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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客-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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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牛卵回来了,他没把饮料取来,反而叉着腰大声吼着:“这是他妈谁干的?”
鸭血汤和两面焦对视了一下,知道不妙,事情露出了马脚,就死不回答。
“这是谁干的?”牛卵又问了一声。
“老二,怎么回事?”鲨鱼说着,跑到楼下打开了冰柜,他看到了一具死尸。鲨鱼又急又气地破口大骂:“好哇,操你们祖宗八辈的,林姐前脚走,你们后脚就胡作非为。毁货的罪名你们担当得起吗?今天我饶不了你们这两个混蛋王八蛋!”
鸭血汤和两面焦不认错,还硬解释:“大哥,二哥,这不是毁货,这件货的款早已交清,对咱三义帮不欠分毫!”
“不欠为什么不放人?”鲨鱼逼问。
鸭血汤和两面焦不敢讲清这具尸体的来历,因为这会牵扯到斯迪文和郝仁。
这具尸体就是阿六。郝仁在最初,按月交给鸭血汤和两面焦一些钱后,见两位基本进入他的阵营,就停止了供钱,理由是,阿六在大陆的太太已找到了新欢,跟别的男人同居了,不再关心阿六的死活。油水榨到这份儿上,也就差不多了,两位对郝仁的话自然相信,可是,对阿六本人却不知怎么处理。阿六被关押在这里十个月,得了几场大病,身体已经彻底垮了。本来美国医院的费用就高得惊人,阿六又几乎是到了美国就被锁进了人蛇屋,既没保险又无身份,没法看病。
他俩本想放了阿六,死活由他去,可是,可怜的阿六突然死了,临死前都没能给老婆孩子留下任何遗言。
阿六本想告诉他老婆,在大陆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鬼使神差地往西跑,裤腰上的钱全部被掏光不说,到头来,这黄金梦没做成,倒当上了异乡的冤死鬼。
阿六是在昨天后半夜咽的气,同屋的人伯天热,尸体发臭染上病,就歪歪斜斜地把他塞进了冰柜里。
今天下午鸭血汤和两面焦一到这里,就发现死在冰柜里的阿六,他俩大骂了一顿后,准备明晨把阿六的尸体带上车,扔到别的州收垃圾的卡车里。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让突然到来的鲨鱼和牛卵给赶上了。
鲨鱼在这四个人里排行老大,想到林姐行前对他的委托,就决定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鸭血汤。他猛地打开冰柜,抄起一瓶一公斤装的大酒瓶,照着鸭血汤的前额就砸了下去。
鸭血汤对他的这一击一点儿没防备,立刻,那比刀还锋利的破玻璃尖扎进他的头皮里,鲜血和白兰地瞬间染红了他的脸。他“哎哟”一声就要拔枪,牛卵站在他身后迅速解下了他的武器。两面焦见鲨鱼手拿的半个碎瓶又向鸭血汤脸上刺去,他掏出匕首,就去阻挡。鲨鱼是武打出身,只见他眼急手快,前臂赶快躲闪,可惜动作太小,两面焦的匕首扎进了鲨鱼的上臂肌肉里。“快跑!”两面焦拉着已看不清路的鸭血汤,冲出门外。牛卵抄起一挺大口径来福枪,对准他俩的后背。
“住手!老二。”鲨鱼把牛卵喊住,他左手捂着右臂上的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五个手指头。
“大哥,你”牛卵说着就要扣扳机。
“不能,二弟,帮主林姐明天就到!”
东京新大谷饭店,林姐豪华的会客厅里,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客人,其中有从法国来的李云飞、从孟拉来的缅甸人民军总司令黑头、从曼谷来的顾卫华。稀客是瓦帮军的特使熊志强,熊志强现已不在金三角玩毒品,如今是在老挝上辽倒汽车。黑头的弟弟贺向东也来了,他的到来是出人意料的,因为他出国得由上级——省里审查批准,不像在座的其他几位,说到就能到。北京的高浩也想来,他身上揣着好几本外国护照,出国对他倒不成问题,此次未到的原因是,中东又孕育着一场生死战,春节期间他正在忙着点货。
美国来的林姐是会议的召集人,这次她没带保缥,却执意带来了丁国庆。丁国庆的突然出现,使所有到会的人着实疯狂地闹了一阵,每个人都失了态,一返儿时的无拘无束。会议厅里热闹得好象从天上降下几个翻江倒海的孙大圣。
这些从全球各地来的人,虽然都已四十来岁,可他们一下子全忘了平常接人待物的那种庄重,似乎又回到了青少年时代。他们放松着自己,像些没头没脑的大顽童,骂骂咧咧地还争着栽种胶苗的技术分歧、翻盖土坯房的不同意见,三连和七连的种种不和和北京人和重庆人的每次冲突。当然更忘不了69年的那次火并、雨夜越境的那次玩儿命。
他们口若悬河无所不谈,他们侃得浑身流汗,聊得两腮发酸。他们笑哇,闹哇,嚎呀,叫呀,最后,大家都扭在一起,热泪纵横地相互拥抱着。
是啊,隔了四分之一的世纪后,这些人又走回到一起,这不是巧合,而是规律。无论在境内还是境外,老三届对老三届的人互相都有一种吸引,他们都不太在乎对方的实力有多大,也不在意对方的职位有多高,他们在前半生的磨难中悟出了一个理儿,这茬人才是真哥们儿,活着一块儿干大事,死了盖棺就拉倒。
这茬人都有一种内在的感应,用不着太多的解释,彼此之间容易沟通,大事小事一点就透,形成了决议,说干就干,干起事来都洒洒脱脱。
林姐筹办华夏银行的打算,得到了与会者的一致响应。他们统一了一个想法,如果资金过于分散,在全球的金融界里形成不了大气候;只有把资金集中起来,组织起跨国财团,才能在世界独占鳌头。
拥举林姐为华夏财团的总裁,也是大家一致的共识。她起步早,增长快,经验丰富,为人可靠。
林姐对大家的推举没有做过多的推辞,诚恳地向在座的哥们儿做了汇报,一五一十地讲解了这行生意的支出和利润:“做这个生意利润高得惊人,一头货按三万美金计算,一条船可装300人,那就是上亿人民币。而且运作的时间如此之短,从组织货源到上岸,总共还不到六个月。船租和人力等费用,还占不到总额的十分之一。依我看,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生意可以与之相比。”
林姐的这番发言,令在座的人都很兴奋。
林姐继续说:“把大家召集到东京来,是想让每个人都能参与这项生意。以前我的成功,也是靠大伙的帮助取得的。组建财团,筹办跨国银行,是我们共有的事业。所获得的高利润,由大家共享。”
黑头提出了异议,他认为,货物的输出已不在中缅边界,如果以海运为主,陆路的生意也占不了多大比例,因此,人民军在整个计划中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等林姐细说,顾卫华作了分析:“根据眼下的形势,只靠海路解决不了内地大量货物的积压,这次不仅不能丢弃陆路,而且海、陆、空要并用,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负责空路的高浩虽然今天没到场,可大伙也都放心,谁都不怀疑他的能力。
这次生意需租用大量船只,仅顾卫华的一个船运公司解决不了问题,因此,李云飞散会后要立即飞往北欧和希腊,租用船只,而且要尽快签下租船合同。
贺向东在这些事情的安排上没怎么插话,他只是对在海外开办银行,和资金筹措等问题上向各位保证,他能帮上忙。
东京会议开了一天,各路人马陆续登上回程班机,准备架火立即操办。他们个个雄心勃勃,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大规模贩运。
丁国庆比林姐先行一步回纽约。临行前,两人去了一次东京塔。登上这个号称世界最高的电视发射塔的顶部,把林姐的情绪带到了最高潮:“国庆,人生要有追求,要敢于攀登高峰。相信你同我一样,不存在恐高症。”
丁国庆望着脚下灯火通明的东京城,俯瞰着密集的车辆和匆匆的人群,心情也十分激动:“欣欣,我想关掉武术馆,同你”
“不。暂时不要关。你先在学员里物色几个像样的保镖。”
丁国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北京的变化一年一个样,到机场来接林姐的高浩更非同寻常,随他同来的已不再是一部车、一个司机,而是不下四、五辆车的长长车队。
“这都是些什么人?”林姐指着身后的一排高级轿车问。
“啊?都是保护你的哥们儿。”高浩说。
“太招眼了吧。”
“没事。”
“怎么还有穿制服的呀?”
“穿制服的更磁。”
高浩比去年见的时候要气派多了,BP机换成了大哥大,新款式的西装还是世界名牌。脚蹬一双意大利名牌皮鞋,头发梳得倍儿亮。
再看看窗外,一年来,北京的变化也不小,美国的商业广告已经打进,现代派的楼房一片接着一片,街上的汽车是五花八门,交通要道已显拥挤。
林姐到京时间正好是大年三十晚上,街道两旁一派节日气氛。
眼下姑娘们的穿戴也都非常入时,相比之下,林姐的打扮倒显得有些土气。高浩知道林姐的习惯,到京必备一件军大衣。
远达饭店的翠湖厅里,去年见过林姐的几位朋友全到齐了,就差一个任思红。
“任思红怎么没来?”林姐问高浩。
“这位姑奶奶现在难请着呢。”高浩说。
“我在东京时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一定到,误不了。她还说,有重要的事想跟我说。”“这就对了,她跟你说重要的事,一定得背着我们。其实用不着背我也能猜出来,无非是让你帮她办出国。”高浩说。
“出国?”
“现在全国上下一阵风,都忙着出国,什么也比不上这个热。”
去年见过林姐的那位教师和编剧,殷勤地把她请到了正座。正座的右边,坐着那位不爱言语的要人听差,左边留给高浩。
“不行,你们先聊着,我还得去接姑奶奶。”高浩说着,正要出门,门口冒出了任思红的声音:“姑奶奶驾到。”
任思红上前抱住了林姐,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饭后,跟我回大院,三十晚上就在我家过。”林姐点头说:“行,行。”
凉菜刚摆上桌,编剧先开了腔:“这一年还真出活,先后两个剧本都已完稿,第一个是《海外赤子返乡记》,第二个是《偷渡蛇头女》。”
编剧非常想听听林姐的意见,把个厚厚的大剧本也带来了。
“我说您可得省着点儿唾沫,不然这一晚上您全包了可不行。”高法指着那堆厚纸说。“不,不,只说纲,聊聊主题。”编剧忙解释。
那位教师吃了口菜说:“这主题没什么可聊的,《海外赤子返乡记》很明确,您的主题就是反出国热嘛。《偷渡蛇头女》的内容去年您在这儿就谈过了,无非是搞点离奇,弄点刺激。我看呢,咱们还是侃侃为什么民间突然出现反官倒吧。”
“别拦着,让他说,我对两个题材都感兴趣。”林姐说。
“要是感兴趣,您肯出资赞助吗?”编剧间。
“行,没问题。”高浩抢着说。
编剧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为了引起出资方的兴趣,他先开讲《偷渡蛇头女》:“我方公安干警,为获得第一手材料,派出两名女警察,打入贩卖人口的黑社会。为赢得对方信任,二人忍辱负重,打入黑帮内部,然后”
“得了,得了,换那个《海外赤子返乡记》吧。”
“怎么了?”编剧问。
“我听着别扭,牙碜。”高浩有点儿生气。
任思红因有心事,她建议,三十晚上不宜在外面过,最好早吃完早散。
那位教师没有理会任思红的提议,他大侃神聊起来:“近来社会上流传一些蜚语,说处级以上的干部隔一个毙一个,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狗屁话。”任思红说:“这只是反对官倒的一种过激情绪。认真推敲,这言论够反动的。国门开放了,这些处局级以上的干部,带领全民把经济搞活,他们成天与外商谈判,多吃点儿,多玩儿点有什么好指责的。不吃不玩儿光谈,这生意能做成吗?”
“这种情绪不可忽视,我看不久就会变成大事。”剧作家预测。
“别那么紧张,闹什么大事,我就不信闹得起来。”高浩显然对这位编剧的发言不满意。“不可麻痹。”教师接上说:“如今人们所关心的是什么?学生们毕业的志向是什么?,好象除了国外就是外国。”
林姐听着,点上一支烟说:“从《偷渡蛇头女》上来看,这位先生的想象力够丰富的,就是缺了点儿生活。我想听听你对贩卖人口,确切地说,应该叫人口走私有何高见?”
“我”编剧一下子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我也曾考虑过,上个世纪是洋人贩卖黑种人,现在是黄种人贩卖黄种人,这是个大悲剧。有什么比贩卖人口更可耻。更卑鄙的。所以,我剧本的结尾是;女警察亲手杀死了黑社会的女首领才能烘托出全剧的气氛。”
高浩怕林姐沉不住气,急忙打断编剧的话头说:“你见过黑社会吗?只怕女首领坐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认识。您呢,就赶紧歇菜吧。”
高浩的话引起了一片笑声。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表,整整十二点。大家放下手里的筷子,来到了马路上。马路两旁烟雾弥漫,各种花炮冲向云天,那响动如同一场战火,空气里充满着火药味。
散席后,林姐随任思红到了她家。这位老处女精神头真足,她滔滔不绝地彻夜长谈,围绕的中心就是一个,让林姐想办法帮她出国。
“十八岁时我帮了你,这回你也得帮帮我。”任思红直率地说。
林姐答应了她,只是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你这样的个性到美国不见得适应。其实在中国你才更有发展。思红,你是不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林姐坦诚地问她。
“没有,我在这里还算混得不错。”
“那为什么非选择出国?”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天天心里犯堵。”
“犯堵?!”
天快亮了,隐约还能听见窗外零星的爆竹声。任思红没有一点儿倦意,她翻了个身,突然问:“欣欣,你在滇西南生的那个孩子还打算找回来吗?”
林姐摇了摇头。
自她随林阿强到美国后,北京她倒是短暂地回来过几次,她喜欢和旧友们一起回忆青年时代那一段有趣的历史,可她害怕回大院,那会使她想起以前的酸苦,大院给她留下了大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尤其是她和丁建军的那段光阴,那段初恋,还有在西双版纳留下的那个女婴。这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她无比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无比珍惜她和国庆的这份感情世界。她真正地意识到,国庆、冬冬才是她的全部,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值得自己留恋。
任思红的父母也先后离世,没给她留下什么,她唯一可以继承的财产,就是这套宽敞的住房,和这个零乱的前后庭院。任思红的婚姻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加上她现在又迸发出了强烈的出国愿望,别人帮她介绍的男朋友,她都不肯见上一面。
三十晚上熬了一夜,初一的早晨也没睡成懒觉,楼下一片吵闹声把林姐吵醒,她赶紧起身,走到窗前往楼下瞧。
“这些个老帮菜,天天早晨这么问,大年初一都不让人好好过,真烦透了。”任思红骂了几句,又蒙上了头。
林姐看见窗前坐着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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