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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魔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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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花,老人像是幻没了。
“唔!我得分心留意其他的征候。”她喃喃自语。
她心中明白,这怪老人虽说抱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在她身边神出鬼没,其实是偏向她的。
至于老人为何想从她身上把杨敏引出的真正用意,她却猜不透玄机了。
人手足,布天罗地网势所必然。
神针织女的估计虽然不太正确,的确也相当中肯。
四海牛郎的确没把她看成心腹之患,不怎么重视她的威胁,双方交过手,她禁不起牛郎一击。
她所恃的是轻功,以及聪明机警有耐心,在牛郎这种气傲天苍,自诩武功超尘拔俗,以未来江湖霸主自居的人眼中,她根本不配称敌手。最多也不过聊算癣疥之疾,只能制造一些困扰小麻烦而已。
但她忽略了情势,等于是打上门来,就算牛郎不介意,牛郎那些爪牙弟兄怎受得了?她激起公愤,毫无疑问会群起而攻。
第一个火冒三千丈的人,就是追魂魔剑侯英武侯二爷,这位过气的大豪,暴跳如雷派人手布网张罗。
即使是不相关的人闯入他的地盘,没登门投帖拜候,他也会大为光火,认为不给面子。现在居然有人冲他的主子而来,难怪他愤怒得七窍生烟。
天罗地网是消极的,必须另有积极的手段,备有在罗网内捉鸟抓鱼的人,相辅相成才能万无一失。
捉鸟抓鱼的人由他亲自掌握,他信心满满表现出他的实力可当大任。
唯一的困难,是瓜牙们不认识神针织女。
这不算太困难,反正对所有的可疑外来女人,作全面性的捕拿、盯梢、盘问,定可全盘掌握情势。
光州是他的地盘,他可以任所欲为,他是土皇帝。爱怎样就怎样。
可是忙了半天,直至城门关闭黑夜光临,仍然没查出任何可疑女人的踪影,锐气逐渐消沉。
他带了五个亲随,出城返回候家大院。
“那个女人并没跟来。”他在两名仆从的后面,一面走一面说:“社主的话,恐有危言耸听,故意放话以引起大家的注意,防范有人跟来撒野的手段。”
“长上,可能是真的。”一名亲随说:“跟回来的弟兄,众口一词说的确有神针织女人这个人,沿途不时偷袭暗算,折损了不少弟兄,所以应该不会有假。”
四海牛郎羽翼将丰,早已打出振武社旗号作号召,因此巢穴范围内的爪牙,早已称他为社主了。至于何时宣告正式成立,还得等候时机。
“如果三天之内仍无发现,那就收网。”他仍然存疑:“像这样广布人手昼夜奔波,累都累死了,也许……”
“长上有何打算?”
“另派人活动,旁观者清。”他说出打算。
“长上要请佛母相助?”
“对,她的那些人靠得住。”
“如果社主知道长上另有自己的人手……”
“谁没有自己的人手?我又不是孤身闯道的亡命。你们不要透露口风,我会好好处理。”
“好的,反正我们不会与社主直接打交道。”
“你和郭茂荣去走一趟,说我在等她们商量要事。”
“遵命!”
两名亲随立即告辞,折入小径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整座大院暗沉沉,三个女人的身影从后院潜入,轻功相当惊人。
有人在院后的草丛中窥探,看到三个女人的举动。
院后派有警卫,但位于院墙内,院墙外有人窥探,院内的警卫一无所知。
当然啦,警卫知道三个女人逾墙而入。
一天、两天,毫无动静。
神针织女耐性超人,处境不容许她做出失败的袭击行动,因为她不能失败,失败就输掉性命。
这两天四海牛郎神气极了,穿得一身光鲜,带了四名随从,由追魂魔剑侯二爷陪伴,在城内城外的大街小巷走动,拜会地方的权势人物。这些权势人物有些是旧识,有些是追魂魔剑的朋友。
有时候也和有地位的城孤社鼠走在一起,一天赴三四处宴会,意气风发,出入前呼后拥,这些地方蛇鼠百般巴结,把他抬上天,神气极了。
毫无动静,没发现任何人接近行刺。
第三天,亲信弟兄开始陆续赶到。
看来,他下定决心,要在这里解决神针织女的威胁,以免返回汝宁丢人现眼。神针织女如果在汝宁出规,他的脸往哪儿放?
交际应酬太过频繁,需要的人手自然要增加,恰好正中追魂魔剑的下怀,把大部分布网张罗的人撤回。
这几天的搬弄,不但人仰马翻,开支也直线增加,一个个狐鼠怨声载道,紧张的局面实在不能长久支撑下去。
有些人心知肚明,四海牛郎实在没有如此大肆招摇的必要。
算起来这里是他的后院,也经常前来与追魂魔剑会面甚至小住,根本就不是稀客,哪用得着到处张扬,摆出贵宾大人物的场面摆威风?
追魂魔剑是过了气的名行前辈,但也对这位未来的江湖霸主颇为敬佩。
也许是缅怀往日的声威,想重振雄风,藉四海牛郎的野心与才华,再造辉煌的霸业,因此对组织振武社的事最为热衷,比四海牛郎更积极,出钱出力全力支持,东山再起的雄心暴露无遗,这种心态不足为奇。
当然,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借助他人之力固然有利可图,壮大自己更是掌握权势的最大保证。
所以有些事,皆瞒住四海牛郎暗中进行。
而他对四海牛郎忠心耿耿,是不容置疑的。
缩小网罗,减少人手,并不表示他对四海牛郎的忠诚有问题。
这天薄暮时分,四海牛郎出了北城的南门,过了浮桥,走上了沿河绕城至普光寺的大道。
侯家大院,距普光寺不远。这条大道,也是北城民众至普光寺进香的道路,乡民往来的要径。
追魂魔剑是实质上的主人,与四海牛郎并肩而行有说有笑,两人的后面跟着十余名随从,有男有女,佩剑挂刀神气万分,有意炫耀,像大官出巡。
他们是赴城中某一豪绅的宴会归来的,全都有了三五分酒意。
英俊修伟的四海牛郎穿了长衫佩了剑,还真像一位官绅人家的贵公子。
该进城的人早已进城,道上没有行人,暮色四起,倦鸟归林。沿途没有民宅,两三里路不见人踪,路两旁草木丛生,热浪依然未散。
通过另行开避的护城河分水口小桥,所有的人警戒心逐渐淡薄。
一直没有可疑的人在街上向他们接近。
更没有人从行人丛中用暗器行刺。
所有的人皆相当失望,猜想神针织女已知难而退并没跟来,可能已转回南京北返啦!擒捉神针织女的大计落空,白费劲又自相惊扰,真是脸上无光。
现在,不会再有人行刺了,前面不远就是侯家大院,大院的警卫不会让困人接近。
街上才是危险区,从人丛中用暗器行刺,成功率最大。出了城在无人行走的大道上,没有行刺的机会了。
如果不顾一切行刺,绝对逃不了。
“三四天了毫无踪影,社主是不是估料错了?”追魂魔剑也随俗称四海牛郎为社主,不敢倚老卖老托大:“愚意认为,那女人知道人孤势单,不敢深入咱们的地盘,知难而退……”
“不会的,我了解这种女强人的心态,牙眦必报,受辱刻骨铭心,在受到更深的打击伤害之前,是不会放弃报复念头的。”四海牛郎语气肯定:“我也是这种人。所以如果有机会,我会重行北上找她和她老爹算帐。她千里跟蹑,一直就顺利,不曾受到更深的打击,所以不会知难而退。如果我所料不差,她已经在城内潜伏待机了。”
“她决难在城中潜伏,请相信我那些人的布网能力。”追魂魔剑傲然地说:“就算她躲在阴沟里与老鼠洞同穴,也逃不过我的侦查网。”
“但愿如此。”四海牛郎却不乐观:“那泼妇从小就在顺德京都鬼混,”一点也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淑女,所以聪明伶俐,见识不逊于老江湖。当初没能断然早一步把她弄到手,实在是我最大的失败,我好后悔。“
“她是织女,你是牛郎,她应天经地义是你的人,你怎么反而用强硬手段通她……”
“别提了,只怪我操之过急……咦!”四海牛郎倏然转身回顾。
十余步后的随从群,出现异常的骚动,走在最后负责后面警戒的两个人,身躯向前栽,触及前面同伴的腰背,滑落在同伴脚下。
同伴失惊,本能地转向相扶,立即引起前面众人的注意,有人急急转身察看。
“我……的……,腰背……”滑倒的人变了嗓的语声几难分辨,开始在同伴蹲下相扶的大手中挣扎。
“后面有人行刺。”有人大叫。
众人两面一分,回头冲人路两侧的草木丛急搜。
两个随从的背心命门,各有一枚六寸双锋针,人体将近五寸,仅有近寸针尾暴露在外面。
一阵大乱,穷搜这附近的一草一木。
白费工夫,刺客像鬼魁般消失无踪,附近草木丛生,丈外便视线受阻,刺客恐怕早就走了。
侯家大院还在里外,得到信号赶来参加围搜,也是白费工夫。
埋伏偷袭,成功率惊人。
神针织女不是英雄豪杰,任何手段都认为是正当的。
况且四海牛郎知道她追蹑偷袭进行报复,有众多的爪牙防范反击,严格地说,这不能算是埋伏偷袭。
双方早已兵戎相见,任何袭击的手段都是正当的。
这几天他们进出州城,皆从南城的西门大道往来,那条路才是埋伏袭击的理想要道。
这条绕城大道他们走了不过两三次,刺客怎么可能在这里埋伏?
显然刺客在下赌注,而且居然赢了这一注。
所造成的实质损失并不大,心理上的威胁却是相当严重,以后走在后面的人将心惊胆跳,得随时准备不明不白的去见阎王。
神针织女仍是小流浪汉打扮,穿梭拨草南奔,速度之快,连她自己也感到惊讶。她真像一头年轻的野兔,逃离猎犬的追逐,三蹦两跳便形影俱消。
惊兔惊鹿,速度之快人的视力难及。
天黑才能爬城,城内夜间反而安全。预定的退路在南城的西南角,那一带的城河稍窄,草木繁茂。
可是当她发现扑出搜寻的那几位随从,飞跃的身法极为迅疾时,心中一惊,不得不放弃预定的撤走路线了。
“这畜生带了可怕的轻功高手对付我。”这是她第一个念头。
全速走直线脱身,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如被发现踪迹,想摆脱可就难了。
那几个随从,不起势也一跃将近三丈。
男人体位重,一跃三丈已是快要接近极限的距离。
她的身材轻弹力佳,不起势也不易一跃三丈,假使韧力不足体能稍差,支持一里便将精力衰脱走不了啦!
非常幸运,身后没有追逐的声息。
……………………………………………………
第十二章 大张魔旗
一击得手,毙了两个高手爪牙。
下一步,她得找地方躲起来,躲得稳稳地,以应付即将展开的大举搜索。
她不能远逃,远逃便会失去与目标保持接触的机会。
目标如果一走了之,便得多花几倍时间,重新寻觅目标的去向了。
人手不足的追踪,极易把目标追丢。
即将到来的大搜索,城内反而安全,对方决不会料到她反而在城里藏身,定会大搜城郊各隐蔽处。
再就是州城毕竟是有王法的地方,大举搜索会让官府的威信扫地,更引起市民的反感,官府必定出面干预。
侯二爷虽是交通官府的豪绅,但做得太过火,官府不得不为了威信而出面干预,爪牙们不可能搜查全城。
预定的撤走路线有危险,她绕过城南郊,走远些,打算从城东爬城。
侯家大院在城西郊,这时该已高手齐出,大搜西郊附近。她从城东返城,应该是安全的。
远出三里外,精力已耗掉一半,奔掠的速度也减半,气血流速加快,浑身汗水呼吸急促,脚下已有点不俐落,得放慢速度向东绕,迫的人大概在西门附近穷搜,该已脱出危险区啦!
夜幕刚张,不易辨别景物。
她脚下一慢,将剑从背上解下,换插在腰带上,这样拔剑的速度要快些。
其实她心中明白,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决不可拔剑而斗,必须避免与人用剑相搏,她最可靠的武器是飞针。
用剑必被缠住,她输定了。
她不能输,输不起。
钻出树丛,打算从天上的星斗找出方向。
夜间身在林中,什么也看不见。
很不妙,二十余步外的草坪边缘,隐约可看到一个衣裙飘动的女人形影,动的衣裙吸引她的视线。
假使对方不动,她必定对面撞上了。
“你来了吗?算定你该来了。”
那女人的嗓音清脆悦耳:“彼此正好亲近亲近。”
近字声犹在耳,黑影已冉冉而至。
“慢来!”她飞退入林,鱼跃穿过两株树仆倒,轻灵地一滚一窜,蛰伏在一株树干下。
女人不入林,一闪即设。
片刻,她心中开始发慌。
她不能逗留,身形一动必被发现,不动怎能通走?对方定然是埋伏在这里的人,召集人手的信号可能已经传出了。
不走不行,悄然而起,小心地蛇行睦伏向侧移动。
很不妙,林下枯枝败叶甚多,野草也枯叶丛生,天气炎热久未下雨,走动怎能不发声?
一声娇笑发自侧后方,黑影连闪近身了。
她反应仍然迅疾,可惜精力不继,有欠灵活,只好再次仆倒滚出贴在另一株树下。
黑影又不见了,移动比她快。
“是什么人?”她硬着头皮问。
“擒住你之后,便知我是谁了。”声音传自左侧不远处,看不见形影。
“为何要擒我?站出来,我们谈谈。”
“我知道你的无影神针厉害,等击倒你之后再谈。”
她心中一凉,对方是冲她而来的,闪躲的身法极快,而她所余的精力有限,很可能被对方击倒,因为她必须动,对方却可守株待兔用暗器袭击。
她必须冒险,猛地一窜两丈。
利器破风的尖锐啸声令她毛骨惊然,对方果然用暗器对付她,暗器在她身后不足一尺掠过,好险。
她不假思索扔出一枚双锋针,身形再起。
“厉害,神针的绰号不虚传。”身后传来那女人的喝彩声,像是发自耳后。
两起落远出五文外,全力急窜。
娇笑声衔尾追随,但不见形影。她专心窜逃,也无暇向后察看。
真走运,窜入一处地沟,野草小树可以提供最佳的掩蔽,循沟飞窜速度提至极限。
老天爷保佑,地沟已尽,后面毫无声息。
刚想爬起飞奔,前面传来一声轻咳。
“你认为人一定会从这一带逃走?”另一个女人的口音,在前面不远处传来,看不见人影。
“你真笨哦!”又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这是唯一撤走的地方,西面是河,东面是城,北面也有河阻隔,换了你,你往何处逃?”
“可以泅水呀!”
“那个织女生长在北地,北地的大姑娘,敢在河里习水性?在澡盆里学吗?”
“说得也是。二姐恐怕把人追丢了,好久没听到声息啦!。我们也搜吧,守株待兔不会有收获的。”
“不要急,可不要乱了章法。人到了谁的埋伏守候区就是谁的,夜间移动太危险,你想挨针呢,抑或想争功?别乱来。”
她心中叫苦,这一带是埋伏区,她一头演进来,脱不了身。
等天一亮,她死路一条。
“我忽略了那位老前辈的警告。”她心中暗叫:“他要我防备出人侯家的女人,我却不进行侦伺,终于自吃苦果。”
略一观察地势,她飞窜而起,发出两枚双锋针,全力逃生。
又是估计错误,双锋针落空。
那两女人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右侧黑影一闪即至,剑的闪光与强烈的剑气同至。
手中恰好没有针,不假思索地拔剑、挥出。
是先前追逐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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