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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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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没在意,道:“可是,纪爷,我有这个。”翻腕托出那方钦赐玉佩。
纪贝勒脸色一变,退了一步,随即笑道:“怪不得,原来老弟身怀钦赐玉佩,可是,老弟,我也……”
郭璞不容他往下说,脸色微沈,道:“纪爷,不管你有什么,但你仍慢了一步,以一个赋闲贝勒身分擅提人犯,我要先弄清楚纪爷是何居心,唐领班,拿人!”
显然,郭璞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唐子冀应了一声,略一迟疑,便待要动。
纪贝勒嗔目大喝:“唐子冀,大胆,你知道我是……”
郭璞道:“你只是个赋闲的贝勒。唐领班!”
唐子冀二次欲动,纪贝勒目中寒芒暴射,冷笑说道:“这还得了,我看看你们谁敢动我!”
唐子冀被吓住了,郭璞却及时说道:“他不敢我敢!”翻腕藏好玉佩,左掌疾探攫向纪贝勒右肩并。
纪贝勒怒笑说道:“郭璞,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撑的腰。”
右肩一塌,右掌上翘,突出一指划向郭璞左腕脉。
郭璞一笑说道:“深藏不露,纪爷,你不错嘛!”
左掌一沉横扫,硬向纪贝勒右腕撞去。
这下要被撞中,纪贝勒那只右腕非断不可,这厉害纪贝勒焉会不知道?当即避开郭璞一势,飞起左掌猛拍郭璞胸口大穴,这一下既快又狠。
郭璞双眉一皱,抖起右掌迎了上去。
两掌接实,砰然轻震,郭璞未动,纪贝勒却被震得身形晃动,一连退出了三步,他勃然色变,刚一声道:“唐子冀,我是……”
郭璞一声轻笑,道:“纪爷,能接我四招,你比海爷高明。”
他闪身欺了上去,左掌一撩,引得纪贝勒眼神往右一偏,右手一指飞点而出,正中纪贝勒昏穴。
郭璞没容他倒下去,一把抄起了他,然后用独门点穴手法连点纪贝勒哑穴及四肢穴道,这才把他放下,转望唐子冀,道:“唐领班,我把他交给你了。”
唐子冀有点惊慌地道:“郭总管,这是……”
郭璞淡然截口说道:“唐领班,你以为他是谁?”
唐子冀道:“不是纪贝勒么?”
郭璞道:“你以前见过他么?”
唐子冀摇头说道:“没有,听说他刚由蒙古大内调入京畿。”
“是喽!”郭璞道:“你怎知他是个真贝勒?”
唐子冀一怔大惊,道:“郭总管,难道说……”
郭璞冷笑截口说道:“九成九是叛逆一伙,唐领班,看好了他,快要上戏,我走后你马上带着人到后院去,这儿加派两个人看守,小心再有人冒充,万一有人硬闯,我说的,格杀无论!”
说着,提起地上纪贝勒向大树走去。
到了树下,他把纪贝勒跟那三个放在一处,当他背着唐子冀的时候,飞快地在纪贝勒怀中摸出一物纳入袖中,然后出指再点,又用他那独门手法闭住了那三个人的穴道,向唐子冀交待了两句,这才负手而去。
这一来,便是唐子冀有所怀疑,他也难以解开这地上四个人的穴道,既解不开穴道,自然就难问出什么来。
郭璞临走又把纪贝勒的身分证明掏了去,便是唐子冀再搜,也难搜出什么了……
一阵锣鼓响动,后院,那大厅前早就扎好的戏台上开了锣,瞧吧!戏台前坐的、站的,全是人。
几排椅子上,坐的全是大人物,再后面是那些贝勒、贝子、格格、王公大臣,还有他们的内眷。
两旁边站着的,有各府邸的亲随,左边有郭璞、右边有金玉楼、一个个的眼睛全盯在戏台上。
听的听,说笑的说笑,喝茶的喝茶,嗑瓜子儿的嗑瓜子儿,手、眼、口都够忙的。
郭璞没有坐向怡亲王跟他的褔晋一处,他说,坐那儿不方便,站在旁侧一有异动可以拿人。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真的,于是,怡亲王答应让郭璞站在了一边。
郭璞站在了那儿,引得那些格格及王公大臣们生性风流的年轻内眷,不时地向他抛过一个媚眼。
当然,也有往金玉楼那边儿抛的,不过那要比郭璞这边儿少,因为郭璞洒脱俊俏,而金玉楼却有点阴鸷栗人。
忽然间,戏台两旁台口,多了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汉子,那是大内侍卫“血滴子”到了。
郭璞看的清楚,唐子冀带着几个掩近了后台。
自然,按规矩头一个亮相的是那赐褔的天官。
“天官赐褔”过后,献寿戏就要上了。
郭璞向着傍依海贝勒坐的梅心,丢过一个眼色。
梅心向着海贝勒低低说了几句,站了起来。
海贝勒跟着站起,两个人一起向旁边行去。
适时,台上走出了“王母”,一番唱作之后落了座。
紧接着,来了拜寿的“终南八仙”。
郭璞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吕洞宾的那柄剑不是凡铁,更不是假的,铁拐李的那根拐也是货真价实的。
另外,蓝采和的花篮里也有文章。
果然,这八台口刚念完那该念的,吕纯阳一声叱喝,几只手扬处,暗器齐集怡亲王与廉亲王。
这一来,后面的都别出场了。
郭璞双眉扬处,一声冷叱:“叛逆大胆!”
身形腾起,直掠台口,横截那一片暗器,双掌挥处,暗器倒射而回,却单漏了一枚淬毒的“白虎钉”。
台下大乱,呼叫四起,只听海贝勒自远处喝道:“别动,谁动谁倒楣!”
这一声霹雳大喝,镇压下去了不少。
适时,腾身欲遁的吕纯阳,碰上了“粉金刚玉霸王”金玉楼,单掌只一挥,那位吕纯阳不灵了,惨呼一声由半空中直摔到了台上,同时,唐子冀所带的几名“血滴子”也制住了其他几个。
郭璞偷眼斜瞥,只见怡亲王的几位褔晋都混身颤抖,缩为一团地躲在他身边,而怡亲王低着头毫无动静。
倒是廉亲王颇为镇定,挺身站在那儿保护其他的“人”。
再看查尔,他正忙着照顾那个,照顾这个,煞有其事。
全场被控制住了,是时候了……
忽听一声尖叫:“哎呀,不好了,快来人,王爷他,他……”
是那位怡亲王的褔晋。
这一呼叫,立即引来了人,海贝勒、和亲王、宝亲王、廉亲王,该跑过去的都跑过去了。
郭璞也跟着掠了过去。
刚近前,只听海贝勒喝道:“两位,请让开一点!”
敢情那两位褔晋犹紧紧地抱着怡亲王,经海贝勒这一呼喝,她两个忙让了开去。
海贝勒勃然色变,大喝说道:“老弟!”
怡亲王眉心上,插着一枚“白虎钉”。
郭璞一声惊呼,探掌抚上怡亲王腕脉,机伶一颤,脸上变色,立即楞住。
海贝勒又一声大喝:“老弟!”
郭璞倏然而醒,颤声说道:“海爷,王爷已经归天了!”
此言一出,当场昏倒了好几个,那是怡亲王的褔晋、两位侧褔晋、五格格德玉。
廉亲王是怡亲王的八哥,手足毕竟是手足,虽未昏过去,却也立即老泪纵横,垂下了头。
海贝勒目眦欲裂,大喝说道:“老弟,把纪刚抓来……”说着,他游目四顾。
而郭璞却又平静地转向廉亲王,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王爷节哀,处理善后!”
廉亲王不愧是位亲王,他这位当年的八皇子,也经过不少大风大浪,见过不少流血场面,立即抬起了头,道:“哥儿,有话你说吧!”
郭璞颤声说道:“禀王爷,郭璞已擒得刺客首脑及几名同党,如今当着诸位亲贵及诸位王公大臣,请王爷当场处置!”
廉亲王悲愤地一点头,道:“好,把他们押过来。”
郭璞应声转注唐子冀,喝道:“唐领班,带人,树上还有一个。”
唐子冀应声带着几名“血滴子”掠去。
而,适时,郭璞一眼瞥见查尔要溜,他立即喝道:“查尔,站住!”
查尔大惊,腾身欲遁,却被站在一旁的金玉楼一指点上穴道,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群情愕然,廉亲王诧声说道:“哥儿,这查尔……”
郭璞道:“请王爷听听刺客的招供后再说。”
廉亲王如今对郭璞自是百依百顺,立即住口不言。
说话间,唐子冀等带着人已到。
郭璞喝道:“唐领班,先带张燕飞,其他的放在一旁看好了。”
唐子冀应声照办,此际纪贝勒面向下趴伏着,没有一个人知道刺客中有一个贝勒纪刚。
唐子冀提着张燕飞近前,郭璞伸手拍开了张燕飞的受制穴道。
张燕飞一震而醒,望见眼前情景,大惊失色,忙道:“郭总管……”
郭璞一摆手,道:“王爷在此,你只管有一句答一句,我负责饶你一命就是。”
郭璞转向廉亲王欠身说道:“王爷,人犯当面,您请审问吧!”
廉亲王摆了摆手,道:“哥儿,我就坐在这儿,你替我问吧!”
郭璞欠身一礼,道:“郭璞遵命!”
他站直身形,道:“王爷,我先说明,此人是内廷供奉名角,武生张燕飞……”
此言一出,众人轰然一声骚动,议论四起。
廉亲王脸色一变,道:“什么,此人便是内廷供奉名角张燕飞?”
郭璞道:“回王爷,他是冒充张燕飞混进王府的!”
廉亲王“哦”的一声,拍着椅子怒道:“问他,问他!”
郭璞应了一声,转望张燕飞,道:“张燕飞,你的真名实姓叫什么?”
张燕飞忙道:“姓白,叫白冲天!”
郭璞道:“为什么冒充张燕飞混进王府?”
这位白冲天道:“奉命行刺两位王爷及几位王公大臣。”
郭璞道:“你原是干什么的?”
白冲天头微低,道:“大内侍卫‘血滴子’!”
此言一出,惊呼四起,廉亲王勃然色变,叱道:“胡说,你敢欺我?”
白冲天忙道:“禀王爷,我句句实言,我是长年派驻在外的,这次被暂调回来行刺,绝不敢欺骗王爷。”
郭璞挥手一把自他腰际扯下一物,双手呈向廉亲王:“王爷,这是他的腰牌,请王爷过目。”
何须细看?廉亲王一眼便看出那是“血滴子”腰牌,一张脸色煞白,没有说话。
郭璞立又问道:“白冲天你是奉谁之命行刺?”
白冲天道:“奉查领班之命。”
郭璞道:“谁是查领班?”
白冲天道:“就是王府总管查尔。”
这话一出口,群情大哗,廉亲王怒喝说道:“好大胆的东西,提查尔,提查尔!”
郭璞刚应一声,只听金玉楼喝道:“郭璞,接住!”
只见他抓起地上查尔,一振腕把查尔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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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挥刀溅血
郭璞单掌微探,只一抓,正把查尔接住,顺手一掌拍开查尔受制穴道。
查尔一醒大惊,机伶一颤,便欲挣扎。
郭璞冷哼一声,五指扣上他“肩井”,喝道:“查尔,王爷当面,跪下!”
查尔痛得“哎哟”一声砰然跪下。
金玉楼倏然喝道:“郭璞想要活口,小心他嘴……”
郭璞目中寒芒电闪,右掌疾出,“叭”的一声卸了查尔下巴,伸两指往里一掏,掏出了颗极细的丸状物,然后说道:“查尔,在我面前想寻死都不容易,你要自信能比我快,尽管再嚼舌,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要是死不成,我会让你比死都难受,老老实实答我问话。”
右掌一托,又托上了查尔的下巴,道:“白冲天指你是‘血滴子’领班,你怎么说?”
查尔叫道:“他胡说,他血口喷人冤枉人……”
他随即叩头悲声说道:“王爷明鉴,查尔冤枉,查尔在王府这多年,身受王爷大恩未报,怎么会……”
郭璞冷然说道:“查尔,‘血滴子’领班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查尔道:“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可是我不是,你叫我怎么承认?”
郭璞冷笑说道:“你不是?”
查尔一摇头,道:“我不是!”
郭璞手一摊,托着那颗极小的丸状物,道:“那么你口中预藏这剧烈毒药是干什么的?一个亲王府的总管,又不是干的什么秘密差事,用得着这个么?”
查尔道:“当然用得着,我是‘亲王府’的总管,万一被叛逆擒了去,逼我说出王府的事,我可以用这自杀!”
此人的确狡猾善辩。
郭璞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忠心耿耿的……”
他探掌抓向查尔腰际,脸色一变,缩回了手,道:“很机警,你把腰牌竟先藏起来了……”
查尔立即藉机道:“王爷,查尔冤枉,请王爷明鉴,查尔冤枉,褔晋,查尔在府里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叫他的,怡亲王的那位褔晋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抢天呼地,死去活来,哪听得见?
倒是廉亲王动了心,望着郭璞皱眉说道:“哥儿,我看查尔……”
郭璞道:“王爷,狡赖在所必然!”
查尔立即破口大骂,并更悲伤可怜地求廉亲王!
郭璞冷冷一笑,道:“查尔,任你狡猾诡诈,今天我非让你招认不可……”
他双眉一扬,接道:“我问你,那对暗藏炸药的蜡烛是谁买的?”
查尔道:“那不关我的事,是鲍宣去办的!”
郭璞抬眼一扫,道:“哪位是鲍宣,请站出来对质!”
只见一名亲随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道:“郭总管,我就是鲍宣!”
郭璞道:“说实话便没你的事,查尔的话你可听见了!”
那叫鲍宣的亲随怯怯地点头说道:“听见了!”
郭璞道:“你怎么说?”
鲍宣道:“是查尔指定我上王大吉买的。”
查尔脸色一变,方待说话——
郭璞冷然说道:“查尔你待会儿再说不迟。”
转望鲍宣,又问道:“指定两字怎么说?”
鲍宣道:“我本来是想随便找个店买的,可是查尔总管说那儿的东西好,价钱公道,叫我上那儿买。”
郭璞收回目光,道:“查尔,你怎么说?”
查尔抗声说道:“王大吉东西好,价钱公道是不错,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叫他上那儿买,并不能指我有罪,那儿蜡烛那么多,我怎知道他会买那一对?”
不错,是理!
郭璞冷冷一笑,道:“算你狡猾善辩,我问你,那桌下的炸药又是谁钉上去的?”
查尔道:“这也跟我无关,我不知道。”
郭璞道:“去年已有过一次行刺事件,你身为总管,今年为什么不严密检查各处?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当的?”
查尔头一低,道:“那是查尔疏忽失职,没想到,只注意到菜……”
郭璞目中异采一闪,扬声喝道:“唐领班,带那三个打杂的来。”
查尔身形为之一抖。
唐子冀应声带来了那三个打杂的。
郭璞方待去解那三个人的穴道,脸色一变,闪电出手捏向查尔的下巴,查尔的下巴立又脱落。
郭璞冷冷一笑,道:“既跟你无关,你怕什么?”
转手拍醒了那三个打杂的,道:“你三个说,这是谁?”抬手指向查尔。
查尔眼珠子都凸出来,瞪着那三个打杂的,却只苦有口不能言,说不出话来。
那三个头一低,没说话。
郭璞扬眉说道:“如果不想吃苦,我劝你三个最好说实话。”
那三个仍低着头。
郭璞冷哼一声,伸手搭上最左一名右肩。
那最左一名机伶一颤,忙抬头说道:“郭总管手下留情,我说,我说!”
郭璞收回了手,道:“那么,他是谁?”
那左边一名打杂的道:“是查领班。”
查尔机伶暴颤,垂首不语,半晌始道:“姓郭的,算你狠,我承认了。”
郭璞冷然一笑,伸手托上查尔下巴,道:“查尔,十手所指,你还有什么话说?”
廉亲王勃然大怒,挥手喝道:“拖出去,砍了!”
郭璞忙道:“王爷请且息雷霆,我还有话问他。”
廉亲王怒态稍敛,道:“哥儿,你问。”
郭璞应了一声,转望查尔,道:“查尔,你既是‘血滴子’三等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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