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叶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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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给那位爷送去，回头再给您好打一盆。”说罢向前走去。那美貌女子毫不通情达理，一把抓住那麻子脸的胳膊：“我说了，先送到我屋里。”麻子脸还想说些什么，那女子一把将他抓了进来，门随即关好。麻子脸端着的那盆水却丝毫未洒。美貌女子道：“你不是爹爹的对手。”麻子脸笑道：“小姐在说什么啊，我可听不懂。”美貌女子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当我真认不出你来。”那麻子脸也盯着她，冷道：“赵小姐，好久不见。”那美貌女子正是赵婉晴，可那麻子脸则是叶城。赵婉晴道：“你快走吧。”叶城道：“好不容易见到你父亲，我会这么轻易的走吗？”赵婉晴冷道：“我爹爹已经知道你杀了二哑，你以为他没有戒备吗？”叶城呵呵笑道：“他的戒备是什么，让你在这劝我吗？”赵婉晴道：“哼，我只不过不想见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去送死。”话刚说完，一人敲门道：“晴儿，你在跟谁说话？”赵婉晴看了眼叶城：“赛叔叔，我没有说话，你听错了。”赛诸葛似乎不信，站在门外并没有立刻离去。叶城冷笑道：“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自不量力。”说罢长剑出鞘，破门而出。

赛诸葛向后一跃，见叶城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扇子在手里随意着摇着，笑道：“我可真是小看了你呢，真是没想到啊。”叶城哼道：“你没想到的多着呢。”说罢冲了上去，眼前人影一闪，“哐哐”两声，两剑击在一起，来人竟是三大娘。赛诸葛拉过椅子一坐，对着三大娘说道：“小辈不知好歹，三大娘可得好好教训才是。”两人交了几十招，店里的住客早就被乱醒来，有的叫骂着：“谁他妈打架也不小声点！”刚出门一看，见两人在酒楼内打得正酣，一人却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观战。一见这架势，吓得又缩回头去，只留出一条门缝。还有些江湖人士，一听见有人刀剑碰撞声，立刻推门而看，只见一个丑麻子跟一个半老徐娘正打得难舍难分，有人不禁瞎猜道：“难道是那个丑麻子占了那个老娘们的便宜？”又有人猜道：“说不定是那个老娘们想让那个丑麻子占便宜而丑麻子不肯呢？”人们睡竟全无，见到精彩处忍不住大声叫好。那个半老徐娘招招凌厉，而那个丑麻子似乎颇有顾忌，渐渐落在下风。先前那人说道：“你看我猜得没错吧，那个丑麻子占了人家的便宜，现心虚得不敢使剑了。”一句话刚说完，那麻子打着往门口逃去，一跃而出，只听他声音自门外传出——“你敢追出来吗？”三大娘冷哼一声，持剑追了出去。

平民老百姓此刻早已进入梦乡，四周一片寂静。清冷的月光笼罩着大地，远处时不时传来乌鸦沙哑的叫声。三大娘追了出来，却没想到会将叶城追丢了。只听身后有人说道：“三大娘，我跟三大雷是好兄弟，我跟你也无冤无仇，我实在是不想伤你。”三大娘回头一看，只见叶城站在一屋檐上，目光诚恳。三大娘轻蔑的看着他：“小子，你未免太自大了，以你的功夫，想伤我也没那么容易。”叶城大吃一惊：“你、你会说话？”三大娘冷笑不答，脚一点地，向叶城刺去。

叶城一边接招，一边还不忘问道：“你会说话，三大雷知道吗？”三大娘并不答话，只听“哧”的一声，叶城肩膀被刺了一剑。叶城摇了摇头，道：“三大娘，我可真不想伤你。”剑锋一转，一下变得迅速，三大娘一怔，两人又拆了十几招。三大娘惊异的觉察到，前一段他的剑法跟现在这一段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但两段剑法却是一个路子。只见叶城的剑法忽变得凌厉迅速起来，三大娘屏气凝神，生怕露出一个破绽。虽是隆冬，但两人鼻尖上却都冒出了细汗，三大娘心里暗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剑法竟如此迅速。叶城无意与三大娘纠缠过久，笑道：“三大娘，咱们后会有期啦。”转身刚想走，只听三大娘叫道：“小子，哪里逃？”长剑猛得刺了这过，这一招算准备了叶城的退路，叶城整个身子笼罩在她的剑气里，眼看那剑刺来无处可挡，谁料叶城却从未想过要去抵挡，他长剑跟着刺去，气灌于剑，三大娘的剑竟生生被他从剑尖穿了过去，眼看那剑穿到剑柄就要削断三大娘的手腕，叶城以为三大娘会顺势松剑，谁料她竟不松手，情急之下，叶城只得回剑，剑气蓦得回转，震得自己虎口巨痛，刚才的剑伤经这一扯，也跟着痛了起来。

三大娘仿佛刚刚反应过来，剑“咣”的一声扔在地上，她惊异地望着叶城，刚刚她的剑明明就要刺到叶城，眼看他没有还架之力，却没想到他竟走了一险招，更没想到他在即将伤到自己的时候又收回了手。她定了定神，问道：“你没事吧？”声音虽是冷冰冰的，但毕竟是关心人的话，叶城心里一暖，道：“当然没事。赵寒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无意于与前辈动手，希望——”他吃惊地望着肚子上的那把匕首，三大娘阴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永远不要对你的敌人心慈手软，你还是太嫩了。”叶城连连向后退去，鲜血自指尖流出，脸色苍白，三大娘向他身上摸去：“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依我看来——”她似乎找到她想要的，眼睛一亮，刚想抽出，胸口却被一黑衣人连踢几腿，三大娘一个踉跄，叫道：“哪来的兔崽子？”那黑衣人连使几招青山剑法，三大娘没了剑，只昨连连倒退。黑衣人掏出一包东西，扬天一洒，四周立刻变得白茫茫。三大娘害怕有毒，屏住呼吸，连连挥手驱赶白雾，等那白雾散去，空旷的街道只剩下三大娘一人在那咳嗽，原来叶城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摊血。

叶城忍痛拱手道：“多谢恩人，只是不知恩人是谁？”那黑衣人并不理他，从身上摸出一瓶药粉，掀起他的衣服，往伤口上抹去，紧身的夜行人勾勒出她动人的线条，那双纤细的手正小心翼翼地处理他的伤口。叶城笑道：“思贤，你当我真没认出你来？”那黑衣人一怔，叶城又道：“喂，手轻一点，很痛的。”黑衣人仿佛没听他说话，叶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跟你说话呢。”黑衣人抽出手，还是自顾自的给他上药。叶城突然想起她刚才用的是青山剑法，疑道：“你究竟是谁？”那黑衣人抬起脸来，眼睛里竟满是泪水。叶城惊道：“你、你是——”半响，叶城冷道：“你走吧。”赵婉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她以为她不会流泪了，可泪水湿透了面巾。她伤心不是因为他让她走，赵婉晴明白，他恨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恨她欺骗了他，背叛他，所以叶城即使刺她一刀她也觉得是应该的，何况他只是让自己离开，不想再见到自己。她伤心的是他叫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得那么亲切，语气那么温柔，他已经不是她的了，他身边已经有了个可爱漂亮又善良的女孩，他已经不爱她了，对吗？赵婉晴转过身离去，泪水模糊了眼睛，她甚至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她伤心的不只是他有了别的女孩，而是当他有了别的女孩而她的心还留在他身上，一直没要回来。

叶城心里空落落的，他看着赵婉晴转过身，她的身影是那么柔弱、那么孤单，他多么想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去温暖她。可他没有，他还是坐在那里，或许几年前的叶城，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抚摸情人的头发然后告诉她他不报仇了，为了她他什么都会放下。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冷静成熟，爱情被他放在一处，他很清楚，他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六十六章故人已逝

北风呼呼的吹着，寒风刺骨，青山掌门人已经下了命令，让弟子给各门各派送请柬，青山掌握门人女儿关茹将如年后正月十五与青山派第一大弟子韩枫喜结连理。看则是一件喜庆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因为叶城的事情江湖上闹得沸沸沸扬扬，据说济南城里聚集着许多武林人士，正准备讨伐青山，青山掌门关言这么做，不过是借婚宴给大家一个交待，而诸多江湖人士，又怎么会在一个喜庆的日子里刻意为难青山呢？这可难为了那些大老远跑到山东来的门派，总以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儿吃，本想去青山讨伐探点《噬血剑谱》的消息，可没想到关言抢先一步，大家既然知道关言也是相借婚宴给大家一个交待，又怎么会在婚宴前再去“搅局”呢？这些心里打着小九九的门派，只能在异乡过年喽。

碧水似乎又瘦了，叶城离去了十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夏思贤留了个纸条，说是找叶城去了，可她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碧水心急如焚，她不知二人出什么事了，冲动着想要下山，几次都让林尚才拦了下来。夜还是这么漫长，她叹了口气，刚想躺下，只听有人敲门。碧水道：“是林大哥吗？”只听门外那人小声说道：“只想着你林大哥，把你亲哥哥都忘了。”碧水欣喜道：“是哥哥吗？”她激动的连鞋也未穿，急忙把门打开。叶城一下闪了进来，又把门关上了。碧水喜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叶城柔声道：“傻妹妹，我怎么会有事呢，我不在的这些天，林师兄有没有好好照顾你？”碧水脸一红，道：“林大哥对我很好。”叶城笑道：“那就好，我去拜见师父，你快休息吧。”碧水点了点头，又想想一件事，急道：“思贤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可叶城早已窜了出去，哪听得见。

关茹走了出去，将门轻轻给父亲关上。关言道：“你想在里面呆到什么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人，若此时有人自他窗外经过，听关言这么说，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衣柜门“吱”的一声开了，叶城自里面走了出来，关言背对着他，他似乎一下苍老了很多。叶城跪下身来：“师父！”关言看着他。叶城道：“师父，弟子错了。”关言道：“你错哪了？”叶城道：“弟子错在不该让人假冒了自己，做了危害武林的事，给青山派蒙污了。”关言道：“我问你，你去嘉兴去做什么了？”叶城道：“弟子在杭州没有找到小妹，听到消息说——”关言哼道：“还因为什么？”叶城道：“只是因为找小妹。”突然关言猛得将桌上一茶杯扔在地上，茶杯摔成了几片，叶城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动怒。道：“因为弟子的杀父仇人在嘉兴！”关言道：“你的杀父仇人？”叶城道：“弟子知道说出来没没几人会相信的，梅庄向来以仁善示人，乐善好施，深得人心，可杀害弟子父母的，却是梅庄主赵寒。”叶城以为师父会感到惊讶，可关言只是问道：“那你报仇了？”叶城咬了咬嘴唇：“没有。”关言叹了口气：“以你现在的能力，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叶城心里赌着一口气。关言望着窗外，似乎回忆着一件他不想忆及的事，道：“当年，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刘师叔，事后我也派人暗中调查过梅庄，去的人要么回来说梅庄是一正派，要么便永远消失了。”叶城心一颤，他从未想过关言会跟自己说这些，惊声叫道：“师父？”关言摆了摆手，话头一转：“城儿，你可知道你爹娘为什么会惨死？”叶城黯然道：“因为《噬血剑谱》。”关言点了点头：“几十年前，此剑谱引得江湖纷争，现在，似乎离那一天也不远了，城儿，你可知道因此死的人有多少？”叶城不语。关言道：“城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想你有危险，而且，江湖关于这个剑谱引起的杀戮，也该终结了。”叶城点了点头，道：“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拿到了此剑谱，我定会将它当着武林各派的面烧了此剑谱。”关言眼睛一亮，道：“城儿，你当真这么想？”叶城道：“虽然它是我叶家家传之物，可它也是不祥之物，我爷爷因此身败名裂，我父母也因此丢了性命，我想他们泉下有知，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只可惜——”关言疑道：“你没找到？”叶城点了点头：“弟子找了很了很久，却始终没找到。”关言没再说话，叶城退了出来。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他仿佛抓到了些信息，可一时间却无法捋清，他想到一人，心里一阵激动，他知道，他的疑问，这个人肯定会替他想到些什么。

叶城提了两壶好酒，又提了一篮好菜。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刘庆杰，一阵欣喜。洞口疯长了些荒草，叶城摇了摇一旁的绳子，清脆的铃铛声自里面传来。叶城点亮火折子，小声道：“黑炭伯伯，我来了！”里面听不到应答，只传来他的回音。叶城疑道：“难道黑炭伯伯睡着了？”叶城慢慢走了进去，一股湿潮味扑面而来，叶城叫道：“黑炭伯伯？”里面还是没有应答。叶城一边往里走，一边猜道：难道是黑炭伯伯在跟我开玩笑？他摇了摇头，黑炭伯伯知道我来，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哪还会再故意躲起来跟我开玩笑？他心里越想越不对，大声叫道：“黑炭伯伯，城儿来了，黑炭伯伯？”里面死一样的寂静。叶城心一凛，立即向深处跑去。

火折子一闪一闪的，洞里的光线也随着火折子一明一暗。豆大的泪珠从叶城脸上滚落下来，手里的菜篮“哐”的一声掉在地上。刘庆杰已死去多时，胸口有一剑伤，鲜血已经干涸，与漆黑的地融为一体。他眼睛瞪的极大，似是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事情。“扑通”一声，叶城跪了下来：“黑炭伯伯，我来晚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您报仇！”叶城将刘庆杰的双眼扶上，将铁链一下砍断，他又想起了第一次在树林外见到刘庆杰，当时的他笑着向自己问路，还叫自己小兄弟，他似乎又看见了自己跟小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拉回竹林，父亲跟他在一起谈笑风声……这似乎还发生在昨天，而现在，当时那个风趣的黑炭伯伯，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叶城将他背出洞外，天刚黎明，叶城环望一圈，向着洞后面走去，他寻到一处寂静所在，挖了个大坑，见刘庆杰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叶城一阵心酸，谁能想到青山当年赫赫有名的“黑白无常”会是这番下场？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认认真真的穿在刘庆杰身上，袖子穿过他的左臂，只见他的右拳紧紧握着，叶城眉一皱，用力去掰却掰不开，他从指缝扣去，竟扯出一块衣服布料，那是一块普通的青色布料，青山弟子练剑时统一的服装，每人都有两套。叶城将刘庆杰埋好，把那些菜摆在他坟头，将两壶酒浇在他的坟上，磕了三个响头，眼睛看着刘庆杰的墓，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城又回到了洞里，这次他拿了个火把。洞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刘庆杰属于一刀致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武功实是高强，刘庆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二是凶手刘庆杰是认得的，并且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叶城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天下会有让刘庆杰一招也无法出击的高手，显然，第二种可能性更高。突然，他踩到了什么，拿起一看，是一个很平常的酒杯，这种酒杯在青山弟子每一个房里都会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打碎了的酒杯。叶城闭上了眼，他仿佛看到一人与刘庆杰在此处把酒言欢，刘庆杰听到什么震怒的消息又或是发现了什么，将酒杯一掷而出击在洞壁上，而那人知道事情败露，跪下来求他原谅，刘庆杰正在犹豫时，突然，那人手里多了把明晃晃的刀，一下插进了刘庆杰胸口，而刘庆杰在临死之际，扯破了凶手的袖口。

第六十七章怀疑

叶城自后山回来，冷风嗖嗖的。关言在后面叫道：“城儿，你去哪了？”叶城转过身来，有些哽咽，心想师父还不知道刘师叔已经死了，他刚想说话，突然看到关言袖口少了一块，他脸色苍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