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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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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衣少女微微一怔,嗔道:“你笑什么?”
  华云龙抿了抿嘴,忍笑道:“这杯茶不太干净,姑娘不饮也罢!”
  这话中既含讥嘲之意,也有暗示之处,一语双关,玄衣少女但知薛娘在茶中放过药物,却不知华云龙也已做过手脚,不禁一声冷笑,口齿一张,又待饮用。
  华云龙忍俊不住,又想发笑,但他毕竟是华家的子弟,日受义理熏陶,血脉之中,也有华家人光明正大的一面,那慈善的性情、是非的观念,却是颠扑不破的。
  便在这一刻间,他心头灵光一闪,暗暗忖道:她一个女流之辈,我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何必作弄于她。
  转念至此,再不迟疑,顿时手臂一伸,玄衣少女但觉眼前一花,手中的茶杯突然到了对方手内,便连杯中的茶水,也未溅出半点。
  华云龙淡然一笑,放下茶杯,正容道:“姑娘不是在下的敌手,今日之事,咱们坦诚相见,姑娘道出姓名,若是果真与血案无关,在下立即告辞,否则的话,兵刃相见,在下也不客气,这茶你就不要喝了。”
  玄衣少女闻言一愣,心知那杯清茶必是别有蹊跷,一时诸念杂陈,既感华云龙的技艺机智两称高绝,凭恃自己主仆,要想对他不利,那是万分困难,心中有一分悲哀恼怒的情绪,但又觉华云龙刁钻之中,不失其光明磊落的一面,芳心又有一分钦佩向往的意念,因之木然呆立,竟然不知所措。
  突听薛娘怒声道:“恃技凌人,算什么侠义之士?”
  大步走到桌前,端起茶杯,一仰而尽。
  华云龙冷笑一声,道:“你自讨苦吃,那可怨不得人。”
  薛娘厉声狂笑,突然茶杯一摔,十指箕张,猛地扑了过来。
  她面貌狰狞,本来就令人望而心悸,这时运气行功,浑身骨节劈啪乱响,原本白晰光洁的双手,陡然变得漆黑如墨,尖尖十指,长出了寸许,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看了着实令人心神俱震。
  华云龙怒气横生,身形一闪,飘开两尺,冷冷说道:“武功如此歹毒,定非善良之辈,饶你不得。”
  右掌一挥,淡然反击过去。
  但听剑风振动,那玄衣少女一言不发,短剑宛如闪电一般,倏地刺到。
  这一剑来势奇快,逼得华云龙纵身一跃,疾退三尺。
  薛娘笑声不绝,那嘶哑笑声,恍若鬼哭狼嗥,刺耳至极。
  在这荒野茅屋之内,一灯如豆,景色凄迷,听入耳中,更觉惊心动魄,恐怖慑人。
  华云龙双眉紧蹙,右手一摸剑柄,打算抽出宝剑,但他自视清高,觉得对付两个女子,实在不值得动用宝剑。
  就在这略一犹豫之间,玄衣少女短剑一振,又是一剑刺了过来;那薛娘身形一弓,突地厉喝一声,亦复猛然扑到。
  这主仆二人动起手来,招式配合得极为严密,尤其那薛娘奋不顾身,凶悍无比。
  华云龙怒气上涌,左手一探,径夺玄衣少女手中短剑,右掌一挥,直向那薛娘前额拍去。
  这一掌疾如电掣,眼看后发先至,就要击到薛娘额上。
  那薛娘双目圆睁,目中精光暴射,仿佛两支火炬,华云龙一掌击来,她竟然不接不架,仅只脑袋微偏,避过要害,身子反而迅速前冲,双臂一合,猛地抱了过去。
  华云龙又惊又怒,仓猝之中,身形一矮,闪电般掠了开去。
  薛娘扑了个空,身形急转,如影附形,紧迫而上,玄衣少女“唰”的一剑,同时朝华云龙右侧袭到。
  交手这三招如火如荼,猛恶之极,但却是转眼间的事。
  忽然间,那薛娘狂叫一声,双手捧腹,一个踉跄,直向华云龙身上撞去。
  华云龙身子一侧,左腿陡抬,将薛娘踢倒在地,右手运指如戟,直向玄衣少女寸腕之间点去。
  玄衣少女短剑挥动,疾退一步,避过了一指。
  只听那薛娘哀号不绝,双手捧腹,在地上滚动不已。
  原来薛娘在茶水中投入药物,华云龙也在茶水中投入药物,可是,华云龙安然无事,薛娘却腹痛如绞,仿佛肝肠寸断,万箭钻心一般的难受。
  华云龙虽然刁钻古怪,如此惩治旁人却是第一遭。
  眼见薛娘哀号滚动的惨状,心头顿觉不安,飘身上前,一指点去,打算先闭住薛娘的穴道,再来问话。
  但听薛娘嘶叫道:“姑娘拚命啊!杀了这小子,老爷的性命就保住了。”
  嘶叫声中,贴地一滚,张臂向华云龙双足抱去。
  华云龙浑身汗毛一竖,怒声道:“华某的生死,与你老爷的性命有何关系?”
  飞起一脚,将那薛娘踢出丈外,她的身子直向厨房摔去。
  玄衣少女欺身进击,突然一剑,猛地袭了过来。
  华云龙怒不可遏,左手夺剑,右手一指点去,口中喝道:“赶快将话讲明,姓甚名谁?
  何人的女儿?有何苦衷?为何定要取华某的性命?”话声中,双掌翻飞,紧紧逼迫不舍。
  那玄衣少女此时双目噙泪,短剑狂挥,步步后退,但却咬紧牙关,默然不语。
  突然一阵浓烟冲入草堂,灶上闪起一片火光。
  若论华云龙的武功,料理这玄衣少女绰绰有余,可是在他骨髓之中,好似潜伏着风流的本性,与年轻美貌的女子动手,不自觉的特别手软。
  他一心只想夺剑而不伤人,急促之间,那便难以如愿了。
  眨眼间,火光扑入了草堂。
  忽见薛娘披头散发,嘶声大叫,双手高举两支燃烧的火把,疯狂似的由厨下扑了出来。
  华云龙惊急交迸,出指如风,倏地点在玄衣少女肩井之上,左手一翻,夺下她手中的短剑。
  薛娘大吼一声,火把一挥,猛地向华云龙脸上扫去。
  华云龙短剑一摆,“唰”的一声,反击过去。
  那玄衣少女被华云龙点住穴道,双臂下垂,无法动弹,但她双腿尚能活动,这时身子突然一扑,直向短剑迎去。
  华云龙瞿然一惊,此时茅屋中浓烟弥漫,火光耀眼,那薛娘疯子一般不顾生死,华云龙只防玄衣少女脱逃,却未料到她寻短见,仓猝之中,拧腰一转,避过薛娘击来的火把,就势移开了短剑。
  那玄衣少女挺身迎剑,动作又猛又快,华云龙虽然速移短剑,玄衣少女的肩头依旧为短剑割破,血流如注,伤势亦自不轻。
  茅草房屋,燃烧极快,眨眼间火势熊熊,已成燎原之势。
  华云龙心中暗道:这主仆二人悍不畏死,倒是不好处置。
  他隐隐觉得,这二人纵然不是“玄冥教”的属下,也必是身世凄凉、遭遇悲惨之人,眼看火势已大,急忙抓起玄衣少女,反身朝外面冲去。
  薛娘厉笑不歇,火把狂挥,挡住了去路。
  华云龙怒声喝道:“不知死活的疯子!”
  短剑疾振,“灵蛇吐信”,突然刺去。
  薛娘腹痛如绞,全靠一种狂暴的力量支持未倒,这一剑玄奥无匹,薛娘如何抵挡得住。
  可是,华云龙的目光,忽然触到她那伤痕累累的脸庞,火光照耀下,那脸庞皮开肉绽,汗出如浆,筋肉抽搐,颤动不已,苍白的肤色与血红的疤痕形成强烈的对比,再经火光照耀,更显得触目惊心,恐怖至极。
  华云龙突然想到,不知是谁手段如此毒辣,竟然将一个女子的脸面伤成这等厉鬼模样。
  这念头闪电般掠过心头,想到那下手之人的残酷,手中的短剑,再也不忍刺入薛娘身上,当下短剑一收,左手一挥,将玄衣少女猛然推了过去。
  薛娘身子一侧,让过玄衣少女,厉声叫道:“姑娘先退!”
  她似是定要将华云龙烧死,火把狂挥不歇,仍然挡住华云龙的去路。
  那玄衣少女连窜几步,冲到门边,右腿一抬,就势向大门踹去。
  砰然一声响,大门被一脚踹开,玄衣少女大步冲出了茅屋。
  华云龙面朝大门,这时突然发现,门外已是一片火海,火势比屋中更大。
  此时,屋顶已经着火,那薛娘狂声大笑,火把飞舞,拚命阻住华云龙奔出屋外。
  华云龙真是又惊又怒,当下再不犹豫,短剑一挥,削断了薛娘手中的火把,身形一晃,疾向屋外掠去,薛娘也就挡他不住了。
  这茅屋之外,四周俱是荒草,这时火势燎原,竟无一处可通,华云龙冲出大门,正自苦无脱身之计,忽听“嗖”的一声,一支长箭,却又迎面射来。
  华云龙短剑一抬,将那迎面射来的长箭击落在地。
  不料一阵劲风,又复扑到了身后,华云龙转面一望,但见薛娘十指箕张,已自随后赶到。
  华云龙怒不可抑,反手一捞,身子顺势一旋,抓住了薛娘的后颈。
  适在此时,又有一箭射来,华云龙抓住薛娘,顺势一挥,那支长箭,顿时射入薛娘的小腿,薛娘痛彻心肺,厉声惨叫。
  但闻一阵“嗖嗖”之声,满空长箭,飞蝗般射到。
  华云龙剑眉一蹙,抓着薛娘,一面闪避,一面绕屋而行,转了一圈,看出约有三十余人,潜伏在草丛之内,隔着大火,遥遥放箭,但那玄衣少女却已不知去向。
  这时华云龙反而定下心来。
  原来四处大火,看去厉害,但荒草不耐燃烧,转眼工夫,枯草已将燃尽,借着屋外的空地,闪避敌箭,倒也不虑伤亡,只是处身烈火之中,灼热如焚,浑身汗湿,感觉十分难耐罢了。
  忽的轰然一声,茅屋倒塌下来,华云龙右手短剑拨打乱箭,左手提着薛娘,四处闪动。
  不多时,听到远处响起一声尖厉的哨音,乱箭便应声而止。
  这时,燃烧的蔓草尚未熄灭,华云龙知道敌人正在撤退,苦于火势未尽,不能追敌,勉强等了片刻,始才提着薛娘,踏着余烬,急急追了过去。
  那哨音起自一座土坡,华云龙手提薛娘,大步冲了上去。
  晨光微曦,旷野间一片迷蒙。
  华云龙登上土坡,运足目力,四下搜索敌踪。
  忽见数十丈外,另一座土坡之上,静悄悄立着一匹红马,鞍上坐着一个红衣人。
  那红马挺拔轩昂、神骏非凡,红衣人却是一体态丰腴、娇艳如花的少女。
  这时,一轮红日正由东方天际缓缓升起,灿烂的阳光伸展开来,转眼间,光被四野,映照在那红衣丽人身上,将这静谧的旷野,点缀得绚丽引人。
  须臾,蹄声“得得”,那红马缓步踱了过来,华云龙手提薛娘,不觉迎了上去。
  双方走近,齐齐停了下来,四道眼神,紧紧纠缠在一起,两人的脸上,也同时绽开了笑容。
  寂然片刻,华云龙拱一拱手,笑道:“早啊!”
  那红衣少女嫣然一笑,也道:“早啊!”
  华云龙面色可亲,道:“请教?”
  红衣少女抿一抿嘴,扬起白嫩丰腴的手臂,手中多了一柄碧绿晶莹的玉钩。
  华云龙初涉江湖,虽然见到这独特的兵器,依旧不知红衣少女是谁。
  红衣少女这才灿然道:“阮红玉。贵姓大名?”
  华云龙刁钻古怪,暗暗忖道:你叫红玉,我就叫白琦吧!
  心念转动,朗声笑道:“在下白琦。”
  阮红玉容色一动,那水汪汪的眼睛,重新又向华云龙脸上扫来。
  华云龙形貌美好,恍若璧人,又是个玩世不恭的性情,这阮红玉容貌冶艳,洒脱不羁,两人遇在一起,眉目传情,你望我,我望你,大有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之势。
  那薛娘被华云龙提在手中,脉穴被制,身子无法转动,这时腹痛虽止,但腿上插着一支长箭,痛得要命,她虽然看不见两人,却也知两人眉来眼去,一时之间,怒不可抑,拉开嗓门,蓦地大吼一声。
  这一吼,恍若晴天霹雳,惊得那红马昂首长嘶,兀立而起,几乎将阮红玉掀下马来。
  华云龙也吃了一惊,手臂一挥,将薛娘扔了出去。
  薛娘就势一滚,坐在地上,大声吼道:“那是我家姑娘的宝剑,快快还我。”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看你不出,倒有些英雄气概。”
  右手一扬,将那短剑掷了过去。
  薛娘伸手接住短剑,割开腿肉,抓住箭杆,拔出长箭,也不包扎,身子一挺,霍地跃了起来。
  阮红玉一望她那伤痕累累的脸庞,眉头一皱,匆匆转过脸去。
  薛娘怒声喝道:“狗贱婢!”
  举手一扬,手中长箭猛地向阮红玉脸门飞去。
  阮红玉勃然大怒,玉钩一挥,击落长箭,缰绳一提,便待纵马冲去,忽又心意一变,冷冷问道:“那穿黑衣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华云龙接口说道:“那是薛娘的主人。”
  阮红玉目注薛娘,鄙夷不屑地道:“杀你这种人,污了姑娘的兵器。”
  玉钩一扬,指着远处一丛灌木,接道:“你那主子藏在树丛后面,你叫她前来会我。”
  薛娘目光转动,遥遥望见那丛灌木,又看看华云龙,丑怪的脸上,忽然掠过一片忧虑之色。
  华云龙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挂念主人的安危。”
  他说着摆一摆手,又道:“去吧!咱们的账,改日再算。”
  薛娘呆了一呆,冷冷一哼,道:“你虽放我离去,下次见面,我仍要取你性命。”
  华云龙哑然笑道:“下次落在我的手中,我也不再饶你了。”
  薛娘冷然一哼,眼望阮红玉,“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手提短剑,昂然朝那灌木树丛走去。
  阮红玉脸上杀机顿现,突然左手一扬,一缕乌光,电闪而出,急袭薛娘背后。
  这一缕乌光去势如电,毫无破空之声,薛娘未曾提防,眼看将要被那暗器击中。
  华云龙心头不忍,高声叫道:“小心暗器!”
  薛娘甚为机警,一听“暗器”两字,身子猛地一仆,一枚蓝汪汪的淬毒金针,射入了她那发髻之内。
  阮红玉脸庞一转,瞅着华云龙,嗔道:“你这人敌友不分,跑的什么江湖?”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暗箭伤人,算不得英雄。在下为姑娘声誉着想,乃是一片好意。”
  阮红玉冷然说道:“哼!我以为你爱屋及乌,看在她主人的分上哩!”
  华云龙一本正经道:“薛娘的主人,确是一位人见人爱、志行高洁的姑娘。”
  薛娘已经走了两三丈远,突然走了回来,拾起地上的长箭,向华云龙道:“念你是一条汉子,我聊进数语,听与不听,全在于你。”
  双手一拗,“咔嚓”一声,将那长箭一折两断。
  华云龙双手抱拳,肃容道:“承蒙指教,感激不尽。”
  薛娘将断箭扔在地上,冷冷说道:“‘玄冥教’党羽遍天下,势力之大,非你所能想象。你若知趣,就该火速返家,劝说父母,举家退隐,躲避此一浩劫。”
  华云龙点一点头,问道:“你主仆二人,也是‘玄冥教’的属下么?”
  薛娘淡然道:“‘玄冥教’网罗的都是天下一等高手,我主仆二人武功平平,纵想投入‘玄冥教’门下,怕也难如所愿。”
  华云龙道:“那你主仆与在下何怨何仇,为何定要取在下的性命?”
  薛娘道:“这个恕难奉告,反正你武功在我主仆之上,只要小心谨慎,自可保住性命。”
  华云龙道:“如果不小心呢?”
  薛娘冷然道:“那便只有怨你命短了。”
  华云龙干笑一声,道:“多承指教,若能不死,定感大德。”
  薛娘冷冷一哼,伸手一指阮红玉,说道:“这女人绰号‘玉钩娘子’,是江湖上有名的荡妇淫娃,我纵然也要杀你,却不愿你毁在这种下贱女人手上,你最好不要与她往来,一剑杀死,那便更好。”
  忽见红影一晃,那阮红玉一声不响,凌空扑了过来,碧绿晶莹的玉钩,闪起一片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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