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撞见鬼-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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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着前方，冷静地看着大家说道：“那个身着墨绿色纱裙，手上抱着一把同色五弦琴的是鬼邪瑟，她的致命武器就是手中那把琴。当她波动琴弦的时候，并不会有音乐发出，但会有利如刀刃的光音从琴弦中四散出来，曲子越激昂，杀伤力越大。待会儿看到她拨动琴弦，你们要注意逃避，被光音割到，是比剑伤，刀伤还要疼痛的，一不小心，还有会被削成好几部分！
　　而与她并肩而站着的灰衣男子，是鬼邪凉替。他左手戴得那只缠着黑蛇的黑色手套，能使方圆百里就如地裂天崩一般；他右手手腕上那两圈棕色链子，能瞬间使周围漫天飞沙走石。”
　　顿了一下，想了想，我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没有胜算，不要逞强，保命为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两个鬼邪，虽然并不是四十八鬼邪中最强的，但是，他们的杀伤力对于这些凡夫俗子，怕是绰绰有余了。我知道以这些鬼道的信仰，猎鬼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是绝对不会逃命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不管他们怎么想我，懦夫，小人，我都不在乎，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出事，否则，余下的一生我怕是都不能安心。毕竟，这些血腥有我在里头推波助澜了一下。叶傲天，这将会是你欠下的血债，也是我必须偿还的血债！
　　那些黑云越来越近，那些狰狞的面目，将瑟和凉替冷冷的表情也衬得越发清明，那股浓重的恨意与怨气，随着他们的贴近，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侵入身体，即使咬紧牙关，也无法抑制那种颤抖，周围的鬼道都以一种桀骜不曲的姿势迎接那一团团的黑色，我听到使兽们不断加深的嘶吼声，近了，他们就要迎面扑来了。
　　“小心！”我高呼了一声，喊叫的同时，却丝毫不影响瑟抚在琴弦上的手，这是我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光音，大小各异的镰刀状，薄如光刃，如鲜血般的魅红。
　　陆续听到各种闷哼声，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有逃离的意思，左阳，西茗，七仔，萧媚儿，狄仲。。。。。。所有的人都参入了战斗。
　　我看着瞬间就滴在地上的那些鲜血，再看看周围依旧如战神般顽强战斗的人们，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悄悄影响着我，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升腾，拳头紧紧拽住。若是以前，我或许早就跑一边躲起来了，我不愿意去白白送死，但是，谁也绝不会选择这么窝囊地活着！
　　周围都是大家战斗的呐喊声，即使不断有人倒下，那种高昂的斗志却不曾被湮没下去。这是人类的世界，这是我们的家园，凭什么要让这群黑暗的生灵来糟蹋？凭什么要放任他们的胡作非为？现在站在我周围的都是跟我一样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能为了自己的信仰拼死抵抗，我这个罪魁祸首又怎么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思绪飘渺的空档，又有一个鬼道在我身边倒下了，我冲过去，迅速撕下衣摆的布条系在他的大腿上，防止他被光音弄伤的血口流血不止。扶他靠在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我抓起他的剑朝那些大小鬼冲去。
　　这些鬼道的武器上都是有法咒的，对付这些大小鬼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虽然没有特别学过剑，但知道怎么刺入对方就行了。只要是在我跟前的鬼类，不论大小，我都毫不犹豫地刺进去，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让麻乱的心找到一丝平静，我才不会想起几个时辰以前，才不会想起我是如何被叶傲天欺骗的！
　　余光感觉一道亮光闪过，下意识冲上去，一把将背对着我的七仔推倒，被十几只凶鬼缠着，他早已无力顾忌其他，如果不是我把他推开，刚才拿到光刃就会削掉他的左臂。
　　见是我，七仔有些吃惊：“晓芬姐，你怎么。。。。。。”
　　不等他说我，我先举起剑向当口使劲一挥，阻止那些想要继续靠近的凶鬼。
　　“晓芬姐，你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之前左大哥他们就让我保护你，可我被那些凶鬼缠着。。。。。。这不安全，你先躲起来！”七仔急急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躲起来？”我反问七仔一句，若说到逃跑，七仔这孩子一直都比我有天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
　　看七仔有些混乱的解释，我有些无奈的笑笑，随手向冲过来的凶鬼刺了一剑，我说：“七仔，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我突然不想逃了！”我定定地看着七仔，“我现在才知道，我之前活得是多么的扭曲，我总是躲在你们身后被庇护着，心安理得地享受你们给予我的一切，以为不成为负担，就是最明智的做法。但是，我忽然就知道了，即使一直躲在你们身后，我依旧是个负担。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比起以前也强大了许多，其实，我还是以前那个贪生怕色，懦弱的李晓芬！”说着，我又狠狠给身边的那只鬼补了一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与你们并肩作战！我要摆脱过去的我！”
　　是的，摆脱过去的我，摆脱那个习惯依赖温情的我，摆脱那个被叶傲天欺骗的我！
　　大概是读懂了我眼神中的坚毅，七仔的嘴似张了一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过身跟我一起猎杀那些狰狞的鬼类。
　　突然一声巨响，一阵强劲的风力自周围袭来，地面跟着晃了一下，伴随着漫天的飞沙走石，视线在一瞬间迷糊了。等我揉清了眼睛站稳，不远处突然传来左阳呼唤我的声音，来不及细想，腰上突然莫名一紧，一瞬间腾空的感觉，我转过脸看向我刚战过的地方，地上的石头都被劈成了两半。猛然意识到刚才左阳是叫我小心飞过来的那道光音。
　　我静静地盯着那个地方看了一会儿，倒不是那个地方有什么奇特，周围又飘散着那股熟悉的温热气息，我只是在等身边那个人，主动把搂着我腰的手放开。
　　等叶傲天主动放手似乎是不太可能了，我紧紧地抓住他放在我腰间的那只手，一寸一寸将那五根指头掰下来，我听见自己毫无情绪地说道：“放手。”
　　那马上就要被我掰下来的手指又重现搂紧了我，连带着放上另外一只手，声音里夹着着薄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有多危险！”
　　我冷哼：“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腰上的手微微使劲，有点痛，却不及心口的痛，既然选择了欺骗，为何又要回来装好人？还是，我仍然有利用的价值？
　　一道光闪过，叶傲天抱着我一跳，又躲过一道光音，他说：“瑟的目的是你体内的鬼王之血，如果你被光音伤到，那些鬼类瞬间就会受到你体内鬼王之血的蛊惑，将你吸得一干二净！到时，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
　　听到这话，我狠狠甩开叶傲天，“叶傲天，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也好散！你打破第三重封印的时候，就该想过咱们就算完了！所以，请你不要假惺惺地在这浪费我的时间！我不会感谢你救了我，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场算计呢！”
　　我退开一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剑，我冷笑了下说：“叶公子，还记得我当初拿着青龙，指向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不等叶傲天回答，我继续笑，“我说，你现在表现得清清白白，不代表你没做过害人的事！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一定毫不犹疑地捅死你！”
　　没想到我真得记得这么清楚，我自嘲地弯弯嘴唇，左阳，西茗，狄仲他们都疲于战斗，我居然还有闲心在这跟某人回忆过往。
　　叶傲天的脸微微一动，似要朝我靠近，我右手猛然举起剑阻止他的进一步前进，“叶公子，虽然我现在拿得不是宝刀青龙，但我一剑捅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要想刺早就刺了。”叶傲天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我，淡淡说着，依旧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心底那层本就不坚固的防护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碎得一塌糊涂。是的，我的确狠不下心去刺他，即使叶傲天这样欺骗了我，我却依旧被曾经那些情感牵绊着。
　　以前也谈过两次恋爱，却如过家家般转瞬消失，从来没有这么刻骨铭心过！
　　看着叶傲天逐渐诧异的脸色，和那带着一丝悲伤的凝重，空闲的左手后知后觉摸到脸上的湿濡，这是怎么了？最近流的眼泪，比我过去二十年流得都多。
　　无力的放下举着剑的右手，的确，我没必要这么自欺欺人，下不了手，就是下不了手！
　　脑袋里交织着盘旋着叶傲天对我的好，以及他将干业上云刺入神像的那一幕。
　　那么，这条命我就先替你记着，总得给这一地成河的血流一个交代吧。
　　都说时间是治疗情伤最好的良药，总有一天会释怀的吧，只是，叶傲天，不要在做这么残忍的事了，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见面，都是这种方式。或者，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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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血洗都城（中）
更新时间2012…3…16　13：00：13　　字数：3495

　“你就不想听我解释一下？”在我欲转身的时候，叶傲天突然说道。
　　这一次，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顾叶傲天脸上那些莫名闪过的情丝，我说：“解释？你还要解释什么？
　　是要解释你老早就知道左阳和西茗的身份，却依然一路设计我们，让左阳和西茗经历那样的痛楚，却仍不得不感谢你把我们带离皇位争夺的麻烦？还是要解释你让鬼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又装作好人搭救我们一把？或者，你可以解释一下，当刘靖说不能带你去奉神之都的时候，你让燕沪杀了他们三个后的感想？
　　对了，你也可以解释一下，那天晚上，你是如何目睹我被沙向天强暴时候的狼狈与不堪，如何算准时机跑出来当救世主？还是说，你想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忍着你尊贵的公子身份，跟我们这些粗俗的人呆在一起那么久？你是。。。。。。”
　　“够了！”叶傲天的声音里夹杂着隐忍的怒气，他上前一把握住我的肩，黝黑的眼眸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任由他抓着我的肩，我也直视着他，“我以为你是没有心的。”
　　“无论天上地下，最能伤我心的就只有你了。”叶傲天放开了抓着我的手，神情显得颇为黯然：“如果犯错的那个人是左阳，你恐怕早就原谅他了吧！为什么，你始终对我这么狠心？我只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你就要将所有的罪行都往我身上推，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算什么？那我对你来说又到底算什么？
　　突然觉得难过，我看着他，说道：“你敢指天发誓，我刚所说得一切都与你无关吗？你敢说，你只是那个商名远播的叶傲天？”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叶傲天的两眼分外清明，“那晚，我也恨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赶过去，如果可以，我当时就会将沙向天挫骨扬灰！可是，你也看到我那双眼睛，那双因杀气而变得血红的眼睛！我是被神诅咒过的！”
　　最后一句话，叶傲天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的，此刻的他，哀伤的不像他，他说：“因为那个诅咒，我只能救人，不能害人！不管多讨厌一个人，却从来不能起杀意！一旦起了杀意，体内就会有升腾起汹涌的天火炙烤着我，痛，更多的却是无力。说出来，你一定会觉得我残暴冷血，可是，你能想象那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煎熬吗？你能想象我屈服于诅咒的不甘吗？我需要鬼族的帮助，我需要解除诅咒，我需要做一个完整的我！这样，也有错吗？”
　　近乎哀求的质问，我的心狠狠一颤，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这没有对错之分，只是，我们都遇错了人吧。
　　“所以，你就跟他们做了交易？那，你是鬼族背后那个策划一切的神秘人？”我敛下眼睑，问道。
　　“不是，我不是！”叶傲天似乎有些激动，他突然搂住我，喃喃说道：“晓芬，原谅我！我还是以前那个我，以后，我会好好守护在你身边。”
　　“原谅？既然你选择要当那个残暴的你，为什么要我的原谅？”
　　不给叶傲天反驳的机会，我推开他，继续说：“沙向天的事是你做的吧？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疯了吧？据说，他的死相很凄惨。”
　　“那是他应得的！”叶傲天的语气瞬间变得阴狠，“我把他丢给了荒村，让他的灵魂在那个残酷血腥的地方呆了一晚上，只是这样远远不够，我还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叶傲天的神情伴着他语调中的阴寒，让我有种不真切的错乱感，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他可以对你温柔如水，也会为了你，变得残暴血腥，这就是那种让人害怕的爱意吗？
　　是，爱吗？
　　见我许久不曾吭声，叶傲天似乎有些慌乱，如果没发生这些事，能让一向风轻云淡的叶傲天为我感到慌乱，我应该会觉得很荣幸吧，可是，为什么心中那么苦涩。
　　“晓芬，你必需要原谅我！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将来做错一件事，你会原谅我！”叶傲天似乎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是啊，当初离开皇城的条件，我与叶傲天之间的约定。
　　欢乐果然如烟花般短暂，感情也果真如玻璃般脆弱啊。
　　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说：“叶傲天，你总是比我聪明，你甚至在几个月前就算好了今天的一切，能提前为自己的错误要一道护身符。没错，我承认我还是喜欢你，可是，你的精明让我恐惧，让我慌乱，你总说你跟鬼族只是一种交易关系，因为喜欢，所以我也就相信了，承认了你。但，今天我才发现，我们是真得不合适。你放心，答应了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原谅你了。不过，之前的事，不会就这么一笔勾销，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从今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吧。”
　　“叶傲天，人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想守护的东西却没有几个。也许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真得怕再和你在一起，我怕迟早有一天，你会如今天一样背叛我们。我受到伤害都是小事，我害怕得是你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伤害我守护的东西，所以，为了你好，也算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请不要再这么纠缠下去。”
　　我欲再次转身，叶傲天却突然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离去。我没有挣脱，或许是因为叶傲天那黯然沉默的表情，或许是因为贪恋这最后的留恋。
　　“我只是想以我的方式守护我想守护的东西，这并不是欺骗算计！那，是不是，我偿还了之前的一切，你就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叶傲天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那低沉的语调让我莫名心慌。
　　“你。。。。。。”
　　我疑惑地看着叶傲天，还来不及说什么，面前一道白色飘过，发丝被扬起的风吹起来，任由手中的剑被叶傲天夺取，我呆呆地看着他奔向凉替的潇洒背影。
　　叶傲天的招招都散发着阴狠，剑速迅猛地刺向凉替的心脏，一次，两次。。。。。。明知道这一切是徒劳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一瞬也不动地注视着叶傲天，他的发丝飞扬，衣袂飘飘，即使被凉替召唤的风暴鞭打着，也丝毫阻挡不住他身轻如燕的动作。
　　当再一次被刺中，凉替毫无触感地拍了拍被叶傲天刺中六次的心脏，远远看着叶傲天，似不解地问：“怎么？叶公子想背叛我们？诅咒可才解除了一半呢，六重封印不破，你永远也无法摆脱这个诅咒！”
　　“那又怎样？”叶傲天冷冷地说：“我现在，只想取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