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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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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一切都好吗?”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跟着我们。”
飞行员耸耸肩,“我会监视着雷达的,女士。如果有信号,你将是第一个知道的。”
雷切尔朝水下实验室走去,觉得神经紧张。她走进实验室,只看见科基和托兰站在一台电脑屏幕前,嘴里嚼着三明治。
科基嘴里塞得满满的,他对她喊道:“要来点儿什么?鱼香鸡肉?鱼腊肠,还是鱼香鸡蛋色拉?”
雷切尔几乎没听到他的问题:“迈克,我们要多久才能得到这个信息,然后下船?”

第104章

托兰在水下实验室里踱着步子,跟雷切尔和科基一起等泽维尔回来。陨石球粒的消息几乎跟雷切尔试图联系皮克林的消息一样令人不快。
局长没有应答。
而且还有人试图通过脉冲信号偷测出“戈雅”的位置。
“放松些,”托兰对大家说,“我们很安全。海岸警卫队的飞行员正监视着雷达。如果有人朝我们这边过来,他会及时向我们发出警报的。”
雷切尔赞同地点了点头,然而她看上去仍旧十分不安。
“迈克,这到底是什么?”科基指着一个斯巴克的电脑显示器问道,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祥的荧光图像,这个图像有规律地跳动着,搅荡着,仿佛通了电一样。
“声学多普勒流速廓线,”托兰说,“这是一个水流横截面,还有这艘轮船下海水的温度梯度。”
雷切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图像:“我们就停在这个上面?”
托兰不得不承认,这个图像看上去确实有点吓人。在表层,海水就像一个蓝绿色漩流,不过越往下,随着温度的升高,蓝绿色就逐渐变成了一种凶险的橘红色。靠近底部的地方,一英里以下的位置,一个血红的涡漩汹涌着,逡巡盘旋在海底之上。
“这就是强卷流。”托兰说。
科基嘀咕着说:“就像水下龙卷风。”
“道理都一样。通常,海水在靠近海底的地方更冷更稠,但在这里其动态却是颠倒过来的。深水受热更轻,所以就上升到表面来。同时,由于表层海水更重,它就下泻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去补那个空档。这样,就形成了海洋里的排水管似的涡流,硕大无朋的漩涡。”
“海底那个大的隆起部分是什么?”科基指着平坦宽阔的海底,那儿一个巨大的穹形士丘冒出来,就像一个水泡似的。土丘正上方,那个漩涡不断地旋转着。
“这个隆起部分是一个岩浆丘,”托兰说,“就是在这个地方,海底下面的火山岩在不断地升高。”
科基点点头:“就像一个大脓疱似的。”
“这也是一种说法。”
“要是它爆炸了呢?”
托兰蹙起了眉头,回忆起有名的一九八六年胡安·德富卡海脊强卷流事件,在那儿,成千上万吨摄氏一千二百度的岩浆全部同时喷涌入海,几乎在刹那间就增强了卷流的强度。随着涡流的迅猛向上扩张,海表的急流更加汹涌澎湃。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今晚托兰就不打算告诉科基和雷切尔了。
“大西洋岩浆丘不会爆炸,”托兰说,“环流在岩浆丘周围的冷水持续冷却并加固地壳,把岩浆始终安全地控制在一道厚厚的岩石层下面。最终,下面的火山岩冷却,接着漩流就会消失。强卷流通常都不危险。”
科基指着放在电脑旁边一本破破烂烂的杂志说道:“那么,你是说《科学美国人》在编故事喽?”
托兰看到那个封面,眉头一皱。显然,有人把这本杂志从“戈雅”的科学杂志旧刊堆里抽了出来:《科学美国人》,一九九九年二月号。封面上是一个画家所表现的一艘超级油轮在一个硕大的海水漏斗中旋转着失控的情形。标题是:强卷流——海里来的大杀手?
托兰对此付之一笑,“这完全不相干嘛。这篇文章谈的是地震带中的强卷流。这是几年前流行的百慕大三角洲的假想,解释船只失踪现象。原则上讲,如果在海底爆发某种剧烈的地质变化,某种前所未有的变化,那个岩浆丘是有可能破裂的,然后涡流就会变大,足以哦,你们知道的”
“不,我们并不知道,”科基说。
托兰耸了耸肩:“升到海面上来。”
“太棒了!你让我们待在船上,真高兴。”
泽维尔手里拿着一些文件进来了,“对强卷流感到震惊?”
“啊,是啊,”科基揶揄道,“迈克刚告诉我们,如果那个小小的土包破裂了,我们都会在一个巨大的排水管里打转呢。”
“排水管?”泽维尔冷笑道,“我看倒更像被冲到世界上最大的抽水马桶里去了呢。”
“戈雅”外面的甲板上,海岸警卫队的直升机飞行员警觉地注视着电子信息系统的雷达屏幕。作为一位救援飞行员,他早就能从人们的眼里看到他们心里怀有的那一分恐惧;雷切尔·塞克斯顿叫他留意有没有靠近“戈雅”的不速之客时,肯定是心怀恐惧的。
她以为会有什么样的不速之客呢?他寻思着。
就这个飞行员所见,方圆十英里以内的海面和空中看上去都没有任何反常的现象。八英里以外的地方,一艘渔船渐行渐远了。偶尔有一架飞机掠过他们的雷达监控范围边缘,又朝着某个莫名的目的地飞去了。
飞行员舒了口气,凝视着外面,这时,只见海水在船身周围汹涌澎湃着。这感觉真有点儿可怕——尽管船被泊定,却仿佛以全速航行着。
他把目光转到雷达屏幕上来,关注着上面的动静,不敢有一丝大意。

第105章

在“戈雅”号上,托兰这时把泽维尔和雷切尔介绍给了对方。船上的地质学家见到这位备受瞩目的随行人员站在水下实验室,站在自己眼前,愈发显得困惑起来了。而且,雷切尔急切地要求进行试验,还要尽快下船,这显然让泽维尔感到心神不安。
从容些,泽维尔,托兰恳求她。我们需要知道一切。
这时,泽维尔开口说话了,她的语气很严厉,“迈克,你在你的纪录片里说这块岩石中的那些微小的金属掺杂物只可能在太空中形成。”
托兰立刻感到了一阵忧虑。陨石球粒只在太空中生成。国亲航空航天局正是那样对我说的。
“但是根据这些记录,”泽维尔举起手中的文件说道,“这并不完全证确。”
科基瞪大了眼睛嚷道:“这当然是正确的!”
泽维尔朝科基沉下脸,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去年,哲鲁大学一位名叫李·波洛克的年轻地质学家用一种新型海洋机器人在马里亚纳海沟做太平洋深海地壳取样时,取出了一块松动的岩石,这块岩石呈现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质特征。这种特征在外表上非常像陨石球粒。他称之为‘斜长岩应力掺杂物’——都是些小金属泡,显然是在深海的增压反应下被再均质化而形成的。波洛克博士在一块海底岩石上发现了金属泡,对此大为震惊,然后他阐述了一条独特的理论来解释这些金属泡。”
科基咕哝道:“我猜他不得不这样做。”
泽维尔没有睬他,继续说:“波洛克博士断言,这块岩石在一个极深极的海洋环境中形成,那里极强的压力使一块先前存在于此的岩石发生了质变,一些异质金属随即产生了熔化现象。”
托兰心里琢磨起来。马里亚纳海沟有七英里深,是地球上最后几个尚未真正勘测过的地区之一。人们只利用少数机器人闯人过那个深渊,然而那些机器人还远没能到达底部时就大都坏掉了。海沟里的水压其大无比——是令人惊骇的每平方英寸一万八千磅,跟海面上仅有的每英寸一十四磅形成鲜明对比。海洋学者对最深处的海底的地质学力量仍知之甚少。“这么说,这个叫波洛克的人认为马里亚纳海沟能产生带有陨石球粒般特征的岩石?”
“这是一个极含糊的理论,”泽维尔说,“事实上,这条理论从来没有正式发表过。上个月,我研究流体岩石相互作用,为我们即将进行的强卷流演示做准备时,偶然在网上发现了渡洛克的私人笔记。要不,我根本就不会听说这个理论。”
“这条理论从未发表过,”科基说,“那是因为它太荒谬了。生成陨石球粒得需要高温。水压根本就不能重组岩石的晶质结构。”
“压力,”泽维尔反唇相讥道。“正是导致我们这颗星球上的地质变化的最重要的一种因素。不是有种东西就叫做变质岩吗?地质学入门课程学过的。”
科基立即沉下脸来。
托兰意识到泽维尔说得有道理。虽然高温对地球的一些变态地质的形成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大多数变质岩都是在极强的压力下形成的。不可思议的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地壳深处的岩石表现出来的特性不像坚硬的岩石,倒更像黏稠的糖浆,在此过程中,它们变得富有弹性,并且产生了化学变化。尽管如此,波洛克博士的理论仍旧像是对事实的歪曲。
“泽维尔,”托兰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单单水压就会改变一块岩石的化学特性。你是地质学家,你怎么想的?”
“喔,”她一边翻看手头的文件一边说,“听起来好像水压不是惟一要素。”泽维尔翻到一页,逐字逐句地读起波格克的记录来,“‘马里亚纳海沟的海底地壳已存在于强大的流体静力增压状态下,而该地区潜没带的地壳构造力使之压缩得更紧密。’”
那是自然,托兰心里嘀咕着。马里亚纳海沟深人水下七英里,而且还是一个潜没带——是挤压带,太平洋板块和印度洋板块在这里互相靠拢,互相碰撞。这条海沟里的压力可能强大无比,又由于这个地区太偏僻、危险,不便研究,如果下面真有陨石球粒,人们知道的机会也是非常微小的。
泽维尔继续读着。“‘流体静力和地质构造的双重压力有可能将地壳变成一种有弹性的或者半流体的状态,让更轻的元素熔化,从而形成被认为只可能发生在太空中的陨石球粒般的构造。’”
科基的眼珠骨碌转了一下,“这是不可能的。”
托兰瞥了科基一眼,“那对于波洛克博士发现的岩石上的球粒还有别的解释吗?”
“这还不容易,”科基说,“可以认为,波洛克发现了一颗真正的陨石。一直都有陨石坠人海里。由于在水下这么多年,熔壳腐蚀,陨石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岩石,所以波洛克不会想到这就是一颗陨石。”科基转过头来对泽维尔说,“我想波洛克还不会精明到去测镍含量,对吧?”
“实际上,他测了,”泽维尔回敬他,又翻阅着这沓文件,“波洛克写道:‘我发现这个标本的镍含量为中等,而地球上的岩石往往不具备中等镍含量这一特征,所以,这让我太吃惊了。’”
托兰和雷切尔面面相觑。
泽维尔继续念道:“虽然此镍含量并不在通常认可的陨石所特有的中等含量范围以内,却是出奇地接近这个限度。”
雷切尔看上去有点焦躁,“有多接近?这个海底岩石会不会被误认为是一颗陨石呢?”
泽维尔摇了摇头,“我不是化学岩石学家,但是就我所知,波洛克发现的这块岩石和真正的陨石在化学特性上有诸多差别。”
“有什么差别?”托兰追问道。
泽维尔把注意力转到她手中文件的一个曲线图上,“从这上面显示的看,有一个差别是在球粒自身的化学结构上。似乎钛与锆的比率不一样。在这个海下标本的球粒中,钛锆之比表现出锆的成分少而又少。”她抬起头说:“只有百万分之二。”
“百万分之二?”科基冲口而出,“陨石里的比率是这个的几千倍!”
“说得对,”泽维尔回答,“这就是为什么波洛克认为其标本球粒不是在太空中生成的原因。”
托兰弯下身对科基小声说:“国家航空航天局测了米尔恩石头里的钛锆比率吗?”
“当然没有了,”科基忿忿地说,“谁也不会去测的。去测那个就好比盯着一辆汽车却去检测轮胎的橡胶含量,以此来确认你看到的是不是一辆汽车!”
托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泽维尔。“如果我们给你一个含有球粒的岩石标本,你能通过试验确认这些球粒是陨石球粒还是波洛克所说的一种深海压缩物吗?”
泽维尔耸耸肩膀道:“我想没问题。电子微探针的精确度够高了。不过.这倒底怎么回事?”
托兰对科基说:“拿给她。”
科基不情愿地从衣袋里掏出那个陨石标本递给了泽维尔。
泽维尔接过这块石盘,眉头紧皱。她仔细审视着熔壳,又端详着嵌在石头里的化石。“天哪!”她叫道,猛地一抬头.“这不就是部分”
“是的,”托兰说,“很遗憾,正是如此。”

第106章

加布丽埃勒·阿什独自待在办公室里,倚窗而立,寻思着下面该怎么办。就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她激动不已地离开了国家航空航天局,准备把克单斯·哈珀在极轨道密度扫描卫星上耍的花招告诉参议员。
然而现在,她有点拿不准了。
约兰达说的,美国广播公司两个有独到见解的记者怀疑塞克斯顿收受太空前线基金会的贿赂。此外,加布丽埃勒刚刚得知,塞克斯顿实际上已经知道了在他与太空前线基金会会晤时,她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可他怎么对她只字不提呢?
加布丽埃勒叹了口气。她叫的出租车早就开走了,尽管过会儿她又得重新叫车,但她知道眼下自己该做什么。
我真要试试吗?
加布丽埃勒蹙起眉头,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她走出办公室,一路回到前台大厅,走上对面一条宽敞的过道。在远远的路的尽头,她看得到塞克斯顿的办公室那厚重的椽木门,门两边是两面旗——右边是星条旗,左边是特拉华州州旗。他的办公室门,跟这幢大楼里大多数参议员的办公室一样,都是钢板加固的,还配上了普通的钥匙、一个电子密码锁和一个警报器严加防范。
她知道,如果她进得去,哪怕只有几分钟,所有的答案都会立即揭晓。此刻,加布丽埃勒朝着这些戒备森严的房门走去,她并不幻想着能破门而入。她有别的法子。
离塞克斯顿的办公室还有十英尺远,加布丽埃勒突然右转,拐进了女洗手间。日光灯自动打开了,照在白瓷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加布丽埃勒等眼腈适应过来,她停了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往常一样,她的面容比她自己期待的更显温柔,几乎有点娇弱。她总是觉得自己比她的外表要坚强。
你确定要这样做了吗?
加布丽埃勒知道塞克斯顿正急切地等着她向他完整地汇报极轨道密度扫描卫星的情况。遗憾的是,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塞克斯顿今天晚上巧妙地控制了她。加布丽埃勒·阿什不喜欢被人控制。今天晚上,参议员对她有所隐瞒。问题在于,他对她隐瞒了多少。她知道,答案就藏在他的办公室里——与这个洗手间仅一墙之隔。
“就五分钟。”加布丽埃勒大声说,坚定自己的决心。
她朝盥洗室的储藏间走去,伸手去够上面,一只手摸到了门框上。一把钥匙哐当一下掉到了地板上。菲利普·A·哈特的保洁人员都是联邦政府的雇员,每当爆发罢工的时候他们就似乎都消失了,所以每次盥洗室里都会接连几个星期没有卫生纸和卫生棉可用。塞克斯顿手下的女职员经常脱了裤子才发现没有纸可用,她们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所以事必躬亲,拿到了一把储藏间钥匙,以防“紧急情况”。
今晚正派上用场,她想。
她打开了储藏间。
储藏间里很狭促,塞满了清洁剂、拖把,还有满架子的纸。一个月前,加布丽埃勒找纸巾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不寻常的发现。她够不着架子顶上的纸,就用一把扫帚的一头去戳那卷纸,让它掉下来。戳的时候,她敲松了天花板的一块贴砖。她爬上去把贴砖挪回原处,竟然听到了塞克斯顿参议员的说话声,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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