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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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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堪进门,怜月怜星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手臂。
“老爷是不是要把我们送给那个侯爷了?”
“老爷斗不过侯爷的,多半要把我们送出去了。”
“呜呜早知道我们就不出门了,这下闯祸了。”
秦堪安抚了好一阵,俩萝莉才抽噎着消停下来。
左右环顾一圈,秦堪问道:“夫人呢?”
怜月举起肉肉的小手,指了指天。
秦堪一呆,急忙抬头朝房梁看去:“畏罪上吊了?”
“不是啦,夫人飞到房顶上去了。”
“上房顶干嘛?”
“夫人说,怕你回来责骂她闯了祸,于是飞到房顶上,让你抓不着”
秦堪哭笑不得,小八婆还真是心思缜密呀,打人的时候怎么就不冷静呢?
出了房门,站在院子中间,秦堪仰着头,见杜嫣正坐在房顶托着腮,遥望着远处的风景呆呆出神。
“嫣儿,下来,上面冷,当心冻着了。”秦堪朝她扬手。
杜嫣见秦堪回来,俏脸喜色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来,执拗地把头一偏:“不下来,你诳我的,我若下来你肯定对我用家法”
秦堪叹气道:“放心,咱秦家的家法还没问世,你这属于钻了法律的漏洞,没事的。”
“就不!我知道我闯祸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等下就去顺天府投案去,那寿宁侯要杀要剐随他,反正他打怜月怜星的主意绝对不行!”
秦堪有些生气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一家之主,老婆闯了祸理应由我担待,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我还没死呢!”
杜嫣见秦堪难得的发了脾气,不由有些畏惧,大大的俏眼眨巴几下,豆子般的眼泪扑簌扑簌落下,嘴角一瘪,哇地大哭起来:“连你也欺负我,你也凶我,你和寿宁侯一样不是好人!”
一边哭一边把房顶上的瓦揭下来,使劲朝秦堪扔去,瓦片摔落地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碎裂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负气扔出去的瓦片楞是没一星半点伤到秦堪。
秦堪嘴角直抽抽,喃喃一叹:“这婆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秦家的家法必须尽快出炉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避无可避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真的男人敢于承担老婆闯下的祸事,哪怕老婆把天捅了个窟窿,男人也该像女娲那样一丝不苟地把天补起来。
寿宁侯已彻底得罪了,秦堪正等着他的报复,避不过去的麻烦便不须再避,安心等待事态发展便是,祸事来临之前的担忧最无谓了。
当秦堪好言好语把房顶上的杜嫣哄下来后,还是狠狠抽了她几记香臀,杜嫣又羞又怒,捂着屁股鼓着腮帮气咻咻地瞪着秦堪,秦堪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毫不示弱地回瞪,杜嫣在他强大的王霸之气下终于心虚地偃旗息鼓。
一码归一码,秦堪抽她的这几记是针对她在房顶上揭瓦的恶劣行为,揭瓦就必须抽,这是古人千年来传下的规矩,与她闯的祸无关。
躲不开麻烦也不能傻乎乎的让人宰割,秦堪当即命丁顺带着可靠的手下把杜嫣和萝莉们送到京师城郊的农家住下。杜嫣和怜月怜星哭着死活不肯走,秦堪不得不又发了一通脾气,她们才委委屈屈地上了马车。
目送着马车离开,秦堪眼中一片清冷。
这个院子,即将成为风暴的中心,男人就算不能让家小享尽荣华,至少也该保护她们不被伤害。
该来的总要来。
当秦堪亲自抽寿宁侯府家仆的时候便已预料到了,像寿宁侯这种背后站在皇帝皇后的国戚,他看上的人或物必然要夺到手,更何况打了他的家仆等于打了他的脸,堂堂侯爷的脸不是随随便便任一个小小千户打的。
寿宁侯的报复很快很直接,当丁顺刚赶回来向秦堪禀报已将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不时夹杂着几道惨叫。
丁顺一楞,紧接着脸色变了,握住了手中的刀柄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秦堪面无表情负着手站在院中,脑中急速运转。
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许多危难和麻烦都是靠着自己的智慧化解掉,他希望此刻自己能想出一个办法,度过这次的危难。
院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秦堪脸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却仍想不出一个办法,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根本让人无法反应,秦堪虽说活了两辈子,然而终于不是万能的人,此刻委实想不出任何有效化解冲突的法子来。
当院外听到丁顺夹杂着痛苦的闷哼时,秦堪的脸色终于变了,使劲跺了跺脚冲了出去。
智慧与计谋不可能解决所有的危难,这世上总有让人避无可避,不得不以硬碰硬的事情,眼下这一桩便是了,既然如此,那便碰一碰吧,每次靠着一点点小聪明混过去,估计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堪打算迈步出去,却听得大门轰地一声被人踹开。
一名穿着黑色丝绸团花长衫的中年男子当先走了进来,男子面貌普通,皮肤略黑,目光凶狠透着几许邪味儿,仿佛故意炫富似的,双手有意无意地交叉摆在肥厚的肚皮上,十根手指倒有六根戴着金戒指翡翠戒指,硕大的戒面几乎将他的粗手指全部盖住,典型的暴发户形象。
神态倒是跟徐鹏举很像,行走从不看路,鼻孔朝天高傲之极,同样的跋扈神态,徐鹏举做出来从里到外透着几分可爱,这家伙却令人愈发反感。
秦堪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这位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寿宁侯张鹤龄了,名字很好听,人却有点操蛋,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十足的地痞流氓样儿,无时无刻不在向人昭告着他爹妈制造他的紧要关头只注重了快感,没注重质量紧接着,秦堪便看到令他异常愤怒的一幕。
张鹤龄的身后,一群家仆打手押着几个人进来,为首的赫然是丁顺,右脸肿得老高,嘴角不停地流着血,眼眶黑了一圈,耷拉着脑袋无力地佝偻着,两名恶仆一左一右架着他,不让他倒地,另外几名从南京跟过来的老部下也受了不轻的伤,围在这群恶仆周围的都是曾经和秦堪参与过崇明之战的老部下,众人神情愤怒,手按着刀柄蠢蠢欲动。
张鹤龄目光傲然一扫,高声道:“你们这帮臭军户,看谁敢动!锦衣卫了不起吗?我乃当今皇后之弟,天子钦封寿宁侯,敢朝我动手,不怕被夷族么?啊呸!”
秦堪眼中喷出了怒火,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寿宁侯当面,久仰了。侯爷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便是,拿几个不成器的军户撒气,传出去让人笑话侯爷没出息的,下官为侯爷声名计,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把人放了吧。”
寿宁侯仰天望天的模样这才稍稍放低,目光与秦堪直视,仿佛此刻方才看见秦堪似的。
眼睛微微一眯,寿宁侯冷笑道:“这位想必是内城千户了?你们牟斌指挥使见着我也得主动作个揖,你觉得你比牟斌大?”
秦堪叹道:“我当然没有牟帅大,只不过我的腰腿有些毛病,不知怎的,总是弯不下来。”
寿宁侯笑容愈发冷冽:“腰腿太硬是因为你太年轻了,没见过这是怎样一个世道,站得太直死得很快的。”
秦堪笑得很灿烂:“原来侯爷竟会瞧病,不如请侯爷帮下官瞧瞧,我这腰腿的毛病能治否?”
“当然能治,只要被人硬生生掰折一次,以后你的腰腿就软了。”寿宁侯狞笑道。
眼睛余光看见丁顺垂着头,无力地瘫软,任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嘴里鼻孔里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围住这帮恶仆的全是当初的老部下,众人的表情愤怒得快扭曲了,纷纷拿眼瞧着秦堪,秦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着。
这都是一起同生共死,对他忠心耿耿的兄弟啊。
奇怪的是,秦堪依然笑得很灿烂,很甜。
“既然侯爷擅治腰腿,下官斗胆请侯爷一施妙手如何?也请侯爷瞧清楚,下官这小小千户的腰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掰折。”
“呵呵,治一治也好,趁年轻早治,不然这病越来越严重,恐有性命之虞。”
寿宁侯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眼中凶光闪烁。
二人谈笑间,杀机骤然迸发!
沉默片刻,一名侯府的恶仆突然出手,一拳狠狠砸向秦堪的太阳穴。
秦堪偏头一让,抬起膝盖便朝恶仆下身使劲一撞,恶仆惨叫一声,捂着下体顿时倒起翻滚哀嚎。
活了两辈子很少打架,但秦堪一出手必然毒辣阴狠,专攻敌人最脆弱的地方。
不得不说,无论动脑子还是动手,秦堪都挺可怕的。
一膝撞过,秦堪扭头看着愕然静立于院中的众人,朝围着侯府恶仆的老部下叱道:“还不动手,等挨刀呢?”
众属下一楞,接着大喜过望,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和憋屈,终于酣畅淋漓的发泄出来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丁顺也突然振奋起来,抬起腰侧刀鞘猛然砸下,架着他的恶仆顿时被放倒。
院子里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恶仆毕竟仗的只是侯府的权势,一旦没人把权势看在眼中,动起手来根本不是这些参加过正式战争的锦衣校尉们的对手。
三两个回合过去,寿宁侯带来的一二十个家仆便毫无悬念的躺满了一地。
寿宁侯的面孔极度扭曲,毒蛇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堪,森然道:“姓秦的,你真敢动手,很好。”
秦堪哂然一笑:“看来侯爷治腰腿的本领尚欠几分火候,下官这腰腿太硬的毛病,您还是没治好。”
“秦千户,你知道今日的后果么?”
“侯爷一世清名,却被你的家仆坏了,下官帮侯爷管教几只府里的恶狗而已,能有什么后果?其实侯爷应该反过来感谢我才是。”
寿宁侯气得浑身直哆嗦,不理会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家仆,抬起戴满了金戒指的手,指着秦堪道:“好,好一个牙尖嘴利下手阴狠的千户,既然你胆子大,不妨动我试试?今日我明白告诉你,你的千户当不成了,京卫指挥使司的人马上就来,你一个破千户敢在京师惹我,本侯让你下大狱!”
说话间,门口果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百余名身着红色锦袍的军士潮水般涌进来,见现场一片凌乱,寿宁侯家的仆人躺满一地,军士们纷纷将秦堪和一众老部下围了起来。
秦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京卫指挥使司,恰好是锦衣卫名义上的直属上司,用京卫拿他秦堪,倒是师出有名。
这寿宁侯倒不是蠢货,提前已跟京卫指挥使司打好了招呼,他今日过来便打算拿他下狱了,不论秦堪动不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
秦堪和众手下静立不动,他们敢打寿宁侯府的人,却不敢跟京卫动手,一动手便是犯上了,那时谁也保不住他。
寿宁侯见京卫的军士进来,刚刚略为惊慌的神色顿时变得张狂起来,仰天哈哈笑了两声:“秦堪,老实告诉你,你家那两个双生子我要定了!你蹲在大牢里能拿我若何?你不是还想打我么?你打呀,有种你朝我脸上动手”
话没说完,秦堪眼中闪过一丝戾色,突然一膝盖狠狠朝寿宁侯的肚子上一撞,然后朝着他的脸开始左勾拳右勾拳,一边打一边骂:“我日你妹妹,日你姐姐!你个人渣败类!你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寿宁侯猝不及防,被揍得哇哇惨叫,待到京卫的军士们反应过来,强行把秦堪拉开时,寿宁侯的脑袋已被揍得像个猪头了。
秦堪被军士左右架着,喘了几口气,然后恢复了风度翩翩的书生形象,用一种很无辜的表情道:“大家都听到了,是侯爷盛情邀请我揍他的,虽说侯爷的要求实乃我生平仅见,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存在即是合理”
一名京卫百户模样的中年人上前拍了拍秦堪的肩,面容古怪而扭曲。
“秦千户,跟我们去京卫牢里走一遭吧,这回你可麻烦了,本来不想拿你的,不过你刚才意图日他姐姐这话,比揍寿宁侯的性质严重多了,不得不夸你一句,你真有种”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朝堂风浪(上)
人一激动就容易犯错,秦堪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其实男人打架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很正常,这是一种标准配置,从古至今数千年,上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两军对阵时双方主将都要出来跃马扬刀先骂一阵再说,一则鼓舞己方士气,各种慰问敌方主将家中女性亲人的下流词句,令一帮待在军营久未接触过女人的粗汉们听得热血沸腾,嗷嗷狼叫,于是力气有了,士气有了,主帅再一声令下,战斗势如破竹,全托敌方主将家中女性亲人之功。
秦堪打寿宁侯时骂出的那些话大抵也是这样,纯粹为了给自己增添一点士气,并没有真想跟他姐姐发生任何超友谊关系的意思。
可惜他这一骂便犯错了,因为寿宁侯的姐姐来头不小,她是当今皇后,弘治帝唯一的老婆。
看到京卫百户崇敬的目光,秦堪冷汗刷刷直冒,干笑道:“这个,呵呵,与寿宁侯的尊姐那个,其实只是一个构思”
京卫百户也笑:“我当然知道是构思,你若真敢这么干,那绝对是人中龙凤,我就不敢拿你了。不过构思也不行,有些事情是想都不能想的,秦千户,不废话了,这便随我到京卫大牢走一遭吧。”
寿宁侯脑袋肿得像个猪头,闻言一边痛得直抽凉气,一边嘿嘿冷笑:“秦堪,你死定了,下了京卫大牢谁都帮不了你”
秦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今日之事恐怕真的无法用智慧化解了,这里是京师,是皇城,天子之都,各方势力错综盘结,他们交织成的权势大网里,何曾有过他秦堪的一席之地?秦堪只是个千户而已,哪个大人物会把他放在心上?
扭头看着寿宁侯肿着脸却笑得很开心,秦堪不由怒上心头。
一切都是这家伙引起来的,他该死!
转身看着京卫百户,秦堪指着寿宁侯问道:“我如果向他赔礼,你会不会还要拿我下狱?”
京卫百户摇摇头:“恐怕还是要拿的。”
“那我如果再揍他一顿呢?”
百户迟疑了:“应该还是下狱吧?”
话刚落音,秦堪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寿宁侯那张讨厌的憎恶的得意笑脸。
寿宁侯得意中只见一个偌大的大鞋底飞快朝他的大脸逼近,惊叫道:“你还敢”
砰!
大脚不偏不倚,寿宁侯当场晕过去了。
秦堪深呼一口气,面带笑容道:“好舒爽好了,现在可以拿我下狱了。”
寿宁侯被打,秦堪入狱,当寿宁侯躺在床上神智不清时,其弟建昌伯张延龄为兄不平,第二天早朝散后,当大臣们三三两两走出宫门时,张延龄便匆匆忙忙入宫哭诉了。
一番哭哭啼啼的恶人先告状,张延龄果然令张皇后凤颜大怒。
张皇后三十多岁,在朝中颇有贤名,弘治帝勤于国事时,皇后经常彻夜相陪,热天亲自为他打扇,冬天为他熬粥,弘治帝有咳喘之疾,皇后不但亲身照料,从不假手宫女,而且张家上下亦遍索天下,为天子寻找稀世好药,并经常在府里组织祈福活动,为天子求寿。
一个家族能蒙受圣宠自然有它的道理,皇帝的恩宠不仅仅因为张家是皇后的娘家,有时候他们搞出的一些事情确实让自小缺少家庭温暖的弘治帝很感动,这也是朝中无数言官参劾寿宁侯建昌伯两兄弟,而英明的弘治帝迟迟不愿处理他们的原因之一。
张皇后的优点很多,她从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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