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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庭法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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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家辉话音一落,全法庭的人“唰”地一下都把头转向了法庭当事人入口处。只见两名身材魁梧的法警一边一个扶着刘大建的胳膊走了进来。刘大建虽然已经在看守所羁押了好几个月,但他的气色依旧不错,目光仍然是那么炯炯有神,惟一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头发大部分都白了。尽管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梳理得依然整整齐齐。刘大建在两名法警的搀扶下,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法庭。进了法庭以后,他稍稍停了一下,就像以前出席大会走进会场那一刻的表情一样,环视了一下整个审判庭,目光中仍带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威严。然后,他稳步走到了被告席上站好,又抬起眼睛把目光向审判席上的法官投去。当刘大建与审判长胡家辉的目光相遇时,他的面部陡然跳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的这个细小的表情变化,也许只有审判长胡家辉捕捉到了。从刘大建走进法庭那一刻起,胡家辉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他。看见刘大建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器宇轩昂,胡家辉在心底又在为他暗暗惋惜,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一名多么威风八面的领导干部啊!胡家辉还没有来得及过多地感叹,刘大建的目光就与他碰撞在了一起。捕捉到了刘大建面部表情的变化过程,胡家辉突然之间感到今天的这个审判要比事先预想到的困难得多。因为,今天站在被告席席上的,是一名有着十几年审判经验的老法官和多年分管政法工作的老领导啊!来不及多想,审判长胡家辉依照法定程序开始了法庭审理。
  审判长胡家辉:“被告人,请说出你的姓名、出生日期、民族。”
  刘大建:“刘大建,1948年7月26日出生,汉族。”
  审判长胡家辉:“请说出你的文化程度、职业,家庭住址。”
  刘大建:“大学专科文化,职业为国家公务员,家住本市安北区人人公寓甲一楼4单元802号。”




《刑庭法官》第二十一章(2)



  审判长胡家辉:“以前是否受过法律处分或刑事审判?”
  刘大建:“没有。”
  审判长胡家辉:“这次你是因为涉嫌什么犯罪?何时被羁押?何时被逮捕?”
  刘大建:“因为涉嫌收受贿赂犯罪,2005年6月2日被羁押,2005年7月14日被逮捕。”
  审判长胡家辉:“京津市安北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副本你收到了吗?”
  刘大建:“收到了。”
  审判长胡家辉:“什么时候收到的?是否超过了10天?”
  刘大建:“2005年11月11日收到的,已经超过了10天。”
  审判长胡家辉:“本院的权利和义务告知书你收到了没有?”
  刘大建:“收到了。”
  这一串例行问话下来,胡家辉发现刘大建一直非常配合,回答得也很流利,没有让自己重复一句话。这足以看出,刘大建虽然离开审判岗位多年了,但对审判工作的一整套的程序还是十分熟悉的。胡家辉还注意到,刘大建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与自己的目光正面交会,而是不停地在旁听席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毫无目的。
  胡家辉看着刘大建说:“被告人,下面你可以坐下回答问题。”
  刘大建站在那里,没有动。
  胡家辉又说了一遍:“你可以坐下回答问题。”
  刘大建还是没有动,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睛看也不看胡家辉一眼。
  胡家辉就不再说这个话题,继续着法庭程序。他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二条的规定,本法庭依法公开审理京津市安北区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被告人刘大建涉嫌收受贿赂一案。现在宣布合议庭组成人员。本合议庭由京津市安北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庭长胡家辉担任审判长,会同安北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审判员汪海鹏、马松江依法组成合议庭。本院书记员池梦维担任法庭记录。京津市安北区人民检察院检察员田松昆出庭支持公诉。受被告人委托,左天平律师事务所律师徐光明担任被告人刘大建的辩护人,今天为其出庭辩护。”
  在审判长胡家辉宣布这些事项的时候,整个法庭里异常的安静,被告人刘大建站在被告席上,也是一动不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整个审判庭内,只有审判长胡家辉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着。
  审判长胡家辉介绍完法庭组成人员,用威严的目光先是巡视了一下整个法庭,最后落在了被告人刘大建的身上,继续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十八条、第二十九条的规定,当事人有申请回避的权利。也就是说,被告人如果认为上述本案合议庭的组成人员或者书记员、公诉人,与本案有利害关系或其他关系,可能影响案件公正审理的,有权申请回避。但是,申请回避更换上述人员,必须举出事实和理由,是否回避由安北区人民法院院长和安北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决定。”说到这里,胡家辉把声音提高了一些,看着被告人刘大建问道:“被告人,你听清楚了吗?”
  刘大建的目光不再游移,直视着胡家辉说:“我听清楚了。”
  胡家辉继续问道:“你是否申请回避?”
  这个时候,审判长胡家辉突然发现刘大建的神色有一点点异常,他预感着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果然,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被告席上的刘大建突然把头高高地抬了起来,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审判长胡家辉,一字一顿地说:“我、申、情、回、避!”说完,他的两只大而圆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胡家辉。
  胡家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听见刘大建挑衅似的回答,他的脑袋霎时成为了空白。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多年的审判工作经验,使他尚不至于因此乱了方寸。胡家辉知道,不管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情况,他都必须继续履行作为一个审判长的职责,确保法庭工作按照法定程序进行下去。于是,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迎接着刘大建的目光,继续问道:“请你说出需要哪一位回避?回避的理由是什么?”
  刘大建依旧昂着头。但这时他把目光从胡家辉的身上移向了旁听席上的群众,用低沉但浑厚的声音说:“我需要审判长胡家辉回避!”说着,他还抬起了带着手铐的双手,努力地朝审判席上指了指。然后,他又转向了旁听席,对参加旁听的群众说:“现在在审判长位置上就坐的胡家辉,两年前曾经通过他的一个搞房地产的朋友,为了他的职务晋升问题向我行贿,被我拒绝了”
  刘大建的话还没有说完,旁听席上已经一片哗然。
  审判长胡家辉的脑海里也“轰”地一声,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不知所措。还是多年的审判工作经验帮助了他,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意识到了整个法庭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可不能这样发呆发蒙,他现在是本法庭的审判长,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控制住法庭的秩序。于是,胡家辉紧紧咬了一下嘴唇,用力地敲了两下法锤,说道:“请保持安静!”
  但是,法庭依旧一片嘈杂。
  审判长胡家辉不得不再次敲响法锤,说道:“请保持法庭安静!”
  喧闹嘈杂的法庭突然就安静下来,并且安静得有些过分,连个别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审判长胡家辉感觉得到,偌大的法庭里,那么多双眼睛,此刻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包括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位审判员,和坐在下面的书记员、公诉人,也都毫无例外地看着自己。胡家辉什么也不想了,他只知道自己是审判长,法庭上的一切他有责任按照法定程序进行处理。于是,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被告席,迎接着刘大建挑衅的目光,以一个审判长固有的威严说:“被告人,你所提出的回避申请本合议庭会及时向本院院长汇报。”然后,他看着旁听席上的群众,说:“鉴于本案被告人所提出的回避申请,现宣布休庭,待本院院长决定是否接受被告人的回避申请后,另行择期开庭。”说完,他高高地举起法锤,重重地敲了一下,厉声宣布:“将被告人带出法庭,继续羁押。休庭!”




《刑庭法官》第二十一章(3)



  胡家辉的法锤敲下,法庭内声音鹊起。还没有等法警把被告人刘大建押出去,旁听席上的群众就抛开了刚才的庄重和矜持,开始骚乱起来,纷纷发表着对刚刚发生的一幕的见解或评论,有的人在愤世嫉俗地怒骂,有的人在忧心忡忡地叹息,也有的人在不以为然地摇着头。一时间,曾经肃穆庄严的法庭仿佛变成了人生鼎沸的集市。
  也难怪啊,刚刚法庭上发生的事情,在本市法院的审判历史上好像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堪称本市法制史上的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人们的意外和震惊都是理所当然和在所难免的。
  安北区人民法院一号法庭上发生的一切,通过各种渠道转瞬之间就传遍了京津市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亲临开庭现场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所表达出来的情绪也是一样的,有人惊诧,有人愤怒,有人感叹,也有人在后悔,后悔没有参加今天的旁听,错过了这么热闹的场面。
  晚报记者尚冰亲眼目睹了法庭上的这极富戏剧性又令人极为震惊的一幕,内心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她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虽然她与胡家辉庭长不是很熟悉,对他也不是十分了解,但郑平常常在她面前说起他们的这位庭长,说起他以前在中级法院的种种故事,说起他在整个区法院的资格和威望。从郑平的话中,可以看出胡家辉庭长是一个作风正派、素质过硬的好法官。所以尚冰觉得胡家辉庭长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刘大建说的那样的事情的,她宁愿相信是刘大建在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但是,残酷的事实就发生在她的眼前,冷静下来的她又不由得不信眼前的一切。从刘大建和胡家辉两个人的表情上,尚冰看得出来,刘大建所言绝对不会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一定是确有其事的。一时间,她的脑袋里纷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审判长胡家辉宣布休庭以后,其他媒体的记者都蜂拥着要往审判区挤去,她却无动于衷,安静地看着你来我往热闹喧哗的人群,没有任何动静或表情。直到法庭里的人都吵吵闹闹地走光了,她才意识过来已经休庭了,法庭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
  站在安北区人民法院门外的市民法制广场上,尚冰回过身来望了一眼庄严神圣的审判大楼。她看见,大楼正上方悬挂的国徽,在阴沉潮湿的空气中,色彩依然显得那么鲜艳,那么庄重。尚冰想立即赶回报社,但她又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尤其是两条腿非常劳累,像绑着沙袋,每迈一步都十分吃力和困难。于是,她就在广场中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来,竟然下意识地拨通了郑平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了,郑平在那边一连“喂”了好几声,尚冰都没有言语。她不知道该跟郑平说点什么,他们已经好多日子没有见过面说过话了。前些天,尚冰已经把自己常用的一些东西从老汪的房子里搬了出来,在报社附近另外租了一套房子住。他们两个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分手的话来,但彼此也都已经明白,他们该结束了,只不过谁都不愿意把那样的话说出口,恐怕伤害了对方。尚冰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和郑平的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在一起曾经那么快乐,那么缠绵,那么默契,那么心有灵犀,那么如胶似漆,为什么后来就变得话不投机形同陌路了呢?星座上不也说他们最适合的关系就是夫妻吗?可他们以夫妻的形式在一起仅仅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那些美妙的感觉怎么都消失了呢?两个人要么相对无语,要么就是争论不休,常常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互不相让吵个不停。一旦争吵累了,就又陷入冷战,在一个房间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谁也不再说话。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一段时间,尚冰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搬出去了,于是,就跟郑平说自己需要写的稿件很多,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托单位的同事在报社附近找了一套一居室,就搬了过去。而郑平对她的这些举动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有阻拦她。从她搬出来的那天起,她和郑平就再也没有见过一面,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一下子从彼此的生活中消失了。
  尚冰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现在要拨通郑平的电话,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所以在电话接通那一刹那,她犹豫了,沉默了。郑平“喂”了几声没有反应,就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谁呀这是”挂掉了电话。尚冰远远地望了一眼郑平办公室的窗户,有点恋恋不舍地把手机收了起来,一脸茫然地坐在那里。她知道,自己是让刚才法庭上发生的事情给吓着了,给伤害了,她想排解一下心底的那种难以言说的烦躁和郁闷,又苦于找寻不到合适的对象和途径,想和郑平说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同时也不愿意由自己来把这个消息讲给他知晓,那样他们两个人的心情只怕都会变得更加糟糕。这个时候,尚冰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落寞,那种情绪像涨潮时的海水,一点一点地吞噬了她的整个胸腔,让她感到极度的压抑和伤感,特别想让眼泪尽情地流淌出来。
  一直紧绷着脸的天气好像看透了尚冰的心情,开始飘起了雪花。这可是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啊,比往年来得是早了一些还是晚了一些?尚冰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格外喜爱雪花的,在她的故乡上海,有时候一年两年也下不了一场雪,就是下了也都是零零星星的,成不了什么气候,还没有落在地上就融化了,所以像书上写的那些堆雪人打雪仗的游戏,她小时候是从来没有玩过的。第一次看到鹅毛般的大雪是来到这个城市读大学那一年,一天早上,她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宿舍里的一位同学突然大叫了一声“下雪了”,尚冰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外边的一切都已经被白雪覆盖,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朵朵像鹅绒般的雪花还在漫天飞舞,飘飘洒洒地往下落着。尚冰慌乱地套上外衣,来不及洗脸刷牙就跑了出去,在雪地上尽情玩耍起来,她时而欢快地奔跑着,时而仰起脸来让雪花亲吻自己的面颊,时而又捧起洁白的雪花顺风抛洒着。那天早上,年轻漂亮的尚冰一个人在雪中载歌载舞的情景,犹如一副图画,真的成为了“冰、雪”的世界。尚冰在雪中赏雪景,而宿舍里的同学们却都在通过窗户欣赏着雪中的她。这正符合了诗中的意境:“有人在桥上看风景,有人却在看桥上的人。”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尚冰还沉浸在那美丽的雪景之中,平时走在路上,她也总是走在路边积雪较厚的地方,她喜欢听脚踩到雪地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清脆的响声。尚冰清楚记得,那一场雪足足给她带来了半个多月的美好心情。后来,在这个城市呆久了,大雪见得也多了,她虽然没有了第一次的激动和疯狂,但内心里还都是非常兴奋的。而现在,面对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尚冰的心情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是那么地轻柔,那么地清凉,变成了一滴滴的小小的水珠,贴在她的皮肤上,晶莹剔透,好像是她自己流出的眼泪。美丽的雪花不但没有给她带来快乐和喜悦,反而更加重她的悲伤和落寞。尚冰感觉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了,已经憋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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