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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修正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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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哈哈大笑。平一指怒道:“有甚么可笑?”令狐冲道:“人生在世,会
当畅情适意,连酒也不能喝,女人不能想,人家欺到头上不能还手,还做甚么人?
不如及早死了,来得爽快。”平一指厉声道:“我一定要你戒,否则我治不好你的
病,岂不声名扫地?”令狐冲伸出手去,按住他右手手背,说道:“平前辈,你一
番美意,晚辈感激不尽。只是生死有命,前辈医道虽精,也难救必死之人,治不好
我的病,于前辈声名丝毫无损。”豁喇一声,又有一人探头进来,却是桃根仙,大
声道:“令狐冲,你的病治好了吗?”令狐冲道:“平大夫医道精妙,已给我治好
了。”桃根仙道:“妙极,妙极。”进来拉住他袖子,说道:“喝酒去,喝酒去!”
令狐冲向平一指深深一揖,道:“多谢前辈费心。”平一指也不还礼,口中低声喃
喃自语。
桃根仙道:“我原说一定治得好的。他是‘杀人名医’,他医好一人,要杀一
人,倘若医不好一人,那又怎么办?岂不是搞不明白了?”令狐冲笑道:“胡说八
道!”两人手臂相挽,走出草棚。四下群豪聚集轰饮。令狐冲一路走过去,有人斟
酒过来,便即酒到杯干。群豪见他逸兴遄飞,放量喝酒,谈笑风生,心下无不欢喜,
都道:“令狐公子果是豪气干云,令人心折。”令狐冲接着连喝了十来碗酒,忽然
想起平一指来,斟了一大碗酒,口中大声唱歌:“今朝有酒今朝醉……”走进竹棚,
说道:“平前辈,我敬你一碗酒。”
烛光摇晃之下,只见平一指神色大变。令狐冲一惊,酒意登时醒了三分。细看
他时,本来的一头乌发竟已变得雪白,脸上更是皱纹深陷,几个时辰之中,恰似老
了一二十年。只听他喃喃说道:“医好一人,要杀一人,医不好人,我怎么办?”
令狐冲热血上涌,大声道:“令狐冲一条命又值得甚么?前辈何必老是挂在心上?”
平一指道:“医不好人,那便杀我自己,否则叫甚么‘杀人名医’?”突然站
起身来,身子晃了几晃,喷出几口鲜血,扑地倒了。令狐冲大惊,忙去扶他时,只
觉他呼吸已停,竟然死了。令狐冲将他抱起,不知如何是好。耳听得竹棚外轰饮之
声渐低,心下一片凄凉。悄立良久,不禁掉下泪来。平一指的尸身在手中越来越重,
无力再抱,于是轻轻放在地下。忽见一人悄步走进草棚,低声道:“令狐公子!”
令狐冲见是祖千秋,凄然道:“祖前辈,平大夫死了。”祖千秋对这事竟不怎么在
意,低声说道:“令狐公子,我求你一件事。倘若有人问起,请你说从来没见过祖
千秋之面,好不好?”令狐冲一怔,问道:“那为甚么?”祖千秋道:“也没甚么,
只不过……只不过……,咳,再见,再见。”
他前脚走出竹棚,跟着便走进一人,却是司马大,向令狐冲道:“令狐公子,
在下有个不大说得出口的……不大说得出口的这个……倘若有人问起,有哪些人在
五霸冈上聚会,请公子别提在下的名字,那就感激不尽。”令狐冲道:“是。这却
是为何?”司马大神色忸怩,便如孩童做错了事,忽然给人捉住一般,嗫嚅道:
“这个……这个……”
令狐冲道:“令狐冲既然不配做阁下的朋友,自是从此不敢高攀的了。”司马
大脸色一变,突然双膝一屈,拜了下去,说道:“公子说这等话,可坑杀俺了。俺
求你别提来到五霸冈上的事,只是为免得惹人生气,公子忽然见疑,俺刚才说过的
话,只当是司马大放屁。”令狐冲忙伸手扶起,道:“司马岛主何以行此大礼?请
问岛主,你到五霸冈上见我,何以会令人生气?此人既对令狐冲如此痛恨,尽管冲
着在下一人来好了……”司马大连连摇手,微笑道:“公子越说越不成话了。这人
对公子疼爱还来不及,哪里有甚么痛恨之理?唉,小人粗胚一个,实在不会说话,
再见,再见。总而言之,司马大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后你有甚么差遣,只须传个讯
来,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司马大只要皱一皱眉,祖宗十八代都是乌龟王八蛋。”
说着一拍胸口,大踏步走出草棚。令狐冲好生奇怪,心想:“此人对我一片血诚,
绝无可疑。却何以他上五霸冈来见我,会令人生气?而生气之人偏偏又不恨我,居
然还对我极好,天下哪有这等怪事?倘若当真对我极好,这许多朋友跟我结交,他
该当喜欢才是。”突然想起一事,心道:“啊,是了,此人定是正派中的前辈,对
我甚为爱护,却不喜我结交这些旁门左道之辈。难道是风太师叔?其实像司马岛主
这等人干脆爽快,甚么地方不好了?”只听得竹棚外一人轻轻咳嗽,低声叫道:
“令狐公子。”令狐冲听得是黄伯流的声音,说道:“黄帮主,请进来。”黄伯流
走进棚来,说道:“令狐公子,有几位朋友要俺向公子转言,他们身有急事,须得
立即赶回去料理,不及向公子亲自告辞,请你原谅。”令狐冲道:“不用客气。”
果然听得棚外喧声低沉,已走了不少人。黄伯流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件事,咳,
当真是我们做得鲁莽了,大伙儿一来是好奇,二来是想献殷勤,想不到……本来嘛,
人家脸皮子薄,不愿张扬其事,我们这些莽汉粗人,谁都不懂。蓝教主又是苗家姑
娘,这个……”令狐冲听他前言不对后语,半点摸不着头脑,问道:“黄帮主是不
是要我不可对人提及五霸冈上之事?”黄伯流干笑几声,神色极是尴尬,说道:
“别人可以抵赖,黄伯流是赖不掉的了。天河帮在五霸冈上款待公子,说甚么也只
好承认。”令狐冲哼了一声,道:“你请我喝一杯酒,也不见得是甚么十恶不赦的
大罪。男子汉大丈夫,有甚么赖不赖的?”黄伯流忙陪笑道:“公子千万不可多心。
唉,老黄生就一副茅包脾气,倘若事先问问俺儿媳妇,要不然问问俺孙女,也不会
得罪了人家,自家还不知道。唉,俺这粗人十七岁上就娶了媳妇,只怪俺媳妇命短,
死得太早,连累俺对女人家的心事摸不上半点边儿。”令狐冲心想:“怪不得师父
说他们旁门左道,这人说话当真颠三倒四。他请我喝酒,居然要问他儿媳妇、孙女
儿,又怪他老婆死得太早。”黄伯流又道:“事已如此,也就是这样了。公子,你
说早就认得老黄,跟我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好不好?啊,不对,就说和我已有八九
年交情,你十五六岁时就跟老黄一块儿赌钱喝酒。”令狐冲笑道:“在下六岁那一
年,就跟你赌过骰子,喝过老酒,你怎地忘了?到今日可不是整整二十年的交情?”
黄伯流一怔,随即明白他说的乃是反话,苦笑道:“公子恁地说,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只是黄某二十年前打家劫舍,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公子又怎会跟俺
交朋友?嘿嘿……这个……”令狐冲道:“黄帮主直承其事,足见光明磊落,在下
非在二十年前交上你这位好朋友不可。”黄伯流大喜,大声道:“好好,咱们是二
十年前的朋友。”回头一望,放低声音说道:“公子保重,你良心好,眼前虽然有
病,终能治好,何况圣……圣……神通广大……啊哟!”大叫一声,转头便走。
令狐冲心道:“甚么圣……圣……神通广大?当真莫名其妙。”只听得马蹄声
渐渐远去,喧哗声尽数止歇。他向平一指的尸体呆望半晌,走出棚来,猛地里吃了
一惊,冈上静悄悄地,竟无一个人影。他本来只道群豪就算不再闹酒,又有人离冈
他去,却也不会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他提高嗓子叫道:“师父,师娘!”却无
人答应。他再叫:“二师弟,三师弟,小师妹!”仍然无人答应。
眉月斜照,微风不起,偌大一座五霸冈上,竟便只他一人。眼见满地都是酒壶、
碗碟,此外帽子、披风、外衣、衣带等四下散置,群豪去得匆匆,连东西也不及收
拾。他更加奇怪:“他们走得如此仓促,倒似有甚么洪水猛兽突然掩来,非赶快逃
走不可。这些汉子本来似乎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忽然间变得胆小异常,当真令人
难以索解。师父、师娘、小师妹他们,却又到哪里去了?要是此间真有甚么凶险,
怎地又不招呼我一声?”蓦然间心中一阵凄凉,只觉天地虽大,却无一人关心自己
的安危,便在不久之前,有这许多人竟相向他结纳讨好,此刻虽以师父、师娘之亲,
也对他弃之如遗。
心口一酸,体内几道真气便涌将上来,身子晃了晃,一交摔倒。挣扎着要想爬
起,呻吟了几声,半点使不出力道。他闭目养神,休息片刻,第二次又再支撑着想
爬起身来,不料这一次使力太大,耳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便即晕去。也不知道
过了多少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几下柔和的琴声,神智渐复,琴声优雅缓慢,入耳
之后,激荡的心情便即平复,正是洛阳城那位婆婆所弹的《清心普善咒》。令狐冲
恍如漂流于茫茫大海之中,忽然见到一座小岛,精神一振,便即站起,听琴声是从
草棚中传出,当下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见草棚之门已然掩上。他走到草棚前六七步
处便即止步,心想:“听这琴声,正是洛阳城绿竹巷中那位婆婆到了。在洛阳之时,
她不愿我见她面目,此刻我若不得她许可,如何可以贸然推门进去?”当下躬身说
道:“令狐冲参见前辈。”
琴声丁东丁东的响了几下,戛然而止。令狐冲只觉这琴音中似乎充满了慰抚之
意,听来说不出的舒服,明白世上毕竟还有一人关怀自己,感激之情霎时充塞胸臆。
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有人弹琴!那些旁门左道的邪贼还没走光。”又听得一个
十分宏亮的声音说道:“这些妖邪淫魔居然敢到河南来撒野,还把咱们瞧在眼里么?”
他说到这里,更提高噪子,喝道:“是哪些混帐王八羔子,在五霸冈上胡闹,通统
给我报上名来!”他中气充沛,声震四野,极具威势。令狐冲心道:“难怪司马大、
黄伯流、祖千秋他们吓得立时逃走,确是有正派中的高手前来挑战。”隐隐觉得,
司马大、黄伯流等人忽然溜得一干二净,未免太没男子汉气概,但来者既能震慑群
豪,自必是武功异常高超的前辈,心想:“他们问起我来,倒是难以对答,不如避
一避的为是。”当即走到草棚之后,又想:“棚中那位老婆婆,料他们也不会和她
为难。”这时棚中琴声也已止歇。脚步声响,三个人走上冈来。三人上得冈后,都
是“咦”的一声,显是对冈上寂静无人的情景大为诧异。那声音宏亮的人道:“王
八羔子们都到哪里去了?”一个细声细气的人道:“他们听说少林派的二大高手上
来除奸驱魔,自然都挟了尾巴逃走啦。”另一人笑道:“好说,好说!那多半是仗
了昆仑派谭兄的声威。”三人一齐大笑。令狐冲心道:“原来两个是少林派的,一
个是昆仑派的。少林派自唐初以来,向是武林领袖,单是少林一派,声威便比我五
岳剑派联盟为高,实力恐亦较强。少林派掌门人方证大师更是武林中众所钦佩。师
父常说昆仑派剑法独树一帜,兼具沉雄轻灵之长。这两派联手,确是厉害,多半他
们三人只是前锋,后面还有大援。可是师父、师娘却又何必避开?”转念一想,便
即明白:“是了,我师父是明门正派的掌门人,和黄伯流这些声名不佳之人混在一
起,见到少林、昆仑的高手,未免尴尬。”只听那昆仑派姓谭的说道:“适才还听
得冈上有弹琴之声,那人却又躲到哪里去了?辛兄、易兄,这中间只怕另有古怪。”
那声音宏大的人道:“正是,还是谭兄细心,咱们搜上一搜,揪他出来。”另一人
道:“辛师哥,我到草棚中去瞧瞧。”令狐冲听了这句话,知道这人姓易,那声音
宏大之人姓辛,是他师兄。听得那姓易的向草棚走去。
棚中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说道:“贱妾一人独居,夤夜之间,男女不便相见。”
那姓辛的道:“是个女的。”姓易的道:“刚才是你弹琴么?”那婆婆道:“正是。”
那姓易的道:“你再弹几下听听。”那婆婆道:“素不相识,岂能径为阁下抚琴?”
那姓辛的道:“哼,有甚么希罕?诸多推搪,草棚中定然另有古怪,咱们进去瞧瞧。”
姓易的道:“你说是孤身女子,半夜三更的,却在这五霸冈上干甚么?十之八九,
便跟那些左道妖邪是一路的。咱们进来搜了。”说着大踏步便向草棚门走去。
令狐冲从隐身处闪了出来,挡在草棚门口,喝道:“且住!”那三人没料到突
然会有人闪出,都微微一惊,但见是个单身少年,亦不以为意。那姓辛的大声喝道:
“少年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黑处,干甚么来着?”
令狐冲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参见少林、昆仑派的前辈。”说着向三人深
深一揖。
那姓易的哼了一声,道:“是华山派的?你到这里干甚么来啦?”令狐冲见这
姓辛的身子倒不如何魁梧,只是胸口凸出,有如一鼓,无怪说话声音如此响亮。另
一个中年汉子和他穿着一式的酱色长袍,自是他同门姓易之人。那昆仑派姓谭的背
悬一剑,宽袍大袖,神态颇为潇洒。那姓易的不待他回答,又问:“你既是正派中
弟子,怎地会在五霸冈上?”令狐冲先前听他们王八羔子的乱骂,心头早就有气,
这时更听他言词颇不客气,说道:“三位前辈也是正派中人,却不也在五霸冈上?”
那姓谭的哈哈一笑,道:“说得好,你可知草棚中弹琴的女子,却是何人?”令狐
冲道:“那是一位年高德劭、与世无争的婆婆。”那姓易的斥道:“胡说八道!听
这女子声音,显然年纪不大,甚么婆婆不婆婆了?”令狐冲笑道:“这位婆婆说话
声音好听,那有甚么希奇?她的侄儿也比你要老上二三十岁,别说婆婆自己了。”
姓易的道:“让开!我们自己进去瞧瞧。”
令狐冲双手一伸,道:“婆婆说道,夤夜之间,男女不便相见。她跟你们素不
相识,没来由的又见甚么?”姓易的袖子一拂,一股劲力疾卷过来,令狐冲内力全
失,毫无抵御之能,扑地摔倒,姓易的没料到他竟全无武功,倒是一怔,冷笑道:
“你是华山派弟子?只怕吹牛!”说着走向草棚。令狐冲站起身来,脸下已被地上
石子擦出了一条血痕,说道:“婆婆不愿跟你们相见,你怎可无礼?在洛阳城中,
我曾跟婆婆说了好几日话,却也没见到她一面。”那姓易的道:“这小子,说话没
上没下,你再不让开,是不是想再摔一大交?”令狐冲道:“少林派是武林中声望
最高的名门大派,两位定是少林派中的俗家高手。这位想来也必是昆仑派中赫赫有
名之辈,黑夜之中,却来欺侮一个年老婆婆,岂不教江湖上好汉笑话?”那姓易的
喝道:“偏有你这么多废话!”左手突出,拍的一声,在令狐冲左颊上重重打了一
掌。
令狐冲内力虽失,但一见他右肩微沉,便知他左手要出掌打人,急忙闪避,却
是腰腿不由使唤,这一掌终于无法避开,身子打了两个转,眼前一黑,坐倒在地。
那姓辛的道:“易师弟,这人不会武功,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妖邪之徒早已逃光,
咱们走罢!”那姓易的道:“鲁豫之间的左道妖邪突然都聚集在五霸冈上,顷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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