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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孤独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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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同时也有股莫名的害羞,流窜于她们之间。
于是,她们才会拿独孤寂心来开玩笑。
左思亦是粉脸含量,回嘴道:“你才是啦。”
两个俏皮女子,登时你哈我痒的、我哈你地嬉闹起来。
旁侧的人,显是早已习惯两人的抬杠与颠态,俱是含笑以待。
一番玩耍后,两人早笑瘫成一团,说不出话。
封清湘娇滴滴的声音,忽然说道:“两位妹妹,也别相互取笑了。依我看啊!你们是半斤八两。”
左思立即不依道:“三姐,你怎么这样?”
狄含烟也向施倩桦告状:“二姊,你瞧三姐啦。”
施倩桦凑趣,佯斥道:“三妹,咱们的耳根,可好不容易清静呢,你怎地又火上添油?”
左,狄两人窘极,俱是大发娇嗔。其余人亦是笑声不止。
就连一惯冷面的唐梦诗,也微绽笑意。刹时,她的脸容,便仿若冰中化溶,春日柔光四射一般,灿绚起来。那样的变化,实在很令人惊奇,她的笑容竟是如此的温暖。
单莺语笑倒胡莫愁身上。她掩嘴笑道:“好啦!别再胡闹了。”
一直愁容不解的胡莫愁,也展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他轻拥着单莺语,怜情蜜意,不言可喻。
纱裙轻飘的雪夜舞,那充盈磁力的声音,欣羡道:“六姐与姐夫,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胡、单二人报以一笑,直认不讳。这几日连番发生的事件,使得他们的感情,更是坚固、更是浓厚。
一直悬环着的紧张气息,因为众女的嬉笑冲淡了不少。
施倩桦奇怪地瞧了一直默然不语的云破月一眼。她心中纳闷,这向来淡然泰处的五妹,竟破天荒地蹙眉沉思着。她不禁脱口问道:“五妹,你在想些什么?”
一侧不言的云破月,突地叹了一口气,语出惊人道:“其实,小妹倒真想与那人相会啊。”
众人闻言,不由大讶。
以公认为“剑阁”阁主身份的云破月,竟也道心浮动。可知他——独孤寂心的魅力是何等庞大。
实在让人吃惊!
一阵缄默。
豪气奔放的岳翠岚,一声长笑:“五妹,恕我直询。以你元浑归朴的剑心,何以也有如此波动?”
云破月双目神光闪动。“那纯粹是种吸引。一种关于剑与剑的吸引!别想歪了。小妹看过他的剑。真是——该怎么说呢?生命吧!我想。一种很寂寞很凄凉的生命。”
“——他的剑,好像浑生于宇宙天地。嗯。有着相当雄大的气势。长剑所到之处,便仿如洒下日月星辉,是那么的美丽夺人,那么的眩目耀心。但,他的剑,同时却也凄绝——”
“——非常凄绝的。那是一种很悲凄很悲凄的感觉。他的剑,于破月那专求平淡、反归两极太和、务晋绝对平衡的‘元剑’而言,有着超乎旁人想象的吸引力。”
云破月断断续续说完,她对于独孤寂心的剑与人的观感。
这一番告白,又令在场九人齐为傻眼。
众人皆不知该如何反应。
突然的!
一股具有强大压迫的黑暗气势,席卷飘飞着。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往前方。
远处。
一个黑影,已悄无声息地落在胡啸英身旁。
独孤寂心到了。
独孤寂心来到胡啸英身旁,不语。
胡啸英一声长叹,无限伤怀道:“当年,我与谢兄纵横江湖,快意非常。想不到,却因——”
独孤寂心静肃地截断胡啸英的话,道:“不用,多说。去,吧!”
胡啸英又一次地叹息:“谢兄之子,真在里头?”
“他,单名,仇。”
胡啸英一震。“仇啊!谢仇谢仇——”
无限低回的语声,点出一个老人的悲伤哀怀。
胡啸英两手一紧,跨入窟里。
独孤寂心同时也飘然退去。
仇儿是个好孩子。仇儿应该会明白,他的用意。独孤寂心想着。一年前,仇儿与他母亲两人,辗转流落至此。那时,正是他剑道大成之际的关键日子。无意中,他在“禁域”一旁的窟洞中,发现他们。
当时,仇儿母亲已至弥留之境,再难回天返术。
年仅十五的仇儿,并未哭。他只是静静地待在他母亲的身旁。非常静!
但,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深切的悲哀,很深很深的悲哀。就好像海底般深迷的哀伤与静温。
哀与静!
那是一种漫入骨髓的苦痛,所表象于肉体颜容上的征貌。
那种眼神,令独孤寂心下自禁地想起,他的师父。
他师父离他而去的那晚,也是那样的望着他,也是那样悲痛碎心的眼神,也是那样的静与哀的凝望。
他。当时的他,只能静默的站着、等着。很静也很淡地等着。
直到,仇儿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仇儿,这才转身朝他走来,对他说:“娘死了。”
语气,是多么地凄切,多么地不舍,多么的悲望!
名仇的仇儿,心中却没有仇。
所以,仇儿只有昏倒,昏倒于自己的心碎,与苦切的自责中。
仇儿有的是,爱,对母亲、对生命、对生活今后来被冠以“仇窟”名的洞窟中的一群可怜人,对一切自然的,大地的,生物的,广泛、很广泛的爱,好像没有尽头。
甚至,对他!
一个很寂寞,很孤独的他。仇儿也深深地挚爱着。
这样的一个好孩子。
因为仇儿,而促使他提早踏上江湖路。
为了那段恩怨。
仇儿一定能够体悟原谅,一个即将老朽的可怜老人吧。
仇儿,不需要他去操心。
胡啸英耳边荡着独孤寂心的话,人不由自主便跨步走了进去。
一直在暗中护航的胡莫愁,大吃一惊:“爹怎地冒然进去?”
云破月深具安定人心的柔美声音,说道:“毋庸担心!胡老伯的神情镇定且安详,仿佛是要去会见某种怀念的人、事、物似的。当无大碍!”她抬眼望向位于她们身边的大树。
众人对看。
二姊施倩桦也道:“放心吧!独孤寂心若要害胡老伯,决不会等到今日。看来,正如他所说的,的确有人要见胡老伯。是吗?两位?”
“请现身!”云破月闷哼。
其余人也都各自有所反应。
“九天女”等人已察觉到,另外隐着的他们的存在。
“嗯。”一道沉厚、充满磁力,仿佛来自黑暗最深处最极限的声音,响起于树上。
独孤寂心从高耸的大树,从容跃下。
当然,还有她,司徒蕾也一并出现。
“多谢各位没有破坏。”独孤寂心对着“九天女”一群道。
司徒蕾却是没有说话。但对于首先发现他们的云破月的耳目之聪敏,确实令她惊讶!
“剑阁”果非泛泛之地呢。她重新有了一层认识。
云破月客气问道:“敢问少兄,胡前辈为何入窟?”
独孤寂心还没来得及回答,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血的危险的预兆。
麻烦来了!
同时间,“九天女”、司徒蕾、胡莫愁等人也都各有感应。只是不如独孤寂心这般清晰,知晓危险来自何处。
独孤寂心立即往一旁的杂草丛冲去。
心剑跳到手上。
剑同一时间往前甩,抛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出丛!
芒飙!
霎时,一团又一团耀目的精光,四处电闪。
每到之处,“噗!噗!”的扑跌倒地声,便相应的响起。
埋伏的十余黑衣人,己受制于独孤寂心的“八脉”第一“肢脉”之“银辉歼电”下,不得动弹。
这时,“九天女”等才赶到。
看到仆满一地的人群,施倩桦首先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寂心做个手势,示意她们噤声。
狂笑声中林外响起。
转瞬间,已来到林内。
一个赤红头发,霸气纵溢的汉子,蓦然出现,人已立于独孤寂心跟前。
独孤寂心并不受影响,他仍是静静地望着来人。他一点也没被那人的声势骇到。
那赤发人见独孤寂心竟能无惧其声威,不免有点诧异:“好!真是英雄少杰。江湖后浪实在不能小觑啊!”
独孤寂心淡然置之。
赤发人如破锣的大嗓,喊道:“瞧你的装束,定是一夜成名的第五宿‘孤独’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晒道:“明知,故问。”
赤发人巨目圆睁,嚷道:“怎地,我明知故问?咱明什么知,故什么问?”
独孤寂心微微一怔。难道,这躺满一地的黑衣人,并不是红发人所属?”
独孤寂心明确地问:“地上,人,不是,阁下的,人?”
赤发人大喝:“混帐!我‘军王’岂是鼠窃之辈?何况,这些废物,还没有资格成为咱的手下。”
“军王”?
“地榜”的“军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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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罪与恕
“军王”!很耳熟。
莫非是,冷龙枫?
果然,雪夜舞腰身款摆,移至赤发人前。她拜道:“‘鬼仙’门下‘黑纱’雪夜舞,参见冷前辈。”
“噫?”
冷龙枫搔了搔那赤红如火的头发,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地说:“小娃儿免来这种俗套。呃。你师父可好?”
雪夜舞那明亮地直赛夜空炫星的美睛,闪过一丝笑意。她语气略带捉狭地道:“师父还好!还没给前辈你气死。”
冷龙枫越发搔得厉害,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原来,冷龙枫少时与“鬼仙”卓淮卿,是一对人人称羡的良好美侣。然而,两人同样都是一个硬脾气,常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终有一次,冷龙枫愤而离去。卓淮卿则当众狠狠立下誓言,永不与冷龙枫相会。
从此,冷龙枫浪迹天涯,四海邀游,闯了不少大事。更由于他有一批不畏死亡的手下,都是经由他的威悍手段所精啄调练出来,是以,他乃博了个“军王”之号。
而更讽刺的是,“军王”冷龙枫与“鬼仙”卓淮卿两人的名字,就在同一时刻,登名于“武劫”的第二层榜单“地榜”。这个巧合,让两人更是尴尬不已,彼此批评对方没有资格进入“地榜”,使得两人的离异,越来越形同陌路。
但众所皆知的是,卓淮卿与冷龙枫其实还忘不了彼此。只是,两人脾气都太倔,不肯相互道歉认输,以致于天涯相隔,神伤魂断。
独孤寂心瞧着冷龙枫窘样的神态;心中不由地泛起奇异的感觉。
想不到成名已久,以威武之态横行天下的“军王”,竟也有着赤子之心。
现场众人神情也是古古怪怪,更显得冷龙枫的难堪。
云破月柔婉的声音,道:“冷前辈来此所为何事?”隐有解危之意。
冷龙枫乘时下台,哈哈一笑:“我是瞧这些黑衣人鬼鬼祟祟,一时意起跟来看看。”
云破月续问:“前辈可知他们是何门何派?”
冷龙枫又抓了抓他那爬满颐下的胡髯,嘎声道:“这——我可就不大清楚。这些人脚步轻灵,瞧来也都颇有根基。我不过是想会会他们的头头,看看他是何方神圣,竟能训练出这样的一手。”
雪夜舞又捉狭道:“难怪,师父老说前辈是个老顽童。”
冷龙枫“咳”的一声。他神情掩不住的欣乐,他问道:“淮卿常在你面前提起我?”
“对啊。不过,通常是骂前辈的时候,比较多。”一向悠然神秘的雪夜舞,出奇地饶舌起来。
“嘿。”冷龙枫闷得说不出话。
很忽然的!雪夜舞藏在黑纱后的秀丽脸庞,突地冒起一道惊心动魄、极限绝美的笑声。
那有着直追夜空星月的超然美态。
刹那间,天地仿佛顿止。
众人都陶醉于雪夜舞一笑的境界里。
独孤寂心骤地有种感觉。
雪夜舞的笑,仿佛想告诉他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
或许,仅是个错觉。也许吧。因为,其他人并无什么异样。
冷龙抓大是讶异:“小娃儿,你的‘夜心抚’练得极深啊。”
雪夜舞隐在黑纱后的秀颊,染上一片晕红。
众人莫知所以。
只有,独孤寂心隐隐感到不妙。但他却不知究竟不妙在何处?
冷龙枫的反应更是奇怪,他竟倏地大笑起来。只见,他暖昧地盯着独孤寂心瞧。噫!似乎是真的很不妙。
到底问题出在何处?莫非,雪夜舞方才的笑,大有文章?
雪夜舞羞红的脸,更是红霞丛集。但她却不发一语。
大笑后的冷龙枫,目中闪过一丝痴迷。“想当年,淮卿也曾用‘夜心抚’,对我这样笑过。她那时的倩影,十余年来,从未由我的记忆中抹去啊——”
独孤寂心大是愕然。
难不成,这‘夜心抚”就是江湖中传闻的“鬼仙”门人的选婿之法?
据说,“鬼仙”门下有一套独特的选婿法。此法之奥秘,在于它能深植施法者的曼妙天姿,甚而一留一笑,到被施者脑中,以对被施者造成一种真刻的印象:施法者是天下第一美女。如此,被施者将惟施法者是从,非她不要。
相当恐怖,却又相当令人心醉的控心术。
然而,此法一生仅可对同一个人施展三次,并且,必须在深刻的情怀下,才能施展。这不仅是控心之术,同时,也是考验着女子,对所爱的人的坚实情意,能不能持续涨满,且毫不松弛。
幸亏,“夜心抚”有这样的缺处,否则,全天下的男人,怕都得臣伏于“鬼仙”的徒子徒孙之下。
一直沉静不语的司徒蕾,两眼一灿,瞪着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的心,不由升起备受美人青睐的异样感。看来,他不但走入诡谲多变的世道,就连幻妙难测的情海,他也已栽进去。
人间行,确然总会如此的变化肘生、难以预料。
冷龙枫一声长笑:“俱往矣!俱往矣!”
他一个起脚的动作,飕地,已来独孤寂心左侧。好奇快的动作!
冷龙枫赤红的头发,隐隐直竖起来。他对着独孤寂心道:“立在你身旁,竟令我充满战栗感。你很强。真的很强!”
独孤寂心无语。
冷龙枫又道:“我纵行江湖上多载,获得“军王”之号,一方面虽是我善于练兵,但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你可知是何?”
独孤寂心不答。他依旧,沉默。
冷龙枫眼眸中,闪过浓烈的战意。他又是一笑:“我,好战!跟你一样。看来我们,总有一天,会有一战。”
独孤寂心的心,如冰凄寂。但听到“必得一战”时,他镂心地感到,感到冷龙枫那炽烈的战意。
很烈很狂的战意!只求一战的战意!别无他求的战意!
他!心动了。
就像遇到“禁域”的其中之一“鬼境”里的极猛之兽,还有那独尊霸傲的“黑手”司徒千秋一般。
那种颤栗、全身热血狂标的感觉,再度,再度充盈于他的体内。
他想起司徒千秋。那冷冷的“黑手”。
冷电似的司徒千秋。
与烈火似的冷龙枫。
他,独孤寂心,已有两场约战!正等着他。
冷龙枫大笑而去。他很清楚独孤寂心的答案。
独孤寂心望着冷龙枫离去的方向。他心中莫名地充盈着一种感觉。
一种征战的凄厉惑!
他知道,下次碰面,他再难与他谈笑。再难!
深沉的黑幕,缓缓落下。
大地陷入一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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