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叶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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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真的见到了赵姑娘，你，你要帮着防范着点。”夏思贤奇道：“为什么？”林尚才顿了顿，道：“总之你注意点就行。”夏思贤道：“好的，你不说我自己也会防着她的，不过，你还是得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把这事告诉叶哥哥。”林尚才奇道：“不是都说了不方便告诉你吗，你——”夏思贤转过身，道：“我问叶哥哥去。”林尚才一把将她抓住，将叶城跟梅庄的恩怨大体说了下，夏思贤听后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叶哥哥对梅庄的事这么敏感，不过，太好了！”林尚才疑道：“好什么？”夏思贤笑道：“赵婉晴肯定跟梅庄有关系，叶哥哥肯定不会娶她，那我不是有更大的机会了呢？”夏思贤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林尚才皱眉，心想连这小丫头都看得出赵婉晴跟梅庄有些关系，怎么叶城却看不出呢，只怪是当局者迷啊。

到了嘉兴，二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打尖，叶城道：“思贤，你快回家吧。”夏思贤嘴一噘，道：“用不着人了就把人给踢了？”叶城笑道：“你一姑娘家天天跟着一男的名声不好，再说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我不想连累你。”夏思贤脸一扭，道：“我就是要跟着你，你不是要去梅庄吗，我怕什么？”叶城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梅庄？”夏思贤道：“我掐指一算算到的。”叶城黑着脸道：“是林师兄告诉你的。”夏思贤道：“我掐指算到的，我还算到那个赵姑娘也是梅庄的，所以你必定去梅庄。”叶城被她说破心事，也不生气，道：“我是要去梅庄，不过，晴儿也不一定是梅庄的，那手帕上绣着枝梅花，也说明不了什么。”夏思贤道：“你看看那枝梅花是不是共有五朵，左三右二，左小右大。”叶城掏出手帕，那梅花果是共有五朵，左在右二，左小右大，心里一沉。夏思贤问道：“我说的对不对？”叶城不语。夏思贤道：“还有，那梅庄的人身上有一记号，或手腕处或脚脖处纹着一朵梅花，你见到那赵姑娘，也可看看有没有。”叶城问道：“你还算到什么？”夏思贤眨了眨眼睛，道：“这次去梅庄，叶哥哥主要是去找人，报仇嘛——”叶城道：“怎么？”夏思贤道：“叶哥哥是聪明人，你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报仇，所以你不会打草惊蛇，可以说这次只是去踩点。”叶城低着头，夏思贤看不到他的脸色，接着说道：“可是我不明白了，叶哥哥为什么不先去找出自家的《噬血剑谱》，练成后还怕什么仇报不了？”夏思贤正滔滔不绝地说着，突然叶城猛得抬起头，将她的袖口向上撸去，露出白藕般的手腕，又将她鞋袜退去，两只脚脖雪白雪白的。夏思贤先是一惊，后又大叫道：“我不是梅庄的。”叶城道：“你三番五次的提剑谱，你跟着我不就为了它？”夏思贤一怔，忽又哇哇大哭起来，叫道：“不是所有人跟着你都有什么目的，我说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叶城一怔，想到赵婉晴，心中一痛，又见其它桌上的人都往自己这边看，低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错了，别哭啦。”夏思贤哽咽道：“那你让我跟着你吗？”叶城无奈道：“你不怕嫁不出去就跟吧。”夏思贤破涕而笑。

第四十四章　终见情人

两人正在店里吃饭，有人叫道：“小二，来碗酒，一盘牛肉。”叶城听着有声音耳熟，转头望去，只见三大雷也往这边看来。叶城不往在此处与他相遇，自己曾从他手中夺过天宏剑，怕他对自己有间隙，不知该不该说话。三大雷笑道：“叶兄弟，不认得老三了？”叶城见他毫不记仇，心想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忙起身笑道：“三大哥近来可好？”三大雷道：“好极了，好极了！”夏思贤揶揄道：“三大哥怎么不吃烤乳猪啦？”叶城道：“你识得三大雷，这也是你掐指算的？”夏思贤咯咯直笑，道：“三大哥在江湖上好大的名气，又是否我们嘉兴女婿，我怎么不识得？”叶城惊道：“你有老婆啦？”三大雷脸一红，憨态可掬，嘿嘿笑道：“有啦。”叶城不想如此大老粗还会脸红，又见他只要了一碗酒一盘肉，脱口说道：“这些够吗？”三大雷嘿嘿直笑，道：“不够不够，不能吃多，否则晚上吃不了老婆做的饭了。”叶城又是一惊。夏思贤道：“嫂子做饭那是没得说，要不然梅庄怎么会请嫂子做厨娘。”叶城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梅庄？”三大雷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其他地方我老婆才不稀罕去呢。”夏思贤眼珠一转，道：“嫂子做饭必定是极好吃的，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吃上嫂子做的饭？”说罢用胳膊肘儿捅了捅叶城。三大雷一听，笑道：“好说好说。”

叶城本以为能让三大雷为之脸红的人是多么的美貌，没想到眼前的人只是一平凡妇人。头发随便挽着，粗布衣服，平凡的脸上还长着黄斑。三大雷叫道：“老婆，我兄弟来了。”那妇人只看叶城一眼，又继续做事。叶城道：“嫂子好。”那妇人冷着脸，并不答话。叶城更加谦卑地说道：“嫂子好。”那妇人还是冷着脸。夏思贤笑道：“你叫一百声嫂子也是不会回应你的。”叶城奇道：“为什么？”三大雷道：“我老婆是哑吧。”叶城不说话了。三大嫂做了几样菜，叶城看着这几样菜，举起筷子来不知从何下手。一只整鸡，上面还有未择净的鸡毛；一条鱼，鱼鳞忘了去；泥鳅豆腐炖成了白花花一锅粥；唯一的一清菜土豆丝切得粗细不均。三大嫂上了菜，又端来一笼馒头，收拾完后坐在一边啃起了苹果。三大雷道：“快吃，快吃！”说罢撕下一鸡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叶城本以为三大嫂做饭会是如何好吃，没想到却是这般模样，拣了一筷土豆丝放入口中，满面愁容，那土豆丝切得粗细不均也就罢了，炒得不熟也就罢了，竟然还是甜的？叶城忍着将土豆丝咽了下去，问道：“三大嫂怎么不来吃？”三大雷道：“她嫌难吃。”夏思贤哈哈大笑，叶城一口酒没喝进去，差点吐了出来。不禁感慨这雷人的人必也有个雷人的老婆。

夏思贤女扮男妆，两人打扮成小贩模样，各挑着装满清菜的扁担，颤颤悠悠着跟在三大嫂身后。三人来到梅庄后门，此处只有两个武士守门，对三人恍若未见。两人跟着三大嫂来到厨房，将扁担放下。叶城道：“三大嫂，多谢啦。”三大嫂头也不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夏思贤扑哧笑道：“被人冷落的感觉如何啊？”两人蛇伏虎行，但见梅庄内假山相连，水声潺潺，几枝梅花随意长着。夏思贤道：“其实梅庄在我们嘉兴名声可好啦，生意做的这么大，钱财有很多是用来接济穷人的，而且梅庄有一百多条庄规，那些梅庄里的下人待人也彬彬有礼。”叶城脸色一沉，极不好看。夏思贤道：“我知道你不爱听，可这是事实，刚听林大哥说梅庄害的你家破人亡时，我还有几分不相信呢。”叶城停下脚步，冷着脸道：“你既如此喜爱梅庄，现在何不告诉梅庄主，叶城前来寻仇啦？”夏思贤嘟着小嘴，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小器，一点也不是之前的叶城了。”叶城道：“我之前就是如此小器的，你现在才知道？”两人斗了一番嘴，不知不觉来到后花园，此处满满种着几十株梅花，梅香扑鼻，前方隐隐约约有琴声飘过。叶城道：“初秋怎么梅花会开？”夏思贤笑道：“这是梅庄一奇，他这的梅花，一年四季的开呢。”她接着说道：“这地真美，简直像是人间仙境。”叶城道：“我可没见得，不就多种了些花吗。”夏思贤道：“我现在仿佛看到一个情景。”叶城问道：“什么？”夏思贤陶醉道：“我跟你漫步在梅花园里，微风吹过，梅花三三两两落在我们肩上，还有蝴蝶绕着我们飞……你有没有感觉到幸福？”她睁开眼，叶城站在前方一动不动，她蹑手蹑脚过去，只见一少女坐在屋前拂琴，身旁站着几个武士、丫环。夏思贤见叶城看着那拂琴少女一动不动，心里一酸，知道那便是那手帕的主人赵婉晴。她叫了声：“叶哥哥。”叶城恍若未闻。夏思贤眉头一皱，转身向后跑去。

叶城呆呆望着赵婉晴，他夜思日想的人儿，现在在这里见到她，他不知心里是喜是愁。他慢慢向前走去，忘了前面那几个武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武士喝道：“什么人？”赵婉晴惊呼道：“城哥？”手一停，一琴弦应声而断。武士还待询问，突见远处浓烟滚滚，有人叫道：“着火啦，快救火啊。”武士向赵赵婉晴一看，赵婉晴道：“这是朋友，你们快去救火吧。”园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赵婉晴道：“你还是来了。”叶城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赵婉晴眼圈发红，伸出手，手腕上的一枝梅花跃然于目。叶城想起了，赵婉晴第一次上山时，他便见她手腕处带着纱巾，从未见她摘过。赵婉晴道：“天宏剑是我偷的。”叶城不说话。赵婉晴道：“你快走吧。”叶城道：“你在这让我怎么走？”赵婉晴一愣，泪水滑落，接着道：“你走吧，我不想，我不想爹爹让你有危险。”叶城一呆，脑袋嗡的一声，惊道：“爹爹？”赵婉晴不语。叶城抓着她的手臂慢慢松开。前几个月林尚才告诉他在金谷园偷听到的话时，他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其实内心波涛汹涌，他想起赵婉晴那天晚上说的奇怪的话，明白了大半。虽然欺骗是很愤怒伤心的，但他相信赵婉晴是有苦衷的，他选择原谅她，所以他一直不向外说天宏剑是被谁盗走的，他只想保护她，然后找到她，带她走。现在，她终于站在了他面前，可叶城从未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竟是那么远。

“爹爹？”叶城脑袋里回旋着这两个字，冷冷道：“你是怕我有危险，还是怕你爹爹有危险？”赵婉晴不语。叶城道：“那，那你对我，也是装出来的吗？”赵婉晴泪眼婆娑，紧咬着嘴唇。叶城心一痛，摇着她的肩膀，失声叫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找机会杀了我，杀了我这个要找你爹爹报仇的人？！”微风吹来，吹落梅花，落在二人肩上，蝴蝶三三两两的飞来，绕了几圈，又三三两两的飞去。赵婉晴摘下叶城当初送她的玉叶，低声道：“你快走吧，梅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叶城失魂落魄的接过玉叶，突然想起了爹爹，脑袋一热，狠道：“我现在就去杀了梅庄主！”赵婉晴一惊，出剑阻止，叫道：“你快走吧，你连梅庄四杰都杀不了，别说是爹爹了，你快走吧！”两人边打边向后掠去，只听一人问道：“晴儿，你在跟谁说话？”叶城瞥见一身材修长，手拿摇扇的人从拐角处走了进来。叶城叫道：“赛——”只觉脖中一痛，没了声音。赵婉晴情急下一把将他推入旁边一屋，对着走过来的赛诸葛道：“赛叔叔，没什么。”赛诸葛道：“刚才前院不知为可着火，你自己注意安全。”赵婉晴道：“我知道了，谢谢赛叔叔。”赛诸葛点了点头，看着赵婉晴身后的“名剑阁”若有所思。

叶城拔下脖中的银针，眼看着赵婉晴跟赛诸葛走远。他打量着这间屋，只见里面陈设着满满都是天下名剑。眼光一顿，那把天宏剑陈设在正中间，发着冷光。叶城快步走去，拿起天宏剑，突然听到“咔嚓”机括开起的声音，脚下一空，直直的落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地牢

叶城揉了揉眼睛，四周还是一样漆黑，他摸着墙走了几遍，确定下来自己是在一个四方的牢内，只有一个铁门，上着一把大锁。他拿出天宏剑劈了几个，那锁竟然未损分毫。只听一人笑道：“别费功夫了，还不如趁早歇着呢。”这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又如鬼魅。叶城起剑护身，道：“你是谁？”那人道：“哟哟，果是一把好剑，哎，你放心好了，我也是被关在这里的，就在你的隔壁。”叶城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拿着一把好剑？”那人干笑道：“好剑出鞘，周围便有一股寒气，你没感觉到吗？”叶城道：“你怎么被关在这里？”那人笑道：“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叶城心里一惊，道：“你也是来盗剑的？”那人哈哈大笑，道：“我要盗的不是剑，而是药书。”叶城疑道：“药书？”那人道：“没错，梅庄的暗器上差不多都上了毒，我只不过要找毒药配方，好配出解药。”叶在若有所思，叫道：“你是药圣黄老？”那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黄老是江湖上有名的药圣，他只要看看你的伤口闻一闻便知道你中了什么样的毒，而且他都解得了，只不过此人脾气古怪，他解毒不但收取大量钱财，而且还要让你做一些古怪的事情才会给你医治，所以虽然他在药术上虽然无人能及，但在江湖上却也是声名狼藉，只不过此人十多年前却无故失踪。叶城道：“你在这关了多久？”黄老道：“我一共吃了三千七百多顿饭，想来也是关了十多年了。”叶城道：“这与吃饭什么关系？”黄老道：“外面不管白天黑夜，咱这只是一味的黑，哪分辨得了过了多久，只不过一天一顿饭，你按照吃饭的次数，算下日子总差不了多少。”叶城不说话了，他摸了摸，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躺下，想到黄老在这竟然有了十多年，心里突然慌了起来。黄老道：“小子，快跟我解解闷，可是很久没人陪我说话了。”说罢使劲砸着墙壁，叶城不胜其烦，揉了些草堵住耳朵，脑袋里反反复复只出现赵婉晴的身影，突然，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如此重要的一个名剑阁，为何没人把守？自己跟赵婉晴打斗这么久，难道就没人听见？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无意往这边走，是赵婉晴有意无意地引着他过来，还有，他分明感觉赛诸葛看见了自己，他怎么就任凭自己藏在屋里？叶城越想心底越凉，原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赵婉晴……叶城猛起站起，砸着铁门，叫道：“快放我出去，混蛋，有种抓我没种出来吗？”

叶城喊得乏了，嗓子也痛得难受。黄老嘿嘿直笑。叶城怒道：“你笑什么？”黄老道：“白痴才喊‘放我出去’，如果别人真会放你出去，又怎么会关你在这？”叶城哑然。黄老道：“还是省省力气想想怎么出去吧。”叶城道：“这句话你对自己说过吗？”黄老道：“我可是天天想啊。”叶城哼道：“想了十多年还没出去，你也太笨了。”黄老怒道：“小子你说谁笨？”叶城道：“反正这就我们两人。”黄老破口大骂，叶城道：“还是省省力气想想怎么出去吧。”黄老一愣，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嘴皮子功夫还是有的。”突然传来沉重的开门声，黄老兴奋道：“吃饭啦。”只听门上一小门打开，一只手递进了一小筐，叶城急忙抓住那只手，叫道：“快放我出去！”那只手很是粗糙，缓缓向外移去，叶城抓住不放。只觉手腕处一凉气逼来，啊的叫了一声，立即松开了手。黄老在隔壁叫道：“小子，小子，你的手有没有被砍下来？”叶城哼道：“没有。”黄老叹息道：“唉还是年轻人反应过啊，当年我跟你一样，也是揪住那不要脸的不放，谁料手就被砍了下来。”叶城道：“送饭的，你叫不要脸？”只听门又沉重的关上，脚步声越来越远。黄老道：“我那是骂他，骂人总是另人开心的，何况他还不还嘴。”叶城想起刚才一事，怒道：“我的手差点也要砍下来，你怎么不提醒我？”黄老道：“看见别人受过自己曾受过的伤，心情总是好的，我为什么要提醒你？”说罢传来吧唧吧唧的吃饭声。叶城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亮，只见小筐里只一碗米饭，一盘青菜。米饭似也不熟，青菜连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