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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神 (风云录)-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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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水老鼠往后退,大概不肯借剑。
姚文仲淡淡一笑,大手伸出相候。
“罢了!”水老鼠打一冷战,开始收剑入鞘解剑:“在下大概也开始走霉运了,三天前在巢县不幸碰上一个须眉俱白的老凶邪,一言不合便挨了两耳光,掉了两颗大牙,剑一出鞘便被一指头敲成两段。这把剑是花了三十两银子买的,就送给你好了,破财弃剑消灾,我认了。”
姚文仲接过剑,说声谢谢,从容佩上,试拔了几次,也试了试锋芒和品质,表示相当满意。
他的试剑手法很特殊,干脆扭断了夹剑的卡簧,出鞘入鞘快捷的程度,令在旁的两名水贼毛骨悚然,反正看不清剑身的实影,只看到光芒闪动隐没,如此而已。
他根本没留意水老鼠的话,心念全放在新获得的剑上。每个人对自己的兵刃有不同的严格要求,是否趁手当然是第一优先,重一二两表面上应该毫无妨碍,但使用起来,轻一二两与重一二两的结果都不相同,生死攸关,马虎不得。
其次是熟练,兵刃如果不能熟练至如臂使指程度,也关乎生死,所以有人迷信说:刃在人在,刃亡人亡。
“丢人也丢够了。”他眼中有猛兽般的光芒,拂了拂手中剑:“我决不许可任何人毁我第三把剑,决不!”
“罗头领,你……你们到底要在这里干甚么?”水老鼠与虎鲨是同行,本来就认识:“不会是对付同道吧?”
“其一,我要纠正你的看法,我已经洗手不做水上买卖,所以你不能再叫我头领。我这头领身份,早一年就完蛋了。”虎鲨郑重地说:“其二,我已经跟随姚爷,姚爷是我罗力的主人,主人要做甚么事,我这做随从的赴汤蹈火绝对服从执行。其三,姚爷与你们的同道并无恩怨,水妖是自找灭亡死得应该。其四,你那些同道必须离开姚爷远一点,愈远愈好,以策安全。”
“这……”
“你还不走?”
“好,我走,我走……”水老鼠偕同伴急急奔入茅屋,取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溜之大吉。
“罗力,会有人来吗?”姚文仲问。
“那是一定的,而且来得很快。”虎鲨说:“这警钟是告急用的,十余股水贼,有一半以上受水龙神控制,两方面都会派人前来察看,错不了。”
“好,咱们等。”
虎鲨提了包裹,占住了茅屋,名符其实鸠占鹊巢。
不久,西面小径出现急走的人影。
亭中,只有雨露观音一个人。她手中有一根木棒,站在钟旁悠闲地观赏湖景。
钟不大,约两尺直径,用铁锤敲击,声传十里,如果没有风,十余里外的长河镇都可以听得到。
五个青影渐来渐近,健步如飞势若奔马。
“当!当当!当……”她信手用木棒毫纹绰法地乱敲铜钟,声音虽然没有铁锤清亮。但她的劲道大,钟声依然惊人。
五个人在钟声乱鸣中抢到,全是中年以上的劲装英雄。
“住手!你把姥山所有的人都惊动了。”最先到达的吊客眉中年人沉叱:“你是甚么人?转身!”
雨露观音缓缓转身,嫣然一笑。
五人中有三人吃了一惊,当然他们认识雨露观音。
“雨露观音杨春姑!”那位暴眼凸腮的人惊呼:“小神魔姚小辈的死党。”
“是姚爷的总管。”她纠正对方的错误:“好像本姑娘认识你们两个,九江之虎段虎、武昌第一剑手五花剑钱峰,都是上江的英雄人物,来江左替人助拳的。诸位,本姑娘敲钟吓坏你们了?嗯?”
吊客眉中年人,正是五花剑钱峰,怪眼不住向四周探索,大概想看清附近是否有其他的人。
小小的茅屋柴门紧闭,无法看到内部。
“混蛋!凭你吓得了谁?”五花剑冒火了:“你少臭美。说,小神魔呢?”
“姓钱的,你如果不被吓坏,来做甚么?可知你被吓得受不了,才跑来鬼叫连天啦!你为何要找家主人?”
“听说他……”
“听说?你一个江湖成名人物,居然以耳代目?可怜!家主人难道与你有仇?有怨?”她语利如刀,存心生事,把这些人逼上绝路。
“贱女人,再胡说八道,休怪钱某心狠手辣。”五花剑快要爆炸了。
“你?你是甚么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到底有没有几分人样?”她是个曾经沧海的浪女,见过太多蛇神牛鬼,说粗话毫不脸红:“你心狠,总不会狠得把你的老爹砍来喂狗吧?”
五花剑快气疯了,急冲而上,半途撤剑,声势汹汹。
“钱兄不可鲁莽……”九江之虎急叫。
另两人却以行动支援,两面包抄。
雨露观音的绝技在手,只要让她的手沾及身躯,移经改脉阴功便入体,不碰上经脉则已,碰上经脉便会移动、改变,所以她用匕首而不用刀剑。匕首长一尺八寸,属于贴身搏击的短兵刃,近身便可用左手突袭,栽在她手中的人真不少,甚至有些武功比她高出一倍的人,也猝不及防栽在她的走险贴身攻击下。
姚文仲就曾经上了当,手一沾体便失去反抗力量。
“铮”一声暴响,匕首架住了剑,左手随身急转,闪电似的拍中五花剑的右臂弯。
这次,她占不了便宜,金刀刀身厚宽,本身就具有大面积的保护作用,加上使刀人刀法一连七八刀,就把她逼得退出亭外,不但近不了身,而且无法脱出金刀的威力圈。
另一位仁兄的金丝软板带更阴毒下流,像灵蛇般不时抖向下盘,缠腿挑裆吞吐极为灵活,防不胜防。
片刻间,她迭遇险招,岌岌可危,险象横生。
亭外,九江之虎扶住了坐倒在地的五花剑,五花剑脸色泛紫,开始发抖、抽搐、呻吟……
剩下的一位仁兄虎目虬髯,相貌威猛,挟了一把沉重的九环刀,一看五花剑的景况,便知大事不妙。
“要活口,钱兄中了这贱人一毒掌。”虬髯人大叫,一拍刀匣,九环刀跳出鞘,刀环一阵怪响,立即加入堵住另一面,形成三面围攻。
初加人威力自然不同,一声虎吼,九环刀环声震耳,拦腰一刀横截,挡住了雨露观音的退向,眼看要将她的小蛮腰分为两段。
“小心身后……”九江之虎狂叫。
九环刀柳不进反退,原来右肘被人从后面扣住了,接着后脑一震,昏昏沉沉向下挫倒。
“当!”金刀磕飞了飞掷而来的九环刀,金刀的主人也脚下一乱,急退。
宝蓝色的身影,恰在这一退的刹那间近身。
“去你的!”
金刀的主人竟然不知手从何来,反正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右胁的腰带突然被抓住,巨大的抛力传到,身形斜飞而起,翻腾着远出丈五六,砰一声脑袋先着地,头破血流,好半天爬不起来。
使金丝板带的人,带头立即被姚文仲转身一脚踏住了,攻下盘兵刃被踩住,事属平常。
雨露观音乘虚贴身,她恨透了对方出招下流,匕首光芒一闪,砍掉了对方的右手。
片刻间,三个人全倒了,似是连续比赛看谁倒得快。
“这个是我的!”雨露观音怒叫,奔向救五花剑的九江之虎。
“吕前辈,救命……”九江之虎狂叫。
三个青影飞掠而来,到了二十步外。
“春姑,等一等!”姚文仲叫。
雨露观音止步,匕首指在九江之虎的右颈侧。
三个青袍客在丈外止步,讶然打量场中的情势。
“咦!你们是……”那位身材修伟,怪眼精光四射的中年青衫客讶然问,手已经搭上了剑靶。
“吕前辈,她……她她……”九江之虎僵住了,想将五花剑放平,却又不敢移动。
“老朽知道,她是……”
“谁都知道我雨露观音汤春姑。”雨露观音冷笑:“尊驾定然是开封义剑门门主义剑吕鸿前辈。”
“汤姑娘,你们……”
“这五个小丑,倚多为胜围攻,要不是家主人及时援手,这几个小鬼一定把我分尸了。”
“这……”
“所以,本姑娘有杀他们的理由。”
“不可以,汤姑娘……”
“绝对可以。”姚文仲沉声说:“吕大侠,你准备插手架梁吗?好,冲在下来。”
“年轻人,你……”
“我,小神魔姚文仲。”
“咦,这……”义剑吕鸿吃了一惊。
“你可以拔剑了。”
“姚老弟……”
“你还要问理由?”
“这……”义剑吕鸿心中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是一门之主,想出头却又心中发虚,九江之虎五个人显然理屈,如何排解?
“吕前辈,救……救我……”九江之虎快崩溃了。
“你……你们五人围攻汤姑娘?”义剑吕鸿问。
“我……我没有参予……”
“那是说,四比一比一?”
“这……”
“老朽抱歉。”
“吕前辈,他……他们是与……与水龙神毕大爷作……作对的人,他们……”
“抱歉,这不关老朽的事。”义剑吕鸿苦笑:“毕大爷与人结怨,由他自己担当。老朽是应朋友之邀,前来姥山观礼的,住在毕大爷的庄院里,并不表示老朽必须要替毕大爷承担恩怨是非。”
“吕前辈,请不要见死不救……”
“抱歉,你们理屈。老朽不能违反道义插手干预,那对汤姑娘不公平的。要求情,你得向汤姑娘求,老朽无能为力。咱们走!”
说走便走,义剑吕鸿领着两位门人向原路退走。
九江之虎知道绝望了,脸色死灰。
“你……你要赶尽杀……杀绝吗?”九江之虎似乎要哭了:“你……你要怎……怎样?”
“我要向你们讨消息。”雨露观音语气中充满凶兆:“你不给,宰了你再问另一个,你们四个半人,总会有人供给的。”
“甚……甚么消……消息?”
“你们五个难兄难弟,是昨晚到的?”
“不错。”
“今早毕家大院来了报丧的人,报甚么丧?”
“安庆的闹江龙商五爷一行十八人,代表安庆地区的同道前来予会,在湖水入江处的东口,全船连船共二十八位,在泊舟处一夕之间全部暴死。在东口负责接引船只的人,连夜派快船返姥山报讯。”九江之虎说话不再发抖,通常直供的人,是不会被处死的。
“原来如此,难怪乱得一塌糊涂。”雨露观音恍然:“还以为发生了甚么古怪大事呢,所以我们要在此捉人讨消息。闹江龙一向反对外人干预江左的事,连你这对岸的九江群豪,也在他反对之列,与水龙神聊心不和。你的行程与他相同,莫不是你们几个谋害了他们吧?”
“这是天大的冤枉!”九江之虎叫起冤来:“赶来赴会的人大多数乘船,人在舱内,各走各路,谁知道对方船上有些甚么人?我根本就不知道闹江龙的行踪,你怎么红口白舌胡说?”
亭后的矮林中,钻出三位劲装大汉,脸色不正常,眼中冷电四射。
“闹江龙二十八个人,是被一种奇毒毒死的。”那位鹰目大汉咬牙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其中隐有极恶毒的阴谋,但瞒不了人的。这位九江之虎如果不说不知道闹江龙的行踪,他就没有嫌疑,但他竟然说了。”
“你是……”雨露观音讶然问。
“在下无形刀丘有光。”
“哦!闹江龙的知交好友,江湖有名的飞刀圣手。”
“在下与几位朋友,费了半天仔细侦查,不但查出敝友的死因,也查出不少可疑线索。九江之虎这五个家伙,在池州江面就跟在商老哥的船后面,他们的船不泊东口,按理该与他们无关,但为何他要否认知道商大哥行踪?显然另有隐情。”
“我问你,你知道这几个家伙,与水龙神交情如何?”雨露观音问。
“水龙神外游时,途经九江或武昌,一定与这几个混账东西盘桓一段时日。”
“去查。”雨露观音冷笑:“毕家大院有一位玩毒的行家,田庄管事毒头陀马成。”再查一查昨天一早,或者前天晚上,有哪些人偷偷离开毕家大院乘船走,这一面的线索就有头绪了。假使走的人在东口再偷偷与这几个家伙见面,这几个家伙就脱不了嫌疑。”
“请姚兄与汤姑娘,把这几个家伙让在下带走。”
“免费奉送。”姚文仲笑笑说,他正感到处理这几个家伙十分辣手,废又不是,放也不是,正好做顺水人情,至少可以争取无形刀的情谊。九江之虎几个家伙,本来就是人见人怕的黑道凶枭,不废了真是不甘心,但他怎能向失去抵抗力的人处断肢重刑?送出去正好两全其美。
“谢谢姚兄汤姑娘隆情厚谊,容图后报。”无形刀无限感激地行礼道谢。
“你们不能这样……”九江之虎狂叫。
匕首靶卟一声响,撞在九江之虎的耳门上,把九江之虎撞昏摔倒。雨露观音用行动作答复,能不能立即分晓。
三个人带五个人。真得费不少劲,好在无形刀三条大汉孔武有力,双肩扛两个游刃有余。
送走无形刀三个人,姚文仲一打手式,便消失在不远处的矮林中。
藏舟浦本来藏有几艘小艇,有些艇上无人。不久,有人从艇上跳上岸,立即组成八人的一小队水贼。
这些人很有组织能力,编成一刀配一钩的双人格斗小组,编妥后再往上走,奔向望湖亭。
亭中坐着盛妆的雨露观音,目迎奔上的八水贼。
“咦!好美的小娘子。”为首的大牛眼水贼欣然称赞,大牛眼中有邪邪的怪笑意。
“不小啦!好汉爷。”雨露观音一阵娇笑盈盈起立:“都四十出头了,命好的话,该当奶奶了呢!不过,你叫我一声姑奶奶,错不了。叫小娘子,别拿肉麻当有趣啦!你以为你是甚么东西?”
一位手握分水钩的水贼,总算看出苗头不对,这里有一个美貌女人出现已经不平常,女人再毫无惧容语中带刺,就显得更不平常了。
“她是雨露观音。”水贼脱口叫:“我在俞头领处见过,那时好象她没有这样美。”
“那是当然啦!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必定容光焕发,显得比往昔年轻美丽哪!诸位是哪位头领的弟兄呀?”
“雨露观音脸上笑容更妖更媚,心里却有毒火在燃烧,她对小水贼们恨之切齿,往昔被水妖俞魁迫害的前情往事,她没齿难忘,甚至把与水贼有些少关连的人也恨上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她尽管心中恨得要死,脸上却更娇更艳。
比起廖巧巧来,她控制表情的工夫更高深些。
“廖头领是咱们的龙头老大。”大牛眼邪笑更浓了,已接近她身左。
她知道,这几个水贼,还不知道她捣散了水妖的贼窟,可能是初来乍到的。神鳌廖志雄的地盘在姥山以西,称湖西贼。
“失敬失敬,巢湖廖家功臣之后哪!神鳌廖头领,不是已和水龙神订了秘约合作吗?”她的态度大方极了。
“是呀!”大牛眼的手搭上了她的左肩,牛眼中欲火骤升:“毕大爷的条件是让咱们廖头领,做巢湖众家好汉的总领兼提调,将来接下大江南京至鄱阳一段水面,大江的油水可以扩充十倍弟兄,实力将威镇江左右,再慢慢推展至江南。”
“真的呀?”
“千真万确。小娘子,你一个人?”
“怎么啦?你害怕?”她放荡地伸手摸摸大牛眼的粗糙脸颊,媚笑如花,动人极了。
“害怕?我水牛毛武天不怕地不怕。”大牛眼浑身都酥啦,手上一紧,要暖玉温香抱满怀。
可是,抚脸的纤玉手是勾魂令,向下一滑,便到了咽喉下,大指一扣一收,喉管立破。
“砰”一声大震,水牛毛武仰面摔飞出亭外,喉下鲜血像喷泉,夹着气泡柱外冒。
同一瞬间,站在另一边刚准备毛手毛脚、不让水牛毛武独享的使分水钩水贼,突然狂叫一声,掩住双目扭头狂奔,手掌溢出的鲜血流洒下胸口。
一双怪眼,眼珠子已经挂出眶外了。
在亭外东张西望,注意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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