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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神 (风云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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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茅屋的外表是骗人的,屋内别有洞天。

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厅堂,有一切装饰别致的陈设,六盏钞灯高悬,厅堂明亮纤毫可辨。

先前的村姑不见了,却换了一位穿翠绿春衫、穿紫色长裙的女郎。

没见有其他的人,只有这一位凝眸向他凝睇、明艳照人出奇美丽的年轻女郎,用含蓄的嫣然微笑目迎他入厅。

这种含情脉脉的笑迷人极了,可爱极了。

他熟悉这位女郎,但也相当陌生,是谁?南门灵凤?廖巧巧?一枝春匡六姑?都不是,也都像。

不管是谁,那无关宏旨,反正认为是谁就是谁,是美丽可人的女郎却是重要的事。哪一个年轻的汉子,心目中没有几个心们往之的女人?除非他是天阉或白痴。

每个人心中都有魔障,都有隐藏在后天教养内的原始欲望。在某一种场合,后天教养克制不了这种魔障,所以天下间是非多多。

他笑了,向女郎走去。

“等你。”女郎深情款款地低唤。

“没有人等我。”他突然高叫,眼神一动。

女郎身形一动,形影俱消。

他心中明白,没有人等他。南门灵凤的灵犀剑,可能在等他,廖巧巧等的是余豪。

是了,一枝春也许在等他,但不会含情脉脉,用刀剑准备喝他的血。

灯光突然熄灭,好黑。

他本能地伸手摸索,摸索着找路。

前面,突然灯光一闪。

景物全非,身不在大厅。

这是一条大厦中的夹墙走道,大白天也需要灯笼照路。前面的走廊门口,站着另一位似乎更美更艳的女郎,穿一袭似紫非紫,似翠非翠的蝉纱衣裙,胭体若隐若现极为诱人,有若临凡的仙子,手擎红烛向他招手,嫣然媚笑万种风情。

两边的夹墙不见了,能见的只有女郎,烛光,似乎天地已不复存在,世间只有他,和在暗沉天宇下的秉烛女郎,因此女郎的形象更为特出,发出眩目的鲜明轮廓,其它一切都消失了。

他举步接近,女郎伸出纤手,挽住他的手臂,侧螓首给了他一朵闭月羞花的动情微笑。

往前走,进入黑影,然后烛火前照,射出一道光华,照出脚下的走道。

好华丽的闺房,动人绮念的牙床,撩人心魄的幽香,诱人血脉贲张的床上鸳鸯枕。

女郎不再说话,俏巧地、温柔地将烛放在妆台上,新磨的大铜镜中,映出两人携手相挽的影像,郎才女貌,好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

娇媚地瞟了他一眼,女郎突然投入他的怀中,激情地喘息,缠绵地亲吻他。

女郎的双手,本来蛇一样缠住他的肩颈,但身上的蝉衣衫裙,突然蛇蜕一样向下滑脱。

他紧抱着凝滑胴体的手,突然失去力量,而浑身却冲动火热,气血贲张。

力不从心,手的控制力失去了,与心中的想望与欲火配合不上。

颈部像上了大铁箍,绞痛的感觉君临。

千钧一发,长啸声划空而至。

脑门像挨了沉重一击,神智倏清。

身上的痛楚,激发了他求生的本能,发出反射性的、不由神意控制的行动。

双手一合,像一把大铁钳。

裸女尖叫一声,双手改扳为推,滑不留手的胴体一挣一滑,居然从大铁钳中脱出。

砰然大震中,他仰面摔倒。

裸女也惊骇地急退,连退六七步方稳下双脚。

他一跃而起,眼前漆黑一片,哪有什么华屋香闺?原来是近河滩的一栋破茅屋,壁大半坍倒,是座废屋。

裸女并非裸女,而是穿了黑绸紧身,曲线诱人犯罪的女人。

头部有痛楚感,差一点点脖子就会被女人扭断了,啸声救了他,真险。

是余豪从远处发出的警啸,惊醒了他已入迷的灵智,真是数有前定。

一声怒吼,他向已退出屋外的女人扑去。

斜刺里冲来一个黑影,剑气压体。

他正在激怒中,身形疾闪,剑贴他的右胁擦过,被他挟住了。

“噗”一声响,他一掌劈断了黑影握剑的右肘。

另三个黑影,稍后一刹那到达。

三剑齐至,但目标却不见了,三剑同时落空。

剑光似电,一闪,再闪,剑气破风声是剑过后才人正耳的,可知挥剑速度的确骇人听闻。

三个黑影不知剑从何来,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等看到他的身影重现时,危险已经过去了。

“哎……”第二名大汉狂叫,飞返丈外。地下,掉落一条手臂,五指仍紧握住长剑不放。

浅草的地面,共遗落三只手。

“我的手……”第二名黑影的叫声更凄厉刺耳,左手握住断臂处,发狂般逃命。

第三名黑影倒下就起不来了,右臂几乎齐肩而折,受伤最重,在草中痛苦地挣扎叫号,一而再想站起来,却又痛倒在地。

刹那间,他斩下了三只手。

黑衣女郎身上没带兵刃,在激怒中,他仍然保持相当的清醒,丢掉剑闪电似的扑向黑衣女郎。

“啪噗噗……”拳掌着肉声急骤如暴雨。

女郎的身法灵活极了,比泥鳅滑一百倍,拳拳着肉劲道立被移开。

相反地,他浑身坚韧得有如一面皮鼓,女郎的掌、抓、点、扣……—一皆被反弹而出。

刹那间,棋逢敌手,各击中对方数次,缠在一起但见手脚快速绝伦地挥舞,但谁也无法击中对方的要害。

最后一击,击中女郎在右腰胯,是用整条手臂扫中的,总算把女郎震出丈外。但这种扫击着力面积大,无法造成伤害。

一声娇叱,女郎身躯下挫,左手一搭右腕,右手食中两指向前疾点。

姚文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嗤一声怪响,女郎的破空指劲,贯穿了八尺外的废茅屋的屋柱。接着屋柱突然折断。

隆然大震中,废茅屋终于崩坍,尘埃飞扬。

已闪开丈余的姚文仲吃了一惊,以为女郎不知用何种力可摧屋的奇功,把茅屋毁了呢!

惊罢怒起,他用上了白眉神魔的绝学神魔掌,人化轻烟,到了女郎的右侧背。

噗一声闷响,他吐出一掌。

女郎如被千钧巨力送出,身上奇异的卸力奇功卸不掉如山劲道,惊叫一声,斜摔出丈外。

姚文仲到了,伸手便抓。

女郎身形一扭,草声簌簌,溜窜出丈外,左旋右折倏忽失踪。

姚文仲哼了一声,消失在女郎窜走的相反方向黑暗的河岸旁。

西面三四里,是丘陵起伏的荒野。女郎出现在东北角,蹿走如飞。所走的路线十分怪异,令人捉摸不定,在后面追赶的人很难把握迫的方向。

不久,女郎突然止步。

“你真是最难缠、最可怕的强敌。”女郎转身阴森森地说:“你能追得上我,有幸也有不幸。”

“怎么说?”姚文仲现身冷冷地反问。

“幸,是你居然追得上我,你已经是轻功无与伦比的高手,足以成为武功一绝、不幸,是你已经……”

“已经中了圈套,入了埋伏。”他抢着说。

“对极了,你知道处境吗?”

“不知道”

“你看。”女郎用手向四方一指。

四周,冉冉升起九个奇形怪状的物体;像是从地底下冒士生长出来的,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黑夜中更是无法看出是啥玩意,似乎有腥臭的气味在空间里流动。

“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了。”他沉着地说。

“是吗?”女郎本身黑黝黝的怪状也令人惊骇,说话的嗓音突然变得不像是人声。

“地狱九幽魂,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四川的恶魔地府双残,在银衣剑客身边做保镖,真是物以类聚,涤尘庄竟然收容一些恶魔做羽翼,看来,取代仰云山庄第一庄的地位,指日可待了。”

‘你知道?消息从何而来的?”女郎讶然问。

“不要问在下是否知道。你又是谁?”

“你去猜好了。”

“不用猜,在下是老江湖。”

“真的?”

“物以类聚。”他伸手人百宝囊中探索,举动镇静从容:“迷魂的魔音,萤火的妖光,以及你可以变幻的躯体,你是冥河妖巫贾龙女。”

“唔!你确是见闻广博的老江湖。”

“夸奖夸奖。”

“你愿意追随我吗?”

“愿又如何?不愿又如何?”

“内庄管事一枝春匡六姑,发誓要将你化骨扬灰。”冥河妖巫的嗓音又变,变得声音入耳即感心沉气浮:“但她管不了我的事,连银衣剑客少庄主的话我也可以不听,我要你跟随在我身边,你我一定可以在江湖上争雄,开创出惊世的局面来。你的武功,我的神术……”

“你什么狗屁神术!最差劲的妖术而已。”他嘲弄他说:“只能乘人不备惑人心神,见不得天日的下九流伎俩。你算了吧!你走,我放你一马。你的武功其实是第一流的,九阴真气衍化的龙蛇蜕化功已有八成火候,你的真才实学足以和地府双残鼎足而三,所以我尊敬你这位强劲敌手,你走吧!”

“我走?”

“是的。不然,我会用我不屑使用、但情势又不能不用的不光明手段杀你,因为你人多,十比一,我不愿冒被你们杀的风险。”

“死到临头,你依然说大话。”

“知道你们的来历,在下死不了的。九幽魂,你们还有机会活命,走吧!”

“毙了他!”冥河妖巫怒叫。

“我抱歉!”他也大叫。

九个怪人同时暴起,九方齐攻。

“呃……”冥河妖巫的身影刚动,突然像被雷击,砰一声大震,摔倒在地挣命。

一枚针形暗器,奇准地贯人妖巫的胸腔,那是银衣剑客的爪牙,在小佛岭突袭时,遗留在姚文仲体内的暗器。

九个怪人只感到眼一花,姚文仲已经不见了,却看到妖巫倒地,立即四散搜寻。

两个怪人奔近妖巫,扶起妖巫的上身。

“贾仙娘……呃……”一名怪人只叫了一声,便仆倒在妖巫身上。

微风飒然,人影一闪即没。两个怪人全倒在妖巫的身上,脑门挨了重击,腰脊被打断,不死也将成为废人。脑袋没破,死不了。

夜黑如墨,谁身法快谁占便宜。

惨叫声此起彼落,片刻便重归沉寂。

姚文仲出现在妖巫身旁,拉开两个昏迷不醒的怪人。

“救……救我……”妖巫含糊地叫唤。

“这附近有涤尘庄的人吗?”他问。

“没……没有。匡六姑传……传少庄主的口信,要……要我出……出动,在……在河边布……布伏,我……我本来已……已经成……成功了……”

“是的,你已经成功了,只是我的同伴及时用啸声救了我。”

“你……”

“我先救你,是否有效无法保证。”

五寸针入体四寸,贯入右肺。针口不大,糟的是肺内充血。

他只能急救,给妖巫吞下救命灵丹济急。

“必须找高手郎中救治,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他站起说:“在下相信匡六姑会派人来看结果。你们等她来带走救治。”

“我欠你一份情。”冥河妖巫由衷地说:“我佩服你这个劲敌,对敌人,你已经够仁慈了。”

“彼此彼此。”

“姚爷,你心中有魔障。”冥河妖巫突然改变话题。

“我不否认。”

“只有死人心里才没有魔障,情欲的魔障是本能。姚爷。克服它,由逃避改变为拥有,魔障就不足为害了。告诉我,匡六姑说你与少庄主争南门灵凤,是真的吗?”

“所以你用色幻来对付我?”

“是的。”

“我只能告诉你,我与南门灵风有怨。日后,很可能是死仇大敌。”

“那么,你另有心上人?”

“没有。”

“难怪你形之于外的神情,是若即若离不显狂态,所以仅表示出单纯的情欲。这是我迟迟难以下手的失败处,我低估了你。”

“算了,日后你还有机会施展。我的朋友找来了,后会有期。”

声落,人已消失。

“少庄主的霸业,很可能栽在这人的手上,我得为自己打算了。”冥河妖巫喃喃地自语。

“救……我……”地狱几幽魂中有人叫号求救。

姚文仲并不急于返回宿处,他希望弄清眼前的情势。银衣剑客到底有多少在暗中候命行动的爪牙,他真希望能彻底摸清,知己知彼才是制胜的不二法门。

五个人坐在路旁的一座凉亭里,廖巧巧替自己的两个亲信引见。

那位她称之为二叔的人姓魏,魏靖。据她引见时称之为总管的口吻估计,可能是廖家的重要执事人员,但她并没进一步说明。

另一位叫陶振声,是她父亲击衣剑廖无痕的长随。早年击衣剑行道江湖时,身边经常带有长随和好友,打发那些不配与击衣剑交手的不知死活问道小人物,每个人都是可独当一面的高手。

“廖姑娘,能不能把出事的经过说出来参详?”姚文仲坦率地说:“按余兄所遭遇的情景估计,确是与银衣剑客无关,姑娘为何前往寻找银衣剑客的爪牙?”

“确是涤尘庄的爪牙前往客店偷袭。”廖巧巧恨声说:“那畜生十分诡诈阴险,他极会运用人手,把暗中跟来的人分为多批,身份变来变去,让不明就里的人摸不清他的底细、有时甚至故布疑阵,派一些爪牙冒充敌人,向自己的另一批人装腔作势袭击,有许多敌人上了他的当,轻而易举被他骗出来加以消灭。姚兄,你怎么想到是黑龙帮的人所为?”

“除了银衣剑客之外,唯一向你和余兄袭击的人,只有黑龙帮的杀手,所以我和余兄……”

“谢谢你们的云天高谊。”廖巧巧真诚地道谢,脸上的神色温柔而诚恳:“两位能不能帮助我,全力对付涤尘庄的爪牙?””

“廖姑娘,我们的力量不够,而且差得很远。”姚文仲苦笑:“这时敞开来和他们结算,太危险了。”

“魏叔的人手已经赴到,廖家十剑可以全部出动。”廖巧巧透露了自己的实力:“人数虽占劣势,但他们人手分散,我们可以用谋,避实击虚逐一蚕食,大有可为。姚兄,是时候了。”

“还不是时候。”姚文仲话中有拒绝的意思:“而且,我还犯不着被人认为是自不量力,刚开始闯荡江湖,便向声威最盛的涤尘庄叫阵挑战抬高身份。”

“我的侍女小菊已经被杀,我一定要向银衣剑客讨回血债。”廖巧巧坚决地说:“决不再退缩。”

“以卵击石,智者不为,廖姑娘……”

“姚老弟,你小看南昌廖家的人。”魏靖忍不住出言问罪:“老弟是害怕呢,抑或是瞧不起廖家……”

“魏前辈,目下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姚文仲大声说:“在下如果小看了你们,就不会实话实说。前辈可知道在下不久之前,所碰上的劲敌是何来路?”

“老弟远没将经过说出来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头撞进埋伏里,吃亏上当理所当然。”姚文仲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也不想夸张出风头,所以不想将中伏的经过说出。

“那……老弟碰上了什么扎手人物?”

“冥河妖巫。”

“哎呀!妖术!”魏靖大吃一惊:“武林人敢斗敢拚,但却不愿用武功去斗妖术。老天爷!涤尘庄算是一代名门宗师身份,声誉极隆,怎么会网罗妖人替他们称霸天下?未免太过份,太不自爱了。”

“姚兄,真的呀?”廖巧巧意似不信:“黑夜中耳目不灵,是不是看错了?”

“在下不会看错。”姚文仲整衣而起:“明天,可能他们要大举出动对付我,我得走。”

“走?到何处?”廖巧巧急问。

“远离巢县,远离银衣剑客。”姚文仲语气坚决:“我的事还没有着落,我犯不着在这里与那些人玩命。我相信我一走,他就会认为我不再妨碍他追求南门灵凤的事,决不会丢下南门灵凤来追杀我的。”

“余兄,你呢?”廖巧巧转向余豪问。

“很抱歉,廖姑娘。”余豪也整衣而起:“姚兄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小姐,我们自己同样可以把事情办好。”魏靖悻悻地说:“姚老弟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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