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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孤独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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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破除格局、纵游虚空的契机!
所以,他,横虹孤雁,还在追寻,也还在红尘。
他还在人间!
“唉!”燕孤鸿长叹一气。
他仰头望向,无垠无涯的银河。他的心中,充满着破空飞去的悸动。他想着,那片星域之后,有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斜倚于虚空的月与星,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他们升坠生灭?燕大侠可有以教我?”碧月夜随着燕孤鸿的视线,看向夜天,忽然有感说着。
“噫?”
燕孤鸿惊奇望着,正对在黑幕闪辉放射的星河出神的碧月夜。
一个奇女子!果不同于过往痴缠于世间情债的红尘女子。
燕孤鸿心中泛着得遇知友的喜悦。他长笑道:“碧小姐,请屋内坐。让燕某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碧月夜一愣,方才嫣然一笑: “这还是燕大侠第一次请我进屋呢。月夜还以为终生都进不得燕大侠你的居屋呢。”
燕孤鸿苦笑摇头。他绝不会笨到去和女子纠缠这种理也理不清、说也说不明的细节小事。
两人入内。
独余满天的夜黯、星点、月照。
燕孤鸿已获天道,所以成了天下第一刀。
那么,天道的爱,又是什么情态?
天道,最基本的理解,应该说,就是春、夏、秋、冬了。
春天,艳阳娇丽,柔风熙和,着体既温暖又醉人。
一向游戏人间无拘无束的燕孤鸿,在爱抚一个倾心于他的女子时,却是这般既小心又激动,犹恐自己催山断水的手劲抚碎了碧月夜的肌骨。
他轻抚她的秀发,轻抚她的脸颊,连亲吻也是轻轻地沾着她的红唇。而碧月夜的感受却也正是娇阳和风般春意浓浓,万物滋生的感受。
和风着体时你会情不自禁地想拥抱大自然,而碧月夜陶醉得全身颤栗时,正是本能地情不自禁地抱紧了燕孤鸿,当燕孤鸿以春天的温情,脉脉爱抚碧月夜时,碧月夜的心中却也迅速升温,迅如急火似的步入了夏天,她不容许燕孤鸿那一沾即走的嘴唇游离在夜空,既然要了,就得要个够,要个十足、要个死去活来
碧月夜的嘴唇紧紧压住了燕孤鸿的嘴唇,并细细吸吮。当春天来时,万物竞生,首先需要的就是雨露。大地万物如痴似狂地吸吮雨露,然后种子萌发,万紫千红。碧月夜已经如痴如狂,她只感到心中那团火烧得她口干舌燥。所以她吸吮着。燕孤鸿的体液却也正像天地间的雨露一般,足以叫万物苏生,百种萌发。碧月夜醉了,感到一种物种破土而出的眩晕。她褪掉自己的发髻和衣裙时,和物种破土而出一模一样。她的雪白而娇嫩的胴体,也正象刚刚破土而出的新芽一般叫人怜爱不已。
她昏热地呢喃:“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我多次找你比武,你知道了究竟是为什么吗?”
“知道。可是,我是个浪子,生平只对刀对天道忠诚不渝!”
“不难你说这个!”她搂紧他的脖子,以嘴唇封压住他的口,一声发自心底深处的呻吟之后,她拖着他倒在了床上。
“轰”地一声响,就象第一声夏季的雷鸣。然后,一阵刷刷响动,雨泽来了似的响个不停,无拘无束的燕孤鸿也激情陡发,宽袍解衣,伏压到碧月夜的柔美嗣体之上。
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幽闭的洞道。
“啊!”碧月夜一声尖叫,搂紧了燕孤鸿。闪电带着天道的恩泽照进幽闭的洞体时,一切的压抑都一扫而光,天地人的完美构架开始奏响了延续万代的雄浑交响乐。当燕孤鸿有序的刀招开始天威焕发,碧月夜配和着燕孤鸿的耸动,开始一声又一声地喊叫起来
电闪雷鸣,暴风雨般地冲击开始了
他们狂热的做爱,把石屋震动了,把“孤雁原”也震动了天道和人溶合在一起时,连燕孤鸿也回复了人的原始状态,发出一阵阵如闷雷一般的低喘,而碧月夜在他的体下,则如大地承受天恩一般地欢叫着,发自女性的母体的每一个细胞欢叫着,疼痛化作呻吟,犹如大地山川的变奏,最后一切变奏汇成了一个单调的主旋律:“啊啊啊”
电闪雷鸣中,暴雨把小溪变成了浑河,把浑河变成了大江,把大江变成了巨泽。大地抖动了,满溢了接个地表的水泽最后浓缩成两行泪水,从碧月夜的双日中喜悦地流了以来,她满足地瘫软在床上,轻声说:“谢谢”
秋天来了。
燕孤鸿说:“你不必谢一个浪子”
“你你还会做浪子吗?”
“会的。刀、天道,要在武林中才能最完善地找到实现。”
“你?”
燕孤鸿站起来,开始穿衣。
而碧月夜,双目中的夏季的火一般的热情,一下子变得如秋天的“孤雁原”一般,她的双目中有两种色彩,一种如秋枫般金黄灿红,那是期望,期望夏季不要离去,一种如落叶般焦枯,那是恐惧,恐惧他一走,他一再回江湖武林,她的冬季就将来临
但燕孤鸿穿好衣袍,把刀握在手中,便走出了石屋
于是,碧月夜的冬季就来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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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荡世百年后
独孤寂心、燕孤鸿、寒冰心等绝代豪雄的时代、被冠上“荡世”的称号。
后人对“荡世”的评语是:“侠不侠,恶不恶,人不人,罪非罪,魔非魔,只有生与死交缠的风云乱舞的奇绝时代。”
而揭起“荡世”风云的“寂夜三战”,也在朝曦渐升之际,缓缓落幕。
落幕于光曦来到的一瞬。
司徒千秋,真是个好对手!
独孤寂心沉寂已久的热血,完全散发开来。
他那深深伏于体内的战意,炽烈到令他自己不由地心骇。
一阵又一阵滚烫的、疯狂的、嗯!应该可以就是,激荡的快感,深深地锥入他的心中。
他迷离。
这种狂热的情绪,冲击再冲击,一波波的,没有歇停。
他的胸中充斥着闷塞的填物。他不吐不快!
“你也是,嗜血的怪物。”司徒千倏地说。
独孤寂心惊然一惊。
是啊!他到底怎么了?他步入江湖,并不是为了斗杀,而是为了师父未完的心愿。他是为了报答师父那份情意,才跨足于血杀的武林。
他怎能沉迷于搏杀的血热当中?
怪物?他是怪物?一头染满鲜血的怪物?是吗?
司徒千秋的贸然一语,狠狠地敲到独孤寂心的心中。
他?
挣脱!
一股急欲释出,想要挣除,想要脱离的情绪,于心口间深深徘徊着。
苦涩的痛,牵扯着脑中的回忆。
“不论你的决定是什么,师父永远支持你。”
师父那温厚的声音,在脑际回响着。
是啊!在这世上,曾有一个人,全心全意护着他。即算整个天下的人,都成为他的敌人,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会永远支持着他!他根本不需要彷惶!根本,不需要!
“孤独人。孤独心。寂寞途。寂寞行。”
他原本就知道,这条路是寂寞的,不是吗?
混乱的思绪,渐渐纠在一起,不再杂散纷乱。
他是“孤独”。第五宿“孤独”。但他也是他。
他,就是,他!
他有他想要的东西。因为,他厌恶生命的脆弱,厌恶命运的缚手缚脚,厌恶人性虚伪作诈。
所以,他相信!他相信,人应该可以选择,可以选择更好的一生。
只要,只要走出生与死的迷宫。
生死之谜,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解得开。
他该不用去在意,血腥杀戮这等字眼。因为,生命的格局,必须要生命作为代价,才能勘破。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司徒千秋,很乐意。独孤寂心知道。
司徒千秋很想再一次突破,武道的突破,生命的突破,人间的突破。
看着司徒千秋深藏在眼中的哀意,独孤寂心很清楚,司徒千秋并不眷恋,世间的财、名、权,他要的是“解开”命运的枷锁!
为什么?
为什么世间总有无尽的悲伤?为什么战争、夺权、强欺弱、众凌寡这种令人烦厌的事层出不穷?
就在独孤寂心看出司徒千秋眼中的深意时,司徒千秋也同时明白,独孤寂心追寻的是什么?
刹那间!
独孤寂心和司徒千秋齐地大笑起来,就像多年交心的朋友。
朋友!多么新奇的词。独孤寂心飘泊半生,终于也有个朋友。哈!朋友。
一丝柔柔的光芒,轻轻的映入眼帘。
一丝、一撮、一道,到一片、一团,整个扑面罩下。
独孤寂心眯眼一望,抹了淡妆的天边和慵懒的红霞,以及兀自昏沉的乳白晕,拱着仍带睡意的太阳,慢慢升起。
倦懒的日芒,舒舒服服的,如风掠过大地。
同一时刻,正在屋中深谈的燕孤鸿、碧月夜,也受到北土特有的炽热如火的烈日的芒照洗礼。
而放走王尉等“激骁部”余生的人的寒冰心,则无语静静地看着,苍白纤弱的太阳,晃晃悠悠地飘浮于虚空。
独孤寂心全身笼罩在纯白迷目的晕光下。
他们各自看着东出的太阳。
世界从不曾停止转动。
他们在人间,凭着他们的智慧与力量,永毅地仁立着。
他们伫立于世界的诡异流动中,一生无悔!
是的,他们无悔!
“寂夜三战”,于日晕俯照下落幕。
武林的新契机展开。
一个全然焕灿的新局面、新气象、新争逐,正隐隐形成。
“荡世”来到!
司徒千秋异常柔和地道:“你我之战,总有完结的一日。但,却不是今日。你可反对?”
“不。”独孤寂心赞同。
“你尚有要作的事?”
“有。”独孤寂心承认。
“与你一战,我的疑惑解了大半。下次再碰面,你见到的我,必将是全新面蜕变的我。”
独孤寂心一笑,寂寞地笑。“彼此。”
“我等你!”司徒千秋傲笑道。
“等。”独孤寂心也作出应承。
“只要,你一觉得尘世之事尽了,就是我们再度决战的时候。我很 期待!今日一别后,我将无限期闭关,直到本人达到我所能突破的最极限。”
“好。”
接着,司徒千秋爱怜地望着司徒蕾:“我这小妹,智计过人,天赋非凡。可惜,未曾受过江湖风暴的血雨练历,还是璞玉一块。这一段日子,就让她跟着你闯荡武林。”
“呃?”独孤寂心不免有些目瞪口呆。要他带着显然鬼计多端的“白手”司徒蕾?
独孤寂心还来不及提出异议,司徒千秋已是长身飞起,且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
凡尘俗事再扰我不得。从今起,‘问天楼’退出‘黑盟’。小妹, ‘黑盟’是好是坏,再与我们无关,再非我们份内事。你好好去经历人生的情、爱、苦、乐。独孤兄,一切拜托。
后会有期!”
一番话说完,司徒千秋早便闪入“问天”顶层。
独孤寂心只能定定看着他离去。想不到才得了如敌似友的朋友,司徒千秋就丢了一个烫手山竿给他。
独孤寂心望了望始终没出声,作文士打扮的司徒蕾。
她那凝如星光的双眸,正积聚一溜清泪,欲要夺眶点出,备添与她先前的精智表现,大为相异的可怜楚楚的丽色。
司徒蕾见他看着她,飞快地拭掉眼泪,白了独孤寂心一大眼,目中的狡黠,实在使独孤寂心不放心。
想来不禁苦笑! “孤独”,若他身旁多了这智比天高的女策士,那他可还是“孤独”?
“大哥这个笨蛋,竟自己溜去闭关。哼!不过也好,那本姑娘也就不必处处收敛。”司徒蕾两眸放芒,刚才的清丽样,已是无余。
独孤寂心只有沉默。
沉默于天地俱明的山色里。
独孤寂心负手,望着高耸的“问天楼”。
“黑盟”少了“黑白手”,便再也不是“黑盟”。
虽然,“问天”的退出,会带来“黑盟”各派的争权,导致江湖的风云乱荡。但还是值得的吧。他想。
想不到,他竟能凭自己一人之力,挑去“黑盟”的最强象征“问天楼”。想不到!但,司徒蕾可会照办?思起这一点,独孤寂心一点把握也没有。
毕竟,光是“白手”的智虑,便有足够凝结起“黑盟”一切势力的实力。
“喂!”
独孤寂心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喝!司徒蕾着上一式淡黄色的女裳,乌亮亮黑发的末端,扎上一条纯白丝带,秀颊抹上微微粉妆,登时,将她晕点出一股清丽脱俗的仙味,迥异于方才男装的英气勃发。
“怎么样,好看吗?”司徒蕾雀跃地问。
独孤寂心有些无奈,且“理所当然”的点头。他自己也有些奇怪!
因为,他并没有拒绝她。这于他而言,是很难想象的。
在这之前。他实在无法想象,他会有个女子伴在身旁。
真的!无法想象!
“孤独”这个身份,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非常非常的紧密。
二十余年的岁月以来,他都是一个人。
孤寂的一个人。
他从不冀盼能有人依偎在他的身旁。他没有朋友,没有情人,没有情爱。他一直这样认为着。然而
然而,为什么他不能具体的拒绝她?为什么?
是因为司徒千秋的托付?或是,要暂时绑住她,使她不再惑动江湖的想法?还是,只是因为,她?因为,她是她?是不是?
司徒蕾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她回头望了望“问天楼”,叹道: “好久不能回来呢。”
“其实,你”
司徒蕾根本不让独孤寂心说完。她狠狠瞪了独孤寂心一眼,恨恨道:“你好像不大喜欢有我这种绝世美女跟在身旁?”相当辛辣的口吻。
独孤寂心喋嘴不语。
司徒蕾眼珠一转,神情由厉转柔。她娇声笑道:“那就走吧。”
独孤寂心闻言一楞,沉声道:“真的?”
“当然。哼!你是不是想撇开我?”
独孤寂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司徒蕾一阵娇笑后,道:“你难不成以为大哥的才智,在我之下?本姑娘告诉你,你错了。一直以来,大哥总是隐埋他的智计,让我有所发挥。这使得我成为中原黑道第一策土。
然而,事实上,大哥的智慧,绝不在我之下。这是可以确定肯定的事。哼!若有人轻估大哥的才智,那就大错特错了!难道你以为,大哥要我跟着你,真是为着好玩?”
“”独孤寂心缄默。
司徒蕾顿了一顿续道:“你知道“黑盟”之所以是‘黑盟’是因为有‘黑白手’的存在。而之中又以我大哥影响最深。所以,你才会硬闯问天,用攻心之计,使大哥明明清楚你的企图,却仍一头栽了进去。对吧?大哥已寂寞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啊!就在他开始展露头脚时,天下第一高手“横虹孤雁”,还有许多‘十九天’上的高手,却都踪迹飘忽,不再踏足江湖争端。大哥私下挑战许多在‘武劫’上的高手,每战必胜,从未败过。但因为是私斗,且大哥从不宣扬,并且,那些败将也从不公开承认曾败在大哥手上。所以,大哥才未曾入得‘武劫’。但他仍旧成为超然于‘武劫’榜外的第一高手。二十年了。大哥还是遇不到值得一战的高手。你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特意闯入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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