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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情史-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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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不适合,远远超出于你所烦心的问题:年龄。
你说得对,我太不了解你,我对你的了解来自于书本和想象,而这两样东西,都并不可靠。
我太轻狂,我以为自己用第一感觉就能看得清你,看得准你,看得对你。我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完成对你的百分之百的了解,我却没有料到,在我完成这个百分之百的时候便是我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因了解而分手,这是许多谈恋爱的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却糊涂了。
还是你说得对,“想象的东西总是要比现实的东西美好”,是的,距离产生美,我也和你的那个歌唱家朋友一样,干了一件傻事,失去了美好的东西。
我们和他们确实不一样,他们是陷在过去的回忆中,忽视了现实的变迁,而我,我既不认识你的过去,也不认识你的现在,我只是盲目地轻率地就想用你的方式来引导我的路,忘记了买鞋之前要试鞋的常识,一切来得太勉强太勉强。
洛宾,初见你得到的感觉是一粒种子,我用想象作了它的土壤,用了一见钟情式的狂热作了它的肥料,在初访大陆的兴奋心情的这种温暖湿润的大气候下,它长成了一株大树,枝繁叶茂的,翠绿苍郁的,可是结出的却是一枚苦果,就让我把它吞下吧,这是我种下的树,我自找的。
洛宾,可是我还是有责怪你的地方。
你即然早就想在信中告诉我,你不想让我们再见面,你为何不痛痛快快地把这封信写出来?你为何不干干脆脆地把这封信寄给我?你何苦委屈你来求我的全!如果你当真决定求我的全,你又为何不好事做到底,为何非要我满怀的希望碎成尘灰?
洛宾,如果你爱我,你这样做,就暴露了你的怯懦;如果你不爱我,你这样做,又说明了你的虚假,这两者都是我所不希望在你身上发现的,也许,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当作一种人生的偶像,我崇敬你呵!
不该来,不该来的
不该来,就该走了吧
菜炒好了,摆好了桌子,三毛叫王洛宾吃饭。
王洛宾高高兴兴地答应着,边盛饭边对三毛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定会欢喜的。星期六晚上,我要请一些朋友来家里,我们要为你举办一个华尔兹舞会,一来欢迎你到新疆,二来祝贺你病愈。你说好不好?”
王洛宾一边埋头盛饭,一边说了这番话。
三毛听着,所有的对来这儿的懊悔和对要离去的伤感汇成一股怨责之气:舞会,舞会,你以为我的心情很好,对这样的事情会很欢喜是不是?
朋友,你的朋友很多,你根本就不需要也没有时间来每天黄昏的时候,忧伤地坐在门前看夕阳。
你不愿跟我面对,我自会离开,决不让你为难,你又何苦三番两次地置我于我厌倦的境地?
王洛宾低着头,只顾自己说得高兴。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从三毛的作品来看,他以为三毛一定爱着这种气氛轻松活泼,形式热情奔放的聚会的,而且这些天,他一直忙着赶拍片子,对自己多少冷落了三毛感到自责,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
他的错误和三毛一样,都是从对方的作品来把握对方,却没有想到,即使是写实性,原始再现性最强的文学作品,它的主人公也只是以作者为原型创造出来的文学人物,再真实也不等同于作者本人。如果凭借文学作品来把握作者,即使作品再具有表达真情实感的自传性,把握住的都只是幻像,不是真实,只是侧面,不是全部。
他认为三毛是高兴的,没有看到三毛的脸上已堆积起了厚重的乌云,暴风雨马上便要来临。
三毛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恼,怨责之气渐渐充塞了整个胸膛,像一只火药桶,一点即爆。
点火的是三毛自己。她借故王洛宾给她的饭盛少了,便歇斯底里大发作了:“我杀死你!”
喊完,便立即收拾行李,马上搬了出去,住进了旅馆。
此时的三毛,便正趴在旅馆的席梦思床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去,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
无法再呆下去了,在这里,已没有什么能令她激动,令她兴奋,令她希翼,令她渴盼,已没有快乐可寻,已没有留下来的意义,走吧,走吧!
想到这里,三毛一缩身,从床上爬起来,马上打了电话到民航局,订好了当天飞往喀什的飞机票。
三毛神往的地方是敦煌,她希望能在莫高窟的一个洞穴里,一个人静静地呆上一个小时。她在旅伴伟文(在莫高窟从事研究工作)的帮助下实现了这个愿望。
独自进入洞穴后,看着菩萨,三毛跌入了一种“禅”的境界里——“我打开了手电棒,昏黄的光圈下,出现了环绕七佛的飞天、舞乐、天龙八部、携带眷属。我看到了画中灯火辉煌、歌舞蹁跹、繁华升平、管弦丝竹、宝池荡漾——。
壁画开始流转起来、视线里出现了另一组好比幻灯片打在墙上的交叠面面——一个穿着绿色学生制服的女孩正坐在床沿自杀,她左腕和睡袍上的鲜血叠到壁画上的人身上去——那个少女一直长大一直长大并没有死。她的一生电影一般在墙上流过,紧紧交缠在画中那个繁花似锦的世界中,最后它们流到我身上来,满布了我白色的外套。
我吓得熄了光。
‘我没有玻’我对自己说,‘心理学的书上讲过:人,碰到极大冲击的时候,很自然的会把自己的一生,从头算起——。在这世界上,当我面对这巨大而神秘——属于我的生命的密码时,这种强烈反映是自然的。
我仆伏在弥勒菩萨巨大的塑像前,对菩萨说:‘敦煌百姓在古老的传说和信仰里,认为,只有住在率天宫里的称——下生人间,天下才能太平。是不是?’我仰望菩萨的面容,用不着手电筒了,菩萨脸上大放光明灿烂、眼神无比慈爱,我感应到菩萨将左手移到我的头上来轻轻抚过。
菩萨微笑,问:‘你哭什么?’
我说:‘苦海无边。’
菩萨又说:‘你悟了吗?’
我不能回答,一时间热泪狂流出来。
我在弥勒菩萨的脚上哀哀痛哭不肯起身。
又听见说:‘不肯走,就来吧。’
我说:‘好。’
这时候,心里的尘埃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我跪在光光亮亮的洞里,再没有了激动的情绪。多久的时间过去了,我不知道。
‘请菩萨安排,感动研究所,让我留下来做一个扫洞子的人。’我说。
菩萨叹了口气:‘不在这里。你去人群里再过过、不要拒绝他们。放心放心,再有你回来的时候。’我又跌坐了一会儿。
菩萨说:‘来了就好。现在去吧。’”伟文看见从洞里走出来的三毛,她的眼睛是空灵的,清澈无比,不呆滞也不浑浊,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
伟文看着她,产生了一种她似已不在人间的感觉。她就在他身边一起走下山顶,他却觉得她竟恍如隔世般的缥缈和不真实起来。
三毛,她是否已在菩萨面前勘破红尘,觉得人生已尽?大概是吧伟文想着。
是三毛的眼神令他产生这种想法的。
两人慢慢走着,登上了一个山坡,三毛站在上面,放眼一望,戈壁大沙漠瀚海一般展现在她眼前,如诗如画,如泣如诉。
三毛转过头来对站在自己侧身后的伟文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活着不能回来,灰也是要回来的。伟文,记住了,这也是我埋骨的地方。”
三毛从王洛宾家中负气而走后,王洛宾几小时之后赶到华侨旅馆,但三毛已经坐上了当天飞往喀什的飞机。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洛宾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三毛,你走了?你就这样走了?连声道别的话也不留给我。
你怎么一撒手说走就走了呢?
哎,你还是走吧,你本来就不该来,我这么一个已近棺材的老头,根本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还是早走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得越早,伤痛便会越少,不必拖到分都分不开了却又不得不散的时候,趁现在大家都能承受得住分离,走吧,走出我衰老的生命,走出我衰老的心,你的容颜依旧灿烂如花。
只希望你从此能快乐起来,不要老生着我的气,我不值得你如此惦记。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自卑,我懦弱,在爱情上,我已迈不动步子,是我冷落了你,对不起,对不起王洛宾痴痴地想着。
服务小姐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告诉他:三毛并没有退掉房间,临走时说是过几天就会回来。
王洛宾这才从痴想中回过神来,心中又泛起了希望的涟漪。
王洛宾回到家,家中没有了三毛,没有了那如花的笑脸,那如铃的笑声,原本就空空荡荡的房子更加寂寞和冷清起来。
没有拥有过也就谈不上失去。三毛没有来之前,房子是一样的房子,却并未感到有多么不能忍受的孤单。三毛一来一去之后,不能忍受的孤单便折磨着王洛宾了。
坐在三毛的房间里,这是他亲手为她布置的房间。
他坐在三毛坐过的椅子上,拧开台灯,灯光从薄纱中上遗出来,那温柔的光晕,是他和三毛共同爱着的朦胧。
朦胧之中,人爱做梦。王洛宾看着灯光,渐渐地眼前像罩了一团烟雾那般,成了模糊一片。又渐渐地,回忆的闸门开了,许多画面在这片模糊中清晰地显现出来。
“洛宾,我是卓玛!”
三毛穿着白衣黑裙的藏族服装坐在钢琴旁的情景浮现了出来;“洛宾,人生70才成熟呢!”
三毛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再唱“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的情景浮现了出来;“那我以后应该找一个叫”携老”的才行!”
三毛一身牛仔装,敏捷地对答着他的情景浮现出来了;三毛的一笑,三毛的病容,三毛的娇态,三毛的一举手一投足,三毛的每一句话,三毛的每一个眼神,全部像电影的蒙太奇手法那样闪过他的脑际。
王洛宾闭上眼睛,黑暗之中,三毛的笑声又响起,“咯咯咯”地不停。
王洛宾离开三毛的房间,走进自己的卧窒,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信来,像捧着件稀世珍宝般的小心翼翼。
这是他和三毛最初的两次见面后,三毛从台湾寄给他的第一封信,他永远难忘他读它时的欣喜与惊悸。
那是1990年5月15日,距离他和三毛相识的时间仅仅一个月。
这天早晨,王洛宾像往常一样,被小鸟的啁瞅声从梦中吵醒,站在阳台上,呼吸着早晨新鲜的空气,沐浴着早晨稀薄明朗的阳光,做完一整套老年健身操,之后,他走到门口打开信箱。
自从1989年5月,广州举办“王洛宾优秀作品音乐会”后,王洛宾声名大振,不少人从全国各地给他寄来信件。
这天,王洛宾又收到大量信件,他粗略地扫视了一下信封,发现:有一封寄自台北市南京东路。
字写得相当有个性,字体斜斜的,且全都斜上右上角,仿佛展翅欲飞似的。
王洛宾觉得这种字体很眼熟,应该在哪里曾经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王洛宾首先拆开了这封信,一看落款处,赫然写着两个字:三毛!
王洛宾立即想起了一个日前来拜访自己的不速之客。
风尘仆仆、潇洒帅气的女牛仔,秀发披肩、长裙飘曳的窈窕淑女,思维敏捷、富有才华的女作家,初次见面时,那个叫“三毛”的女人,给他留来的印象全都浮现出来。
王洛宾把信看了一遍,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公元1990年4月27日。
我亲爱的朋友,洛宾:
万里迢迢,为了去认识你,这份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没法抗拒的。
我不要称呼你老师,我们是一种没有年龄的人,一般古俗的观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尊敬与爱,并不在一个称呼上,我也不认为你的心已经老了。
回来早了三天,见过了你,以后的路,在成都,走得相当无所谓,后来,不想再走下去,就回来了。
闭上眼睛,全是你的影子。没有办法。
照片上,看我们的眼睛,看我们不约而同的帽子,看我们的手。还有现在,我家中蒙看纱巾的灯,跟你,都是一样的。
你无法要求我不爱你,在这一点上,我是自由的。
上海我不去了,给我来信。九月再去看你。
寄上照片四大张,一小张。还有很多,每次信中都寄,怕一次寄去要失落。想你。新加坡之行再说,我担心自己跑去李豪不好安排。秋天一定见面。
三毛
王洛宾的手颤抖了,心震惊了。他不该相信这是真的,信中热情直率的文字所表露出的情意在他的心中引起的激荡就像一块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的石头扔进了平静如镜的湖中,声音清脆,涟漪荡漾。
看着三毛寄来的照片,王洛宾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
太快了,太突然了。
三毛在照片中对他笑着,牵引着他走入了一个轻灵美妙的瑰丽的梦,这“金霄”似的梦,好像带着花朵的幽香,令他80岁老人的心竟跳起了青春的舞步。
从此,王洛宾开始了同三毛的鸿雁传书。1990年5月至1990年8月,短短16个星期的时间里,他们通信达到了15封,平均一个星期一封,而且台北和乌鲁木齐,一南一北,相距万里。这样远的距离,这样高的通信频率,恐怕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也就不过如此吧。
在和三毛通信的日子里,王洛宾常常刚把回信寄出去,就盼望着三毛的下一封来信。这种盼望的心情使他想起自己的一段故事,年少轻狂的梦。
王洛宾年轻的时候,有过两次坐监狱的历史。在监狱里,他爱上了女看守撒阿黛。当时撒阿黛只有18岁,温柔漂亮,纯洁善良。每天早晨她出现在监狱中的时候,便是犯人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所有的犯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屏息敛气。王洛宾爱上了撒阿黛,但他也只是和其他犯人一样,隔着铁窗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爱虽然很热烈,但他并没有向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在他的眼中,她是天使,她是精灵,他不能让自己这个囚犯去亲近她,他认为这是对她的亵渎。
他为她写了一首歌,名字就叫《撒阿黛》,他每天都在心中反复吟唱这首歌,每天都盼望着她叮叮当当的钥匙响。
我喜欢坐在大门外撒阿黛
了望那远方的山崖撒阿黛
在那山崖的一角撒阿黛
飘浮着美丽的白云彩撒阿黛
我喜欢渠边的小树林撒阿黛
随着那晨风摇摆撒阿黛
每当小树随风摇摆撒阿黛
白云彩轻盈地飘过来撒阿黛
我喜欢冰雪的天山撒阿黛
我喜珠火热的瀚海撒阿黛
我喜欢纯洁的自云彩撒阿黛
白云彩就是你撒阿黛撒阿黛
如今,三毛也带给了他这种盼望的心情。
三毛的信中,常有鼓励王洛宾,劝王洛宾忘掉年龄的话。三毛的春风般的话语总能化解王洛宾的悲观和沮丧。
这第一封信上,便有“我也不认为你的心已经老了”的话。
后来,王洛宾又在三毛的作品中看到了一段关于年龄问题的论述:一个人是年轻或衰老,和代表年龄的数字扯不上关系,也不是外表的红颜皓齿或鸠皮鹤发所能诠译。真正能影响的,只有一个“心”字——你的心是否年轻?永远不要向命运低头,必须对生命抱有狂热的态度。
三毛本身自己便在实践着自己的理论,王洛宾心目中的三毛便是一个风采不灭的,仍然青春飞扬的,有时候甚至幼稚天真得跟小女孩一样的印象。
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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