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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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象的时候，褚妍彻底解开已经散乱的髻，披散头。她脸上仍残留着欢好后的绯红余韵，然而站那里，丝随风飘动，渐渐遮蔽脸面，气息便极是阴冷诡谲，目光透过幕，从身前摆放的几样东西上扫过。
　　　　那里有湖海散人的衣物、残留的毛、包括之前激情后的遗留物，难得女修还能收集得来。以目光数遍巡视之后，咒音响起，女修瀑布般的长无风自动，间似是摩擦生电，闪动幽绿的细芒。情景妖异到极点。
　　　　偶尔幕掀起，可见到女修脸色苍白，显然耗力甚巨，末了她伸手，这几样东西便她指尖之下，依次点燃。当灰烬山风飞散之际，一声惨嘶贯过云雾山峰，轰传而来。
　　　　虽是相隔数十里，但透过小家伙和湖海散人两边同时感应，余慈还是捕捉到虚空穿行过去的波动变化，其运行轨迹晦暗不明，可深藏于其的某些运转细节，却给余慈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类似的东西，他以前似乎接触过？
　　　　神魂的激烈跳荡，让寄魂于其上的神意星芒都受到影响，余慈一时很难把握详细的情况，只是隐约感觉到，宿主已经快要疯掉了，已经顾不得掩饰身形，那狭小的洞窟内连撞几下，想用自残的方式来抵挡身上的痛苦。终还是撑不住，从藏身的洞穴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往山下逃命，便此时，褚妍朱唇开启，出一记无声的嘶喊。
　　　　奔逃的湖海散人眼球上翻，整个地露出眼白，额头上暴涨的血管令人触目惊心，脚下同是一乱，竟从山路上翻落下去，摔了个头破血流，后趴荆棘丛，昏昏沉沉，痛苦挣命。
　　　　“好霸道的咒法。”余慈看得心头微寒。他还没认出这咒法的路数，不过见此情况，已是打定主意，以后碰到类似的事，定要万分小心，决不能重蹈湖海散人的覆辙。
　　　　阵势失了操控，威力便已骤减，不一刻，湖海散人摔落之地，褚妍和伏龙便联袂而来。
　　　　盯着湖海散人狼狈的身形，女修唇边笑意微微。她仍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岔子，但她马上就有答案了。
　　　　看着褚妍二人走近，湖海散人挣扎着想逃走，但地上挣动两下，还是抵不过让他疯的痛楚，只能骂道：“贱人，贱人！”
　　　　他一直重复这两个字，可这除了彰显出他的恐惧之外，再没有别的作用。女修仍然走到这里，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俏脸上浮现出妖艳的笑容：
　　　　“湖海哥哥能否告知，你是怎么现奴的破绽呢？自然，还有重要的一条：不妨仔细复述一遍，令兄灵犀散人告诉你的玄灵引的下落，奴可是迷惑了大半年时间，憋闷得难受呢！”
　　　　湖海散人的眼睛因为痛苦凸出来，却又死死盯着褚妍，依旧重复那两个字：“贱人，贱人”
　　　　褚妍毫不动气，声音甚至愈轻柔：
　　　　“请湖海哥哥放心，虽然你我撕破了脸面，可往日恩情还。奴必会让您欲仙欲死，尝遍世间刺激的滋味。便是肉身崩溃也无妨，前段时间，奴刚学会了圈禁神魂之术，大可将哥哥的神魂锁拿回去，由此道高人，再行炮制，可好么？”
　　　　湖海散人眼的血丝几乎要撑爆眼球，但从此刻起，他连说话的力气也被剥夺掉！
　　　　漫漫长夜过去，女修笑着收回手，看着已经蜷缩如婴孩儿般大小的湖海散人，心满意足地吁出香气：“湖海哥哥果然是那一等一的人物，奴还从未见过能将教门秘传的‘髓零八手’都承接下来的人物呢。”
　　　　伏龙后面站了一夜，此时终于消停片刻，眼皮却是乱蹦。什么“一等一”！那湖海散人早要告饶，褚妍却视若不见，直到将那零八手统统使了一遍，才算罢休。此时湖海散人早就神智崩溃，便连他亲娘的亵衣颜色都吐了出来。
　　　　压下心寒气，伏龙睁大眼睛，看着女修从湖海散人手上拿下储物指环，举眼前。
　　　　破除上面禁制的法子，湖海散人早嚎叫了不知几遍，不但褚妍听到了，伏龙也记得真切无比。
　　　　据湖海散人的说辞，其实他早几天就找到了玄灵引，并将其收到储物指环里。后面这些时日的苦寻，只不过是为了摆脱褚妍二人，设下的迷阵而已。不知道褚妍怎么想，伏龙已是信了。
　　　　他不认为世上有能“髓零八手”的炮制下，还能隐瞒事情的人物。
　　　　至少，湖海散人不成！
　　　　他维持着呼吸节奏不变，缓缓探手，褚妍粉颈便前方，只要稍一使力下腹陡地一痛，似有无数根芒刺穿入，将内脏搅得一团糟。
　　　　伏龙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已探出的手爪力，但还是击了个空。

第209章　躁动
　　　　第209章　躁动
　　　　毫无疑问，这是诛神刺。
　　　　伏龙招之前，体外护体真煞波荡，外袍也亮起光芒，不是没有防备，可依然抵不过诛神刺“无物不破”的气芒，被异气攻入体内，伤了经脉。
　　　　一击得手，褚妍却是非常清醒，知道二人之间还有难以逾越的差距，当下幽魂般侧移，避过伏龙的反击，且迅速远离，等伏龙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她已经远去一里之外，且距离还有拉开的趋势。
　　　　“贱人！”
　　　　伏龙脸色铁青，却未追击。周身真煞激荡，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几次变换已将伤势压下，随即就是怒声巨吼。吼声里，空气陡生波纹，瞬间漫过这里许空间，追及褚妍身后。
　　　　理论上，还丹修士纯凭本身真煞，便可以触及方圆一里内的任何一个角落。这范围随着修士的修为高低和对修行的理解有所增减。伏龙巅峰时期，真煞可充斥两里方圆，如今修为减损，控制范围也缩了三成，但还丹初阶修士，仍属佼佼者。
　　　　褚妍却没想到他了诛神刺后，恢复得如此之快。转眼冲击临体，女修娇躯轻颤，顶门却忽地腾起一条红光，便如同闭合的花蕾，初时不过拳头大小，却迎风便长，刹那间鲜花盛开，晶润光泽的花瓣绽开，牵起七道红光，呈弧形垂落，形成一个护体的光圈，将真煞冲击而成的波纹消融。
　　　　“绮魂法莲你就这点儿本事了！”
　　　　伏龙嗔目大喝，整个身体都似乎膨胀了一圈儿，铁拳胸前对撞，出锵的一声响。褚妍仍未脱出他的真煞笼罩范围，此时便觉得体外真煞拳头对撞的瞬间，变得锋利如刀，绮魂法莲的护体幽光便此攻击下急剧磨损，眼见不支。
　　　　这便是伏龙一贯的战斗方式，外面看似朴拙简单，其实以真煞的精妙变化攻敌。也只有他这样战斗意识高出本身修为的家伙，方能把真煞控制如臂使指，达成种种妙用。
　　　　褚妍面色白，情绪却还算冷静，她知道一时半会儿难以脱困，便一面催运绮魂法莲抵挡真煞冲击，一边沉声道：“伏龙，教主待你不满，你真要叛教吗！”
　　　　伏龙也不急着强攻，诛神刺的影响还是有的，他必须先控制体内伤情，回气之余，冷笑道：“叛教又如何？只要黄泉秘府到手，你们闻香教算什么东西？一群出来卖的婊子，让人占几回便宜就要人替你们卖命，还真当自己是圣姑法后了？”
　　　　褚妍闻言玉容结霜，也不多言，纤手微颤，一幅红纱抖开，如雾般绕体流动。有丝丝气芒从流出，渗入护体幽光，和褚妍周身元气结合。
　　　　伏龙见状，反射性地捂住了小腹，可很快又松开，切齿笑道：“灵化芒纱这儿就等着你呢！”
　　　　下一瞬间，他沉腰坐马，拿个势子，大气立起狂飙。弥漫其的真煞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心，就距褚妍不远处凝合内聚，剧烈摩擦以至滋滋乱响，一个隐约的轮廓转眼成形。
　　　　女修看到，那竟是一头斑斓猛虎，纵然轮廓模糊，但颇具神韵，摇头摆尾时激荡大气，竟出虎啸般的强音，撼人心魄。
　　　　“化形十煞功！”
　　　　褚妍知道，这才是伏龙压厢底的功夫，当日他与游公权纠缠，因为打的是群攻围杀的主意，伏龙留了这一手，却不想此时用她的身上。
　　　　她心悸动。虽说直至此刻，她仍未有败相，甚至还占了点儿便宜。可她深知双方修为差距，从头到尾打的都是及早脱身的主意，而化形虎煞一出，这念头再不可遏制！可念头生的好不是时候，虎煞本就有伏龙心念投注，她避让之心一生，便有感应，当下大气轰然爆鸣，虎煞已然扑击而上。
　　　　虎煞一动，周遭便是风云变色，真煞翻涌如潮。如此手段，真煞运用变化上，已是登堂入室，无谓的损耗几乎降到低，一个扑击便等于是伏龙全身功力所聚，精气神灌注，自然锁定目标，褚妍除了硬挡，竟是再无别的办法！
　　　　褚妍手臂一颤，半披身上的红纱罩落，莹莹光芒闪烁，细看去那分明就是千万气芒密布其上，自成规矩，不受外界真煞激荡的影响。
　　　　化形虎煞与红纱一触，隔空操纵的伏龙便是闷哼一声。气机牵引无视距离远近，万千气芒已有诛神刺的雏形，轻易穿透真煞，要将那阴毒之力隔空送来。
　　　　他猛地咬牙，化形虎煞陡然大亮，外围有一圈光波几乎凝成实质，急剧扩散。强绝的冲击轰然迸，几乎与虎煞靠一起的褚妍惊呼一声，被这股冲击扫了个正着，当下踉跄向后，气血翻腾。也这冲击下，已经小了不只一圈的化形虎煞刺耳的激啸声里，再扑击，速比刚才还要快上三分！
　　　　伏龙和褚妍同时吐血。前者是因为强行催动真煞强攻，被气芒的阴毒之力趁虚而入，再伤经脉；而后者则是被虎煞正面击，绮魂法莲结成的护体幽光只是稍挡锋锐，便给撕裂，凌厉的真煞凝成模糊虎爪，拍她胸腹之间，当下五脏腑都移了位，周身元气乱成一团，重重跌落地后，只能蜷缩身子，地上抽搐，没有昏去都是幸运的。
　　　　因元气纷乱，绮魂法莲又化为一道光芒，没入顶门，一时半会儿绝对运使不出。至于灵化芒纱是脱了手，红光黯淡，缓缓飘落。半途，便给一只手抓着。
　　　　伏龙走上前来，脸色糟糕，却是露出笑容。他俯视着地面上的女修，伸脚重重踩女修小腹上，又力碾动。褚妍出细细的呻吟，伏龙听来，却觉得煞是动听。
　　　　他将红纱举眼前打量，因女修将此纱身放置，此时还沾染着香气，勾人魂魄。伏龙不由深吸两口，颇是享受，嘴里却讥笑道：
　　　　“你们闻香教实力平平，宝贝倒真是不少。可惜我早就探出你的底细，你凭这东西狐假虎威，凝成所谓诛神刺，却名过于实，唬人可以，可无视实力差别，妄想越阶制胜，不过是白日做梦！”
　　　　褚妍早是花容惨淡，只力蜷起身子，抓住伏龙的脚腕，可手上全然无力，除了呻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伏龙盯着她，脚下又重重力，看着女修低哼呻吟，心下大快，连身上的伤势都暂时遗忘掉了。不过他还记得要紧的事物，当下弯腰，从女修手里夺下那枚来自湖海散人身上的储物指环，举眼前，放声大笑。
　　　　可笑音未绝，他忽地一惊，喝道：“什么人，出来！”
　　　　伏龙真煞弥漫周边，一切生灵入此范围，都要留下痕迹，为其所感知。先前是因为他注意力都放褚妍身上，有所忽略，等到局面缓和，便再瞒不过他。
　　　　比他声音还快的，是旁边化形虎煞的扑击。然而虎煞固然威猛，扑击对象的速却是超出常理，只一闪便尺开外，再闪便化为一道黑线，直入云雾虚空。
　　　　“什么东西？”
　　　　念头才动，伏龙已做出反应，他反手给女修下了禁制，又从袖飞出一件铁如意，转化乌光，裹着他飞天而起，追击上去。他看出来了，那飞离的生灵虽不是什么修士，可目的性极强，恐怕是有人后操控。如此他得到玄灵引的消息，便有泄露的风险，他又怎能轻易放过？
　　　　伏龙这边飞离，山上便暂时恢复安静，只有两具蜷曲的身体显露稀薄的云气。一具已经渐渐凉透，另一具则还抽搐呻吟。
　　　　等余慈驾驭山孤，到此处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小小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暂时将伏龙引开，余慈便趁着这个空隙，来到事地。走到褚妍旁边，女修仍按着小腹，此时呻吟声已停，却化为细细喘息，带着痛苦的颤音，煞惹人怜。
　　　　似乎是有所感觉，女修艰难地抬起脸，此刻她看余慈的面容，明眸先有惊讶，随后便是希望的闪光。她伸出手，像是之前抓伏龙地样，扣着余慈的脚腕，脸上则有求恳之意：
　　　　“仙长救我！”
　　　　女修的声音微弱得像猫儿一样。余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眼光芒闪烁。此时他心，有一种极稀罕的躁动之气冲击灵台，却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从某个层面讲，甚至是让他的思维愈地清晰。
　　　　所以，他沉声道：“你若再做戏，我可替伏龙出手一回。”
　　　　空气突地一静，呻吟或者喘息的声音都是消寂，女修苍白的脸上有些失神，接着便以贝齿紧咬唇瓣，片刻犹豫后，轻声回应：“离尘宗修士，也要趁人之危么？”
　　　　余慈露出笑容，心口躁动之气却是愈地翻涌不定：“伏龙马上回来，你的时间不多了。”
　　　　褚妍闭上眼睛，旋又睁开：“仙长想要什么？”

第210章　欲望
　　　　第210章　**
　　　　褚妍也是从那回抢人之后，才知道余慈的身份，了解不深，摸不清余慈的心性，此时便很是被动，话有些垂认命的味儿。
　　　　余慈居高临下，平声道：“当日救走湖海散人的就是你。我要知道，那诛神刺是怎么回事？灵化芒纱你又是怎么运用的？”
　　　　竟是灵化芒纱？褚妍颇感意外，余慈提起这灵化芒纱当然是件了不起的法器，但相较于玄灵引以及由此引出的黄泉秘府，其价值相差实不可以道里计。从问话她知道，余慈应是一直隐身侧，将她和伏龙的对话收耳，不存不明究竟的问题，又怎会辨不明轻重？
　　　　怕是“循序渐进”。
　　　　褚妍也是聪明人，知道此时绝不能迟疑，立时道：
　　　　“好叫道长得知，奴家使的诛神刺，便是从灵化芒纱得来。纱上有灭杀种生灵，集其怨气，以轻纱为介，转化为诛神刺的法门。由前辈高人以秘法织于纱上，用天罡地煞之法祭炼四层之后，便可显现。”
　　　　她极是配合，很快便将与之相关的用法诀要都说了一遍，又回答了余慈问出的与之相关的几个问题，以保证其真实性。
　　　　她说话时，就见余慈目光灼灼，刺身上便是滚烫。她见多了类似的目光，不免就想：
　　　　“这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心忽地一松。褚妍看来，也许余慈手段心计都有可观之处，也能分得出轻重，但这人只要对她的身子感兴趣，便不再是无懈可击。人的贪欲无穷，得寸进尺是人之常情，她的机会便其了。
　　　　虽说还被禁制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说话时，褚妍却是很巧妙地微侧过脸，让呼吸变得重一些，带起轻微的鼻音，显得神色黯然，似乎是认了命，又对自身的未知命运感到恐惧，颇为符合她如今的境况，显得真实可信，又颇能激起强势男性的**——将如此尤物娇娃，操控于股掌之上，生死由心，如此诱惑，几人能挡？
　　　　她感觉到，余慈的视线灼热几分。
　　　　可此时，远方峡谷云雾开裂，伏龙怒啸声里，驭器归来。
　　　　隔着还有数里，那边已经是真煞激荡，化形十煞功全力运转，此次化形的却是一只猛禽，样子依稀是一头大雕，击翅搏云，怒拍雾浪，轰然而来。
　　　　伏龙显是怒极，也提着心思，绝不能让玄灵引的消息泄露出去，故而也不管来人是谁，便直接动手，无疑就是要杀人灭口。
　　　　观其来势，褚妍凄呼一声：
　　　　“余仙长！”
　　　　话里满是求恳之意，无外乎是将希望寄托之类。此时不用作态，女修的身体便微微颤抖，她心底默祷：“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