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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鹿(出书版)+番外 by狂飙之岚(半鹿可爱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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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安详地等待钟医生回来之时,远方传来一阵轰隆雷响。
仿佛是点燃危机的序曲,刺眼的光线闪进诊疗室内,映得所有人是一阵白。不久,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气息,滂沱大雨骤然而下,雨点拍打窗户的声响此起彼落,与此同时,外头响起猛烈的玻璃碎裂声,警报器立时呜呜乱叫。
众人惊得一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几位陌生男人在大厅粗声恶吼,传进了半开着门的诊疗室:「吉赛儿!」
「吉赛儿,他*的我们知道你在这儿!」
「滚出来——!」
有外人入侵了,是谁这么大胆!
陌生人喊着我从来不熟识的名字,一听便知来者不善,我和阿威两人绷紧神经,分别护住自己的宠物,脸色凝重地望向隔离病房门口,我和阿威两人交换了眼神,阿威用手机拨电话,我则寻找用来防备的武器,一眼就看到墙边闲置的点滴架,我将中间的铝条转下来充当棍棒,顺便扔了一条给阿威。
随着那些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物品倒地的声响越来越近,盘坐在病床上,目瞪口呆的鹦鹉,脸色倏地惨白,手上的磁杯滑落,成了一地碎片。
雷雨轰隆隆地下着,室内闪烁着妖异的白光,在地上映出浅浅的倒影,看似群魔乱舞。
鹦鹉真正见到隔离病房外,站着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身上还滴着雨水,手拿铁棒,尖刀等等凶器的数名陌生人时,反而不似方才惊惶,苍白的脸上强自镇定着,云淡风轻得宛如眼前面露凶光的,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然而摆在身侧,颤抖的双手,还是小小地泄漏它内心的浮动。
我注意到那些人,不仅衣着统一,胸口上都别着图样血腥怪异的胸章,上头是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马的人马,被一三叉戟一穿而过,人马的面部表情狰狞,在胸章内痛苦地跳跃着。
当中一名方面长眼的大汉,眼神彷佛在看什么垃圾般的存在,扯动面部神经露出狞笑:「果然在这哩,看来情报没有错误,这小地方你待得还习惯吗?吉赛儿。」
「你们是谁,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阿威大声地质问着,试图喝退那群人。
大汉瞟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篮尼,和在我身后只怯怯地露出半截脑袋的小鹿:「这地方咱们也不屑来,看见这种次等生物,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只是」大汉大步往前,粗鲁地扯住鹦鹉亮丽的翅膀,毫不怜惜地将它拖下病床,鹦鹉闷哼一声,巍巍颤颤地落地。
「你干什么,放开它!」
阿威见不得人对宠物如此粗暴,刚要上前阻拦,就见后头几名陌生男子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我赶紧拦住他,他们人多势众,难保阿威不会被他们打伤。
「唷,吉赛儿,你还挺吃香的嘛!是因为你这恶心却美丽的外表吗?啧啧,你偷溜的帐,头儿还没跟你算呢!」
大汉扯过吉赛儿的发丝,在他脸上湿答答地舔了一口,吉赛儿嫌恶地撇过头,使劲地往大汉脸上刮了一巴掌,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上前拽住它,将它的双手以极为疼痛的方式束在身后。
「出来一趟,突然变得有骨气了,你不担心你同伴了吗?」大汉狠狠捏住吉赛儿精巧的下颚,在它脸上啐了一口水。
吉赛儿满是受辱的愤怒,但只能咬着下唇部发一语。
小鹿虽然和吉赛儿感情不是顶好,但看到他被人这样污辱,不禁也发火了,扯住我衬衫的手愤怒地颤抖着。
我和阿威还没发难,一旁的黑衣人突然用手肘碰碰大汉:「呐,阿强,你瞅瞅。」
随即黑衣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的心猛然一跳,他们想干什么?
「噢,你不就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那个叫什么昕来着,你藏得好啊,媒体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连我们头儿也注意到你呢。」
「是啊,带着恶心的半兽人出现在电视萤幕,教坏无知小民饲养半兽,这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头儿怎么可能漏掉呢?」
「头儿见了都气炸了呢,你们说是吧?嘻嘻把他带回去吧,头儿肯定迫不及待要亲自教训他,哎呀哎呀,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至于另外一个照惯例弄死就算了吧!喜欢饲养半兽的人根本不应该活在世界上。」
黑衣人一个个发神经似的大笑,手上挥动的武器,发出破空的呼呼响。
「和他们无关,少打他们的主意,你们带我回去便得了!」吉赛儿歇斯底里地挣扎怒吼着,大汉一把掐住它的脖子,用指甲在吉赛儿的颈子上刮出一道道血痕。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说价?你这只半兽,留着你已经是便宜你了!」被称做阿强的大汉残忍地扯下一把吉赛儿翅膀上的羽毛,翠绿色、明黄色、红色、淡紫色的染血羽毛飘散空中,吉赛儿痛得说不出话来,软软地伏跪在地。
「鹦鹉、鹦鹉!」小鹿惊骇地大喊,双眼已经泪汪汪。
这群人是心理变态!
我捏紧手上的铝条,想着他们要是扑过来,就抽得他们满地找牙。
阿威焦急地盯着墙上的时钟,深怕警察来不及赶到,我们便已经遭遇不测。
黑衣人没一会儿就群起围攻,只留一人用刀子架着吉赛儿,我拿手上的武器反击,但处处受制,隔离病房就这么大,实在是退无可退,我在有限的空间下,无可避免的挨了好几棍。
阿威也挥舞着铝条,虽然打退了一人,但另外还有两人分别左右开弓,不知不觉间,阿威身上也出现了好几道伤口和淤青。
小鹿的项圈发挥了作用,张出萤蓝色的防护网抵挡住外来的攻击,小鹿瑟缩在角落泪流满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青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它的眼神尽是对自己软弱的身体及无能为力感到懊悔与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永远都只有青年保护小鹿?小鹿不甘心。
黑衣人盯着那兼顾无比的防护网,彼此交换了一记眼神,忽然不再攻击小鹿,全都针对我一个人。
乱刀乱棒之下,一记铁棍,砸得我头破血流,温热的血液泊泊流下,我的意识有一瞬间迷茫。
「韶昕!」
「昕!昕啊啊啊!」
我听见阿威和小鹿的喊叫,使劲地眨眨眼睛,站稳身子,猛然瞥见小鹿周围的萤蓝色防护网随着我意识的迷茫产生了波动,心下大骇!
『宠物项圈失效』这个词闪过我的脑海!
难不成,宠物项圈的驱动,竟是跟随饲主的意识吗?那么项圈之所以只有饲主能够开启,也是搜寻饲主的波长吗?宠物项圈,一开始也标明着只有与饲主外出时得以使用,平时只当装饰而已,消灭了饲主,项圈就会废弃无用,这样重大的缺失,就是不明人士在经过一连串的袭击实验,所得出的结论吗?
该死!
「小鹿,你快逃走,快!」趁我还没被他们强迫失去意识以前。
「不要,不要,我、我要跟昕在一起呜呜」小鹿揉着眼睛,大滴的泪水潸潸而下,不明白我内心的担忧。
「这种时候不许任性!」我大喝,抬手就给眼前的敌人一肘子。
对方也不弱,膝盖朝我的腹部很狠地袭击,我一阵干呕。另一人乘胜追击,用铁棒朝我的胸口猛击,剧痛传达到大脑神经,我呼吸一窒,立时跪倒在地,口腔涌出一股血腥味。
「昕、昕阿呜」小鹿不顾黑衣人还围在我身侧,执意奔到我身边,可怜兮兮地哭喊着。然而我已经无力安慰它,只能心惊胆颤地看着防护网的颜色越来越淡,我强迫自己醒神,不能让那一层防护网消失。
然而身体已经不顾我的想法,软软地向后倒,几尽瘫平,小鹿的泪水滴上我的脸,一向怕血的它,努力的用小手捞住从我嘴里不断溢出的鲜血,抱着我不断地泣诉:「昕昕呜呜昕不要死、不要死」
别哭小鹿,别哭,我没事。
虽然想这么说,但无奈窒塞住我喉头的血腥阻挡了我。
阿威在一片混乱的隔离病房内孤军奋战着,还得分神照看我的情况,黑衣男子们痛快地叫骂着,眼看着阿强趁着阿威分神,抡起武器就要往阿威脑门上砸,必要让他下地府见阎王之际——
一瞬间,一直倒卧病床的蓝尼,猛然弹起身子,身上的管线被这突如其来的跃动扯得劈啪作响,由于失去了对象,机器测不到心跳,发出刺耳的休止警告声。
蓝尼张着没有焦距的双眼,性情温顺的它,露出过去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森白利牙,用尽它仅存的所有力气,阿强的武器还没来得及落下,蓝尼便本能地朝着杀气来源扑上去,跟着阿强一同滚落床下,野兽一般按住猎物,啃咬敌人的颈子,像是要咬下他一块肉那样的使劲,蓝尼是大型犬品种,如今虽身材枯瘦但力大无穷!
阿强痛苦地嚎叫,肩颈被蓝尼撕咬出一个大窟窿,鲜血沾得到处都是。
其余黑衣人惊惶地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纷纷上前要拉开蓝尼,蓝尼松开口,朝围上来的黑衣人嘶吼警戒,它满嘴是血,双掌还掐着身下阿强,令他动弹不得,大有要是再靠过来就赐死对方的气势。
阿威捂住嘴巴,霎时满脸泪痕,不可置信地反覆念着:「蓝尼、蓝尼啊啊,蓝尼」
倒在地上的阿强吓得屁滚尿流,晕厥过去。
「你、就是你!你快叫那禽兽放、放开阿强,快啊!」黑衣男子们在一旁奋力地叫嚣,不敢在靠近,只得动嘴皮子命令阿威。
阿威压根没听他们说什么,它眼中只有蓝尼佝偻的身影,那群人太害怕了,所以根本就察觉不出,蓝尼在这最后一击,以然油尽灯枯,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撑着他那孱弱的身子,说它是回光返照,是最贴切不过了。
蓝尼即便在最后一刻,也要善尽保护阿威的责任。
阿威明白,是再也留不住蓝尼了,它已经为了阿威,耗尽最后一丁点生命力。
这时,警车的鸣笛远远地传来,众黑衣人都慌了手脚。阿威知道,警察就要到了,顿时痛哭失声,紧紧抱住还在凭着遭到极点的视力无差别警示敌人的蓝尼,阿威破碎的呻吟出声:「蓝尼已经,可以了,够了,够了」
蓝尼在阿威这样的低喃,缓缓地放松了力气,停止对敌人不友善的低鸣,在阿威怀哩,咽下最后一口气,面容似是成功保护主人而感到欣慰般安详。
「可恶!」黑衣男子大吼出声,眼一间,瞧见已经失去反抗力气的我。
「把那个人一起带回去,好让头儿高兴。」
「不要!不可以!」小鹿见黑衣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朝他们怒吼。
还红着眼眶的阿威见状,赶紧松开以然颓软的蓝尼,上前抓住我无利垂下的手,但小鹿和阿威都抗不过他们一群人的蛮力,微弱的攻击对他们根本起不了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抛弃昏死的阿强,拖着我和吉赛儿,塞进他们停在丽蒂雅综合宠物医院外头的轿车。
那一天,钟医生始终没有回来。
第九章
昕昕呜呜昕
我听见,小鹿在哭。
怎么会?
我怎么舍得
我双目紧闭,意识还很浑沌,拼命地捕捉前方一丝丝亮光,凭着一股求生意志,我一次次拨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强迫自己清醒,寻着小鹿的声音,艰难地前行,咬牙一撑,终于,我自深海宁静之处浮了上来!
「咳咳咳」
嘴里尝到血腥味,每咳一次,就让我的胸口产生一股闷痛,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一吸一呼都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脑袋隐隐作痛,我皱起眉头,扯动额间的肌肤,传来一阵麻辣的痛感。
受伤了吗?
总觉得有股温热的感觉,还有干涸的血迹所造成结冻般的紧绷感。
我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冰凉潮湿的地板贴着我的脸颊,四肢受箝制的感觉,浅浅地传达到大脑中枢神经。我免强挣扎一会儿后,就浑身酸软,无法动弹,双手双脚都被反绑在背。我听见骨头正位这不自然的姿势,发出抗以的唧嘎响,还伴随阵阵蚀骨的疼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思考能力逐渐恢复清明,痛觉也逐渐清晰,忍不住想哼出声,却发现喉咙干涩得不得了,彷佛快渗血撕裂一般。
费力睁大双眼,眼前是一片七嘿,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失明了,不过定睛仔细一瞧,虽然的确是让人打从心底忧惧的黑暗,仍是有微弱的光影在跃动,因此,我了解到我正处在一个密闭空间。
怎么回事?我迷糊了。
小鹿对了,小鹿呢?我的、我的小鹿
脑里猛地闪过被雨点打湿的玻璃车窗,远方传来阵阵雷鸣,天地歪斜着,玲珑娇小的身影隔着一层剥哩,映在视线的一角,朝我的方向歪歪倒倒地拼命奔跑着,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不断重复着,无论怎么狼狈也不肯放弃追逐,我见了,几乎都要撕心姴肺,瞪大眼睛死命凝视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湿得发亮的柏油路面。
「咳咳唔」
被绑成虾米般的我,在地板上难受地喘息,一连串的回想,实在让我困惑非常。
漆黑的周围,及地板传来的潮湿及霉味,并不能提供我太多环境的线索。
漫长的时刻一点一滴地过,渐歇性传来的疼痛,抽得我直想发疯,只好不停地运转脑子转移注意力,琢磨些细碎的小事。
如此一来,就越发地思念起小鹿,想它的眉眼,想它的笑靥,想它的天真它的任性,想它的一切一切。
它现在肯定还在哭哭啼啼吧?
早知道会沦落到如此境定,当时喝下午茶,就让它多放几颗方糖了
我无奈地笑笑,忍不住为自己的苦中作乐自嘲。
我不断尝试挣脱紧缚的绳索,时不时胸口一疼,便咳得死去活来,只能凭着一颗思念小鹿的心,暂时超脱肉体的痛苦。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久得几乎让我咬牙也忍受不了的地步,冷汗已经让我浑身湿透,还不时地抽搐打颤,简直比死还难过。
待寂静的幽黑室内终于有吵杂人声出现时,我的意识已经在睡与醒之间飘荡了好几回。
室内的灯光彷佛救赎一般,啪啪啪全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眼睛不适应的强烈刺痛感,及邪佞的咆哮声:「死人,起床啦!」
我在一片白茫茫的视线里,瞧见前方的出入口缓缓开起,全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两名陌生男子凑到我跟前,踹了我一脚之后踩上我,粗鲁地解开困住我手脚的绳索,我咬牙忍住对方扯下绳索那一瞬间几乎要烧断我神经的灼热疼痛,楞是憋着不肯痛哼出声。
「嘿,头儿好兴致,马上要见你,你可真有福气,还没见过头儿给人那么大面子。」
「记住,上一个敢在我俩眼皮下逃跑的人,坟头的草不知道长多高了,我不介意你试一试,反正你大爷我最近是烦透了,正好玩个够本。」
听他们坏笑了几声,把我从地面拽起来,给我铐了手铐桎梏双手,按着我的肩膀不发一语,使劲逼着我往前走。我踩着虚浮不稳的步伐,离开这半大不小,似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储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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