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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温侯-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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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淡然道:“我亦久思急流勇退,奈朝廷未得其人耳。”
左慈笑道:“还政与玄帝,岂不美哉?”
吕布道:“天下未定,我不能离身。”
左慈闻言,只是大笑。
斋是日,诸官皆至王宫大宴,为吕布恭贺。
正行酒间,那左慈足穿木履,立于筵前。
众官惊怪,但见吕布并没有发怒,因而也是按捺下去。
左慈道:“大王今日水陆俱备,大宴群臣,四方异物极多,内中欠少何物,贫道愿取之。”
吕布存心一试,故意为难道:“我要龙肝作羹,汝能取否?”
“有何难哉”,左慈取墨笔于粉墙上画一条龙,以袍袖一拂,龙腹自开,于龙腹中提出龙肝一副,鲜血尚流。
吕布不信,叱之道:“汝先藏于袖中耳”
左慈道:“即今天寒,草木枯死;大王要甚好花,随意所欲。”
吕布道:“吾只要牡丹花。”
“易耳。”,左慈令取大花盆放筵前,以水噀之,顷刻发出牡丹一株,开放双花。
众官大惊,邀慈同坐而食,再无先前之怒恨,只有敬佩。
第八十七章:四方猛士集汉中,八方才俊对毒士(一)
少刻,庖人进鱼脍。
左慈道:“脍必松江鲈鱼者方美。”
吕布道:“千里之隔,安能取之?”
“此亦何难取”,左慈教把钓竿来,于堂下鱼池中钓之,顷刻钓出数十尾大鲈鱼,放在殿上。
吕布道:“吾池中原有此鱼。”
左慈道:“大王何相欺耶?天下鲈鱼只两腮,惟松江鲈鱼有四腮:此可辨也。”
众官视之,果是四腮。
左慈道:“烹松江鲈鱼,须紫芽姜方可。”
吕布问道:“汝亦能取之否?”
“易耳。”,左慈令取金盆一个,以衣覆之,须臾,得紫芽姜满盆,进上吕布面前。
吕布以手取之,忽盆内有书一本,题道《吕氏新书》,取而视之,一字不差,心中顿时大疑。
左慈取桌上玉杯,满斟佳酿进操道:“大王可饮此酒,寿有千年。”
这回吕布可是不信,因而言道:“汝可先饮。”
左慈笑了一声,遂拔冠上玉簪,于杯中一画,将酒分为两半;自饮一半,将一半奉给吕布。
吕布叱之,不肯饮用。
那左慈掷杯于空中,化成一白鸠,绕殿而飞。
众官仰面视之,左慈不知所往。
左右忽报:“左慈出宫门去了。”
吕布不想部下们为左慈所夺,故而言道:“如此妖人,必当除之否则必将为害。”遂命典韦引三百铁甲军追擒之。
典韦上马引军赶至城门,望见左慈穿木履在前,慢步而行,飞马追之,却只追不上,直赶到一山中,有牧羊小童,赶着一群羊而来,见那左慈走入羊群内,取箭射之,慈即不见。典韦心疑之下,尽杀群羊而回。
那牧羊小童守羊而哭,忽见羊头在地上作人言,唤小童道:“汝可将羊头都凑在死羊腔子上。”小童大惊,掩面而走。忽闻有人在后呼道:“不须惊走,还汝活羊。”小童回顾,见左慈已将地上死羊凑活,赶将来了。小童急欲问时,左慈已拂袖而去,其行如飞,倏忽不见。主小童归告主人,主人不敢隐讳,报知吕布。
吕布画影图形,各处捉拿左慈。三日之内,城里城外,所捉眇一目、跛一足、白藤冠、青懒衣、穿木履先生,都一般模样者,有三四百个,哄动街市。
吕布令众将,将猪羊血泼之,押送城南教场,亲自引甲兵五百人围住,尽皆斩之。人人颈腔内各起一道青气,到上天聚成一处,化成一个左慈,向空招白鹤一只骑坐,拍手大笑道:“王侯将相,不如逍遥啊”
吕布令众将以弓箭射之,只是忽然狂风大作,走石扬沙,所斩之尸,皆跳起来,手提其头,奔上演武厅来打吕布。
文官武将,掩面惊倒,各不相顾。
吕布大怒,只是身边无有和手兵器,因而也只得退走,不多时异像消退,白日重现。
适太史丞许芝,自许昌来见吕布。
其人善卦,因而吕布令许芝卜易一卦。
许芝道:“大王曾闻神卜管辂否?”
吕布道:“颇闻其名,未知其术。汝可详言之。”
许芝道:“管辂字公明,平原人也。容貌粗丑,好酒疏狂。其父曾为琅琊即丘长。辂自幼便喜仰视星辰,夜不肯寐,父母不能禁止。常云家鸡野鹄,尚自知时,何况为人在世乎?与邻儿共戏,辄画地为天文,分布日月星辰。及稍长,即深明《周易》,仰观风角,数学通神,兼善相术。琅琊太守单子春闻其名,召辂相见。时有坐客百余人,皆能言之士。辂谓子春道:辂年少胆气未坚,先请美酒三升,饮而后言。子春奇之,遂与酒三升。饮毕,辂问子春:今欲与辂为对者,若府君四座之士耶?子春道:吾自与卿旗鼓相当。于是与辂讲论《易》理。辂亹亹而谈,言言精奥。子春反覆辩难,辂对答如流。从晓至暮,酒食不行。子春及众宾客,无不叹服。于是天下号为‘神童’。后有居民郭恩者,兄弟三人,皆得躄疾,请辂卜之。辂道:卦中有君家本墓中女鬼,非君伯母即叔母也。昔饥荒之年,谋数升米之利,推之落井,以大石压破其头,孤魂痛苦,自诉于天,故君兄弟有此报。不可禳也。郭恩等涕泣伏罪。安平太守王基,知辂神卜,延辂至家。适信都令妻常患头风,其子又患心痛,因请辂卜之。辂道:此堂之西角有二死尸: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痛;持弓箭者主刺胸腹,故心痛。乃掘之。入地八尺,果有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木俱已朽烂。辂令徙骸骨去城外十里埋之,妻与子遂无恙。馆陶令诸葛原,迁新兴太守,辂往送行。客言辂能覆射。诸葛原不信,暗取燕卵、蜂窠、蜘蛛三物,分置三盒之中,令辂卜之。卦成,各写四句于盒上。其一道:含气须变,依乎宇堂;雌雄以形,羽翼舒张:此燕卵也。其二道:家室倒悬,门户众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蜂窠也。其三道:觳觫长足,吐丝成罗;寻网求食,利在昏夜:此蜘蛛也。满座惊骇。乡中有老妇失牛,求卜之。辂判道:北溪之滨,七人宰烹;急往追寻,皮肉尚存。老妇果往寻之:七人于茅舍后煮食,皮肉犹存。妇告本郡太守刘邠,捕七人罪之。因问老妇道:汝何以知之?妇告以管辂之神卜。刘邠不信,请辂至府,取印囊及山鸡毛藏于盒中,令卜之。辂卜其一道:内方外圆,五色成文;含宝守信,出则有章:此印囊也。其二道:岩岩有鸟,锦体朱衣;羽翼玄黄,鸣不失晨:此山鸡毛也。刘邠大惊,遂待为上宾。一日,出郊闲行,见一少年耕于田中,辂立道傍,观之良久,问道:“少年高姓、贵庚?答道:姓赵,名颜,年十九岁矣。敢问先生为谁?辂道:吾管辂也。吾见汝眉间有死气,三日内必死。汝貌美,可惜无寿。赵颜回家,急告其父。父闻之,赶上管辂,哭拜于地道:请归救吾子辂道:“此乃天命也,安可禳乎?父告道:老夫止有此子,望乞垂救赵颜亦哭求。辂见其父子情切,乃谓赵颜道:汝可备净酒一瓶,鹿脯一块,来日赍往南山之中,大树之下,看盘石上有二人弈棋:一人向南坐,穿白袍,其貌甚恶;一人向北坐,穿红袍,其貌甚美。汝可乘其弈兴浓时,将酒及鹿脯跑进之。待其饮食毕,汝乃哭拜求寿,必得益算矣。但切勿言是吾所教。老人留辂在家。次日,赵颜携酒脯杯盘入南山之中。约行五六里,果有二人于大松树下盘石上着棋,全然不顾。赵颜跪进酒脯。二人贪着棋,不觉饮酒已尽。赵颜哭拜于地而求寿,二人大惊。穿红袍者道:此必管子之言也。吾二人既受其私,必须怜之。穿白袍者,乃于身边取出簿籍检看,谓赵颜道:汝今年十九岁,当死。吾今于十字上添一九字,汝寿可至九十九。回见管辂,教再休泄漏天机;不然,必致天谴。穿红者出笔添讫,一阵香风过处,二人化作二白鹤,冲天而去。赵颜归问管辂。辂道:穿红者,南斗也;穿白者,北斗也。颜道:吾闻北斗九星,何止一人?辂道:散而为九,合而为一也。北斗注死,南斗注生。今已添注寿算,子复何忧?父子拜谢。自此管辂恐泄天机,更不轻为人卜。此人现在平原,大王欲知休咎,何不召之?”
吕布大喜,即差人往平原召唤管辂。
不几日,那管辂来到王府,参拜讫。
吕布不敢怠慢,令卜之。
管辂答道:“此幻术耳,何必为忧?”
吕布闻言大笑,也是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其后,吕布令卜天下之事。
管辂卜道;“三八纵横,黄猪遇虎,宛县之南,伤折一股。”又令卜传祚修短之数。辂卜道:“狮子*中,以安神位;王道鼎新,子孙极贵。”吕布问其详。辂道:“茫茫天数,不可预知,待后自验。”
吕布欲封辂为太史,留为己用。
管辂推辞道:“命薄相穷,不称此职,不敢受也。”
吕布问其故,答道:“辂额无主骨,眼无守睛;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只可泰山治鬼,不能治生人也。”
吕布笑问道:“汝相吾若何?”
不想这次管辂却是收起笑意,细细看了一会,继而叹道:“位极人臣,又何必相?”
吕布见其叹气,意犹未尽,故而再三问之。
管辂叹道:“此乃天机,我不可言之,唯恐命不久矣。”
吕布闻言也不再逼近,之后又令辂遍相文武官僚。
这回,管辂倒是没有为难之色,欣然答道:“皆治世之臣也。”
吕布又问休咎,皆不肯尽言。
随后,吕布问起江东、汉中二处。
管辂设卦言道:“江东将要变天,汉中有兵犯界。”
吕布本不信,但随后却有人忽从扬州而来,报告道说是那江东小霸王孙策病亡,由其子孙绍为主,庞统,鲁肃等人辅助。
第八十八章:四方猛士集汉中,八方才俊对毒士(二)
吕布大惊,既然江东之言已经印证,那么汉中只怕有变,故而又差人往汉中探听消息。不数日,飞报张辽遣张飞、马超兵屯下辨取关。得报之后,身为冀北王的吕布当下便是大怒,他现在可没有当初那种危机感了,因为他手中已经有了极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能够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东西,因而便欲自领大兵再入汉中,令管辂卜之。
管辂道:“大王未可妄动,来春邺城必有火灾。”
吕布见辂言累验,故不敢轻动,留居邺郡,使公孙续领兵五万,往助赵云、曹仁同守长安等地,又差赵统,赵广兵三万,于邺城来往巡警,以备不虞,又教长史王必总督御林军马。
主簿司马懿道:“王必嗜酒性宽,恐不堪任此职。”
吕布道:“王必是孤披荆棘历艰难时相随之人,忠而且勤,心如铁石,最足相当。”遂委王必领御林军马屯于邺城东华门外。
主时有一人,姓耿,名纪,字季行,洛阳人也;旧为丞相府掾,后迁侍中少府,与司直韦韦晃甚厚;见吕布进封王爵,出入用天子车服,心甚不平。时春正月,耿纪与韦韦晃密议道:“吕布奸恶日甚,将来必为篡逆之事。吾等为汉臣,岂可同恶相济?”
韦韦晃道:“吾有心腹人,姓金,名金祎,乃汉相金日磾之后,素有讨吕布之心;更兼与王必甚厚。若得同谋,大事济矣。”
耿纪道:“他既与王必交厚,岂肯与我等同谋乎?”
韦韦晃道:“且往说之,看是如何。”
于是二人同至金金祎宅中,准备试探一番。
那金金祎接入后堂,坐定,只是喝茶也不主动说话。
良久,那韦韦晃道:“德伟与王长史甚厚,吾二人特来告求。”
金金祎道:“所求何事?”
韦韦晃道:“吾闻冀北王早晚受禅,将登大宝,公与王长史必高迁。望不相弃,曲赐提携,感德非浅”
金祎拂袖而起。适从者奉茶至,便将茶泼于地上。
韦韦晃佯惊道:“德伟故人,何薄情也?”
金祎道:“吾与汝交厚,为汝等是汉朝臣宰之后;今不思报本,欲辅造反之人,吾有何面目与汝为友”
耿纪道:“奈天数如此,不得不为耳”
金祎大怒,便是大骂二人。
耿纪、韦韦晃见金祎果有忠义之心,乃以实情相告道:“吾等本欲讨贼,来求足下。前言特相试耳。”
金祎道:“吾累世汉臣,安能从贼公等欲扶汉室,有何高见?”
韦晃道:“虽有报国之心,未有讨贼之计。”
金祎道:“吾欲里应外合,杀了王必,夺其兵权,扶助銮舆。更结文远将军为外援,吕布可灭矣。”
二人闻之,抚掌称善。
金祎道:“我有心腹二人,皆是忠于汉室之人,现居城外,可用为羽翼。”
耿纪问是何人。
金祎道:“太医吉平之子:长名吉邈,字文然;次名吉穆,字思然。若使相助讨贼,无有不从。”
耿纪、韦韦晃大喜。
金祎即使人密唤二吉。
须臾,二人至。
金祎具言其事,不做隐瞒。
二人闻言感愤流泪,怨气冲天,誓杀国贼。
金祎道:“正月十五日夜间,城中大张灯火,庆赏元宵。耿少府、韦司直,你二人各领家僮,杀到王必营前;只看营中火起,分两路杀入;杀了王必,径跟我入内,请天子登五凤楼,召百官面谕讨贼。吉文然兄弟于城外杀入,放火为号,各要扬声,叫百姓诛杀国贼,截住城内救军;待天子降诏,招安已定,便进兵杀投邺郡擒吕布,即发使赍诏召文远将军。今日约定,至期二更举事。勿似董承自取其祸。”
五人对天说誓,歃血为盟,各自归家,整顿军马器械,临期而行。
且说耿纪、韦韦晃二人,各有家僮三四百,预备器械。吉邈兄弟,亦聚三百人口,只推围猎,安排已定。
金祎先期来见王必,言:“方今海宇稍安,冀北王威震天下;今值元宵令节,不可不放灯火以示太平气象。”
王必然其言,告谕城内居民,尽张灯结彩,庆赏佳节。
至正月十五夜,天色晴霁,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竞放花灯。真个金吾不禁,玉漏无催王必与御林诸将,在营中饮宴。二更以后,忽闻营中呐喊,人报营后火起。王必慌忙出帐看时,只见火光乱滚;又闻喊杀连天,知是营中有变,急上马出南门,正遇耿纪,一箭射中肩膊,几乎坠马,遂望西门而走。背后有军赶来。王必着忙,弃马步行。至金金祎门首,慌叩其门。
原来金金祎一面使人于营中放火,一面亲领家僮随后助战,只留妇女在家。时家中闻王必叩门之声,只道金祎归来。
金祎妻从隔门便问道:“王必那厮杀了么?”
王必大惊,方悟金金祎同谋,径投赵云家,报知金祎、耿纪等同谋反。
赵统急披挂上马,引千余人在城中拒敌。城内四下火起,烧着五凤楼,帝避于深宫。
吕氏心腹爪牙,死据宫门。
城中但闻人叫:“杀尽吕布,以扶汉室”
只是那赵云二子赵广奉吕布命,巡警邺城,领三万军,离城五里屯紥;是夜,遥望见城中火起,便领大军前来,围住邺城,使一枝军入城接应赵统。直混杀至天明。耿纪、韦韦晃等无人相助。
人报金祎、二吉皆被杀死,耿纪、韦韦晃夺路杀出城门,正遇赵广大军围住,活捉去了。手下百余人皆被杀。
赵广入城,救灭遗火,尽收五人老小宗族,使人飞报吕布。
吕布闻言大怒,传令教将耿、韦二人,及五家宗族老小,皆斩于市,并将在朝大小百官,尽行拿解邺郡,听候发落。
赵广押耿、韦二人至市,见到吕布,皆是厉声大叫道:“吕布吾生不能杀汝,死当作厉鬼以击贼”
刽子以刀搠其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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