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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绕瑶池-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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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里叶特。果新的体质还是不错的,怀孕满三个月后开始恢复给云珠请安,云珠说了两次,见她自己不愿少了规矩,也就由她,只令她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小心伺候。

弘历碰见过一两次,觉得珂里叶特氏是个安守本份的,尽管依旧对她淡淡地,却也没那么无视了。

两个侧福晋,乌喇那拉氏形同软禁,高氏备受冷落,其余的几个格格,珂里叶特氏有了身孕,富察氏和苏氏有幼儿需要照顾,金篱盘算了一下,觉得这是自己争宠的好机会,老天爷眷顾的话不定还能怀上孩子。

想到这里,便往高氏的金风院走去,有了高侧福晋的帮助,她更有把握。

“苏妹妹也带三阿哥来逛园子?”清晨,煦阳如金蝶,凉风徐徐,富察。芙灵阿抱着和宁在园子里逛着,偶尔指着园中物什教着女儿念着,没想到会碰上同样抱着儿子出来逛的苏宝柔。

“是啊,没想到会碰上姐姐,实在巧。”苏宝柔笑容满面,看着富察。芙灵阿怀里的和宁赞道:“四格格长得真可爱,我瞧着像姐姐多些。”她根基浅,在乾西二所走的便是亲和的路线。与富察氏珂里叶特氏更是有一种不须言语的默契,三人都是得罪死了高氏的人,自然不想着她那一方气焰太过嚣张。

富察。芙灵阿仔细地看了看安静坐在嬷嬷怀里的永璋,道:“三阿哥也很乖巧。”

苏宝柔看着儿子瘦弱的模样,眼眶不由有些发红,想起湘云心底一阵发恨。都是那个贱人,不仅让她失了女儿,还害得永璋身子不甚强健在王爷的这么多儿女里,看着就显眼。不管真实的情况如何,她在王爷的心里不会养育儿女的印象是落实了。“都是我这个额娘连累了他。”

“什么累不累的,母子一体,荣辱与共,我看三阿哥人也精神不少,赵太医的医术不凡,想必再过段时间三阿哥就会健康起来的。”

苏宝柔想到永璜,说道:“我不及姐姐。”

富察。芙灵阿微微一笑,“女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不就是夫君跟儿女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娶妻嫁婿,生儿育女。其他的,什么都是虚的。你瞧着那位现在风光,却不知明年又是三年大选,到时这乾西二所不知又会多了几个妹妹”

苏宝柔若有所思。是啊,不过争不争宠,儿女都是首要的,只有儿女健康长大了才是地位稳固的根本,不然凭着自己汉军旗的格格身份,又能有多大的寸进?!

“要是那位也怀上了孩子呢?”王爷在外房她就敢打发人送点心汤水的,也不怕刺福晋的眼。苏宝柔心中暗哼,却不得不承认,金氏的方法还是有效果的,尽管过了两天王爷便派人告诉金氏不要再送点心汤水到房,可他到后院时也免不了被半途偶遇的金氏截了去。

“那不是更好么?多了她,正好能分担些注意力。”柿子通常挑软的捏,后宫向来不少心怀嫉恨的女人,金氏不过一个包衣旗出身的格格,她若将孩子抱给高氏养还好,没有那就等着被人踩吧。

“姐姐莫非忘了还有高侧福晋。”那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乌喇那拉氏。苏宝柔温婉的眼睛微眯,不管湘云是乌喇那拉氏的人还是高氏的人,总之,跟她们俩个脱不了关系,害女之仇不能不报。

她现在还能趁着乌喇那拉氏被软禁在流湘院而指使奴才去糟蹋她以解心头之恨,可对于高氏,除了口头上刺她几句,苏宝柔心知自己还没有动她的能力。

“那也要看我们这位侧福晋有没有命养。”富察。芙灵阿淡淡地说着。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自从雍正十年的刺杀事件没能一举除掉高氏反而让她以腹中胎儿为代价坐上了侧福晋的位子,她就一直在防着高氏,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大动作的高氏是直接瞄上了福晋。这样的女人要是真称了她的意,她和自己的儿女还能有活路吗?两人从毓庆宫一路斗到现代,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高氏,那就绝对是个有仇报仇且百倍还之的人,她们害得她落了胎不说,还从此难以受孕,怎么可能会轻轻揭过。

苏宝柔一怔,琢磨了半晌也不知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指福晋不会轻易放过两位侧福晋?那之前乾西二所的大清理又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餐前小菜?

见苏宝柔目光似是看向正院,富察。芙灵阿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心中哧笑一声,这苏宝柔毕竟不是大家族里出身,还不明白,在这宫里最容不得高氏拥有儿子的其实并非福晋而是王爷啊。

对皇家来说,高家就是得力家生的奴才,这样的奴才一旦有了高家血脉的小主子你说他尽心的对象是王爷还是小主子?一旦二者利益冲突他会选择谁?

可见高氏有子不仅是对嫡妻嫡子有威胁,就是对王爷自己也是个威胁。高氏不能生育,王爷就是给她再多的荣宠再高的位份,那又怎样呢,还不是什么时候想收回就收回?还能让高家继续为国尽忠为皇家卖命。

所以说,高露微不能生孕绝对是顺了皇上和王爷的心思的,就算王爷知道了当初高露微落胎有她和苏氏的一推之功,他也不会替她追究的。

“而且,”富察。芙灵阿捻了朵开得正艳的石榴花放到女儿的小手里,“眼前的敌手固然要紧,后来敌军更加要防。”

一代新人换旧人,她们总有一天会青春不再容颜老去,怎么跟新人争?唯有孩子,才是她们这些“老人”稳压“新人”的法宝,就算将来,那些娇媚青春的美人也有机会诞下王爷的子嗣,可她们的孩子也都长大成人,能上朝办差为他们的皇玛法、阿玛分忧解劳,她们有孩子孝敬,能含饴弄孙,也不算老寂于宫中了。

孩子,才是一切!

富察。芙灵阿与苏宝柔有了默契,见福晋不理会金氏的献媚邀宠便宜也默然无视了她的行为,只更用心地照顾膝下的孩子,在弘历到自己院子时更多地让孩子与他相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即便有了对比,一开始没那么喜爱,可毕竟血缘天性,慢慢地,也有了感情。

云珠和弘历对她们的表现很是满意。对云珠来讲,后院的女人多少不是问题,但至少要有几个能让她省心,让她可以用,庶子庶女也得有几个让她拿得出手给人看,个个都养得跟弱鸡似的半途夭折了算怎么一回事?!弘历也是,后院的女人对他来说除了牵制平衡朝堂和生育子嗣之外,也就只有解闷发泄的作用了,只要不威胁到云珠和永琏他们的地位,他乐得看她们做戏。

说起来,他的嫡子还是太少了。

嫡子少庶子多也不好,万一养成了群狼噬虎之局就不妙了。弘历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即位后面临着圣祖爷当年的困境,诸子夺嫡。

后院不能一块铁板,他对目前的局势很满意,对富察氏和苏氏的有分寸也颇满意,不介意抬举她们几分,刺刺高氏金氏的眼,不能让她们光吃饭不做事嘛,偶尔替云珠挡一些小麻烦是必须的如果云珠不再生的话,让永璜跟永璋成为永琏的助力也不错。

——某人空闲的时候还是很会未雨绸缪的。

五月五日天晴朗,福海边上帝妃仪仗凛凛,彩棚下龙案桌椅、瓜果点心皆备,嫔以上的品级的宫妃都得以出来观看今年的龙舟竞渡。

当今什么都好,就是举行大型的娱乐活动少了些,尤其是前些年,什么龙舟竞渡、冰嬉、放花灯根本就不可能见到。

所以熹贵妃和裕妃她们是十分地兴致勃勃,完全不知今年有这一出是靠了去年大清水师扬威的功劳及四月里某天皇帝兴致突来游御花园时碰到某包子在背《竞渡歌》时起的意。

那么长的一首《竞渡歌》,一个才三岁的小娃娃就能朗朗上口,背得十分流利,一问,小包子然还是弘历唯一的嫡子,雍正顿时有发现璞玉的惊喜。

问怎么在背这首《竞渡歌》呀?

小包子有条有理地将他阿玛带他们游福海时的承诺说出来了,完了还问他皇玛法:“皇玛法也看过赛龙舟吗?”

雍正看过赛龙舟,可那也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看过。”雍正将小娃娃抱了起来,走到亭里,“永琏想看吗?”他发现小包子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很有自己的风范。

“想。”永琏嗅了嗅皇玛法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龙涎香,觉得不讨厌,便安心地坐在他怀里,道:“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额娘说龙舟竞渡很壮观,很热血。”

很壮观?很热血?雍正为他的形容词发笑,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照着大人说。想想,自己也很久没办一次家族活动了,不如就趁这次端午节带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们一起去看看吧,龙舟竞渡,不错。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皇玛嬷,那条红色的龙好厉害啊,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熹贵妃眉开眼笑地应着,“乖乖坐着,不要乱动哦。”

“嗯,皇玛嬷,你渴不渴?喝酸梅汤。”和敬将桌子上的冰镇酸梅汤端给熹贵妃。

“哎,真乖。”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微微的酸甜带着冰凉,遍体的燥意顿时去了大半。摸了摸小孙女苹果似的脸蛋,那眼睛亮晶晶地,小嘴巴粉粉地,真可爱。无疑,三胞胎里最让熹贵妃看重的是嫡孙永琏,可最教她喜爱的却是性子最为活泼的和敬了,真真是应了那句会闹的孩子有人疼。

三十几条颜色各异、龙首高昂的细长龙舟经过几回淘汰赛,最终决出前三名。

划船的都是八旗里十六岁至二十六岁的年青人,划水时的那个汗水飙扬吼声震天,和着震天响的鼓声锣声,确实让观看者忍不住热血沸腾跟着吼个不停。

永琏坐在雍正身边,对争相浮水劈浪直逼标旗的龙舟那浆拍浩荡的气魄感到惊奇和喜欢,眼睛亮亮地看得一眨不眨,明明很是兴奋,却没有一般小孩子的手舞足蹈,可见自制力极好,言行举止已很有皇家风范。

雍正看得很满意。这也有他教育的结果,这一个月来,他一有空闲就让人去接了永琏到养心殿,祖孙俩慢慢地熟稔了起来。小孩子最爱模仿,次数多了,神态越发像他这个皇玛法。

弘历察觉了对云珠道:“永琏怎么不像我反而像皇父呢?”

“我觉得你的风采类圣祖爷多过于皇上,永琏像他皇玛法多过于他阿玛岂不正常?”云珠浅笑。

“有道理。”他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只能期望于自己的孙子了。

“啊!”远处的尖叫声传来。

“怎么了?”云珠将手上的水果放了回去,左岸边一百来米的远处正聚集了不少人,在呼喊着什么。

弘历眉宇微蹙,“你在这坐着,我去看看。”

云珠看了看身边的和徽,点了点头。

164、在劫(一)

云珠觉得皇宫跟各处行宫别院的住着挺舒服的,这些地方,都是经过了精密的风水堪舆,和建筑、布局相得益彰,龙气氤氲,久住能涵养性情,鬼神不近,对她修炼神魂不仅提供了安全的处所,对玉兰树这种天生有镇压、转化气运功能的先天灵根和大清皇朝龙脉气运更是双赢的事。

福海的这一片岸地儿,右边过去是五阿哥弘昼和五福晋及诸位皇子公主观看赛龙舟的位子,左边就是皇帝和后宫的嫔妃们,再延开去就是几位亲王府上的亲眷虽然在圆明园规矩不比在宫中严谨,可是到处走动也不是她该做的,拍了拍扭动着小身子的和徽,云珠将精神力放了出去,知道小女儿必是感应到了姐姐哥哥有什么异动才会这么不安。

首先看的是和敬跟永琏,好好地被雍正和熹贵妃拘在身边呢,跟前有人正在回话,她不必仔细听,罩着这一片的精神力已将闹轰处的景象传到了她脑海。

原来是绶恩弘昆几个小子看赛龙舟太过临近湖边,玩闹时不小心被挤下了水。

绶恩小时候溺过水,后来被弘晈押着跟弘晓一起学泅水,这次侍卫还没赶上来救人他已托着弘昆浮出了水面。

看着雍容淡定惯了的履亲王福晋又气又恼地打了儿子几下屁股,云珠忍俊不住地弯了弯唇,弘昆现在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这两年可有的堂姐操心了。不过这么生气勃勃的孩子总比瘦弱安静更让人安心。

“没事,几个小子看龙舟太兴奋推搡时挤下了水。”弘历一会儿就赶了回来,云珠亲自将温凉的茶碗端给他,含笑看着他一饮而尽。

云珠笑了笑,前世大学同宿舍的一个同学是扬江人,聚在一起讲鬼故事时就说起过家乡端午节赛龙舟的热闹,还说小时候每年端午赛龙舟总会有人淹死,市井间总有传言,是往年淹死的水鬼找替死鬼来着

“阿玛香香。”弘历正待重新抱起和徽时,和徽挣了挣嘟嘴道。

三胞胎跟云珠一样不喜各色各样的熏香,尤其是和徽对太过浓郁的花粉香极不喜,小鼻子又特灵,弘历听她这话一时也不觉什么,云珠却是心中一动,一股极危险的感觉攫住了心房般,顺口就问:“和徽,刚才阿玛没走前身上香不香?”

这一留心,果然从弘历身上闻到一股香味,并不是经常闻到的花香,仿佛是很多种揉杂在一起,幽幽地,带了点刺鼻却不浓郁。

“不香。”皱着小鼻子的和徽开始从弘历怀里往外探出身子凑到云珠这边。

弘历一怔。

“方才跟什么人接触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云珠推了推他,低声道:“快去皇阿玛那儿,问问永琏如果不对,赶快更衣。方才落水的,除了绶恩、弘昆还有哪个?”

“十五叔家的弘富和弘皙的一个儿子”刚才并没有接触到别的女人,弘历眉宇微蹙,难道弘皙又想搞什么事儿来?真这样让云珠回杏花春馆也不大安全了。他复起身,将和徽塞进云珠怀里,“你小心行事,我去皇阿玛那儿看看。”

旁边的五福晋正剥着荔枝,见弘历又往皇帝那儿走去,胳膊肘儿蹭了下弘昼,道:“四哥怎么又往皇阿玛那儿去了?”

弘昼捉住她的手,将她剥好的荔枝一口吞进嘴里,转头看着福海里的飞舟道:“又有什么事吧,四哥就是操心的命。”

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在扯自己的袍子,低头一看,是和徽,高兴地抱起她道:“小和徽,怎么来五叔这里?”

“五叔身上也香香。”和徽哧溜地滑下地几步朝云珠那儿扑去,将自己的发现跟云珠报告:“额娘,五叔身上也香香。”

五福晋笑嘻嘻地看着和徽,听了她这两边的话挑了下眉,见云珠低声在和徽耳边说了什么,又觑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动,便朝和徽招了招手,“和徽,过来五婶这里。”

和徽三头身的小娃娃,大人几步远的距离她要左摇右晃个十几步,可爱得令人发笑。她偎到五福晋身边,咬了她喂过来的李子,酸得两眼成了缝儿,“啪”地一声又将那小块李子肉吐了出来,逗得五福晋直发笑,云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李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从来不给三胞胎吃的。

“五婶,额娘说五叔身上被人洒了一种花粉。”吧吧地饮了一口五福晋良心发现端过来的酸梅汤,和徽细声说完又迈着小短腿跑回了云珠身边。

五福晋一愣,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中的瓷碗,佯做亲密地与弘昼耳语了几句,弘昼听完,脸色不定地朝皇帝裕妃他们那儿看了看,招来侍卫低声吩咐了两句,带着小太监离了位子。

雍正那儿,弘历知道雍正和熹贵妃裕妃几人身上并无异状后放心地回去更衣,接下来的查探防范也用不着他操心。

雍正从皇子到皇帝风风雨雨几十年什么阴谋手段没见过,三言两语明了后打发了弘历,自己吩咐了苏培盛几句,暗中让粘杆处及暗卫的人紧紧把住了圆明园各处,又借故召了怡亲王几人到跟前,从永琏口中知道他们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后稍放了心,让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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