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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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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阔雄奇怪的忘了她一眼,道:“也就是说,你刚才没有拿出真本事?”
白芯素道:“惭愧,我已经拿出真本事了,只不过我的真本事并不是只有一种。”
任阔雄道:“难道一个人有许多种真本事?”
白芯素道:“那是当然,比如唐门的留星雨,轻功是她的真本事,暗器也是她的真本事。”
任阔雄道:“你除了铁砂素手外,还有什么真本事?”
白芯素道:“我的脑子。”
“哦?”
“从刚才的六十几招间,我发现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却有另外两种办法杀死你们。”
“洗耳恭听。”
“二位双剑配合的天衣无缝,威力不可小觑,但和我交手过的剑客实在太多,看过的剑招实在不少。所以你们在八百招以内,休想刺中我。”
“那八百招后刺中你就行了。”
“八百招后,我已经非常疲倦了,可是你们却会更加疲倦,这个时候,除了我以外,你们还有另一个体力充沛的敌人。”
任阔雄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单无言,冷然道:“有一点你错了。”
“哪一点?”
“或许你的身子的确很轻巧,可以避开我们八百剑招以上,却避不开防不胜防的毒烟。”
“这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很难保证在八百招以内不中毒,所以我选择了第二种办法杀死你们。”
“洗耳恭听。”
“第二种办法,就是我的第三种真本事。”
“你除了脑子,铁砂素手外,还有第三种本事?”
“一个人多一些本事,并不是件坏事。”
“我很有兴趣知道你那可笑的第三种本事。”
白芯素神秘的笑了笑,道:“只要你看见我的第三种本事,就会发现这并不好笑。”
然后,她就拿出了一件东西,也就是她的第三种本事。
下一刻,任海莉和任阔雄两人的脸色,开始变白了。
单无言紧张许久的神情,也终于释然了。
卯时三刻,唐家堡正北三十里,山丘连天。
宇文子乔缓缓从玄韵身上下来,他身后的三百余人面色略显担忧。
在来的路上,宇文公子说,他要孤身上山,一个帮手都不用,所有人都在山脚下待命。
他甚至决定连玄韵都不带上去,在三百双难以至信的目光下,那独臂的书生缓缓向山上走去。
他们没有太过担忧,是因为深信宇文子乔不是个鲁莽的人,他独自去面对山上二百余号的敌人,他们相信这其中必有深意。
山顶上一座小小的亭子,倒影在玄韵那明亮的眼眸里。
在这么远的距离看不见亭子详情,但众人都知道,那就是君子亭。
辰时正,阳光已照耀整片大地。
宇文子乔走进君子亭,一天一夜未合眼的情况下,他脸上已有淡淡的倦意。
君子亭内,焚香袅袅,文质彬彬的萧楚文,正面色凝重,对着石桌上的一盘残局,手举黑子,却不知落在何处。
宇文子乔这么大个人走进这么小的君子亭,萧楚文当然不会没有发现,但他的目光却没有从残局上离开,仿佛装作没发现有人走进这亭子了。
宇文子乔也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轻摇折扇,面带微笑的观察石桌上的残局。
残局内,黑子已被杀去大片,白子一片大好形势,只要是懂得下棋的人,就不难看出黑子已无力回天,萧楚文手中那迟迟不落的棋子,正是黑色。
秋风不急,枫树依旧沙沙作响,仿佛在叹息黑子的败落。
许久之后,萧楚文手中的黑子终于落下了,却并不是落在棋盘上,而是放回棋坛内。
黑子始终还是输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在一旁久等的宇文子乔,微微一笑:“宇文公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打声招呼?”
宇文子乔莞尔一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在这君子亭内,小生就要更加遵守这句话的意思了。”
萧楚文从石凳上站起,抱拳作揖,道:“宇文公子请坐吧。”
宇文子乔这才在萧楚文对面的石凳上缓缓坐下,在别人的地盘,主人没有请自己坐下的时候,他就绝对不坐下,因为他是个君子。
萧楚文静静说道:“宇文公子今日来此一游,其中必定有原因吧。”
宇文子乔道:“此处周围,隐藏着诸多萧帮主麾下高手,在视野如此广阔的山顶上,小生和诸多随从的来临,萧帮主应该早就知道。”
萧楚文道:“宇文公子能找到这里,看来知道萧某人行踪的人,计划已经暴露,宇文公子应该也看穿了许多事。”
宇文子乔道:“所以萧帮主应该知道小生是为何而来的。”
“宇文公子带着三百余精骑寻我萧某人,显然也已看穿君子亭四周埋伏着二百义帮弟子,这不难看出宇文公子想对萧某人做什么。”萧楚文叹了口气,道:“可是有一点萧某人不懂。”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道:“请说。”
萧楚文道:“你是来杀我的,这一点你比我都清楚,可是面对义帮二百高手,宇文公子为何敢孤身上山?”
“小生若是带着三百人直冲而来,那结果就没有现在这么和平了。”宇文子乔沉声道:“萧帮主和小生都不想看见五百人血拼的场面。”
萧楚文道:“可是二百人杀你一人的场面,萧某人却可以接受。”
宇文子乔脸上的微笑依旧自然,笑道:“可是现在小生还活的好好的。”
萧楚文道:“你以为我不会动手杀你?”
宇文子乔道:“萧帮主不会。”
萧楚文道:“为什么?”
微微刺骨的秋风下,感觉不到阳光的一丝暖意,被黯然之色包围的君子亭内,坐着两个文质彬彬的人。
“因为。”许久之后,宇文子乔用一种深信不疑的口吻说道:“你是个君子。”
萧楚文并不是个容易吃惊的人,宇文子乔淡淡的七个字,却使得他全身微微一颤,默默道:“萧某人生平,曾被许多人称为君子。我却并没有以此为荣,因为我并不知道别人究竟是抬举我,还是讽刺我。”
“但是今日,宇文公子冒着生命危险坐在这君子亭内,用性命深信我是个君子,萧某人实在惭愧。”萧楚文的眼睛里一片惭愧。
他是真心的惭愧,他不是小人。
在这一刻,他已认定宇文子乔是个正人君子。在这一刻,萧楚文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是个君子。
君子亭内无小人。
萧楚文的眼里又闪过一片苦楚,道:“我懂了,宇文公子孤身上山,是为了避免五百人血流成河的场面,与萧某人做一对一的君子之战。”
“啪!”一声熟悉的清响,宇文子乔收拢折扇,缓缓摇头,道:“萧帮主还是说错了。”
萧楚文皱着眉头道:“是吗?”
宇文子乔道:“小生来此,并不是为了杀你。”
萧楚文面沉如水。
辰时正,唐家堡西面三十里。
王家村是个既不热闹,也不冷清的小村落。
有一点很明显,王家村并不富裕,随处都是破旧的民居。
可是和村边的财神庙一比,那些民居简直豪华级了。
我敢保证,如果一个视力稍稍有问题的人,绝对认不出这是间财神庙,确切的说,绝对认不出这是间房子。
财神庙里的财神爷早就面目全非,结满了蜘蛛网,财神爷虽然有点悲哀,终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伺候他的是一群乞丐。
财神庙内财神爷,虽然没有在王家村里洒下过一文钱,却让这帮无家可归的乞丐发财了,有地方住了。
据说这些乞丐是丐帮的弟子,这财神庙也是丐帮的一个分舵。不过最近几天,和这些乞丐关系好点的村民,听说丐帮的帮主要大驾亲临,来这个分舵住上几天。
丐帮帮主有没有来,村民们没有看见,但今天早上,却有不少村民看见七个扛着大刀的好汉,闯进了那破旧的财神庙。看那气势,这七个人很显然是来者不善的。
胆小的一看见这场面,马上吓回屋里了。
项恒没有流星雨和唐静那么谨慎小心,没有白芯素和单无言那么机敏,那么多心,更没有宇文子乔那文质彬彬的君子气度。
他正年少!轻狂!
京四爷有没有在这财神庙埋伏下陷阱?如何抵挡轮武秘录的内力?这分舵里的弟子武功深浅?怎样才能减低风险,增加胜率?
这些东西项恒根本想都没想,他正年少!轻狂!
他就提着无羁刀,闯进了财神庙,他身后跟着的六个兄弟,脚步和身影比项恒更加果断。
面对在七个面色不善的人,除了阿腥外,恐怕没人敢去招惹他们。
一个身背七只口袋的丐帮弟子,硬着头皮拦住了七人的去路,道:“你们是谁?”
七个人停了下来,项恒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无奇特之处的七袋弟子,眨了眨眼睛,道:“你是这这里的舵主?”
七袋弟子全身一颤,惊道:“你们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是谁?”
西门笑笑了笑,然后晃了晃肩膀上的斩马刀,懒洋洋的说道:“丐帮舵主多少是有点见识的,怎么连你七位爷爷都认不出来了?”
七袋弟子小心翼翼的将七个人打量了一下,然后他的额头就渗出了冷汗,面如死灰,道:“流星七血刀?”
项恒叹了口气,道:“看来大爷们几个多少还有点名气。”
“你就是项恒?”七袋弟子的目光凝视在他腰间的无羁刀上,道:“你们来干什么?”
项恒道:“我们来找东西的。”
七袋弟子道:“这破破烂烂的财神庙里,好像没什么值得七位一同前来寻找的东西。”
项恒笑道:“你说错了,有一件东西,值得我们一起来找。”
七袋弟子皱着眉头道:“找什么东西?”
项恒笑了笑,道:“找麻烦。”
七袋弟子吞了口口水,脚步开始一点一点的移动。
项恒瞪着他的眼睛看,冷然道:“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逃跑,只要你回答几个问题,那大爷我能保证,你一定可以寿终正寝。”
接下来,这个七袋弟子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动也不动了,就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不是因为项恒的话,而是因为七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以将他团团围住。
这可怜的舵主,双脚虽然没有被钉子钉住,他的脸色却的确像是双脚被钉住了一样。
“嗖嗖!”两声大响,两条人影忽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项恒懒洋洋的抬头一看,只见两个丐帮弟子手持木棍,向自己当头击来。
刀光一闪,在雁翎刀出鞘的一刹那,已染满鲜血!
“砰砰!咚咚!”几声连响,两个从屋顶上偷袭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两根木棍断成了四根。
而两个人,也拥有了和那两根木棍一样的下场,断成了两截。
在这短短的一刹那,财神庙里的人却多了起来。
二十余个丐帮弟子,已将流星七血刀团团围住,而那七袋弟子,也趁屋顶两人偷袭项恒时,七人大意的空隙,冲出了七人的包围。
七袋弟子脸色依旧紧张,却不再那般苍白,此刻正微微得意的大声说道:“你们马上就会懂得,就这样光明正大的闯进丐帮分舵,是很鲁莽很愚蠢的行为。”
“在我们懂得这件事之前,你会比我们先懂得鲁莽和愚蠢的意思。”项恒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满是鲜血的刀尖指了指地上那两个纷纷断成两截的丐帮弟子,冷然说道:“本来我们并不想杀你,可是你说的那句话,让大爷我改变了主意,我要跟你说的是,你的下场,将和这这两个人一样。”
项恒道:“你是个莽撞和愚蠢的人,因为你选择了跟随京四爷。”
二十余个丐帮弟子望了一眼地上同门弟子的尸体,脸上满是恐惧和惊奇,既不敢退,也不敢冲。
项恒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想杀我的英雄好汉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是那些嚷嚷着说杀我的人,从来没有人愿意现行动手。”项恒的目光掠过二十个人,继续说道:“就好像现在一样,你们二十个人围着我们七个人,却不敢动手,这实在是。。。。唉。。。”
丘谭狞笑一声,道:“大爷们几个素来不是有耐心的人,你们不愿先动手,那我们几个就不客气了。”
他手中炽热的鬼头大刀挥动起来,刀声呼呼,把二十余个丐帮弟子的脸色吓的苍白苍白。
那个七袋弟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震喝一声:“大伙儿们莫怕这七个人,我们人数是他们的三倍,可以三个打他们一个,绝对有必胜的把握!大伙儿跟我一起。。。。”
他的话说到这里,将七人围困的二十余丐帮弟子也听到这里,大部分的人脸上已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和勇气,仿佛回光返照一样。
可是七袋弟子说道那个“起”字时,众人的脸上又恢复了苍白的颜色,甚至比刚才更加苍白。
因为这可怜的七袋弟子没有说完话,最后那个“上”字就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七袋弟子已经躺下了,他倒下去的时候,发出“砰砰!”两声闷响,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截。
切口一片血肉模糊,依旧能感觉出缺口的平整,和那把刀的速度。
衣襟上沾上点点鲜血的项恒,望了一眼手中那被鲜血染红的雁翎刀,道:“我来这里,真正想杀的只有一个人。”
二十余个丐帮弟子就这么愣住了,他们的脚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死人一样难看。
西门笑忽然道:“解决这帮人,多少要点时间,可不能让京四爷跑了。”
项恒笑了笑,道:“所以这次又要麻烦兄弟你们了。”
马一翎道:“一点都不麻烦,老大,这里就交给兄弟们六个人吧,我们保证,绝对没有人会去打扰你的。”
项恒道:“好兄弟,这里的事解决后,我请你们喝酒,喝到烂醉!”
第四十五回:捕雀(第三章)
然后项恒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走进了财神庙的深处,从容的好像走进自家的宅院一样,没有一个丐帮弟子敢阻拦他。
破旧的财神庙里住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此地,有一件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就在这财神庙里发生了。
财神庙的深处,一座一丈余高,残破不堪的财神像,正静静的伫立在陈旧的坐台上。
坐台旁,一张腐烂不堪,摇摇欲坠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和这个地方一样狼狈不堪的人。
这个人的坐姿非常随意,椅旁边靠着一根碧绿的棒子,穿着褴褛衣服的身体,没有任何特殊的动作,可是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老爷的派头。
然,他那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恐惧的眼神,彻底的敲碎了他大爷的派头。
当京四爷的眼眸开始闪烁着恐惧之色时,项恒就从他眼前的木门里很随意的走了进来。
他看清楚项恒进来后,又看见了他手中那把染满鲜血的雁翎刀,眼神渐渐的平和下来,脸色却开始变白了。
他脸上没有吃惊的神色,因为刚才项恒在外面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项恒来了。
晨风中,能听到刀剑相击之响,怒吼惨叫之声。
项恒背着这两种声音,凝视着太师椅上的京四爷,默默说道:“看见你,使我想起一个人。”
京四爷淡淡道:“谁?”
“米小粮”项恒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黯然道:“在我的记忆中,她的眼神总是掺杂着恐惧,就好像你现在的眼神一样。”
京四爷道:“因为她是弱者。”
几十年后,当后人们听项恒述说他年轻时的故事时,忍不住的问:“面对正在习练轮武秘录,内力鬼神难测的京四爷,你怕不怕?”
项恒淡淡一笑,道:“不怕,因为他怕我。”
项恒现在脸上的笑容,就好像几十年后跟人们讲述自己传奇一生时笑容一样:“是的,所以你现在的眼神和她很像,因为你也是弱者。”
京四爷冷哼一声,道:“我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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