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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神剑-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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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道:“在我死前,我很想听见一句话……”雪花娘娘楞楞的道:“什么话?只要你愿意听,我会说上千遍!”

寒山先生凄凉的道:“这句话你该知道,它已埋在我们心里三十年了!”

雪花娘娘突然扬声大笑道:“好,好,寒山,你还没忘记旧时的儿女之情!我说,我说,我说上一千遍‘我爱你’……”寒山先生面上神光一涌,将这个老太婆一推,道:“够了,你站到旁边去,我还有话和这个杀死我的年轻人说。”

雪花娘娘一楞,默默的退后七、八步。

寒山先生随手一指白长虹,道:“年轻人,我不恨你,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能够将剑道练到那种地步,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懂得这种剑道无上的神髓……”他不知道是本身所受的痛苦难耐,还是有意顿住话声,双目光芒涣散的凝望着白长虹。

忘情剑客白长虹只是无意中施出一招怪异的招式,自己根本没有料到那怪异的一招会发出那样大的威力,他将射日神剑缓缓的收回鞘中,摇摇头道:“我这是无意间施出来的……”寒山先生不信的道:“无意的……”白长虹正容的道:“不错,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种什么剑路!”

寒山先生神情大变,大吼道:“胡说,‘幻影七星’是剑道之长,所有练剑之人都绞尽脑汁去设法修练,你无师自通,简直是说鬼话,难道你连一个快要死的人还要欺骗……”白长虹冷冷地道:“我何必要骗你,信不信由你!”

“堡主到!”

自浓密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崔剑铭全身一颤,吓得脸色苍白,偷偷溜到雪花娘娘的身边,睁大两只眼睛望向他的父亲。

雪花娘娘也有些不自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剑堡之主崔德礼冷漠的凝立在树林中,不悦的瞪着那个传出喝声的汉子一眼,显然这个一方霸主已经来了不少时候,将场中所有的变化都看清楚了,只是他没有料到终於有人发现他了,所以他十分的不舒服。

他淡淡的瞥了寒山先生一眼,道:“他没有骗你,你总该相信了。”

寒山先生剧烈的一颤,道:“堡主,你都看见了?”

崔德礼嗯了一声,道:“自始至终我都看得很清楚,你的出手是愚蠢的,在忘情剑客白长虹第一式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寒山先生颤声道:“堡主既然看得这样清楚,为什么不提醒老夫?”

崔德礼冷冰的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你,谁叫你自己没看出来!”

寒山先生这时血愈流愈多,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重重的喘了口气,目中闪射出一股凶光,沙哑的哼了一声,道:“你真绝情!”

崔德礼淡淡地笑道:“你有这种感觉么?可能是你寒山临死之前的一种错觉,记得么?

在华山道上那件事你是怎么表现的,一个与你有手足之情的汉子,在死前仅求你将他埋了,而你非但没有理他,反而扬声大笑,这个你该作什么解释?”

寒山先生全身大颤,道:“那不同,当时我四周强敌接踵而来,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管他,假如是你也处在那样的环境,你的处置大概也不过是如此。”

崔德礼冷冰的道:“理由还算充足,不过你在他死前扬声大笑又作何解释呢?寒山,我倒愿意在你死前去讨论一下这其中的是非!”

寒山先生痛苦的呃了一声,额上的汗珠滚滚流下,他恐怖的望着剑堡之主,有种难言的神情,停顿一会,他方始提起全副精神,颤声道:“你知道,在那种情形下,我心痛老友受伤,又恨敌人的毒辣,人有时会怒极反笑,当时就是这个情形,堡主,我想你是聪明人,该了解这其中的误会!”

剑堡之主鼻子里重重的哼一声,道:“你真会狡辩,可是我对你的为人很清楚,你会不会真如所说的那样,我们心里都有数。”

寒山通体一颤,道:“堡主!”

崔德礼冷笑道:“你为了报复项老三夺去张寡妇即而含恨在心,时时都想杀掉项老三,华山道上那档子事情正好出了一口怨气,抽冷子给他一个狠招……”“你!”寒山颤道:“你是说项老三是我杀的?”

“不错!”剑堡之主冷冷地道:“我不能没有这个怀疑!”

寒山颤抖身子,怒道:“堡主,现在我都快死了难道还会骗你!”

剑堡之主怒气冲冲的道:“为什么不会,你明明知道我有起死回生的秘药,可以让你活下去,而故意想激起我对你的同情,哼,寒山,你主意打错了,我宁愿看你死去,也不会救你这个小人。”

寒山大吼道:“堡主,我恨不得杀死你!”

他这一气,血口顿时裂得更大,一股血水涌流而出,寒山先生面上一紫,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转头对雪花娘娘颤声道:“老婆子,你……”那“你”字拖得字音甚久,却始终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他惨厉的哀嚎一声,身子一颤死去。

雪花娘娘颤声道:“你!你死了!”

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满头的发丝根根飘起,怨毒的瞪了剑堡之主一眼,然后恨恨的道:“你*死他了。”

崔德礼冷哼一声,道:“他死有余辜怨得了谁!”

雪花娘娘恨恨地道:“本来他不会死,只要你肯救他,反而拿话激起他气血疾涌,而致流血过多死去……”崔德礼冷笑道:“你好像很不服气!”

雪花娘娘冷笑道:“当然,他和我虽然没有结合,可是至少是我的爱人,你害了他等於害了我,这怎能使我心服!”

剑堡之主目中寒光一闪,道:“你要替他报仇,尽可现在动手!”

雪花娘娘摇摇头,道:“堡主,你错了,至少你是我的主人,主人即使有错属下怎么也不敢犯上,不过请堡主看在寒山追随你多年的份上,请容许我给他建一个坟……”“行!”剑堡之主冰冷的道:“这比项老弟之死不知要好多少了!”

雪花娘娘含着泪,道:“多谢堡主之恩!”

她轻轻拭去眼中的泪水,怨毒的瞪了忘情剑客白长虹一眼,曲身抱起寒山先生的尸体,领着崔剑铭行去。

剑堡之主冷冷地看白长虹一眼,道:“你的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在堡中杀人!”

白长虹淡淡地道:“这算什么?贵堡中的人处处要招惹我,在下不能不还手,兵刃相见必有死伤,寒山先生死虽然与在下有一部份关系,你堡主也不能说一点责任也没有。”

“嘿!”

剑堡之主喝一声,道:“你是说我的心肠太狠,见死不救?”

白长虹冷冰的道:“在下确实有这种感觉,假如你堡主略略施以药物,我相信他不会死,至少他那条老命还可以留祝”剑堡之主冷冷地道:“你知道他是谁?”

白长虹一怔,道:“他的来历我虽然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是你的手下。”

剑堡之主冷笑道:“他是杀你爹的帮凶,如果你知道这事的话,我相信你就不会同情他了!或许也会认为我的话很对!”

白长虹一呆,颤道:“这是……真的?”

剑堡之主冷冷地道:“你杀了我的人,我依例不能再放过你,今天天黑之前,你们两位准备闯堡吧!如果出不去堡外,这只能怪你命运不好,怪不得我心黑手辣。”

他朝崔蝶羽看了一眼,道:“蝶儿,跟我回去。”

说着两个人并肩离去,连那些堡中高手都随行而去。

冷风中,只留下白长虹楞楞的凝立在风中,忖思着这段恩怨的前因后果…………………………………………………………………………第十章花氏二枭浓浓的暮色自天边洒落下来,袅袅的炊烟自各家的烟囱中冒出,徐徐的升起散逝於空际……剑堡——这个神秘的城堡,在暮色垂落的时分,显得比往日要紧张多了,所有的堡中高手都出动了,将堡中可通过的路道完全封锁祝夜暮低垂之际,将有两个不畏死亡的青年从这里闯过去,虽然他们闯堡的希望太渺茫,可是他们依然愿意尝试……曾有多少英雄豪杰曾试着一举将剑堡之门打开,可是都先后失败死去,没有一个人能够杀到最后一关——堡主之手,更没有一个人能够和堡主交手三招不败,所以剑堡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去的鬼。

剑堡的门永远是打不开的,不但是堡中的人如此坚信,连想来闯堡的人都相信这句话,因为整年发生的实例太多了,多的不胜枚举,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死,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最后的一死,因此剑堡在江湖人渲染下就更神秘了,神秘的使江湖中人起了畏惧之心,很少有人再敢尝试这念头了。

“当!”

空中响起低沉而震撼人心的钟声,清脆的钟声片片飞逝於空中,堡中的人都逐渐紧张起来。

“红旗……”

那直竖在空中的大旗竿,缓缓升上一面红旗,这是对方将要出场的信号,所有的守堡弟子俱望向那个方形的广场之中,看看对方将如何闯过关头。

“当!”

这是第二次击钟,清脆的钟声有如奏起送葬的哀乐,徐徐缕缕的荡进每个人的心窝里,是那么的令人感觉不舒服,就像是利箭穿心一样。

一列红衣背剑的汉子自左侧缓缓行来,在广场之中站成两排,都肃默的凝立不动,不多时,白长虹和吕人杰由剑堡之主崔德礼陪伴着向场中行来。

途中,三个人俱有沉重的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唯有沙沙的步履声在他们耳中有节拍的响着……崔德礼看了看天色,道:“二位要经过三关后,才算闯堡一半,最后还要轮到和老夫动手……”白长虹冷冷地道:“不要说是三关,就是十关我也要闯闯!”

崔德礼苦笑一声道:“二位都是一代高手,当然不会将敝堡放在眼里。”他深长的叹了口气,脸上有一丝落寞之意,又道:“这次共有四条路可行,二位可随便选择一条。”

白长虹冷冷地道:“我选最难通过的一条,其中包括有你的那条。”

崔德礼怔了一怔,道:“最后一关都是由我把守,不过……”他低沉的道:“这次设关我仅是排出三道剑手,将机关消息全都撤去,为的是真正较量功力,二位生死全在此一举,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白长虹冷笑道:“我可不领这个情!”

崔德礼哼了一声,道:“你在这个时候还这样狂妄,当真不愧是白云飞的儿子,你爹若能亲眼看见你血战剑堡,也许连他都会觉得你的豪情勇气胜他太多了!”

白长虹冷漠的看了看那两列红衣剑手,道:“这是干什么的?”

崔德礼淡淡地道:“这是敝堡的送客仪队,他们站在这里是表示对二位的一份敬意,希望二位勿辜负他们对你们的敬重。”

吕人杰哈哈笑道:“贵堡的名堂真不少!”

他们方待行去,那两列红衣剑手陡地拔出剑来,在空中一划,行了一个最尊敬的剑礼,在这种情形下白长虹和吕人杰只得扬手答礼。

崔德礼得意地道:“老夫只能伴二位走到这里,下面的节目全要看你们自己的了……”他缓缓的煞住步子,深沉的道:“二位最好是选择第三条路,那样对於你们似乎比较适合,这是敝堡主的一点心意,希望……”白长虹冷冷地道:“是不是第三条路比较厉害,如果真是那样,我愿选择这条……”剑堡之主摇摇头道:“厉害倒不一定,只是对你最适合。”

他正待行去,忘情剑客白长虹突然道:“堡主……”崔德礼回身讶异的道:“什么事?”

白长虹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希望你能善待我的母亲!”

“哈哈……”剑堡之主高亢的一声大笑,道:“你这不是多虑了么?我深爱我的妻子,怎会亏待她,好,你有这种孝心我很感激,我会将你的孝心转告你母亲。”

白长虹黯然道:“不!你不要告诉她……”他痛苦的全身直颤,目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泪痕,悲伤的叹了口气,道:“堡主,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剑堡之主一怔,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崔德礼虽然不讲情感,可是我们的关系却有点不同,只要你说出来的,我一定设法替你办到,除了我没办法仿到的事例外……你说吧!”

忘情剑客白长虹那双如刃的眸子一寒,缓缓投落在空中,望着那飘浮的白云,心中有如割剜那样的痛苦,他哀伤的沉默了一会,又黯然的收敛眼神……然后以一种梦幻似的声音,道:“这次闯关如果我不幸死去,请你不要告诉我母亲,我不希望她伤心,你只要说我闯出去就行了,这件事我想你一定能够办得到。”

“嗯!”剑堡之主道:“也好,我尽量帮你忙就是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忧伤一除,丰朗的玉面上陡地涌出一片神光,这时豪情大发,不禁哈哈大笑道:“堡主,你可以下令了,我准备出堡了!”

剑堡之主嗯了一声道:“各道关卡都准备好了!二位可以请了,这一路上希望二位能奋勇拚斗,你们的生死决定於此……”他诡异的一笑,又道:“但愿我们这次不是死别,而有再见的时候。”

“哼!”忘情剑客白长虹鼻子里传出重重的一声冷哼,两道斜飞而起的浓眉倏地一扬,冷笑道:“我会重进剑堡将这块污秽之地毁去!”

剑堡之主听得心中大颤,怒道:“你永远也回不来了!”

吕人杰冷哼道:“我们走着瞧,堡主,你不要那么有把握,我相信总有再回来的时候。”

剑堡之主嘿嘿冷笑道:“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但愿你们能实现这个承诺。”

他轻轻一挥手,那两列红衣剑手随着他行去。

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等这里的人都走光了,两人知道生命的考验已降临在他们头上,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缓缓向前行去。

白长虹心事重重的道:“大哥,这次恕小弟之事要你陪我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实在有些过意下去,小弟心中感到……”吕人杰淡然笑道:“这是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相信小小的剑堡未必能留下我们。”

忘情剑客白长虹深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的摇摇头,黯然透出一丝隐忧,步履沉重的行去。

转过一排屋舍,前面出现一大片花树,在这花树之前,公孙雄独自一个人的凝立在那里。

他上前微微笑道:“二位,进堡时是由老夫接进堡中,出堡时也要由老夫伴送闯关,二位不知你们今日选的是第几条路?”

白长虹冷冷地道:“第三条。”

公孙雄一呆,道:“第三条,二位可真选对了地方,请!在下送二位上路。”

他肩头轻轻一晃,闪身向那片大花林行去,不多时,在这大片花林之间出现了三条小径。

他向最右侧的一道花径轻轻一指,道:“二位可以请了,那就是二位所要走的路,老夫只负责送到这里,我祝二位一路顺风,能顺利的出堡。”

吕人杰回头冷冷地道:“后会有期!”

他和白长虹并肩行去,对身后公孙雄所传来的冷笑充耳不闻,一路上花香馥郁,虫声鸣鸣,若非将要经过一番拼命的搏斗,他俩真愿意在这里欣赏花圃。

夜神的薄纱已将这堡中四周笼罩住了,那黑黝黝的前方,这时突然亮起了两盏惨绿的大风灯。

摇曳的灯影在黑暗中发射出一股惨绿的光华,像是两团磷火似的在空中闪耀。在那灯影之下,一块竖起的石笋笔直的指向空中,在那石笋上写着两行小小的黑字。

“前途无路路已断。”

“回头是岸岸也逝。”

白长虹冷笑一声,伸出右掌在那石笋上轻轻一拍,道:“去他的!”

那石笋喀喇一声,顿时粉碎而断,激溅的石屑飞扬,花丛中响起一连串石屑落地声,叮叮不绝於耳。

“嘿!”

突然,自那花林之中响起一声阴冷的低喝,这声低喝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传进耳中有如鬼魅般的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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