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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情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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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一下子全出来了。语气里很为Echo的“婚事”担心。
.“荷西,你真是个傻子!”Echo禁不住乐了起来,“你以为我还要嫁给毕加索啊,哎,那不过是小时候的一个幼稚的梦罢了,哪里能当真?对了,你有没有看过毕加索的画?他的桃红时期、蓝调时期,立体画、变调画,还有他后期的陶艺,真是”“Echo,这么说你13岁时的愿望已经被时间带走了,冲谈了,是不是?”
“是埃”
“可是我的愿望却是随着我的年龄的增长在加深,而且我感觉它离我越来越近,变得越来越真实起来。”
“荷西”
“而且,你刚才说的话是不对的。我并没有觉得我们西班牙女孩的金发碧眼不美丽,我妹妹就非常漂亮。我有几个异性朋友,她们也很漂亮,我挺喜欢她们的,但这种喜欢不等于爱,我爱的是一个有着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女孩,她比不上我的妹妹和朋友那么漂亮,可是我觉得她非常美,我爱她,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
我”
“荷西!你不要再说了。”Echo很慌张地打断了荷西,声音尖利起来。她不能让荷西再说下去,她不愿意失去荷西。
“荷西,天晚了,我想回去了,我们改日再谈吧。”
荷西的心开始感受痛苦了,Echo不愿听他说下去,她不愿听他说他爱她。她在回避!她在回避!她为什么要回避呢?荷西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的这次表白要以悲剧告终了,这使他悲伤,但同时又刺激着他使他要继续说下去,一直说到那个悲剧的结局。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能再回头。
“Echo,你听我把它说完好不好?”
荷西的眼睛那么悲伤,那么悲伤,属于男性的刚烈的那一种,这令Echo无法忍下心来拒绝。要来的总归会来,挡是挡不住的。
Echo只能等待着,等待离别的到来。
结局只有一个,已经定下来了。Echo不愿失去荷西,面对结局她逃跑,迂回地逃,让路线拉得长一些,逃得越久越好。对于荷西来说,结局才是真正残酷的,他不能没有Echo,但面对结局,他反而勇敢地迎上去。
“我那时的愿望里,我要娶的东方妻子是一个日本女孩,但是我一直都没遇到过日本女孩,我遇到的是一个中国女孩,就是你,Echo。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但那时我还是个高中主,还没有力量来承担我的爱情。现在我念大学了。我要告诉你的是:请你再等我六年,让我四年念大学,两年服兵役,六年以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我一生的想往就是有一个很小的公寓,里面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太太,然后我去赚钱养活你,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梦想。”
Echo突然有一股想流泪的冲动,她以为荷西只是要表白他对她的爱而已,而这就已经足以让她不堪重负,足以让她告别荷西了;没想到,荷西还有一个这么美丽的梦,她在他的梦中是女主人。
她也曾经为一个男孩子做过相同的梦,可是那个梦中的主人,当她邀请他从她的梦中走出来做她现实中的主人时,他一抬脚,便把她的梦破坏了,如今连梦的碎片也无处可寻了。现在荷西再一次把这个梦完完整整地捧到她的面前,而这个梦注定了是要再次地被粉碎了,只不过富有戏剧性的是这一次轮到她来完成这项工作。
梦,碎一次便够了,谁能忍受得了碎第二次?梦,被别人碎了已是痛到极点,自己亲自动手又该是怎样的不幸?
六年!这么长的时间,她付不出等待也拿不出保证,那种为了爱可以抛开一切毫不顾惜的精神早在舒凡那儿就已经耗尽了。
她不再是那个傻傻的捧出自己火热的心去贴人家冰冷的背,期盼人家能转回身来接受的小女孩了,在感情上,她不愿再漂流,她累了,只愿能找到一个安全温暖的港湾泊进去,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不再要惊天动地的激情和要死要活的爱恋。
她本该被荷西的梦打动的,如果不是他要她等待这么久的话;她本该把荷西的梦接过来珍爱地捧在怀里的,如果没有经历过那次轰轰烈烈的初恋,如果没有舒凡,哎,舒凡“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Echo狠下心,脚已经抬了起来,好在这个梦虽然和她做过的一模一样,但毕竟是别人做的,再痛也痛不到自己身上。
“荷西,你从今天起不要来了。”
这一刻,Echo奇妙地感到自己和一年前的舒凡重合了。她这时所有的怜惜、同情,以及些微的因为怕伤害对方而产生的难过和因为要失去有对方陪伴的日子而产生的不舍,全是那时的舒凡的情绪。看着孤单无助、一动不动的荷西,她想哭,心中反复地喊着的却是:“舒凡,你好狠心!”
“荷西,你才18岁,我比你大很多,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个梦了,从今天起,不要再来找我,如果你又站在那个树下的话,我也不会再出来了,因为六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我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我也不会等你六年。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来缠我,你来缠的话,我是会怕的。”
“Echo,就在我决定把我的梦告诉你的时候,我便预感到我的梦是孤单的。你拒绝我,我很难受,可是这妨碍我们的交往吗?
是不是这阵子以来我做错了什么?”
“不,荷西,你没做错什么。我跟你讲这些话,是因为你太好了,我既然不能为你做什么,就不能让你再这样继续为我做下去,这种交往对你是不公平的,我不愿意。”
“好。如果你觉得不和我在一起你更快乐的话”,荷西的声音有些哽咽,Echo害怕,就像当初舒凡说完告别和祝福的话,立即掉头而走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见到她的泪一样,Echo赶紧从板凳上站起来,往外走。
当爱换成伤害的时候,伤害者最怕见到的总是被伤害者的惨状,因为这种惨状反过来会伤害到他,使他一念及被伤害者的绝望和悲愁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便不能不因为抱歉、负疚而黯然、沮丧,甚至掉下泪来,这似乎有一些猫哭耗子的嫌疑,但慈悲却是真的。
荷西也站起身来,跟着Echo离开地下车的出风口,来到街上,风很快就把他汪在眼眶中的泪吹干,留下些紧紧、涩涩的感觉。
夜晚的街道比白天更冷、更落寞,人家户的灯光在冬夜寒冷的空气里,透过起霜的玻璃窗,呈现出一圈朦胧的温馨,要把人带进童话里去。万家灯火在荷西此时的心中无比萧瑟,别人的快乐和温暖被玻璃窗关进别人的世界里,与他毫无关系。
走着,走着,开始有零零碎碎的小雪花飘落下来,挂在睫毛上,站在鼻尖上,化在呼出热气的唇前,跳进厚厚的衣领里。一阵寒意侵袭了荷西,冻得他直打冷战,寒冷并非来自飘雪的季节,他的心中早已是冰天雪地。
明天将是独行,明天将是独行。
两人一路沉默,一直走进马德里皇宫的一个公园里,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这里疯疯地玩雪。现在,雪又在飞飞扬扬地飘洒,明天将又会有着大堆大堆的雪等着嬉戏的快乐,但是,明天,明天已是物是人非,“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雪渐渐越下越大,Echo的视线越来越朦胧,分不清楚到底是被雪还是被泪迷了眼。飞雪已是凌冽,又怎能再大雨倾盆?
Echo深深地呼吸一下,开口说一路上早已在心中重复千百遍的话,说的时候不敢看荷西的脸。
“荷西,就是这儿了。我站在这里看你走,这是最后一次看你,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你走吧。”
“我站在这里看你走好了。”
“不!不!不!我站在这里看你走,而且你要听我的话哟,永远不可以再回来。”
Echo的声音很轻很湿润,这是离别的话,总是要说得婉转温柔的。
荷西的头像平常那样抬着,腰挺得很直,人在极大的伤害面前,往往会显得更坚强。
“Echo,和你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快乐,惟有一点,那就是在我们的交往中,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你不要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小孩。”
“荷西,你走吧,快走。你也不要来缠我,那样我会生气的。
从现在开始,我要跟我班上的男同学出去,不能再跟你出去,你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
荷西的心本已是淹在冰凉的河水中了,如今又拼命地直向河底沉去,受着被河床沙石磨砺的痛苦,Echo的话说得再小心翼翼,也无法给他这颗已慢慢裂开伤口的心以慰籍。
痛极反笑,而那笑是比哭还要悲伤万分、凄凉万分的。
荷西笑着对Echo说:“好吧,我走了。你说‘你不要再来缠我了’,我心里也想过,我不会再来缠你,除非你自己愿意,我永远不会来缠你。”
荷西说完便慢慢地跑起来。马德里皇宫的公园里有一片大草坡,本来在黑茫茫的夜色中是不易看清晰的,但铺上薄薄的一层雪后,轮廓便白白地明朗起来。黑和白都是一片苍茫,在这样的背景下,荷西跑动的身影看上去异常孤单。所有的灵动和灵气不是在空寂的天地中升起来,而是被一张无情恐怖的大嘴吞噬着而一点点地消融。
就是这样的荷西仍频频回头,转过身来面对着Echo倒退,头上的法国帽不知何时被摘下来捏在手里挥动着,那个笑容仍挂在脸上,像钉在墙上的一张色泽艳丽的画。
Echo痴人似的看着边跑边挥手的荷西,边微笑着边时她喊:“Echo再见!Echo再见!”
恍惚中,她觉得荷西是迎着她跑过来,而不是慢慢地离去。一时间,对荷西的依赖、不舍,确实对他存在着的一点点动心,所有的离愁别绪全涌上心头来。这个人是深深爱着她的呵,这个人是真心诚意地陪伴着她的呵,这个人是为她驱走了寂寞带来了欢乐的阿,这个人是正好补偿了她在舒凡那儿所付出的一切的阿。他是那么的好,可她却正是因为他大好而离开他。“既然他认真了,就不要伤害他。”好没道理的理由啊!难道她所做的一切还没有伤害到他吗?
人是自私的,面对爱情也不例外,哪儿会真正为别人想过什么呢?两人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我爱你;两人不在一起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不爱你。只有这一点是最根本的,其它全是表面上的虚福其实对于被拒绝的人来说,无须善良,他的心早就是冰的、寒的。本是给予出去的善良到最后只是变成了让拒绝别人的人用来构造一个温情脉脉的世界的材料。善良就像雪,心寒的人从它身上看到冰冷,肠热的人从它身上看到纯洁。
荷西已经跑到了坡顶,他停下脚步,站定,转过身来,对Echo最后一次挥动他的法国帽,和他第一次站在大树下向从宿舍楼里跑出来的Echo打招呼的姿势一模一样。
Echo的心里喊叫起来:“荷西,你回来吧!”她几乎忍不住地想要飞快地冲上去,扑进荷西的怀里,告诉他她不想让他走,她要他留下来,但她什么也没做。她没做是因为她不爱,荷西是她的需要,但他不是她无法舍弃的需要。
荷西跑下了坡顶,消失了,雪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埋葬。
是寂寞教人憔悴,是寂寞令人心碎。
只有寂寞的寂寞并不是最痛苦的折磨
6 柏林之恋
两年以后,马德里街道。夏将尽秋未浓的季节。这种气候最宜人:有夏的繁华而没有夏的鼓噪,有秋的凉爽而没有秋的萧条。
夕阳,把天边烧成一片火海,给大地薄薄地遍渡金黄。黄昏的风是最可人的,不夹带热浪也不杂揉水分,干干的,轻轻的,很纯粹,在不动声色之间便拂面而来,轻手轻脚地掠起鬓角处的两缕发丝,等你察觉时它已走了好远,在远处捂着嘴暗笑。
Echo在树荫遮蔽的街道上一跳三蹦地走着,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的搭配简洁而清爽,两条麻花辫子非常活泼地在胸前一上一下地跳跃。和她一起的是一个德国男士,除了是个外国人外没有什么独特之处,长相很普通,一看便是一个忠直正派的人,是那种很乐意用社会的价值标准来努力要求自己,使自己获得一定的社会成就,成为出人头地的正规、正派的人。他叫约根,是Echo在西班牙所交的最后一个男朋友,明天,他们将一起飞往约根的故乡——西德。
“我跟你说,马约卡岛简直太美了,真是一座风景如画的海岛。
在那儿当导游根本就是美差,不仅免费旅游,而且还有钱可赚,那样的地方,就是多花点钱也是很值得的。刚见到她的那一刻,如同见着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被惊得喘不过气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呆呆地,竟忘了笑,解说词也半天才想起来。那篇又长又臭的解说词里惟有一句能表现马约卡的动人:‘法国女作家乔治·桑和波兰钢琴诗人肖邦,曾在这里度过一段浪漫的生活。’妙就妙在‘浪漫’上,马约卡把这个词诠释得相当丰富。西班牙真不愧是一个靠旅游事业发财致富的国家!哎,明天就要离去了不知在西德能不能找到有着旖旎风光的好去处?我看多半很难,你不是说你们德国人是律己很严、刻苦认真的吗?好在我去那儿是为了求学而不是游山玩水这样想一下,我离开西班牙的心理就会平衡一些了呕,你说,最起码在德国学哲学是再适宜不过了,对不对?诺,有黑格尔、康德、尼采哇,全是哲学大师哦,在他们的故乡学哲学,我觉得离他们很近,好兴奋哦”Echo快活地说着、笑着、比划着。约根拉不到她的手,只好用眼睛来追随她,视线也因而上下飞舞跳跃起来。他并不发言,只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才点一下头或“嗯”一声表示他的存在。他始终微笑着听Echo讲述,笑容是很电脑化的那一种,热情和礼貌都掌握得很适度,标准的绅士型,不过看久了,会教人产生程序化的感觉。
“时间真是太快了,我在马德里已经生活了三年。都不明白大学是怎样毕业的,我学习其实是很不用功的,要不是贪玩可能也不会碰见你,对不对?三年都没回台北了,也不知爹爹姆妈过得是不是还好,我很想念他们,但就是不想回去,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爱太温暖,太让人难舍反而成了一种羁绊啊,不说这些,反正我这次在西德一定要下功夫苦读。这三个月来做导游的钱足够我的旅费了,可是生活还是得靠爹爹供给。一想起他夜夜伏案工作的身影,我就”Echo的话一下子打住了,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一个西班牙男孩。约根认出来是Echo告诉过他的那个小孩子——荷西。在约根的印象中,好像这已是他和Echo交往以来第四次碰到荷西,而每一次,这男孩都按照西班牙的礼仪,先握住Echo的双手,然后轻轻将Echo拉近,亲吻她的脸。这本是最普通的西班牙人见面时打招呼的方式,可约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男孩子另有深意,感觉到在他彬彬有礼的举止下掩藏着和自己相通的感情:对Echo的爱恋。因而,尽管荷西相对于Echo和约根的年龄来说确实还是个孩子,但看着荷西英俊的脸,约根还是禁不住有点酸溜溜起来。荷西倒是每次都友好地跟他握手。第一次是Echo为他们作的介绍,第二次荷西便主动地先叫出了“约根”这个名字。
约根却是等荷西走远了,又向Echo问了一次荷西的姓名。
这时Echo已经微笑着迎了上去。
“嗨,荷西!”Echo的声音很轻灵,像一只拍着翅膀的小鸟,直想飞。她没有理由不快乐:马德里大学的学业完满结束了;到西柏林自由大学哲学系就读的申请已获批准,就等着与学校方面的面谈;选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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