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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神 (风云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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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证实歹徒们身份之前,他不想伤害无辜。
远走山西麓,绕过最西南的峰腰,这才爬上高树,定下心神小心用目光搜索可疑事物。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他跳下树将长衫的下摆掖妥,用青腰帕蒙住口鼻。
现在,他也成了蒙面人。
逐段潜行,他像一条在草中潜行猪食的蛇。
深人一处小树林,这地方是山脚上方的一座山丘。居高临下,可看清五六里内脚下的景物,正是最理想的监视哨所在地。
日色近午,他已经浪费了不少工夫。
果然所料不差,有人,可惜不是他要找的人。
一株大树下,两位少妇倚树假寐,隆胸细腰体态撩人绮思,脸蛋也够美,墨绿色的劲装在野草中,如不走近真不易发现。
不远处的另一株大树后,隐藏着另一位女郎,只能看到婀娜的背影,墨绿劲装显得曲线诱人。
由于有绣帕包头,无法从发型估计是少女呢,抑或是少妇。看光景,这女郎正聚精会神,监视下面的动静。
他像一个无形质的幽灵,无声无息到了两位少妇身旁,手起指落,先制了两女玉枕后的昏穴。
不远处负责监视的女郎,毫无所觉。
看到两女塞在腰带上的剑,他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轻轻抽出一把。
是女人用的佩剑,份量轻,狭锋,饰品华丽。正在把玩,还没决定是否该用剑。
他老爹绰号称魔剑,家学渊源,而且青出于蓝,足以称魔中之魔。以往,他从没打算自己弄一把剑佩上,但总认为最好不要用剑,仗剑杀人不是好事。现在,应该用剑解决问题了吧?不杀人就要被人杀啦!
正在委决不下,剑穗的小玉结突然碰及剑靶,发出轻微的声息。
巧的是,负责监视的女郎恰在这时回头察看同伴。
好媚好艳的面庞,好亮好亮的双明眸。
“咦!你……”女郎讶然轻呼。
“我,来了好一会了。”他的话从蒙面巾透出,有点走样:“小姑娘,你在干什么?”
女郎一怔,立即用左手打手式:伸食、中二指,指指天,再指指自己高耸的右胸。
他心中暗叫糟糕,对方在等他回手式表示身份。他希望混蒙过去,也伸左手食中二指,指指地再指指对方,希望瞎猫碰上死老鼠。同时他向前接近了三步。
瞎猫是碰不上死老鼠的,女郎火速拔剑。
他不再迟疑,手中剑脱手飞掷。
女郎不上当,闪身躲避剑已出鞘。
这一闪,落人他的算中。
快,说快真快,女郎的剑出鞘,闪势未止,突然发现他已经站在面前,伸手可及先前相距约十三四步,怎么突然近身的?
剑刚想点出,右小臂已被他扣住了。
“不要叫,姑娘。”他的右手已叉住了女郎的咽喉,女郎即使想叫也叫不出声音。
裹了铁尖的小蛮靴,猛踢他的胫骨,女郎反应之快,十分惊人。
“你真会踢人,像马。”他说,将女郎尽量抵远,女郎的脚自然走空。
五指一紧,女郎受不了啦!左手拚命掐他的脉门,锐利的指甲象铁爪。
但他的脉门坚似精钢,而且韧劲奇大,指甲像抓扣在钢板上,毫无用处。
“还会抓人,像猫。”他说,五指加了半分劲。
“呃……”女郎终于失去抗力,快昏厥了,手脚一软,明亮的眼睛翻白,舌头外伸。
他在女郎胁肋间连下三指,手一松,扶住女郎摆放在树下,静候女郎恢复原状。
女郎浑身发僵,呕了几次,呕不出任何食物,大概还没进午膳。
“你听着,姑娘。”他柔声说:“我要知道你的来历,要知道你在这里有何贵干。你最好不要大声叫嚷,因为我会立即打歪你的樱桃小口,而且下面你的同党远得很,决不会听到你的叫声。”
“你……你你……呃……”女郎仍未复原。
“你说不说无所谓,我还有两个人可以问,她们一定会说的,因为她们可以看到你头青鼻肿的怪模样。我这人自命风流,不会怜香惜玉。现在,你说,我听。”
“你是谁?”女郎反而问他。
“你的樱桃小口可爱极了,我替你拧歪到右边去。”他伸手掐住了温润的上唇。
“我……说……”女郎终于屈服了。
“我在听。”他放手。
“我……我是涤尘庄的内庄管事匡六姑。”
“哦!失敬失敬,大名鼎鼎……不,艳名满江湖的一枝春匡六姑。”他吃惊地说,但语气依然轻松:“老天爷!原来你们涤尘庄的高手,扮成各色旅客,在少庄主前后保镖,难怪银衣剑客如此狂妄嚣张。匡管事,你们在这里有何贵干?银衣剑客已经到小陇山皮家去了。”
“在这里等候擒捕一个漏网的人。”
“人,不是鱼?谁?”
“叫姚文仲,一个自称是笑夫子门人的小辈。”
“他怎么啦?”“
“他是少庄主的强劲竞争者。”
“竞争什么?”
“南门灵凤。”
“天杀的!谁和他争啦!”他几乎要跳起来:“呸!见他的大头鬼!”他简直莫名其妙。
“你你……”
“你们其他的人,在下面的树林里?”
“这……”
“你不想丢唇掉牙吧?”
“是的。”
“看守俘虏?”
“哎呀!你是……”
“姚文仲。好了,你可以睡大头觉了。”
“我决不饶你……”
可是,她立即睡着了,也可以说昏厥了。
外围警戒清除之后,人内办事方便多了。
骑在树上看守俘虏的大汉,突然发现左方十余步外的树下,有个蒙面人在地上抱着肚子满地滚,滚一下呻吟一声,猬缩象头穿山甲,呻吟声似乎愈来愈气竭,愈来愈痛苦。
“喂!你怎么啦?”大汉讶然低叫。
当然没有回答,呻吟声渐低,滚动也转弱,大概快要断气了。
大汉忘了自己职责,飘然跳下,排草向那人奔去,十余步一钻即至。
糟了,人还没看清,巨掌已劈中耳门。
留意一切动静的余豪,听到劈中耳门的不寻常打击声,蓦然心动。
“廖姑娘,来了。”他低唤。
“什么来了?”廖巧巧还没会过意来。
“姚兄。”
“鬼话……咦……”
姚文仲像突然显现的幽灵,出现在三人面前,拉下了蒙面巾,伸指搭唇示意噤声。
“脱险再说。”姚文仲一面替余豪解绑,一面低声叮咛:“撤走时如果遇敌失散,必须往正北山腰脱身,那一带安全。”
①
南门灵凤一马当先。沿小径往县城走。四位待女在后面分两双护卫,脸色很不好看。
前面十余步,银衣剑客四个人一面走,他一面回头,嘻皮笑脸向姑娘说话。
“南门姑娘,何必呢?”他堆下一脸讨好的笑容:“你这一生气走了,岂不前功尽弃?我也是诚心助你一臂之力,对不对?”
“不要脸!我的事不许任何人参与。”南门灵凤气冲地说。
“我不是参与,而是……而是……你?这一走,乌龟皮坚也一走了之,天涯海角,你到何处去找他。”
“我会找到他的。”
“何必呢!夜长梦多,他往水贼秘寨里一躲,你能出动所有风云会的人,与水贼水上交锋吗?”
“我说过的,我的一切作为与风云会无关。休走!”
南门灵凤一跃三丈,奇快绝伦,扑势十分猛烈。
银衣剑客四个人也不慢,两起落便远出七八丈外去了。
对一个嘻皮笑脸死缠不休,而且武功与机智皆超人一等的人,一位少女真无可奈何。
就这样走走停停,骂骂笑笑,一行人走上了至府城的官道,距城已不足五里。官道上旅客往来不绝,天底下不曾发生任何怪事。
五里亭的亭口站着两个人,一位老花子与一位年轻结实的花子,破百衲十分肮脏刺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做乞儿,的确让人看不顺眼,看这位年轻花子的神情,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吃懒做的贱骨头。
两人站在亭口,双手支着打狗棍,用怪异的眼神,目迎这一群怪异的江湖男女。
花子,也是江湖行业之一。
前面走的银衣剑客,那一身银衣的确抢眼。于兴山的黑衣,也令人平空生出阴森不吉的感觉。
后面的南门灵凤,紫色劲装也十分刺目,她那曲线玲珑的身段,的确令道学先生看了直摇头,大叹人心不古,简直是故意诱人犯罪。
“徒弟,你看。”老花子怪腔怪调地大声嚷嚷:“这才是江湖的英豪,武林的风云人物,为师看了,委实感慨万端。”
“师父又怎么啦?”年轻花子的腔调也令人听不顺耳。
“你跟随为师练功习武,转瞬五年出头,迄今为止,也曾锻练了三载有奇,你依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无主团头称雄江湖数十年,到头来却调教出你这么一个混不出个名堂的小花子,岂不哀哉!”
“这该怪师父哪!”
“什么?怪我?”
“师父传的是花子衣钵,当然混不出什么名堂来啦!俗语说:佛是金装,人是衣装。师父,你老人家看,人家穿银戴金,当然要多神气哪!这年头,只重衣冠不重人,乌龟王八穿了龙袍,也会被增成真命天子。人家穿了英雄装,佩了好汉剑,就算不是英雄,也会被人看成英雄好汉。徒儿这一身破烂,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有翻山倒海转乾坤的神通,也会被人看成没出息的乞儿。师父你老人家是无主团头,所调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也是花子啦!龙生龙凤生风,老鼠子生来会打洞嘛!”
两人一弹一唱,一应一和,嗓门既大,声调更刺耳,显然有意讥讽嘲世,甚至有意指桑骂槐。
银衣剑客已经站在亭口,一双虎目冷电四射,脸涌阴笑,杀机怒涌。
“司马前辈,两位的话刻毒得很。”银衣剑客显然认识这位武林九绝之一的无主团头,口气凶狠:“是前辈的探囊手有翻山倒海之能吗?想必令徒一定练成了天大的本事了。”
“薛大剑客,你可别介意我这位没出息的徒弟胡说。”无主团头半真半假笑笑说:“他可没获得老花子的探囊手真传,连偷鸡都偷不着。本来六年前,老花子途经颖卅,看上了一个天资极佳的小子,有意收作衣钵传人,没想到却被大力鬼王一记浑天掌打死了。当时天下大乱,名门大派小派,皆刻意造就秉赋超人的佳子弟,以便日后称雄天下光大门户,老花子也就不甘寂寞有意收徒,既然属意的人死了,只好马马虎虎收一个人充门面啦!你瞧,这就是老花子的门人古不凡,名叫不凡,其实一点也不凡,就这副德行。”
“古不凡,你过来。”银衣剑客向对方招手。
这时,南门灵凤玉女不走了,站在官道旁冷眼旁观。
古不凡怪怪笑,点着打狗棍举步接近至一丈左右。
“薛大剑客,你有何指教?”古不凡那有嘲弄性的怪笑极为引人反感:“不会是赏在下几两银子吧?”
“善财难舍。”银衣剑客居然笑容满面:“在下从不施舍给花子。你不是想混出一些名堂吗?”
“是呀……”
“很好,但凭你师父无主团头的雕虫小技探囊手,是混不出名堂来。”
“你……”
“我教你两手绝活,你一定可以混出一些名堂来。”
………………………………………………………………………
第 十 章
古不凡这才弄清被反咬了一口,摆了一道。
“可能的。”古不凡有点沉不住气了:“你只要教我如何追求女人的秘诀,我就可以……”
银衣剑客突然一掌吐出,冷笑一声。
古不凡反应迅速,本来就已经暗中留了心,大喝一声,打狗棍猛地挥出。
无俦的掌劲远及丈外,打狗棍突然反震而起。
“记住了。”银衣剑客叫,拍出第二掌。
古不凡脸色大变,连挥七杖,身形倒撞而出,依然未能将袭来的掌劲震散,只能将掌劲挡了一挡。
连绵涌发的掌劲,匪夷所思。
无主团头吃了一惊,一手架住了倒撞而来的古不凡急退,打狗棍向前一振,发出破风的锐啸,掌劲总算四面逸散了,而师徒俩的身形,已退人亭内。
师徒俩只接下两掌,差得太远了。
银衣剑客脸上也现苍白,显然用了八成内力发掌,志在必得,要将古不凡毙在掌下。
“还算不错。”银衣剑客有点意外:“好,在下再教你一掌。”
眼中杀机更浓。声出人冲进。
无主团头喝声退,师徒俩倒跃出亭后去了。
人影从侧方绕到,奇快绝伦。
“在下留客。”是薛忠,狞笑着虚空一把抓出。
爪距古不凡已在一丈左右,既无劲气发出,也没听到气流锐啸,反正就这么平平凡凡有如儿戏的虚空一抓,毫无异处。
可是,薛忠的全身却阴气袭人,头脸也在发爪时有紫气冒出天灵盖,像是顶门喷出一朵隐约可见的紫云,也像是涌升起一团紫色轻雾。
元神聚集一击,极耗真元。
古不凡嗯了一声,全身一软。
第二爪随即抓出,情景一样。但薛忠的脸上突现灰色,双目神光乍敛,身形一晃,疲态涌现,似乎在这刹那间苍老了十年。
无主团头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斜跃两丈,丢下古不凡飞奔,逃入亭后的树林。
“照顾薛忠。”银衣剑客急叫,一跃三丈,穷追无主团头去了。
于兴山本来也想追出,但突又刹住脚步。
薛勇抢出,扶住了薛忠。
“替我护法。”薛忠虚脱地说:“我已力尽,不能耽误片刻。”
一声剑啸,薛勇拔剑出鞘。
薛忠盘膝坐下,吸口气全身放松,额上立即冒出豆大的汗珠,全身也开始呈现颤抖现象。
于兴山注视着薛忠的举动,似乎相当专注。
“请不要过来,于公子。”薛勇冷冷地说:“请设法拦住南门姑娘,不许她们接近。”“
其实,南门灵凤正率领四侍女动身启程。
于兴山淡淡一笑,点头表示同意,在转身向外戒备时,瞥了躺在两丈外的古不凡一眼。
古不凡全身放松,七孔流血,胸部似乎下陷甚多,已经没有呼吸了。
西面三四里路北的荒地里,无主团头吃力地前奔,口角有血溢出,脚下已经显得软弱无力。
正奔跑中,突然一脚踏入一个狐洞里,砰一声向前一栽,吃力地挣扎了两下,最后向前爬出两步,想挣扎爬起,反而再次仆倒,发出一声痛苦绝望的呻吟,手脚一松,像是全身崩溃了。
一旁伸来一只脚,将他的身子挑翻脸向上。
“你……”他老眼无神,虚脱地说:“老夫横行天下半甲子,倾全心力调教出来的门人,竟……竟然禁不起你一击,我……我好恨。”
“我说过你的探囊手是雕虫小技,你偏不信。”银衣剑客阴森森地说:“凭你这两手鬼画符,居然胆敢妄想与在下在江湖争雄,太不自量了。”
“你……”
“凡是胆敢与在下争雄的人,杀无赦。”
“老夫的门人,并……并没机会施……施展探囊手,你……你只是凭深……深厚的内……内功……”
“内功是决胜的根本,就算你有出神人化的武技,近不了身,绝技有如废物。在下的金刚禅功火候,已经有了八九成,就算你亲自施展探囊手,也伤不了在下半根汗毛,你心里明白,是不是?”
“你……”
“你死得瞑目了吧?”
“你的同伴是……”
银衣剑客哼了一声,提起右脚便待踢破老花子的脑袋,阻止老花子多说。
人影电射而至,好快。
“可恶!”来人沉声叱喝,停在丈外拉开马步,是姚文仲:“他已经重伤垂死,你一代侠客,岂能再下毒脚杀他?你算什么英雄?”
银衣剑客一直就没把姚文仲看成劲敌,看到他拉马步戒备的示怯像,不由自主大笑起来。
“哈哈哈……”银衣剑客狂态十足:“唷!你居然充起人样来了呢!你也想做侠客吗?”
“像你这种侠客,在下不做也罢。”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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