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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广豪杰3-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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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秋水一出手就是“仙人指”!
  江易海大惊,右手一架,左丘超然却侧进,双手拧住他单手。
  江易海想再伸进另一只手招架,但因身子太胖,又挤不进去。
  以双手对双手,江易海两次击败左丘超然,但以单手对双手,身子又被夹着,江易海可吃不消左丘超然的攻势。
  所以萧秋水便一指打中了他。
  “仙人指”凿在眉心穴上。
  江易海只觉天旋地转,正在这时,铁星月的铁拳便已到了!
  铁拳如风,拳风如虎!
  拳未到,江易海已脸无人色。
  铁星月的拳头。
  正在此时,洞口中江易海的身子忽地“飕”一声,不见了。
  原来有人及时往他后腿一拉,硬把他拉出来,免掉这拳头炸脸之难!
  拖他出来的人是屈寒山!
  江易海心惊胆战,宛若在鬼门关打了一圈回来,真是四肢都软了。
  暮色四合,夜色如洗,星光亮起晚寒。
  瘟疫人魔余哭余见大家都曾试图冲进洞里去过,自己不冲,怕屈寒山不悦,于是也要硬着头皮试试,只听屈寒山冷冷地道:
  “不必了,他们不出来,也是死定了,问题是先把出口守紧再说。”
  从洞口望过去,可以看见几颗晚星。
  天色显然已经全黑了。
  洞口的一点天光,然而洞外有多少只饿狼?
  萧秋水叹了一口气,马竟终也叹了一口气。
  左丘超然看着他俩,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
  铁星月禁不着跳起来骂道:“你叹气,他叹气,左丘小子也叹气,我就看不出有什么好叹气的!”说着竟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唐方忍不住道:“那你又叹什么气?”
  铁星月苦着脸道:“我是叹肚子饿了;那个死老马给迷魂药我们吃,害得我午饭没吃,晚餐又打到洞里来,吃个屁!”
  萧秋水动言道:“我叹气就是知道你肚子一饿就要放屁。”然后向愁眉苦脸的马竟终道:“他是叹老婆不在;”又向左丘超然道:“老二,你又叹什么气?”
  左丘超然唉声叹道:“看你们两个叹气,所以叹气。”
  铁星月啐道:“胡扯什么?!不如去找东西吃,不然我就要放屁了”
  萧秋水忙不迭道:“别别别——有话好说,屁是放不得的,我们一离开这里,谁守洞口,万一他们都闯了进来,岂不糟透?!”
  文鬓霜忽道:“这里让我来守好了,你们去探看,小心这里还有别的入口,免得着了他们的道儿。”
  ——在这里这么多人中,以文鬓霜的武功为最高,他年纪大,也较沉着,守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文鬓霜最清楚的是,这几个年轻小伙子,若不是为了他,绝不会被困在这里。
  ——就为了这一点,就算叫他去死,他也不会怨言半句。
  ——何况自顾君山死后,他根本没有活着的打算。
  ——他只求死,死,而能报仇。
  ——报兄弟之仇,被骗之仇。
  萧秋水望向文鬓霜,见他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洞口,满脸都是恨意,却无一丝求生的欲望。
  萧秋水摇摇头,忍不住道:“文前辈——”
  文鬓霜一摆手,已不欲多谈。
  马竟终忽道:“我也守在这里。”顿了顿,又接道:“文前辈一人守这里,是不够的,多一个人好有个照应。”
  萧秋水、左丘超然还想发话,马竟终毅然道:“我意已决,要不是我,你们今日就不会落在这里,所以我守这里。”
  萧秋水道,“这是我们强要你带我们来的,是我们累你——”
  马竟终截道:“你们总要给我补偿的机会——不必多说,我意已决——你们早去早回就好!”
  “好!”萧秋水不再多说。
  地道很深,而且越来越狭窄,阴暗,走六七十步,才有一根火把,因地道内空气甚为稀薄,所以火苗也甚微弱不定。
  萧秋水、唐方、铁星月、左丘超然与马竟终、文鬓霜分手后,四人就一直身贴着身走。
  地道忽然下陡,潮湿更甚,火炬似灭,内洞的幽暗中竟传来隐约的呻吟与枷锁之声。
  四人相觑一眼,猛地暗洞中传来一阵吼声,是虎啸?是狮吼?炬火被一阵腥风袭得只剩一点蓝,唐方不禁依向萧秋水身边近些。
  萧秋水低声道:“小心,可能有异兽!”左丘超然道:“听声响不会太近。”唐方道:
  “小心戒备才是。”
  铁星月赫地一笑,拍胸膛道:“怕什么!”
  大步跨入下倾的幽道中。
  正在此时,一道刀光如雪,飞斩而下!
  这一刀之快,似犹在长刀神魔孙人屠之上!
  这一刀之烈,更不在观日神剑康出渔之下!
  吼声尚在百步之外,人一步踏入黑暗中,刀光就起!
  这一下,不但粗心大意的铁星月始料不及,连萧秋水、左丘超然、唐方也应变莫及!
  这一刀当头斫下,眼看铁星月就要被劈成两半!
  未不及闪躲,来不及对格,铁星月居然一仰脸,一口咬住了刀锋!
  刀锋冷,铁星月一口可以裂石的钢牙,也渗出了鲜血!
  这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功夫,唐方已发动!
  “飕”地一枚飞钗,已射了过去。
  黑暗中刀光一敛,急旋撞开飞剑,刀光一收,那人正在急退!
  然而铁星月已扑了回去,一把拦腰抱住了他!
  那人大喝一声,力交双手,提高逾顶,一刀往铁星月背门刺了下去!
  可是左丘超然立即扣住了他的咽喉。
  火摺子一亮,唐方把火招往前一送,就出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孔。
  在这刹那间,那暴烈的脸孔忽然嘴巴一张,用力一吹,“虎”地火焰暴长,直掠向唐方脸门!
  女孩子最珍惜的就是一张脸,唐方惊呼一声,忙弃火折,那人大吼一声,一脚踢飞铁星月,弃刀出肘,撞开左丘超然,萧秋水及时出剑,剑锋仅能在那人左肩上“嗤”地刺中一剑!
  火摺子一灭,室内又异常暗黑,那人立即隐没不见。
  从遭暗算、扣刀、抱敌、唐方出手、萧秋水出剑到那人吐气喷火、冲出重围不过是火光一明一灭的事,那人和铁星月似已各在阎王殿上走了一遭回来。
  那人失手被擒,似乎未料到会一刀失手,而被铁星月所抱。
  但那人随即挣出重围,其武功之高,亦绝不在彭九、江易海等人之下。
  左丘超然缓缓地道:
  “这地道里还有权力帮的人,他是十九人魔中的‘快刀地魔’杜绝。”
  杜绝最绝!
  杜绝自小家人被仇人杀光,寄养在恩人家里,长大后学得一身本领,却爱上了恩人的女儿,恩人不赞同这桩婚事,他便迷奸了那女孩子,杀了恩人全家。
  从这一点,可见杜绝之绝。
  杀人不留活口,斩草不留根,便是杜绝的手段!
  “得而诛之”,是江湖上、武林中,仁人侠士对杜绝的恨之入骨。
  杜绝却有一身好本领,要来杀他的人,不但被他所杀,连被他所杀的家人亲人,也不留活口。
  所以江湖上没有什么人敢与杜绝作对的。
  江湖上的好汉,纵不爱惜身子,也不敢把身家亲友的命,全视作草芥。
  故此杜绝猖撅一时,一直等到大侠韦青青青及广州大侠梁斗也惊动的时候,杜绝才投奔权力帮的。
  杜绝再绝,也不敢惹韦青青青,至于梁斗,名满江湖;子弟之多,也非他一人所能顽抗的。
  所以杜绝依附权力帮;有了靠山,他更加胡作非为了。
  杜绝以快刀称绝。
  一刀绝命,用不着第二刀的杜绝,现在却连刀也掉落在地上不顾了。
  杜绝在,下面还有些什么人呢?
  怒吼声与铁链自地道深处传来。
  萧秋水手心冒汗,但他仍平静着声调:
  “地道里只怕还有别的东西,我们且过去看看。”
  过去看看就得小心杜绝,以杜绝的武功,一对一,四人是必败无疑。
  由于地道奇窄,四人分前后二批,铁星月与左丘超然在前面,萧秋水与唐方在后面,挨着肩并肩,摸着黑暗往地道深处走。
  若干一盏时间,前面豁然一朗,地道陡阔,转一个弯,连灯火也亮了起来,原来是一处数十丈阔的石坪。
  四人往石坪张望了一下,也不禁呆住了。
  石坪上有人。
  一个被四道银闪闪的铁链锁在石壁上的人!
  人是老人。
  鬓发皆白,一脸威峻,但神情却说不出的颓废,瘦得颧骨高高凸起,双眼也陷了进去,眼圈呈淤黑。
  这老人被两条锁链,穿入左右琵琶骨,另两条铁链,钉住足踝,四条铁链的另一端,却深深嵌进石壁里去。
  石壁是极其坚硬的花岗岩。
  铁星月一见,怒不可遏,喝道:
  “王八羔子,对付个老人竟要如此!”
  说着要冲过去解救,那老人猛地一醒,眼色猛吐出两个慑人的火焰:
  “谁说我老?!”
  这一声宛若雷鸣,连铁星月也吓得一震,伸了伸舌头,回一句道:
  “你还不算老呀?!”
  那老人怒吼一声,震得四壁回响,嗡嗡不已,一声接一声,良久不绝,铁星月道:
  “算你厉害,救你出来再跟你骂过!”
  两步飞身,扑上去猛扯铁链,而这链子似是特制的,拉之不断,却嗅到老人身上奇臭无比,且衣衫污秽,不知锁在此地已多久了。
  萧秋水看得情形有异,当下揖礼道:
  “敢问老丈”
  “兔崽子,少来假惺惺!”
  唐方低声道:“此人给锁于此地,显然是与权力帮为敌才逼致的,而且武功必定不低,否则也无需如此重锁,我们先把他救下来再说。”
  三人迅速掠到老人身边,无奈费尽力气,都弄不断这四条铁链,那老人倒是奇怪起来了?
  “你们究竟是谁?!”
  萧秋水躬身答道:“晚辈乃是浣花剑派后人萧秋水”
  那老人呆了一阵,叹道:“西楼么?!他儿子都那么大了啊。”随即仰望洞顶,茫然道:“啊,我关在这里竟是那么久了”说着竟流下两行泪,泪才流得一半,又怒得全身格格作响,悲声道:
  “屈寒山那老贼!”
  唐方轻声道:“前辈,当下之急,是先解除你身上之铁链,不知前辈可有办法?”
  老人道:“这铁链若是可以折断,早给我震碎了,还用得着你们?!那儿倒是有开关掣,这链是嵌到骨头里去了,扯不开了,但石壁的扳子倒是活动的。”
  左丘超然问道:“扳掣在哪里?”
  老人用嘴一呶道:“在甬道里入口处石壁上。”
  萧秋水一颔首,道:“我去开!”
  立即飞身,找到一个扳掣,便要去扣压。
  忽然,萧秋水心中掠过一道阴影,那感觉,就像是当日听雨楼中遇刺前的一刻,突然有所预感。
  就在这时,老人陡地发出一声怒喝:
  “小心!”
  也正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刀锋,当头劈落!
  萧秋水来不及闪躲,但在这刹那,猛地一个大仰身,间不容发让过这一刀!
  ——“见天洞”之前,黑衣人的暗算,萧秋水也是用这临时应变的一招,避过必杀的一击!
  杜绝一刀劈不中,手腕猛沉,往下斫落!
  这一下,萧秋水无论怎样都躲不过去了。
  那老人猛然一张口,“咳吐”一声,飞出一口痰,竟飞越丈远,“啪”,地撞在杜绝的刀身上!
  杜绝一震,刀锋竟给痰水激撞一偏,缓得一缓,唐方的暗器便已到了,杜绝见势不妙,一闪身又沉入黑暗中。
  这一下,大家都惊住了,老人以一口痰水,竟击偏了大名鼎鼎,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中的刀魔杜绝的刀锋,并惊退了他,这老人到底是谁?
  萧秋水再不迟疑,用力一扳,只听喀轧轧一声乱响,那四道嵌在石壁里的银链,都一齐软落了下来,那老人手足一拢,伸手抓起一把铁链,放在手掌里,呆得一阵,眼泪儿便不自觉地簌簌落到了腮边。
  萧秋水等见他呆不言语,正要劝说他几句,敢情是多年被困,一旦得获自由,不禁惘然;那老人却骤然大笑起来。
  他一面挥舞着银链,一面大笑,银链撞击在石壁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而且星火四溅,加上那铺天盖地,震得满室回响的笑声,简直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在石室的前边忽然传来了极其平静的声音,这声音显然极其冷静,但在老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中,却字字清晰可闻:
  “杜月山,你可自由了!”
  萧秋水等当然认得,这声音就是屈寒山,但他们震惊的是,这老人竟是在广西武林三山中的另一山,跟屈寒山、顾君山齐名的濛江杜月山!
  杜月山陡地把长笑声一歇,咬牙切齿道:
  “屈寒山,你这个老匹夫!”
  远处传来悠绝不断的声音,依然平静地道:
  “杜月山,留下你的剑谱,放你一条生路!”
  杜月山狂笑激起四壁哄哄的回音,滚滚地传了回去:
  “你逼供我多少时日,都没有把剑法传给你,而今我还怕了你不成?!”
  远处屈寒山的声音轻笑道:
  “自由难得,杜月山,不要再瞎拼了,莫忘记三年前你是在我剑下为困龙索所捆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可不会再容你逞能了!”
  杜月山怪吼一声,怒道:
  “老匹夫,我要杀了你!”
  屈寒山哈哈一笑道:
  “那你上来呀!”
  杜月山咆哮了一声,切齿地道。
  “上就上,难道我怕了你不成!”
  忽然沉声向萧秋水等四人疾道:
  “我从你们来的洞口上去,我一上去你们就往后跑,石室尽头处有一活栓,掀开它就有恫口,上边就是屈寒山的卧房,从那儿可以出去。
  萧秋水呆了一呆,反应最快,即道:
  “老前辈不行,屈寒山武功很高,你从洞口跃上去,他猛下杀手”
  杜月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旨在引开他的注意力,好让你们逃出去,逃出去后好公布这老匹夫的恶行,总比全死在这里好。”
  “逃出去后好公布这老匹夫的恶行,总比全死在这里好。”这句话听得萧秋水心头一震,脱口失声道:“是。”
  杜月山猛回头,深深地看了萧秋水一眼:“你能当机立断,机智过人,若论品貌,日后在武林必有大作为的一日,”忽然出脚,脚下鞋子竟脱出飞袭萧秋水,萧秋水下意识用手一抓,接个正中,只觉臭气熏人,一时不知杜月山是什么意思,杜月山继续说:
  “论内功,我不如屈寒山,若论剑法,我不逊给这老匹夫,他窥视我‘濛江剑法’已久,贪得无厌,想兼得各家之长,他之所以留我不杀,亦即想逼供我的剑法,却不知我把剑谱藏于鞋内,”杜月山凄笑一下,又道:
  “今日之战,我已三年未动剑,而且筋骨俱伤,三年折磨早不成人形,他们人多势众,单只一个屈寒山,我已然不敌。这剑谱留给你,你也是练剑的,浣花剑法正要濛江剑法以助。这剑谱,绝不能落在那剑魔手中!”
  这时洞口传来滚滚如雷的屈寒山喝声:
  “杜月山,你藏头缩尾,不敢上来是不是?!”
  萧秋水慌忙道:“前辈”
  杜月山怒喝一声:“你给我等着,我上来就收拾你!”随即低声截道:
  “快收起来,别婆婆妈妈的!”说着就要飞身前去!
  唐方秀眉一整,道:
  “前辈,我认为你这样出去,还是不妥,为何不引他下来,给予致命之一击呢?”
  杜月山犹豫下一下,左丘超然道:“前边还有我们一位马兄弟在等,更有文鬓霜前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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