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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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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世表淡淡一笑,道:“如此即见盛意,日后相晤,咱们仍是好朋友。”
  孟为谦躬身一礼,转身而去,那批薛成德旧属,也纷纷向谷世表抱拳行礼,随之而去,前前后后,一百余人,直至薛成德身前二丈,排成五列,作礼齐道:“参见故主。”
  薛成德将手一挥,道:“汝等总算未曾忘掉我,好,退候一旁,待命动手。”
  孟为谦面有难色,顿了一顿,躬身道:“主公令我等赴汤蹈火,属下万死不辞,只是实不便对付玄冥教。”
  薛成德竟然大怒,面色一沉,犹未开口,华云龙抢先道:“理当如此,孟老英雄等,请旁观便是。”
  孟为谦向华云龙一揖,感激地道:“多谢华公子缓颊。”率人退至一旁站定。
  薛成德双眉一皱,只因华云龙既是救命恩人,又知他与己女情谊,私心早视他为来来东床爱婿,终未反对,面庞一转,朝蔡元浩苦笑道:“小弟御下无方,倒教蔡兄见笑了。”
  蔡元浩含笑道:“那里,无论谷世表用心如何,薛兄属下,道义分明,殊为难得。”两人本是亲戚,华家相会,一叙宗谱,恰是平辈,交谈倾心,已是莫逆之交了。
  忽听谷世表扬声道:“还有离去的人么?”
  皮自良钢拐一顿,厉喝道:“贪生怕死的快滚!”
  玄冥教受谷世表一番话感动,士气陡昂,齐声喊道:“我等愿同神君共生死。”
  众人见玄冥教,明明本是人心浮动,崩溃在即,经谷世表一来,土气鼓舞,战志激烈,遣开薛家旧属,既除肘腋之患,又可笼络人心,群侠虽不齿其为人,对他心机气魄,倒也暗赞,觉得玄冥教一出江湖,震惊天下,确非偶然的事。
  华云龙双眉耸动,道:“谷世表,你尚有何事?”
  谷世表嘿嘿冷笑道:“你既心急,本神君这就说了。”他一字一顿,阴恻恻道:“实告尔等,谷忆白即彭拜与白素阻之女。”
  话声未落,白素仪悲恸一声,倏地晕倒,彭拜急忙抱住妻子,满面戚容,朝谷世表恨声道:“谷世表,你要报仇找我夫妇也罢,弱女何事?”
  谷世表狞声道:“老夫对她爱护备至,害她的人,可是尔等的人。”
  无尘道人浩叹一声,道:“彭大快,贫僧罪该万死。”
  紫薇仙子忽然截口冷冷道:“也不必万死,只要一死即可,哼!话说得蛮动听的,不过意图卸罪。”
  苗岭三仙徐州见了谷忆白,彼时不知她是谷世表之徒,对她异常喜爱,其后虽晓,仍是不减好感,眼下又已确定她是彭拜夫妇女儿,他们行事,全凭好恶,见谷忆白是死在无尘道人手中,就恨死无尘道人。
  无尘道人本已痛恨至极,闻言惨笑一声:“好!好!”突然回手一掌,向自己天灵盖击下。
  华云龙自不容他自尽,闪身托住无尘道人手肘,沉声道:“此事不能怪罪道长,找的该是谷世表才是。”
  众人本有不少,已推测谷忆白与彭拜夫妇有关,但见谷忆白既有父母,毫无破绽可寻,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渐也释去疑心。讵料,事却属实,想谷忆白既是谷世表之徒,群侠虽有所疑,无法证实,也是徒然,谷世表无论胜负,她与侠义道,皆属生死大敌,不管谁杀了的,都是天下至不幸的事,对谷世表心机之深沉毒辣,俱感既是惊凛,又是愤怒,白素仪早巳昏死过去,彭拜悲怒之极,竟是说不出话来。
  单世民与姚宗恩,按捺不住,猛地扑向谷世表,黄遐龄及董鹏亮,闪上接住,四人两起,顿时激战起来。
  华云龙义愤填膺,方待向谷世表问罪。
  蓦地,一个冷峻至极的女子口音道:“谷世表,你罪孽满身,真是万死不足以蔽其辜,司马琼先向你一索亲仇。”
  话声中,一名孝服少女,仗剑直扑谷世表,闪身之际,几道银光脱手向四外飞射,华云龙不好阻拦,双眉一蹙,暗道:大哥不是说她随爹娘来,怎地一人先至?
  但听申省三一声厉吼,胸上插了一支银镖,顿时毙命,他与吴东川一搏,身受重伤,司马琼猝发暗器,迹近暗算,闪避实力有不逮,孟为谦听是司马长青之女,心有内疚,略一迟疑,竟遭银镖击中右胸,但他一声不出,咬牙拔出银镖,自行上药,自有旁人帮助,樊彤倒是毫发无伤躲开。
  谷世表随手一挥,暗器震得无影无踪,冷笑一声,道:“你是司马长青女儿?”
  司马琼怒声道:“正是,姓谷的,拿命来。”一招“天河星散”,千头万绪,剑光耀眼,猛刺过去。
  谷世表凝立不动,直待剑势临身,含胸吸腹,倏地旁移三尺,在粒米之距,闪开敌剑,哈哈笑道:“丫头,凭你这点本领,不过送死而已。”
  他表面轻易脱出剑势,其实因低估司马琼武功,险些挨了一剑,心中暗惊,却毫未露出。
  司马琼芳心虽惊,知道华家剑法,纵然天下无敌,自己火候尚浅,奈何不得谷世表,但父母血仇,谷世表是主谋,那能罢手,银牙一咬,倏出“九天诸籁”星飞电泻,追袭过去。
  谷世表冷笑一声,正待大下煞手,一瞥华云龙已至丈外,目光炯炯,全神掠阵,自开坛大典一战,邪道之人,对华云龙武功之高,无不胆寒,谷世表最忌惮的,也就是他,顿时主意一变,暗道:元清武功虽高,师兄足可应付,唯有这小子他心机似海,多疑善诈,心念一转,怒然喝道:“樊彤,你接下这丫头。”
  樊彤闻言,登时幌身而前,双掌并发,硬接司马琼一招。
  司马琼暗道:先杀你也是一样。黛眉拢煞,剑势一紧,撇下谷世表,与樊彤激战起来。
  华云龙知她武功,差谷世表仍有一大截,想不如让她先向樊彤报仇,此时此地,谅谷世表遁逃不易,当下不理谷世表注视两人之战,提防司马琼有险。
  谷世表暗自得计,目光一转,倏朝九阴教主晒然道:“九阴教的人,原来是轻易杀得的。”
  司马琼猝施暗袭,毙死了申省三,九阴教主心头原已震怒,顾忌华家,故而忍住,此际,经谷世表一提,当着天下英雄面前,她不能假作不闻,顿了一顿,喝道:“司马琼,汝母当年还是老身座下幽冥殿主,你胆敢在老身面前放肆,你自己说,认不认罪?”
  司马琼激战中,已占上风,冷冷道:“不认。”
  华云龙暗叫糟糕,但司马琼胸怀血恨,九阴教主也算参与其谋,如此不能怪她。九阴教主语中,本已留下台阶,只要司马琼肯认罪,她面上含糊得过去,也就两罢干休,估不到司马琼毫不低头认罪,不禁怒极反笑,道:“好丫头,老夫倒要看你仗谁的势,猖狂如此,”
  温永超突然说道:“这丫头无礼,属下请令,出手教训她一番。”
  场中形势,瞬息万变,九阴教主明知谷世表意在挑拨,也知华家厉害,只是置之不问,日后何以服众,当着群雄,塌不下这个面子,九阴教与侠义道,又起衅隙。
  但见华云龙倏向九阴教主一拱手,道:“教主息怒,满怀悲愤的人,言语失当,理当可恕。”
  忽听司马琼嗔声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华云龙声音陡扬,接道:“就由华家陪罪如何?”
  他功力远逾司马琼,顿时压住司马琼声音,司马琼虽有不甘,却知不宜过份,剑势一紧,将怒气发在樊彤身上,樊彤登时迭迭遇险。
  只见九阴教主沉吟一瞬,微一颔首,道:“也罢,老身怜她父母双亡,不予计较。”
  华云龙抱拳道:“教主大量,在下感激不尽。”
  其实,人人尽知,九阴教是因华家父子,武功太高非己所敌,故避重就轻,不提厉九疑、申省三之死,但言司马琼傲慢,宁人息事之意,昭然若揭,谷世表冷冷一笑,方欲点明。
  忽见华云龙面庞一转,沉声道:“谷世表,你心智之深,人中罕见,华某倒也佩服,向你讨教几手如何?”
  谷世表心神一凛,情知自己不敌,当着手下,又不甘示怯,心念电转,犹疑难决,曹天化见他进退维谷,敞声一笑,迈步向华云龙走去,道:“华家小儿,元清说你可与老夫抗手,老夫倒想一试,那小和尚有否夸口?”
  华云龙淡然道:“华某不会让你失望。”
  霎时,场中鸦雀无声,人人屏息以待,单世民等四人,也暂行罢手,想一睹这场必是惊大动地的大战,只有司马琼与樊彤,兀是激战不休。
  自沂山一战,谁都知道华云龙武功盖世,只是曹天化修为在二甲子上,寿高无两,武功也是深不可测,这两个绝世高手,未交手前,谁也不敢轻言胜负,只是有人私心中总以为华云龙可以得胜。
  忽听一个声音,似自九霄降下,道:“龙儿退下,曹天化,你不是一直想与华某一较,请移驾此峰,华某候教。”
  那声音威严之极,字字清晰,却又毫不震耳,凡是见过华天虹的人,单听那声音,便恍忽见到一穆穆棣棣,王者气概的青袍男子,就在面前。
  刹那,场中无数道目光,全部投注那座北面高峰。
  谷世表面色大变,侠义道的人欣然而喜,玄冥教下一阵骚动,长恨道姑激动不已。
  寂然良久,曹天化敞声道:“华天虹,你目已何不下来?”
  只听华天虹的声音,缓缓道:“你莫问华某何故不去,华某先问阁下有胆上峰否?”
  元清大师忽以“传音入密”朝华家兄弟道:“令尊何以邀战峰头,不于此地解决?”
  华家兄弟互望一眼,两人都是一般心思,由华熙传音道:“家父必是想逼曹天化隐避,若在天下豪杰前,曹天化败了必恼羞成怒,拼命至死。”
  曹天化何等人物,闻语声便知华天虹功力,决不在己下,敌方绝世高手之多,大觉棘手,移目向谷世表望去。
  谷世表乍闻华天虹来至,心中惊凛,无以言喻,但他非比等闲,将心一横,定下心神,传音说道:“擒人质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曹天化心中暗道:怕只有如此了。转念下,哈哈一笑,大踏步行走向北方,似待上峰一战,才走出几丈,观准海素若与薛灵琼站立不远,身形一动,闪电般抓向两人,以他武功,二女决难逃过,转瞬间,曹天化已将扣上两人手腕。
  忽听华云龙冷哼一声,曹天化已觉一股重逾山岳的劲气,猝尔袭至,换上他人,曹天化根本不惧挨上一掌,只是华云龙就不同了,危急中,放弃擒人打算,身形倏尔拔起,那股如山劲力,直奔两女,眼看击上,两女必死无疑,曹天化笑声未出,却见华云龙反掌一挥,那股劲气霍然消逝,这一手若非功力出神,无法办到,饶他盖世魔头,也不由心头一震。
  只听华云龙冷然道:“曹天化,你我虽处敌对,华某以往,却始终以为你不失一代高人。”
  曹天化老脸一红,不待他说完,扬声道:“华天虹你等着,老夫就来。”身形一展,倏地无影无踪。千余人中,除了华云龙与元清大师,竟无人看出他如何走法,众人也暗惊他武功之高。
  谷世表见曹天化偷袭擒人失败,愧然而去,已知今日之局有死无生,牙关一挫,正待下令全体作殊死战。
  忽听一个清脆口音说道:“谷世表,你还执迷不悟?”
  谷世表抬目望去,心头大震,全场的人,俱皆惊哦出声,但见场中突来三人,两位神情雍穆,气派清贵的中年妇人,一是秦氏夫人,另一位,正是谷世表虽已绝望,仍无法忘怀的白氏夫人,随后的雪衣少女,赫然是谷忆白。
  白素仪惊喜欲狂,飞奔过去,抱住谷忆白,叫道:“忆儿,你总算回到为娘的怀里了。”
  谷忆白喊了一声“娘”,伏在白素仪怀内,恸哭不已。
  这时,除了谷世表,余人见此一幕,任他如何凶暴残戾的人,亦是暗觉欣慰。
  就在此际,长恨道姑突地悄然离场,秦氏夫人急叫道:“顾姊姊。”
  长恨道姑闻唤,不但未停,反而修展轻功,风驰电掣,疾奔而去,才奔去数百丈,眼前人影一闪,白氏夫人已在面前,她拂尘疾挥,欲待逼退白氏夫人,夺路而走,讵料,白氏夫人不架不避,凄然道:“姊姊,天虹、凤姊及小妹,这些年想得你好苦,你却狠心不见。”
  长恨道姑无可奈何,止步收拂,漠然道:“贫道俗家的事,早己忘怀,请勿拦路。”
  秦氏夫人追到,握住长恨道姑手腕,含泪道:“姊姊,天虹一忽即至,你至少见他一面。”
  长恨道姑骤闻之下,如遭重击,猛力挣脱,秦氏夫人死也不放,她忽又冷静下来,淡然道:“任你千言万语,总是枉然,也罢,不过你们尚不死心,就姑留片刻。”
  三人转了回来,华家兄弟才松了一口气,蔡家夫妇及薛成德,俱与华天虹夫妇见过,尤其蔡夫人,更为莫逆,三家父母,对小儿女事,都有默契。蔡昌义、蔡薇薇兄妹与薛灵琼,上前见礼。白氏夫人朝蔡元浩夫妇笑道:“贤伉丽佳儿佳女,不比咱们家龙儿,令人烦心。”
  蔡元浩哈哈笑道:“小儿顽劣,与令郎真有天渊之别,女生外向,我这女儿迟早要送人的。”
  秦氏夫人却向薛成德笑道:“令媛孝义,秦氏早闻,薛兄也当苦尽甘来了。”
  薛成德拂髯笑道:“这都是令郎所赐。”
  白氏夫人—瞥梅素若,目光一转,朝九阴教主笑道:“教主高徒,姿色绝顶,若不怪白君仪冒昧,容说一句,将来恐是雏凤声清于老凤。”
  九阴教主哈哈一笑,道:“得夫人一言,若儿是身价百倍了。”
  梅素若裣衽施礼,道:“晚辈何敢望恩师万一。”星眸一转,飞快瞥了华云龙一眼。
  白氏夫人是过来人,对这儿女之情,岂有不了然之理,不禁暗一沉吟,目光忽转,移至吴红玉脸上。
  吴红玉躲在母亲身后,满心自卑自怜,不敢上前,程淑美暗暗伤心,却不忍催她,她玉面充满敬慕,暗中凝视两位华夫人,忽见白氏夫人那似雪夜寒星,美的不可方物的美眸,望了过来,不由芳心狂跳,垂首欲避,却听白氏大人道:
  “吴姑娘,请过来。”
  吴红玉只觉白氏夫人语声,似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力,令她不由自主行去,直至其前,始忽然惊觉,畏缩欲避。秦氏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一叹,蔼然道:“你的事咱们尽知,孩子,你还有光明远景,锦绣前程,事已过主,勿再萦怀,华家欢迎你小住。”
  吴红玉再也忍不住双膝一曲,抱住秦氏夫人,痛哭出声,程淑美略觉宽慰之下,不禁暗暗垂泪。
  白氏夫人黛眉一蹙,以练气成丝,传音入密,向秦氏夫人道:“风姊,龙儿的事,怎么办?”
  秦氏夫人传音笑道:“儿子是你生的,我懒得管。”
  白氏夫人道:“嘿!我为难死了,风姊还打趣。”
  秦氏夫人略一沉吟,正色道:“天虹有例在先,势不能逼龙儿单娶,我亦不愿有人抱憾终生,此事的确难办,好在不急,先解决眼前的事,再作计议。”
  白氏夫人点一点头,面庞一转,朝谷世表道:“人事沧桑,二十余年下来,彼此都已老态毕现了。”
  谷世表自她入场,默然不语,但觉这时的白氏夫人,依然艳盖尘寰,倾城倾国,还多了一种雍容清贵气派,真论起来,比当年尤有过之,闻言脱口道:“不,你较当年更美。”
  白氏夫人黛眉一蹙,随即淡然道:“闲话休提,我有一事不明,望你据实作答。”
  谷世表好似凶性尽泯,道:“你问吧!”
  白氏夫人道:“家姊女儿遇险,咱们就在一旁,所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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