合现在说出来,其实他心里还是说道:“我的父亲啊!您要是垮了,这个家也就垮了,我们兄弟两个即使将来奋斗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又能给谁看,又能让谁以我们为荣,当我们回过头来该孝敬您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没有父亲的浮萍,如孤魂野鬼,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毫无意义可言,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望您二老要各自珍重,只有这样我们两颗感恩的心,才会有根,才会有无尽的力量。”
父亲能感受到大雪触动的那根弦,这个平凡的铁汉,眼睛再次湿润了,他仿佛以前没有做过管理一万多人的厂长,仿佛没有掌控过价值几十亿的各种物资设备,仿佛没有经历过部队的峥嵘岁月,他此时就是一个老怀欣慰的家翁,享受着家庭的温情,享受着自己儿子的推拿按摩,感受着自己儿子的一片孝心。
他只是略微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他怕说出来的话会显出颤音,他怕自己一旦说话会忍不住情绪失控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有苦,他先受着;有难,他先扛着;有泪,先往肚里咽,这就是男人。
晚饭在大家都刻意控制之下,气氛并没显得太过沉闷,顽皮的弟弟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也不像平时那么闹腾了,全家人吃了顿温馨的晚餐。
大雪早早的回到了卧室,他躺在床上想着过往,想起自己在10岁以前对父母的眷恋和不解,想起13岁之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闯的那些大祸,想到父母一直对他的人生不曾放弃,想到父亲把他送入部队的良苦用心,想到这几年平静而又快乐的生活,整整十年的回忆在他脑海里回荡,良久他异常坚定的的自言自语道:“现在爸妈都已渐渐老了,他们为这个家,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也是时候该我站出来扛事了,没什么可责怪父亲为大伯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换成我在弟弟彭飞有难之时,我也会不惜一切挽救他于危难之中。己之不欲,勿施于人。”
第二天早上校队训练之时,大家发现大雪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头了,其实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礼拜了,大雪比起往常显得更加沉默了,跑圈的时候看上去更多的是在发泄着什么,他训练起来依旧疯狂,但这疯狂有种末日前最后晚餐的感觉。
女人的感觉更是敏锐,丹露觉得大雪的眼神变的愈发忧郁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大雪首次没把她做的爱心午餐吃完,石中玉倒是占便宜不少。弄的丹露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下降了,她几次想询问一下大雪,但当他面对大雪的时候,她就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她了解大雪,如果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不问他就会让你知道,如果他不愿说的事情,你就是杀了他,也别想知道一个字。
大雪今天中午并没有去练习那每日500投,在中午下课之后,他就直接跟丹露一起在班里吃饭,这次他倒是一口气把饭吃个精光,他们俩来到操场上,在郁郁葱葱的林荫下漫步,大雪顿足对丹露说道:“我有点是要跟你说下,也是我一直想说的事”
丹露安静的听着心中暗道:“来了,他这段时间的反常情况,是不是因为要跟我表白才那样的,这个人终于开窍了!”她想到这里,脸和脖子一下子红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许多,她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前踱着。
大雪看她还在向前走着,他疾走两步跟了上来说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喜欢我吗?”
丹露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仿佛已经变成心型的太阳,仿佛大地寂静的只能听到大雪一个人的声音,她的脸色愈发的红了,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似的,她心中暗道:“笨蛋,你这么问让我怎么回答啊!笨死了,连表白都不会!”
大雪见她依然没有吱声,显得有些急了继续问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突然离开了学校不再回来,你会伤心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离开学校吗?你要离开我吗?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丹露这次如遭雷击,楞在当场,脸色发白急声问了四个问题。
大雪这时候看到丹露如此大的反应,微微笑了一下,手同时攀上了她被吓的瞬间冰凉的柔荑,他刚想安慰丹露说:“我喜欢你!我只是说如果,并不一定要离开”可是当他只说到:“我喜。。。”的时候就被腰间急促的中文BP机呼叫声打断,他放开了丹露的手,翻看了一眼call机,急急的道了声对不起,就神色异常慌张的向校外跑去。
他的此番举动,把他凉在一旁的丹露气的直跺脚,不过她还是善解人意的,她在心里异常甜蜜的同时也觉得大雪肯定要去办特别重要的急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就这样毫无美感的结束谈话。虽然大雪刚才的话没说完,但是她已经明白大雪的心意了。
古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什么人在做什么浪漫的事情而延时发生,大雪的父亲在早上5点,已经被异常疼痛的胃和下腹部惊醒,他默默的忍受着那肝肠寸断的疼痛,知道早上7点,母亲才发觉自己丈夫的异常,她看到自己丈夫躺在床上已经面无人色,她伸手一抹被子竟然已经被丈夫的体汗浸透,于是她迅速拿来止痛药和胃药让彭贵服下,这下胃部的疼痛总算得到些许缓解,但下腹部依然是疼痛难耐。
母亲看着依然在默默忍受疼痛而不发一言的丈夫,看着因疼痛而浑身发抖的丈夫,她泣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省点钱不去医院,我知道你是怕万一检查出来什么大病而徒增家里负担,我也知道你怕家里为你治病而四处求人借钱,可是你这么撑着又怎么行呢,听我的话,咱去医院看看吧,先把痛止住再说。”说罢她起身去搀扶彭贵起来,然而彭贵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牙咬的咯咯乱响,过度的疼痛已经使他说不出话了。
母亲看到彭贵坚持不去医院,她无力的蹲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痛哭起来,这一哭就是5个多小时。彭贵的意志力的确强悍,但不管你意志再强悍没有极限,而身体却是有极限的,再加上常年累月的慢性胃病使身体本身就比常人弱,他在12:30终于昏倒在了床上,这是疼痛忍受到了极限,大脑发出的保护性指令。
这一昏死过去,大雪的母亲马上惊慌的不知如何时候,此时她脑子里只出现了自己大儿子的传呼机号码,于是他使尽全身力气,把自己由于痛惜和哭泣的僵直的身体控制起来,给大雪发了条信息,内容在慌乱之中竟发成:“你父亲快要死了,你快回家救救他吧!”
当大雪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般愣在当场,他被吓得亡魂皆冒,但多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此时自己一定不能乱了分寸,要冷静,他在跑出学校的过程中已经做好了打算,他从他家到医院的距离和自己与家的距离做了对比,发现医院离家太远,这时候叫急救车恐怕在到医院会花很长时间,而自己离家很近,直接打车回去就能直接把父亲送去医院,这就至少省掉一半时间,就这样他没有打电话叫急救,他直接打车把父亲从家里抱了出来,火速向医院赶去。
生命是上天赐予人类最美好的东西,自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起宝贵,都珍惜自己这只有一次的生命,然而彭贵在前去医院途中,在悠悠转醒之后,他死命抓着自己儿子的手,艰难的张嘴说道:“让我死了算了,我再也不想忍受这份疼痛了,我好疼!我想死。。。”他说着就再次昏死了过去。一个铮铮铁汉,一个默默忍受了漫长7个小时剧痛的硬汉,转醒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厌世之言,死命的疼痛已经摧残的他脑海里只有解脱的死去这么一个念头。
大雪看着在自己怀里微微呻吟的父亲,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的瘦小,此时看上去那么得需要怜惜和保护,他此时就仿若一个生命脆弱的婴儿。
大雪无声的哭泣着,泪珠接连不断的打在父亲充满褶皱的脸上,他抓父亲的手抓的更紧了,仿佛要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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