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奏鸣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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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份爱情，被他亲手毁了。
　　“古斯塔夫，古斯塔夫。”拿破仑不得不提高嗓门，大声询问着。
　　“啊？哦，没问题，我请求做前锋，第一个杀进俄国。”古斯塔夫回过神来，对拿破仑说。
　　拿破仑无奈的翻翻白眼，他的元帅们也都郁闷的苦笑着。刚才皇帝陛下是要古斯塔夫回一次家，说服瑞典一起出兵。
　　在最高等级的军事会议上走神，古斯塔夫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人的心，已经丢在俄罗斯了。
　　拿破仑无奈的点点头，古斯塔夫也就只有冲锋陷阵的时候才不会走神。去瑞典拉拢盟友这么高端的事情，还是另请高明吧。
　　“各位，今天的会议内容，请注意保密。俄罗斯是个强大的敌人，击败了它，我们的革命事业才能彻底成功。”拿破仑向他的元帅们说。
　　“万岁！”每一个人都站起来，向拿破仑表示祝贺。古斯塔夫也不例外，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幅俄国地图。
　　这是凯瑟琳靠着记忆画下来的，极为粗糙和简单的地图。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不合格的军用地图。可是目前他们只有这个，法军的最高指挥部也只有这个。
　　俄罗斯的落后和愚昧，使它的大多数地方不为欧洲人熟悉。商人仅仅在彼得堡交易，就是外交使臣也只能到莫斯科。它的大部分国土，就是亚历山大皇帝自己都未必去过，未必熟悉。
　　古斯塔夫在俄国居住过，他知道这个强大而愚昧的国家有多么难以征服。俄国人比西班牙人还要倔强顽固，而那一望无垠的俄罗斯大平原，能让所有征服者为之绝望。
　　这场仗，绝不像拿破仑说的那么简单。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会崩了牙，会卡在喉咙里。
　　他向拿破仑提过自己的看法，写过详细的军力分析报告。可是拿破仑没有听。或许他有绝对的自信；或许他还有底牌。总而言之，今天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拿破仑的决定不可更改。因为他不仅是革命领袖，还是皇帝。
　　你们的革命是欺骗，颠覆，叛变！
　　伊琳娜说的没错。
　　古斯塔夫苦笑着，这有什么？去战斗吧，战斗吧。要么胜利，要么死在战场上，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不是自己一直的理想吗？
　　去战斗吧，在伊琳娜的国家战斗吧！
　　拿破仑的决定搅动了平静的欧洲。三十万法军和二十万仆从国的辅助兵力在集结，悄无声息的来到德意志；数量惊人的粮食，战马，军械被运到前方；整个欧洲都在加班加点的生产武器弹药。尽管注意保密，可是史无前例的动员瞒不了任何人。到了五月，欧洲的各个皇室，已经在讨论即将爆发的战争了。
　　俄罗斯向法国提出严正抗议，抗议法军在东欧的集结。可是法国大使总是能找到理由搪塞，各式各样的理由。
　　直到这个时候，亚历山大皇帝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痛苦的事实。拿破仑撕毁了和平协议，百战百胜的法国大军，目标就是俄罗斯。
　　参谋本部被组建起来，贝尼格森侯爵担任参谋总长。负责整编和组织全国的军队，应对即将来临的入侵。他很快发现，自己接手的是个烂摊子。
　　紧急动员令下达了，三十万俄军进入战备状态；五十万适龄青年应招入伍，加紧训练；还有十万以上的哥萨克被征集起来，编入俄军。人是有了，可是麻烦很很多。这些人是青壮，是农夫，但不是军人。
　　由于缺钱和内乱，这几年俄军的扩编和训练一直处于停顿状态。三个主力军和三个后备军都缺乏军官和军士；禁卫军充斥着贵族子弟，缺少训练；所有的部队都没有军费，缺少武器。俄军什么都缺，大炮，马车，步枪，甚至刺刀。
　　最要命的是，敌人已经在家门口了，俄军现在还没有一个总司令。
　　库图佐夫元帅身体不好，而且在奥斯特里茨的惨败使皇帝和贵族们对他缺乏信心；赫尔庆公爵老当益壮，可是众所周知他的指挥能力并不强；德莱克利和巴格拉季昂都是很优秀的将军，可是两个人一样优秀，谁也不服谁。
　　最后亚历山大皇帝决定由赫尔庆担任总司令，德莱克利和巴格拉季昂分别担任南线和北线指挥官。这真是最坏的决定。
　　三十万俄军正规军，面对五十万法军，还分别交给三个指挥官指挥。贝尼格森侯爵表示，压力很大。
　　好消息也不是没有。得知拿破仑的动向，英国政府不计前嫌，主动表示要和俄国结盟。大批无息贷款和英国武器运来了，滞销的俄罗斯商品被高价买走。英国人表示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俄国人，打败拿破仑这个魔王。
　　要是俄罗斯战败，英吉利海峡也挡不住拿破仑的脚步。英国人不傻，拿钱换命，让俄国人替自己挡子弹，这个买卖很合适。
　　亚历山大皇帝已经不是政界初哥了，对英国人的小算盘他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别无选择，拿破仑的刀子已经捅过来了，只能咬牙顶住。
　　不但英国人，奥地利和普鲁士人都向亚历山大表示，只要他能打败拿破仑，他们就会和俄罗斯结盟，共同对抗法国。前提条件就是，俄罗斯要击败拿破仑。
　　不顶用的盟友不少，敌人也不少。波兰蠢蠢欲动，已经开始秘密动员军队，准备起义了。北方的瑞典芬兰倒是没有军事动员，但是芬兰议会已经向俄罗斯情愿，要求更大的独立权。南方的土耳其苏丹，动员了黑海舰队，准备趁火打劫的心思路人皆知。
　　战火逼近，国境线上紧张万分。军队和补给日夜不停的往西线运，西部的贵族们，也开始集体迁移了。莫斯科的空气越来越紧张，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来自南方的一条捷报自然被大家忽视了。
　　克里木半岛驻防军主动出击，偷袭土耳其海军军港，烧毁了土耳其海军的五十条战舰，予敌重创。
　　战斗的策划者和实际指挥者，是来自莫斯科的列兵伊琳娜。由于大胆和辉煌的胜利她获得嘉奖，奉命返回莫斯科，接受授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才发现，这个也是过度章节呜呜呜

☆、克里木

　　“她是怎么做到的。”亚历山大皇帝在自己的办公室，面前都是他最信任的贵族——参谋总长贝尼格森侯爵，宫廷主管比比科夫男爵，国务部长米哈耶夫侯爵，还有新任的陆军总司令，赫尔庆公爵。
　　亚历山大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伊琳娜怎么成了克里木的英雄。明明她是被发配过去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列兵。
　　“这个吗？说来话长。”比比科夫皱着眉介绍着。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小强般的敌人，你还要亲自介绍她的功绩。
　　“克里木南端海岸线，接近土耳其帝国的部分，一直是海盗，走私贩，哥萨克和土耳其海军的天下。在那里，俄罗斯人，特别是俄罗斯军官和贵族，阵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没有人敢去哪里任职，哪怕是被流放过去的”比比科夫介绍着。
　　“等等，我记得克里木一直是传统的流放地，每年那么多流放的犯人，很多贵族，他们都在哪里？”亚历山大问。
　　“他们都在克里木的北端，在总督府的附近。”比比科夫脸色有点尴尬。
　　“明白了。”亚历山大这才明白，所谓流放，原来都蹲在总督府享福。不要说，只有伊琳娜这个死心眼的去了南部。
　　“克里木南部一片荒芜，粮食不能自给，每年冬天之前要把粮食运过去。那里道路和气候都很差，整个冬季都无法运输，而春天的雨季又经常毁掉道路。粮食运不进去，每年都会饿死很多人。最可怕的是，土耳其海军盘踞在海上，时不时来抢劫”比比科夫说。
　　“抢什么？”亚历山大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个鬼地方，抢什么啊？
　　皇帝的几位重臣面面相窥，最后还是比比科夫硬着头皮说：“抢人。土耳其和中东的酋长们，特别喜欢白奴。孩子，女人，还有健壮的男人。他们还有使用太监的风俗”
　　“够了，不要再说了。”亚历山大赶紧打断了比比科夫。这个不吉利的话题，说的自己后脊梁发凉。
　　“伊琳娜是主动要求去南部的。到了那里之后，她去了最南端，最危险的哨所服役。打败了几次土耳其人之后，她慢慢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开始整编边防军。”
　　“从一个哨所到全部的十六个哨所。所有俄罗斯人联合起来，都服从伊琳娜的指挥。这样，三年时间，她居然有了一支三千到五千人的军队。”比比科夫说。
　　“到底多少人？”贝尼格森问。
　　“不知道，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说是边防军，其实都是些逃犯，流放犯，走私犯，逃亡的哥萨克，甚至还有海盗。”比比科夫不忘给伊琳娜上眼药。
　　“他们至少都是俄罗斯人。”赫尔庆公爵不客气的打断他。
　　“接着说。”亚历山大对比比科夫摇摇头，示意他说正题。关于伊琳娜打败土耳其海军的事情，他可是很好奇的。
　　“其实，每年伊琳娜都和土耳其人交战。”比比科夫看看大家，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伊琳娜的边防部队，每年，确切的说是只要风平浪静就会主动跨海出击，抢劫土耳其的村庄城镇，甚至还攻破过土耳其人的要塞。”
　　“什么？这不可能！我怎么从来没有接到过报告。”贝尼格森惊讶的说。
　　“这些都是小冲突，既没有什么战绩，又影响两国的邦交。我就”比比科夫嗯嗯啊啊的说。
　　明白了，就连亚历山大皇帝也明白了。敢情伊琳娜打败土耳其人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战功，都被你小子欺上瞒下了。破坏邦交？俄罗斯和土耳其有邦交吗？刺刀不是最好的外交官吗？
　　“这几年克里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的战绩如何？”米哈耶夫问。
　　“据克里木总督上报，三年来伊琳娜上报了十五场胜利，送来了十五面土耳其将军的军旗。”比比科夫含糊的说。
　　几位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十五场有军旗缴获的胜利，还有其他的呢？也就是亚历山大，换个人早就揭穿比比科夫了。
　　“这一次是怎么回事？”赫尔庆问。
　　“土耳其人看到我们的部队北调，认为可以占便宜。调动了一支两万人的精兵，用海军主力掩护他们，在塞瓦斯托波尔集结。伊琳娜知道了这个消息，带着边防军奇袭了军港，一把火把要塞，仓库，海军，还有军营都烧掉了。”比比科夫含糊的说。
　　“全烧掉了？土耳其人是傻子吗？他们不会反抗吗？”赫尔庆不客气的问。到这个时候，比比科夫还想糊弄。
　　“他们是借着夜色冲进港口，一把火把土耳其海军点着了。又强攻港口炮台，然后炮轰土耳其军营”
　　“炮兵？我没听错吧？那个鬼地方还有我们的炮兵？”贝尼格森不敢置信的问。
　　“克里木没有我们的炮兵，是伊琳娜自己训练的。他们夺了炮台，用土耳其人自己的火炮轰击他们。”比比科夫不情不愿的说。
　　“哦”所有人都明白了。
　　“伊琳娜还送来了土耳其的海军旗。”比比科夫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恭敬的打开。
　　亚历山大皇帝有点兴奋的看着盒子里的军旗，比比科夫适时的补充一句：“这面军旗是从土耳其海军司令身边夺来的。海军司令竭力反抗，被当场砍掉了脑袋。”
　　亚历山大手一抖，看着军旗上的暗红色污渍，觉得眼晕。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土耳其帝国海军的旗帜，斩将夺旗，独一份啊！大家看着亚历山大皇帝，这个功劳，您看怎么办吧。
　　亚历山大想挠墙，在大敌压境，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解决了土耳其人，保证了南方的安全他自然高兴。可是为什么是伊琳娜。斯特鲁维希呢？
　　这个名字他听了就头疼，更不要说给她封赏了。
　　“金十字勋章，恢复军官身份，晋升大尉怎么样？”亚历山大看着部下，试探着说。
　　“切”赫尔庆公爵直接不屑了，就连最恨伊琳娜的比比科夫都不敢说话了。
　　您确定这是奖赏不是羞辱？别说军官和贵族们不愿意，就是伊琳娜都会直接打上门来的。您也不想想当年
　　“最好还要有爵位的奖赏。”米哈耶夫好心的提醒皇帝。
　　“斯特鲁维希家族已经继承伯爵了，这已经是开恩了！”皇帝很生气，三年前伊凡的承爵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要给伊琳娜爵位，就会让他想起她放走的凯瑟琳，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可以册封一个边疆侯爵的荣誉称号。”贝尼格森低声提醒着皇帝。
　　“边疆侯爵？”亚历山大眼睛一亮，怎么没想起这个。
　　其他重臣都看着贝尼格森，咬人的狗不叫，这话说得真没错。贝尼格森这个家伙，关键时刻真是毒辣啊。
　　俄罗斯初创时期，侯爵这个爵位本身就是册封封疆大吏的。所谓边疆侯爵，就是一种荣誉称号，奖励在边疆立下大功或者为帝国开疆辟土的功臣。这个爵位尊贵但是不实惠，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爵位不能世袭。
　　“太妙了，这个位子简直就是为伊琳娜设计的。我宣布，授予伊琳娜。斯特鲁维希克里木侯爵称号。”亚历山大这回聪明了许多，抢在赫尔庆的反对意见之前宣布了决定。
　　“陛下英明。”还能说什么？话都被皇帝说过了。
　　“关于南部，我们已经讨论的够多的了。我认为，现在要研究一下西线的问题了。波兰的布雷斯特要塞已经做好了战备准备，一旦拿破仑发起进攻，他们要坚守三个月”贝尼格森拿出地图，开始汇报。
　　针对拿破仑的威胁，俄罗斯帝国要拿出全部精力和潜力。现在不是计较小事的时候。
　　斯特鲁维希家族的庄园，客厅里坐着一群人，喝着酒，聊着天，谈论着目前的局势。只是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向门口看。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一个仆人抽着马，飞快的跑了回来。他的身后，是又细又高的烟尘，一支训练有素的马队过来了。
　　“姐姐！”伊凡不是跑得最快的，但却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大家默契的跟着伊凡，一支三十多人的骑兵队过来了。当先的一个，是戴着三角帽，穿着淡绿色士兵制服伊琳娜。
　　和三年前比起来，她瘦了，白皙的皮肤被克里木的太阳晒成蜜蜡色，右眼上方有一道不是很明显，但是很深的伤痕。整个人看起来凶悍了许多，冷冰冰的难以接近。三年前，她是贵族伊琳娜，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冷血军人了。
　　“伊凡。”伊琳娜跳下马，紧紧的抱住伊凡，吻他的额头：“弟弟，我的小古犹。”
　　“姐”伊凡的脸又红了：“还有好多朋友呢。”
　　“咦，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了？”伊琳娜这才注意到弟弟身后的波尼亚夫斯基，福明，玛法耶夫，马连斯基，还有米高扬。
　　“我们在等你啊，伊琳娜。”福明过来解释：“估计你回家就是这么几天了，我们一直在等你。”
　　“谢谢，谢谢大家。”伊琳娜对大家行礼，转身又和沃尔佐根爷爷抱在了一起：“身体健康，爷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沃尔佐根爷爷老泪纵横，说话都不清楚了。
　　“晚上我们开宴会，庆祝您回家。大家都不要走，一起高兴高兴。”沃尔佐根高兴的对大家说。
　　“好啊，不过我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伊琳娜说：“还有我带来的这些人，爷爷帮我安置一下。也给他们好好洗洗，都是些脏家伙。”
　　大家顺着伊琳娜的眼神看过去，三十多位哥萨克，骑着马，背囊都满满当当，一身的尘土，一脸的灰。
　　“爷爷。”格里高利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