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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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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墩上的那柄柴刀已经被项恒敲打的差不多了,他的双手比铁墩还冰冷,胸膛却是暖烘烘的。
项恒当然不是江湖上最好的铸刀师,所以他只能是最好的铁匠。
他手里的铁锤每敲一十五下,就喝一口酒囊里的酒。
千万不要说项恒马虎,也千万别说打铁时不能开小差之类的话,因为项恒能打出最锋利的柴刀,最坚硬的锄头。
项恒又喝下了一口酒,一脸鄙夷的拿起柴刀,不耐烦的扔到水池里,喃喃道:“老子竟然沦落到给人打铁?这是不是忒也悲哀了?”
如果项恒试着减少一些傲气,那他或许就能成为江湖中最好的铸刀师。
只可惜皇天在上,赐予了项恒一身的傲气,让这么一个人物来编织出这么传奇的故事。
你也莫说项恒过于狂妄,莫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之类的话来批评项恒的娇嫩。
项恒若真的娇嫩,他就不会打铁,他若真的娇嫩,就不会仅仅是发牢骚。
当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并且做完这件事时,他就有权利抱怨。
为了这把柴刀,项恒已经奋斗了两天三夜,并且已经完成了这柄柴刀,他有权利抱怨。
黄昏时,他把柴刀交给主顾,主顾是镇上的吴大汉。
柴刀比吴大汉想象中的要锋利许多,这可乐坏了他,所以他还特地多给了十几文赏钱。
项恒比吴大汉更高兴,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的作品而高兴,那种感觉不但很好,还很自豪。
项恒收下钱后,就在铁匠铺里的长椅上躺下,能睡着便睡着,睡不着便喝酒。无所谓,因为他既不是在睡觉,也不是在喝酒,他是在等下一个主顾上门。
况且他现在只能躺着,因为他的双腿似乎有些问题,移动的十分迟钝和缓慢,一点也不像生龙活虎的项恒。
——他的双腿怎么了?
镇里的人都不知道项恒的名字,只知道在那个“破铁铺”里,有一双腿不便利,但打铁却很内行的“项铁匠”。
天快黑时,项恒迈着凝滞的步伐,一边放上门板,一边摇头抱怨:“有时候生意太好也是件烦人的事情,明天还要打十几把榔头和柴刀,耽误了大爷我喝酒的时间,唉,生存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他现在才发现,生存,并不好玩,并不刺激。
他似乎已经有些懂得冷云风那个小白脸的痛苦了。
“真恨不得请个帮忙的伙计来。”项恒上上最后一块板门,喃喃的自言自语说道,因为他的双腿移动的太慢,上一块板门实在是有点费事。
当然,这句话也只是普通的抱怨,因为真的要请伙计,恐怕会影响到项恒打铁的技术。
打铁所有的过程,只有让项恒一个人来完成,才能打造出那么好的榔头柴刀。
况且,多个伙计,我们的项大爷岂不是要多省下一份酒钱?
凭项恒现在花钱的手脚,也请不起伙计。
这也是在外生存的痛苦之一。
铁匠铺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和一间小小的屋子,炉灶和柴火在院子里的一个木棚下。
那件屋子,是项恒的客厅、大堂、卧室书房和练功房。
屋子很随意的摆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和一个柜子,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家具了。
因为项恒本就是个随意的人。
屋子里还有一个外表普通,却很神圣而庄严的神案,案上供着九个灵位。
“义兄夏元空之位”“家父项承志之位”“朱文任之位”“恩师扬魁风之位”“师叔杨海霸之位”“忘尘师太之位”
在“朱文任之位”的旁边,还有一个“朱梦航之位”,就算朱梦航曾经做过多少坏事,但她毕竟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况且给她立位,也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好友朱文任在天之灵能心安些。
第九个灵位上,写着“之位。”那是给他杀父仇人所留的。第九个灵位上写着“之位。”那是给血洗会贤庄的凶手留的。
项恒在神案前跪下,就像一滩泥软下去一样,他的双腿已经很难支撑他自己本身的重量。
他神情庄严的点上香,上香。
然后把酒囊里的酒洒一些在地上,以敬这些兄弟朋友的在天之灵。
他凶狠的盯着那第九个和第十个灵位看,冷冷的笑了笑,一口气喝干了酒囊里的酒。
他又把目光转到神案的旁边,神案的旁边,有一个很庄严的刀架,刀架上有两把刀。
夏元空遗赠的雁翎刀和无羁刀。
他叹了口气,和冷云风的一战,腹部中了一刀后,下半身就行动不便,甚至弱的连无羁刀都要暂时放在刀架上。
为了恢复元气和等待冷云风的消息,他只能暂时栖身在这偏僻的小镇。
他更不想被朋友们找到,他不想让朋友们看见无法拔出无羁刀的项恒。
更害怕被忆柔看见!
月亮升起时,项恒就坐在院子里,依旧举着酒囊,对着明月孤饮。
大仇一报,他就要和朋友们痛醉三万场,然后用一生去守护忆柔。
为了不让忆柔沾染血腥,为了不让朋友插手自己的私仇,他只能独自忍受着这些痛苦。
这就是复仇,神圣而庄严。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仇恨二字,为了复仇,人总要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可身为男子汉,有一些仇却是不能不报的。
就连之乎者也的诗人们,也曾说出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惊世之语。
清晨,项恒像昨天,前天和大前天一样,一只手抱着酒囊,另一只手打开门板,对着刚升起的太阳懒懒的伸了个腰,开始今天的生活。
他脸上的胡子已有些日子没理了,头发散乱,没有忆柔在旁边,他邋遢了许多。
男人都这样。
不过这样刚好,只有这样,他看起来才像个铁匠。也只有项恒自己知道,他的身上刀客的气质,暂时被掩埋了。
项恒舒舒服服的躺在长椅上,又开始享受酒囊的味道。
在今天的工作开始之前,人总要先短暂的享受一番。
长街上已有行人,但却不多,整条街上加起来,大概也不超过十个人。
就在这时,长街的尽头,一个看起来年少而又强壮的乞丐,举着一根酒杯粗的竹棍,追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女。
小乞女慌慌张张没命似的往前跑,粗壮的少年乞丐在她身后拼命的追,他嘴里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笑容,一边还高喝:“跑啊,最好别停下。”
小乞女跑不过他,他却故意不追上,就好像一只猫在追着一只老鼠玩儿一样。
“啊!”小乞女一声惊叫,脚下已被他手里的棍子打中,跌倒在地上,蹭破了脸上的皮,露出了满脸的惊恐。
她刚好跌倒在项恒的铁匠铺旁。
年少的乞丐嘴边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怪里怪气的说道:“我真舍不得每天用这根棍子打你,因为我生怕一不小心就打死了你这臭丫头。”说着他就举起了棍子,往小乞女的头上狠狠的敲了过去。
小乞女下意识的闭上的眼睛,用手挡住。
木棍没有打中她,连碰都没有碰到,因为他的木棍已被项恒拦下。
被项恒用酒囊拦下。
当小乞女张开眼睛,还未来得及看清项恒的面貌时,却已听见他沉稳而傲气的声音:“快进屋去!”
小乞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下窜到了铁铺里,年少的乞丐本想冲进去,但却被项恒伸手拦住了。
年少的乞丐怒了,摆出动手的姿态,对项恒说:“你敢管我的闲事?”
项恒悠然的说道:“我只看见一个很大个的叫花子,举着木棍追打一个柔弱的女孩儿。”
年少的乞丐眼光射到项恒身后的小乞女上,凶狠的说道:“你出来不出来?”
小乞女战战兢兢的说道:“阿腥,求求你饶了我好不好。”
项恒笑道:“原来阁下叫阿腥啊,真不错的外号,我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阿腥推到在地上。
他没有使用任何奇妙的招式,这一推之力中也无高深莫测的内力,项恒只是很普通的被推到在地上。
看来他和冷云风的一战中,元气伤的实在是太大了。
阿腥怒气冲天的对着小乞女道:“你最好撑着点,我这就打死你!”说着他就往铁铺里冲了进去。
项恒这时刚好从地上爬起来,这次那没有上次那么客气的身手去拦阿腥,而是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要知道,项恒本身就没有许多内力,拳法也难看的很,这一拳和普通人的一拳无任何分别。
所以这一拳想伤一个很高大的人,有些困难。
可这一拳却偏偏逼退了阿腥,因为他这一拳是打在那一排门板上,四块十几斤重的门板就这么倒了下去,刚好压向阿腥。
阿腥只好后退几步,被迫进不了屋。
然后项恒就呵呵笑道:“我问你,是你大,还是天皇老子大?”
阿腥被一排门板迫的退后几步,听到项恒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怒火又是加了几分,怒道:“你奶奶的什么意思?信不信我一棒敲碎你的脑壳。”
项恒不屑的傲笑,大声道:“你一棒能不能敲碎我的脑壳,我不知道,大爷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的地盘里,天皇老子放个屁都要经过我允许,更别说一个欺负小姑娘的瘪三。。”
项恒身后的小乞女,眼中依旧感激的泪花。
阿腥道:”你认识她?“
项恒苦笑道:”不认识。“
阿腥冷笑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项恒沉吟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丐帮的长老。“
阿腥的眼睛睁大了,小乞女的眼睛睁的更大,他们两个什么都没说,项恒是怎么猜到阿腥的身份的?
阿腥问道:”你认识我?“
项恒道:”不认识。“
“你怎么看出我是丐帮的长老?”
项恒道:“你的身手看上去不错,但你身上却没有布袋,整个丐帮,只有帮主和长老是没有布袋的,你既然不是京四爷,就必定是个长老。”
阿腥不说话了,这时他才发现项恒不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你是谁?”
项恒在长椅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他很放心,因为他了解到阿腥已经被自己镇住。况且他也很明白,自己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总之不是阿腥的对手:“在这个镇上,大家都叫我‘项铁匠’,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身后的那位小姑娘,今天是我的客人,谁也不能在我的地盘带对客人动粗,你明白了没有?”
阿腥冷冷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丐帮的长老,就应该知道我杀过不少人,更应该知道多杀一个铁匠,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
项恒道:“你可以试试,只要你不担心你的脑袋被大爷我敲碎就可以了。”
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能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看一看他喝酒的派头,更能给人傲气外露的感觉。
阿腥走了,不管他有多不甘心,他还是走了。
“项铁匠”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般的铁匠,在搞清楚他是谁之前,最好不要和他正面交锋,这是丐帮长老的原则。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也是许多人的原则。
况且那个小乞女不可能在“项铁匠”的打铁铺里躲一辈子,阿腥当然有耐心等她出来时再收拾她,更有耐心去查一查“项铁匠”的底子。
所以阿腥走了。
看上去项恒刚才只用几句话就把阿腥给唬走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说那几句话时,已经紧张的出了一身汗,冷汗。
他目光落在那小乞女上,她已经被吓的全身发抖,或许也是因为冷而发抖。因为她身上穿的,已经不能算是衣服了,只是几块残破不堪的遮羞布。
甚至有许多皮肤还露在外面,皮肤就和她的衣服一样狼籍。身上也不知有多少伤痕和冻疮。
项恒甚至在怀疑她出生到现在,是否洗过一次脸,她的脸是项恒见过所有的脸里最脏的,她脸上的污垢就好像是一个漆黑的面具。
许久之后,小乞女才听见项恒微笑着说道:“他走了,不要害怕。”
小乞女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吓了一跳,比她脸上污垢更黑的眸子里就闪烁出胆怯之色,问项恒:“你会武功么?”
项恒苦笑:“略懂,略懂。”
一般人是很难说出项恒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的。
只有和项恒真正交手过的人,就知道他的刀有多快,多无羁,多霸气。
小乞女看起来也不像是常年在江湖上跑,和高手们打交道的丐帮弟子,她看起来就是一个乞丐,一个很可怜的乞丐。
她更加不清楚项恒是否会武功,是什么人,但她相信,项恒绝对是个好人。
因为他给她打了一盆很热的洗脸水,给了她一条很旧但却很干净的毛巾。
她洗完脸时,才发现项恒已经关上了门板,她吃惊的问道:“铁匠哥哥,你为什么要关上门?难道你今天不做生意了吗?”
项恒微笑的说道:“天气冷,我自然就把门关上,今天已经有许多活要干,接不了更多的客人,所以就把门关上喽。”这只是个谎话,关门只不过是更好的避免阿腥来找麻烦。
也是为了要接待真正的客人。
小乞女显然听不出这是个谎话。
他微笑,觉得很有趣,因为忽然多了个叫他“铁匠哥哥”的小妹妹。
人总是很奇怪,当害怕或躲避时,总喜欢把门关上,要知道,仇家真正寻上门来时,一扇门其实和一层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若把门大开着,仇家们找来时,或许还会犹豫不决。
木门,仿佛就是人的心门。
小乞女洗过脸后,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就变凉了,不但变凉了,就连颜色也变了,变的和泥巴一个颜色,毛巾更是比碳还黑。
可直到此刻,项恒才看清小乞女的那张脸,竟是如此的清澈而明亮。
项恒看着她,看着她一双又白又嫩的小手,觉得这个叫自己铁匠哥哥的小乞女,背后一定有一段不快乐的童年。
她的脸,天真无邪的可爱。
只不过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隐隐的恐惧。
项恒盛了一晚滚烫的粥,摆在桌上,桌上还有一盘咸菜,一盘抄花生米和一个馒头。
这是他今天的早点,最普通最实在的早点。
可是今天他却要把这简单却又享受的早点,让给了那个小乞女,因为他知道她比自己更加需要这些。
“你叫什么名字?”项恒在她对面微笑着问。
“我叫米小粮。”
她说完这个字,就端起那晚滚烫的粥喝下去,喝的甚至不比项恒喝酒慢。
项恒有趣的看着她的吃相,不再问,不再说话,他不想打断一个乞丐吃饭,更不想对一个正在吃饭的乞丐问话,更何况那只是一个十三四岁,可怜的小乞女。
他喝到第七口酒时,米小粮已经喝下了一大碗粥,吃下了一个大馒头,咸菜也被消灭了大半。
当她放下筷子时,才发现项恒坐在自己对面,没有和自己一起喝粥,而是在喝酒,然后她就慌张的说道:“铁匠哥哥,你不吃么?是不是你的粥,都被我喝光了?”
项恒忍不住笑了,这天真的小孩儿,说的话果然天真,却又很正确。
那些最正确的话,通常都是最天真的人说出来的。
项恒笑道:“你的铁匠哥哥,只要有酒喝,就绝对饿不死。”
米小粮天真的笑了笑:“我已经很久没吃的这么饱了。”
项恒问道:“你姓米,又叫小粮,怎么会经常挨饿呢?”
米小粮转着眼珠子,道:”或许是因为我叫小粮吧,如果我叫大粮,可能就不会经常挨饿了。“
项恒被这句话逗乐了,笑道:“这个结论我喜欢,就好像许多姓‘金’,姓‘钱’‘的人,不一定是富豪。”
米小粮道:“那铁匠哥哥你姓什么?”
项恒笑道:“我姓项,西楚霸王项羽的项。”他笑的更有趣了:“这就好像我有个英雄的姓氏,但却不是大英雄,哈哈。”
米小粮也笑了,笑的那么天真,那么无邪。
项恒道:“刚才追你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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