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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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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云龙却轻轻一扯她,道:“你先别插嘴,听我外公处置。”
  蔡薇薇回头道:“我怕你外公不知此事,被他们骗了。”
  华云龙低笑一声,道:“我外公何等人物,焉容这批人占便宜去了,你大可放心。”
  蔡薇薇这才不语。他俩这情形给旁人看了,有人固然暗赞一对璧人,除了华云龙,他人也配不上这若解语名花的蔡薇薇,有的人却心中暗妒。
  尤其那仇华老三,竟炉火中烧,再也难忍,大步走至孟为谦前,一躬身道:“小侄请命搏杀华云龙。”
  孟为谦道:“三公子,请退下。”
  仇华老三道:“孟坛主”
  孟为谦面色一沉,道:“连三公子都知法犯法,教下弟子又当如何?”
  仇华老大忽峻声道:“老三,孟坛主生杀在手,你不知机,是想死么,”
  仇华老三悻然退下。孟为谦皱眉道:“大公子言重了,老朽承受不起。”
  仇华老大冷笑不语。孟为谦暗骂道:“你们自恃教主之徒,胆大妄为,比华家小儿差得不知那里去了,上去还不是送死。”
  自孟为谦撤退玄冥教徒,至仇华老三出阵退下。也不过几句话工夫,白啸天已不耐烦道:“是战是和,你们决定没有?”
  孟为谦道:“白帮主与朱大侠来此已久。想来必知本教不过欲请华公子与蔡姑娘权为敝教贵宾而已,既然诸位不愿,老朽也不好相强了。”说毕打了个哈哈。
  华云龙暗道:“这姓孟的脸皮真厚,方才之事,有目共睹,他睁眼胡扯,居然还面不改色。”
  只是他平时调皮,逢到这种场合,却识大体,知白啸天必有用意,并不插嘴。
  蔡薇薇那能忍得住,道:“乱紫成朱,脸皮比城墙还厚。”
  朱侗笑道:“刚才是谁大放臭屁,弄得我老人家连隔夜的粮食,都要吐出来了。”
  房隆沉脸不语,孟为谦佯若未闻,都看白啸天如何回答。
  却听白啸天道:“既然如此,老夫等就告辞了。”
  他气质果以大变,换成以前,那能连一句讥晒之言都不说的道理。
  转向华云龙道:“龙儿,走吧!”
  华云龙心念一转,拉着蔡薇薇玉手,神色自若,缓步走向白、朱二人停身之处。
  蔡薇薇想起适时情形,觉得实在太便宜了这些人,行过孟、房二人的前面,不禁狠狠的盯他们一眼。
  那玄冥教及魔教的人,全都注视着他们,一语不发。
  直至四人会合一起,房隆始震声道:“白老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反正新帐、旧帐,总有结算的一天。”
  白啸天道:“老夫等着。”
  一挥手,当先走向谷外,三人默默随着,华云龙心中暗惊,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逍遥仙朱侗,也是笑容敛起,毫无轻松之色。
  须臾出谷,蔡薇薇问道:“白爷爷、朱爷爷,你们怎么起来这般巧?”
  白啸天面色沉重,并未答话。朱侗又现嘻笑之色,笑道:“那里是巧,白兄及我早已藏身谷中,若非你们冒冒失失闯入,我门还可以继续偷听下去,你说说看,该罚不该罚?”
  蔡薇薇嘟哝着嘴,道:“该罚?朱爷爷该罚,我们已那么危险了,还不出手。”
  朱侗笑道:“不错,真该罚,不过要罚的是白老儿,不是我,白老儿想要龙儿多吃点苦头,所以躲着不肯出来。”
  蔡薇薇不依道:“不,我要罚朱爷爷。”
  朱侗摇着头佯疑道:“看来为人还是严肃些才好,笑口常开,就要被人视做好欺的了。”
  蔡薇薇吃吃一笑,道:“谁叫朱爷爷像个弥勒佛,活该!”
  华云龙始终微笑,看这一老一少斗口。
  四人无一不是功力超绝的人,虽未展开轻功,这一阵疾走,已离谷口十余里,白啸天忽然伫足,道:“就这里了。”
  华云龙一瞥之下,已看清立身之处,又是座荒谷,四外仅有乱石蔓草,并无大树,藏不住人,显然白啸天有要事欲言,故选择这一片地方。
  白啸天当先坐在一块石上,朱侗也一颜笑容,坐在另一石上,华云龙与蔡薇薇,也分别坐下。
  华云龙道:“外公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白啸天先不答他的话,面庞转向蔡薇薇,道:“蔡姑娘”不俟蔡薇薇出语,一笑改口道:“恕老朽托大称你薇儿了。”
  蔡薇薇娇声道:“这是应该的嘛!”
  白啸天道:“薇儿,你的师长我虽不知,而必是身负盖世绝技的奇人。”
  华云龙接口道:“薇妹的祖师是当年的武圣云老前辈”
  蔡薇薇抢着道:“我来说,我外曾祖出家啦!法号元清,家父上元下浩,家母姓宣讳文娴,白爷爷难道不知道,我娘只怕已到了云中山。”
  白啸天莞尔一笑,道:“白爷爷这些天来忙得很,没空去落霞山庄。”
  顿了一顿道:“我本想问你的尊长对此次魔劫的看法,因令尊长虽具绝世武功,却没然无闻,显然是不愿介入江湖恩怨,现在倒不必了,桑榆之年,又见武圣神功扬威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蔡薇薇听白啸天如此看重己家,芳心大慰,道:“为什么又不必问了?”
  华云龙接口道:“外公是因为令堂既已愿去我家,显然已决心参与这事了。”
  蔡薇薇娇嗔道:“你聪明,我不知道,要你插嘴?”
  白啸天和朱侗见他们小儿女之情,相视一笑,仍由自啸天道:“这一月余,我跑了不下万里”
  华云龙忍不住说道:“外公干么如此忙碌?”
  白啸天霜眉耸动,道:“干么?哼!还不是为了你这孳障,累得我也顾不得老脸,重作冯妇,颁下‘风雷令’,通告各地旧属,令他们留意玄冥教的动静。”
  倏然一叹,道:“摸到那支早已尘埃满布的‘风雷令’,连我也不禁感慨万分,想不到我白啸天临老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这‘风雷令’,在当年神旗帮,是最高令旗,除了自啸天父女各有一面,再无第三面。
  当年白啸天解散神旗帮,他是枭雄之心,事必做绝,本拟将首要之人,废去武功,后因夫人许红玫、长女白素仪、赘婿彭拜等人劝阻,又念这些人忠心耿耿跟随多年,也就罢了,不意而今都派上用场了,那些人虽已离散,若接获‘风雷令’,依然不敢不尊命行事,只是既已解散,却又传令,近乎出尔反尔,也难怪他大感黯然,非是关心华云龙之甚,如何肯为此事?
  华云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泪承于睫地道:“外公何苦为龙儿破誓?”
  白啸天道:“外公为此,并非完全为你,主要是你司马叔爷之仇,及江湖大劫,不容坐视,你也不必说了。”
  华云龙收泪应是,白啸天仰望黑沉沉的天宇,又道:“外公第一件事,便怀疑玄冥教的来路,因关外之人不少,曾一度猜是‘五龙侯’的后人薛成德。”
  蔡薇薇道:“不可能,我们云祖师,论来犹算‘五龙候’外孙女婿,他老人家道高德深,后人亦当不差,不可能创出这邪教。”
  朱侗笑道:“薇儿,你们蔡家与薛家近来有否来往?”
  蔡薇薇赧然道:“自从四世远祖戚高曾祖立下不准涉足江湖之禁后,便断绝往来了。”
  燕陵世家的宗嗣家法大异世俗,承统者不必一姓,只要肩起世家宗嗣即可,这也是独乏男丁,无可奈何,形成的事。
  朱侗道:“这就是了,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何况四世不通庆吊,又安知这一代不变成魔头?”
  白啸天见蔡薇薇张口欲辨,忙道:“白爷爷只是说猜测,并非就是啊!”
  手捻颏下三绺白须,又道:“不过也非捕风捉影的猜,他不是说,刚才那孟为谦就是薛家的管家。”
  蔡薇薇惊声道:“真的?”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白爷爷骗你干什么?”
  蔡薇薇玉靥一红,窘得说不出话来,芳心却有着无比的难过。
  华云龙见状忙道:“薇妹何须难过,薛家是薛家,燕陵世家是燕陵世家,何况犹未证实。”
  白啸天也道:“后来白爷爷再一查证,又发现另有他人。”
  蔡薇薇眼下对于此事,比谁都关心,急声道:“那是谁?”
  白啸天莞尔一笑,道:“假如知道是谁,那不就好了?”
  蔡薇薇惑然道:“那白爷爷如何发现另有其人?”
  白啸天道:“别急,我总要讲的。”
  略整思绪,道:“我当时猜测玄冥教主是薛成德,忽然野心勃勃,违背祖训,欲争霸江湖,可是这只不过是猜测之事,对于此人,因为远在关外,对他一无所知。”
  朱侗道:“白老儿,既然对他无所知,你讲这么多废话干么?”
  白啸天笑道:“朱兄少打岔,就是这么一点,我自信也知者不多。”
  他这一句,确是实话,要知当年天下,以他最是雄才大略,多少人所不知的奇人,都能为他网罗。
  朱侗嗤笑道:“自夸自赞,我懒得听了。”
  白啸天道:“我就长话短说吧!后又疑玄冥教主对天虹仇恨极深,薛成德纵与华家为敌,也犯不着将徒弟命名为仇华,在一个偶然机会里,得知薛成德已被人所制,那玄冥教主,似是与君儿认识,深浅却难断言”
  他这话说得极为简略,如薛成德为人所制,以及玄冥教主与白君仪如何认识,消息如何而来,又意犹未尽地住口。
  华云龙急道:“外公讲清点楚啊!”
  白啸天摇了摇头,道:“也没有什么好讲了。”
  转面向朱侗道:“该你说了。”
  华云龙见外公分明不愿再说下去的样子,心中奇道:“外公还有什么事要瞒我?这玄冥教主与妈相识,也不算大不了。嗯,
  其中必有蹊跷,看来只有我去查了。”
  朱侗淡淡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你还探出些微眉目,我可一事无成,惭愧还来不及。”
  白啸天笑道:“你不愿说,我帮你说了。”
  转问二人道:“你朱爷爷去黄山见你瞿伯爷一趟。”
  朱侗忽然想道:“不要谈起他了。”
  华云龙惑然道:“朱爷爷,你为什么对瞿伯爷不满?”
  朱侗略一沉吟,道:“既然你外公说了,我也不瞒你了。”面上忽现愤容,道:“你那瞿伯爷,嘿嘿!如今道行益发高深了。”
  华云龙虽然明知朱侗在说反话,却陪笑道:“这下就好极了。”
  朱侗一瞪眼,道:“哼!好极了,我以为他瞿天浩好歹总是你司马叔爷的朋友,其他不说,这几十年喝酒下棋,也该有些香火之情了,岂知他听到你司马叔爷死讯,淡淡地道:
  “‘人生百战,难免一死,早些晚些,也没有什么。’说完就赶我走,这就是他瞿天浩待友情义了。”
  华云龙剑眉一蹙:“瞿伯爷不是这种人啊!”
  朱侗哼了一声,道:“瞿天浩不是这种人,我朱侗就是诬赖好人了?”
  华云龙道:“朱爷爷恐伯是误会瞿伯爷了,以龙儿猜测,瞿伯爷面冷心热,只怕朱爷爷前脚出了黄山,瞿伯爷后脚也下山了。”
  白啸天敞声一笑,道:“如何?龙儿之见,与我不谋而合,我看你不如再上黄山一起,即知瞿兄究竟。”
  朱侗默然半晌,吐出一口长气,道:“或许是我性急了些,不过遇见瞿老儿,我还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他瞿天浩凭什么想一手包办此事,姓朱的与司马长青交情不如他?”
  言下虽有嗔意,自是信了,其实他非不知此理,只是心中气瞿天浩不过而已。
  对于此事,蔡薇薇根本不识瞿天浩,无从置喙。
  华云龙这才问道:“朱爷爷,我大哥如何了?”
  朱侗淡然道:“交给你父亲了。”
  华云龙对父亲视若神明,深信无论何等奇绝手法,华天虹必能破解,华熙必定是毫发无伤,闻言宽心大放,不再多问,话锋一转,道:“外公你为什么放过房隆及孟为谦那批人?”
  白啸天哑然一笑,道:“你小看他们了,房隆功力与外公相差极微,放手一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蔡薇薇憋了半天,忽然道:“我看姓房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信他能接下我家‘四象化形掌’。”
  白啸天笑道:“薇儿,你功力超凡入圣,又当别论。”
  蔡薇薇突然想起,白啸天已言房隆功力与他相差无几,自己这一说,岂不连白啸天一起看轻了,不由忸怩道:“我功力很差。”
  白啸天道:“你功力之高,有目共睹,那也不必谦虚了。”
  他深明禁忌,并未对蔡家武功,略为探询,顿了一顿,道:“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东郭寿已至江南了。”
  他淡淡说来,华云龙却大吃一惊。
  要知‘九曲掘宝’,星宿派锻羽而逃,临走时,郭东寿扬言十年百年之后,星宿派若有奇才出世,登门索取星宿一派失物,意思就是要与华家再争雄强。
  东郭寿也算一代枭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华天虹功力之高,既已深知,没有四五分把握,焉敢自取前车之覆。
  他这一重入中原,一场大战,已是隐隐欲来。
  华云龙一惊之后,旋即平静地道:“此事龙儿爹爹知道么?那玄冥教主是否也至江南了?”
  白啸天道:“你父亲英才绝世,这事只怕早在他意料中,不过外公瞧这局势,生似你父亲不愿出手,却派你这毛头小伙子,胡搅一通。”
  华云龙亢声道:“龙儿觉得这样最好,东郭寿恁地?九阴教主恁地?那鬼鬼崇崇的玄冥教主又恁地?龙儿虽不敢与爹相比,却也不敢辱没了家风。”
  白啸天心中暗暗喜许,表面却怒声道:“你连房隆都敌不住,还论东郭寿,大发狂言,也不惧别人齿冷?”
  蔡薇薇见华云龙受责,不知白啸天内心所思,以为他是真怒,想代他说上两句话,口齿一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好。
  华云龙却神色自若,道:“取法乎上,龙儿不敢自我非薄。”
  白啸天道:“既然如此,让你一个人去吧,外公不管你了。”
  站起身子,道:“朱兄走啦!”
  华云龙大感意外,怔了一怔,也悚然站起,道:“外公您生气了?”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自家外孙,外公有什么好气的。”
  华云龙见他果不似发怒神情,心头略定,愕然道:“那外公为什么要走了?龙儿还有很多事想向您禀告啊!”
  蔡薇薇也站起娇躯,道:“白爷爷,这般深夜,您老人家去我家休息休息吧!”
  白啸天道:“下次再说,眼下我与朱兄正有要事待办,倒是龙儿,外公有两件事要你记住。”
  云华龙肃容受教,只听白啸天缓缓道:“魔教和九阴教就算声势浩大,犹不足虑,以外公之见,那玄冥教才是心腹之患,玄冥教主是谁,你要好好打听,这是一件。”
  朱侗在他说话中,站起身来,道:“白老儿,你婆婆妈妈的,我可要先走一步了。”
  蒲扇一摇,又向蔡薇薇道:“薇儿,如今且不忙到你家,待吃你喜酒时,再去不迟。”
  呵呵一笑,转身行去,他号称逍遥仙,轻功何等高强,一眨眼已转入山角。
  蔡薇薇虽是娇靥一红,却高声问道:“朱爷爷,您去那里?”
  朱侗没有回答,白啸天却道:“薇儿,不必理他。”
  又接下去道:“那玄衣少女与薛娘,你必须好好保护,因为我怀疑他们与薛成德有关,这一件更要记牢了。”
  蔡薇薇闻言急声道:“什么玄衣少女,白爷爷!”
  白啸天道:“你问龙儿吧,他知道最清楚。”
  忽听华云龙道:“龙儿都记住了,外公还有教海么?”
  白啸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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