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鸾倒凤 (未删全本+番外) 作者:不懂-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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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兴亡的高度。虽然其他人都认为事情不会搞得这么严重，是他夸大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那这位兄台你待怎的？”
　　那白道清清嗓子，得意道：“既然随副教主和楚副盟主都不是自愿结为夫妻的，唯今之计，便只有请两位自己当众指天发誓，说此生绝不在一起。如此一来，既是给武林上下一个交代，而且便是以后你们的师父们知晓了，也毫无办法，不得怪罪于你们。”
　　当众指天发誓的确是一种很流行的手法，自从很久很久以前本朝一个臭名昭着藐视上天做人不厚道的危险分子在树下躲雨时候被天雷劈死以后，这个方法便传扬开来，用来表明一个人心底最真切的想法，天地可鉴——多年来，大家都对此深信不疑，就连一向行事随意的依寒，也万万不敢随心地指天发誓——因为若兰娘说她就是走路时指天发誓说她这辈子一定要演回古装戏，所以就被送来穿越到这里了。
　　而且，武林中当众指天发誓还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如果你发誓不做什么事，那么逼迫你做那件事的人知道了，一般也不敢再怎么地对你进行逼迫和惩罚。因为不少人深信，你的不是之处已经转由天公裁决，容不得世间俗人的置喙。
　　“如何，不错吧。两全齐美的办法，两位还犹豫什么？一手指天，两三句话，便可解脱。”白道有人催促。
　　“就是，难不成怕了？快些了结，好赶回镇上吃饭！”黑道也有人不耐烦。
　　然而随依寒和楚暮沉依然不语，各自思索着沉吟不决。
　　“这种问题有啥好想的，发誓就是了嘛！”
　　“可不就是，你们俩平日里有多不和，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来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对啊，就算真的结合，这能幸福么？人家有的夫妻，青梅竹马伉俪情深相濡以沫十几年，最后还不是劳燕分飞了呢，还别提他们这种一碰面就想掐死对方的男女。”
　　“不错！真的没啥好犹豫的了，两位是江湖英才，速速定夺了吧！”
　　
　　众人一时间闹闹嚷嚷议论纷纷，无一例外的要求你们赶紧分了好。
　　随依寒冷冷地一扫在场诸人：“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我和楚公子两人之间的私事。自己的事情，当然是自己商量处理，什么时候由得你们随便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地替我们拿主意？到底是你们定亲还是我们定亲？”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白道不同意，“随依寒，我们出的这个主意，真的没有什么不妥。既平息武林流言，又能给你们的师父一个交代。你们自己也不想在一起不是么？还有什么不满意？”
　　依寒不答。转头看向楚暮沉：“这样吧。如果楚公子愿意发誓，我也就发誓。我决不先于楚暮沉。”
　　于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楚暮沉。他们认为，楚暮沉是肯定答应的，追他的好女子毕竟千千万，哪里轮得上随依寒？而且他最讲公平正义，肯定不会让武林同道失望的。
　　“发誓么”楚暮沉瞟了瞟随依寒，嘴角动了动，用他特有的漫不经心混不在意的语调，道，“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打算。”声音虽轻，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众人愣神了一阵，然后道：“楚公子，这难不成楚公子打算今后娶了随依寒？”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去想。诸位！”楚暮沉如沐清风的声音，“我们现在只是定亲，又不是真的成亲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成亲了，也只单纯是男女之间的问题，何必弄得如此复杂，诸位又何必如此紧张？并不会因为我们两人，这武林黑白的布局，就会有所改变。”
　　“现在，楚暮沉在此拜托各位，不要再议论此事。实在不行，诸位就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罢！武林还是往日的武林，立场还是一样的立场，黑白之间，泾渭分明，并未有所不同！”本来这件事就是可大可小，大可以跟武林兴亡拉在一块，小也不过是个人恩怨，端看你怎么巧舌如簧，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楚暮沉你居然这么说众人一时无言以对，怎么会这样子，楚暮沉和随依寒之间居然还互相对对方有点兴趣？这年头，生活好了啥怪事都有。
　　“这恐怕不行！”刚才提出指天发誓建议的那白道不依不饶，“楚公子，你要想清楚！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件事就是黑白两道今后关系的一个方向，这么着藕断丝连，不给江湖上下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怎么叫众人行事？”
　　“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楚暮沉的语气透出危险，“是你们非要纠缠，把一点点事情扩大到如此！快刀斩乱麻，斩的是你们自己纠结夸大的思想，而不是我和随依寒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是好是斗，本就应该通通不关你们的事！”
　　然而，还是有人不满意。
　　白道那边叫骂着要和妖女彻底划清界限的不少，黑道这边咆哮着不要楚暮沉装腔作势如同给随依寒施舍的也很多。
　　“各位，你们是真的必须听我指天发誓？”楚暮沉沉声问道。
　　“是！”众人齐答。
　　“那好。”楚暮沉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好了的精致盒子，“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要求的，所以备下了。下月十五日，将给信玄法师吧。”
　　信玄法师在武林里德高望重，每月十五日会出来讲学。给信玄盒子，表明到时候法师会在那场武林瞩目的讲学中宣读盒子里纸上写的东西。这和楚暮沉亲自指天发誓是一样的效果，不，其实比指天发誓的效果更强，更能表现发誓人的决心。指天发誓很多人都不敢用，更不用说让信玄法师来宣读了。
　　“那，就如此吧！”这么一来，众人也觉得还行，点头同意。
　　“慢着！”楚暮沉单手一举，转向随依寒，“是不是我发什么誓言，你也跟我发一样的？”
　　“对。”随依寒毫不犹豫，“就此我也会告辞信玄法师在讲学上说明的。”
　　“你知道我要发什么样的誓么？”楚暮沉笑道。
　　“我当然知道。”
　　“你不用多仔细再考虑一会儿？”
　　“不用了。你深思熟虑过就够了。”
　　“那就告辞了。”楚暮沉微微点头，带着武林白道转身离去。


　　第六十一章面子换休书
　　春又来顶层的雅间走廊里，几个气宇轩昂非池中物的男子正在寒暄。
　　“五弟，大哥。”楚凌轩微笑招呼道。
　　“果然是二哥，我在来春又来之前，就和大哥想着，看能不能在这里碰上你。”五皇子也笑道。
　　“哦？这么急的想碰见我，莫不是早就盘算着要我招待吧？”楚凌轩半玩笑道。
　　“呵呵，二弟你要是不说，我和五弟还真没这么想过。”太子今天也心情不错，“可是既然二弟你说了，那就少不得要二弟尽地主之宜。”
　　楚凌轩凤眼一挑，道：“地主之宜？这妓院不是我家，何来如此一说？”
　　“唉，二哥你就别遮掩了，我们谁不知道这妓院就是你半个家啊！”五皇子略带一点讽刺地道，不过对此楚凌轩也不介意。
　　“那是，二弟府里的妻妾数目最多，却偏偏还是不知足，是该招待我们一回了。”太子也打趣道。
　　“好好好，既然你们二位都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破费一次。”说着四人一起走入雅间。
　　“几位爷，今儿想点哪些姑娘？”老鸨满面春风，一是因为知道他们有钱，二是因为水怡晗翘首以盼的楚凌轩终于光临春又来了。
　　“听说春又来最近进了一批新货色，而且个个都很懂事？”五皇子大大方方的坐下，开口就表示兴趣。
　　“是啊，还是这位爷您消息灵通！前些日子是进了一批姑娘，个个都是绝色！虽然也都不是雏儿了，但和那些不经世事的丫头片子比，还是她们更有味道些，保管让诸位满意！”老鸨正中下怀，赶紧介绍道。水怡晗说了，一旦楚凌轩来了，就把府里的那帮偷情犯推荐出去。
　　“如此甚好！”太子兴奋道，“不过老鸨，这些人你要买下来，价钱可不便宜吧？您一下子进这么多人，真是舍得！”
　　“哪里哪里，新开张的妓院，不下点血本怎么撑得起场面，招来你们这样的爷来玩哪！”老鸨打哈哈，眼角余光瞟向楚凌轩。
　　楚凌轩知道老鸨在偷看他，心下奇怪，这批女人跟我有关系？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地道：“那大哥，你就先点吧！”
　　“好。”太子也不客气，直接对老鸨道，“干脆你在那批新进的女子中挑十五个最好的，给我们送过来再选吧。”
　　“是。”老鸨心中狂喜。
　　十五个绝色美女一字排开，用柔情甜美的声音行礼完毕，别说男人，就连老鸨也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
　　一抬头，十五个人都撞进楚凌轩的眼睛，心下一阵慌乱，咬唇强作镇定。
　　楚凌轩在她们一进来就明白了一切。上次听人禀报说水怡晗抓了府里不少男女，说是偷情。不过这以后，就没了下文。这下可好，原来是都被水怡晗赶到妓院来挣钱扫他面子了。冷了面孔，凤目里怒火窜起：“水怡晗，你居然敢如此！”
　　不过再怎么生气，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却是对此也视而不见，装作仿佛从严就不认识她们。在楚凌轩看来，尽管今天太子他们在场，不过只要自己不提，那些侍妾们也会识相，大家互相装着不认识，任凭水怡晗再怎么想自己出糗，也不能得逞。
　　“二弟，怎么了？”太子看楚凌轩有一瞬间脸色相当难看，问道。
　　“没事，你们慢挑。”楚凌轩强作镇定。
　　“啧啧，果然都是美若天仙！”五皇子双眼放光，“老鸨，我听说这些女人是你从一个破落大户买过来的吧？哎，真是羡慕那人，虽然现在破落了，却还是曾经能同时左拥右抱如此多的美女嘛！也不枉此生了！别说十五个，就是有一个跟着我啊，我也受用不尽！”
　　“五弟你真是不知足，你家那位，头上顶着第一的名号，能差么？”楚凌轩轻笑，回敬道。这话杜迎春听了，还不气得半死。
　　接下来美女们四散开来，吹拉弹唱，斟酒沏茶，陪聊调笑，各显神通。
　　玩到酣处，五皇子搂着香彤，情意绵绵地道：“姑娘可真是会说话，让爷我喜欢得紧。改天爷把你赎身出去，嫁给我做妾室，如何？”
　　其他的妓女要是听到了这样的话，还不高兴得发疯，香彤闻言，却一愣，眼睛随即水汽氤氲，茫然失措起来。
　　“怎么了，不高兴？”五皇子大惑不解。
　　“不。公子的心意，奴家怎能不知，有岂能不识好歹。”香彤强颜欢笑道，“只是，奴家不能从良。”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不能从良？老鸨没说过你是官妓啊？”官妓是九族有罪而被迫进妓院，一般都不能赎身。不过就算是官妓，也大多能靠银子通融通融，只要男方信念坚定肯出钱，几乎没有从良不成的事。这个香彤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奴家的确不是官妓，但现在确实也不能从良”香彤委屈道。
　　楚凌轩的脸色虽然还是看不出任何变化，但心中却把怡晗咒骂了好几遍。凭啥香彤在府里能对他做下背主不忠的事情，却能对水怡晗这么忠心不二？香彤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么对着自己干，扫了自己颜面，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因为为了防止事情扩大，自己不排除斩草除根，灭口香彤。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顺从水怡晗准备当众承认自己出身二王府，真是不可理喻！
　　果然——
　　“因为奴家其实，也不算卖身给春又来。妈妈那里，并没有拿到我们的卖身契。我们是府里家道中落开支吃紧，府里再也养不起我们所以，为了有口饭吃，不得不但是这件事，是瞒着大娘和爷的，休书没有发给我们过，因此，我们还是算府里的人”香彤结结巴巴可怜兮兮道。
　　“瞒着大娘和爷的？！”楚凌轩终于眉毛开始上挑，“好你个水怡晗，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过也得感谢你存了点良心，没说这事儿是我授意的！”
　　“还有这种事？你们老爷也真是奇了，既然养不起，就放了便是，何必死拉着你们受罪？”五皇子愤愤道，看看香彤，又看看其他妓女，“给我说说，你们是哪家府上的？”
　　一时间众人沉默。
　　太子也惊疑了，道：“但说无妨。不是我们夸口，凭我们几个的势力，任你们老爷再可恶，也一定叫他服帖！”
　　然而众女只是面面相觑，不敢表态。
　　不得已，香彤跪下道：“各位爷，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件事，本就是我们不顾名节，私自主张，错在自己身上。就算说了，想也无益。就当是香彤文教口误罢，还望各位爷莫要再提，便是对奴家的一点仁慈体谅了。”
　　“这”五皇子面色不渝，上妓院这么多次，还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情况。
　　“不用了，她们已经出府，现在的的确确，算是青楼的人了，和府里没有一点干系。”楚凌轩清朗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你怎么清楚？”太子奇怪。
　　五皇子聪明点，愣了一瞬，张大嘴巴：“二哥，难不成她们是”
　　“正是。我是在她们进来之后，方才明白过来的。”楚凌轩优雅地喝茶，混不在意。
　　“二弟，不会吧？府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坐吃山空了？”太子见楚凌轩居然大方承认这样的丑事，府里太穷养不起侍妾，侍妾悄悄出来自己讨生活，毫不客气的出言相讥，“五弟，那我们今天要二弟招待，还真是过意不去哪！”
　　“就是，今天这次，我看还是我们自己各出各的钱好了。二哥，不是我说你，府里再底子厚，侍妾太多也会吃穷的。今天这事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可好？二哥你这就赶紧回去，好好整顿府邸，遣散一些无用之人，一切很快就恢复原样了嘛！”五皇子就开始催促。
　　“嗯，二弟你姑娘缺银子，只要你开口，我和五弟暂借给你一些救救急就是！都是一家人，好兄弟嘛！”太子装慷慨。
　　楚凌轩笑得更为肆意。什么叫就当没发生过？恐怕一出这春又来的门满街都在笑话二王府因为二王爷的腐败奢侈，喝西北风养不起女人了。
　　“大哥，五弟，不要急嘛。实施跟你们说，府里的情况，是不是很好。但也绝对没沦落到养不起几个侍妾的地步。”楚凌轩冷哼，“香彤，你刚才说，是因为府里养不起你们所以才出来的？”
　　“本来就是。”香彤面不改色。水怡晗说了，只要她死咬着不放，保全她没问题。等事情一过，就给大笔银子送她安然离开回家乡去，“二殿下，府里所剩的银子，不过几千两了。这么点钱，光是侍妾就超过一百人，怎么养活？反正香彤下贱，本就出身青楼。又比不得其他姐妹，偷府里东西出去当。如今重操旧业，有何不可？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几位殿下。”
　　气氛，很是尴尬。
　　太子和五皇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谁说的可信，谁说的不可信。
　　但是，突然之间，一个叫安梦的侍妾扑上来哭诉起来。
　　“殿下！”安梦哭着道，“香彤是在这里污蔑殿下啊！是我们这守府里规矩，早就被赶出了府邸。但又没法生活，不得已栖身妓院。休书，是拿到了的，不可怪罪殿下！”
　　“休书？我哪里有？你马上拿出来给我瞧！”香彤道。休书其实是这一局棋的关键，只要楚凌轩曾经发过休书，那么不管她们现在在干什么，都和王府的声誉无关。
　　“没有么！我知道，你的休书就放在你的枕头下面！不信，可以叫殿下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