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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神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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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窗子,笠原一鹤眼前仍然荡漾着这个姑娘的影子,他呆呆地站着,口中喃喃道:“如果有一天,我笠原一鹤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妻子,岂非……”
他不自然的又摇了摇头:“我是一个堂堂的日本武士,怎能够为女色所动?这太可耻了……也是太不可能了!”
他互捏着手,在室内走了几步,眼前已没有丝毫睡意,代之的却是起伏的思潮和奇妙的幻想。
他想:“她为什么要警告我呢?莫非这几天有什么人要对我不利?”
另一个念头,又在他心中一动!
他冷冷一笑,在室内踱了几步,由不住自语道:“我不能再信任别人,尤其是女人!”
他想到了徐小昭——那个劫取自己宝物身怀武功的少女,他忘不了那次惨痛的教训。
从那一次以后,他曾对自己下了结论,中国的女孩子不可轻视。眼前这个姓匡的姑娘,几乎和徐小昭一样,是一个看一眼便能令人销魂的姑娘,她愈美,也令自己愈觉有所警惕!
他想,莫非她也是同徐小昭一样的想谋害我不成?
想到此,不由心里一跳!
这些念头,就像是一盆凉水一样的,兜头浇了下来,令他顿时冷静了下来!
他自己很庆幸地道:“我差一点又着了道儿……对了,想那匡长青,也曾问过我有关宝物之事,他妹妹此刻的出现,岂能与此无关?”当时愈想愈对,由不住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
他记得昨夜在徐雷住处,遇见了她,她怎会也去那个地方?怎能说她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现在,他自以为所料不差。
那么,下一步,就是彼此在时间上争夺了。谁要是能早一步下手找回那批宝物,谁就胜利了。
可笑他一个人,在这里愈想愈真,竟没有料到,对方姑娘,果有害己之意又岂能屡次三番地对自己加以援手?
人在焦虑之中,常常会把事情弄糟了的!

第七章高人舍命维武士

第二夜,天空布满了阴霾!
二更左右时分,笠原一鹤已把自己收拾得很利落了。长短两口钢刀,分插左右肋边。
另外在他双膝的紧带上,还藏有他独家的厉害暗器“针筒”!
他下定了决心,今晚,要同“短命无常”徐雷决一胜负,即使不能暗中下手,也要大张旗鼓地与他一拼!
反正是,无论如何今夜也要把失去的东西要回来,否则绝不甘休!
有了这种意念,他对于自己不再掩饰了,因为他身着黑色丝缎的和服,头戴铜冠,再配上他腰上的刀,看起来,他真是一个典型的日本武士了。
跃上了屋瓦,循着昨夜的旧路,很容易地,就令他找到了昨夜的去处!
虽说他是存下了“壮志断腕”的精神意志,可是大敌当前,他焉能草率从事?
那“品”字形的三幢房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和昨夜一样的,只有当中那一幢亮着灯光!
笠原一鹤轻轻迈步,走到了竹林的旁边。
忽然,一条黑影,自林内闪出,这人四十左右的年岁,手中持着一口长剑,沉声道:
“什么人?找谁?”
笠原一鹤不由心中一惊!
他冷然道:“‘短命无常’徐雷!”
那人陡然一惊,向后一跳道:“你是谁?”
说着一只手,探手入怀,摸索出了一支笛子,正要就口吹去!
今晚,他们显然也是有所防范了。
笠原一鹤弄清了,来人是对方的爪牙之后,不由得杀机顿起!他口中冷笑道:“你要做什么?”猛然间右掌向前一推,施出了“柳氏内家”手法。
那人手上的竹笛不及就口,身子向后一倒,竹笛子已脱手下落!
笠原一鹤对敌,所能胜者,实乃一个“快”字!
刀身出鞘劈出,看来几乎是一个动作,因为,当他身形跃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对方即使想持剑横挡,也显然是太慢了一些。
刀身一闪,血光迸现,那人口中吐出了一声“唔”跟着双膝点地,慢慢地全身倒下,摆平了!
笠原一鹤伸出二指,顺着刃口,把刀上的血抹了抹,其实,刀上是没有什么血的,时间太快了。
他匆匆把这人尸身,拉到了林内。
凝神细听之下,附近不再有什么的声音了。
笠原一鹤这一刹时,胆力大增。收回刀,他腾起奇*书*电&子^书了身子,飘然地落上了屋脊!
夜风阵阵地吹袭过来,他默默地嘱咐自己道:“下手要快,先杀老贼,再定去留!”
想到此,足下两三个起落,已到了正中那幢房上!
室内的灯光,显然比昨夜还要明亮许多。
笠原一鹤足尖一勾瓦檐,身子已如同一只弓也似地蹲了下来;然后他慢慢地抽出了刀,让刀尖刺穿了纸窗。
他又如同昨夜一样的,看清了房内的一切,可是令他吃惊的,房中却是空无一人。
笠原一鹤不由心中一动,略为犹豫之后,他的胆子更加大了。
一不做二不休!
他的刀顺窗而下,内力贯注在刀身之上,那扇窗格子就像豆腐一般的,被切开为二,他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团蜡球来,在窗角上用力抹了。然后他用肩头一碰这扇窗子,这窗子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全然洞开了。
笠原一鹤身子向下一翻,就像是一只坠枝的大鹰也似的,飘然地入到室内。
然后刀交左腕,足尖一点,已到了厅角一边。
客厅内亮着三盏灯,光线太强了。
笠原一鹤右掌一伸,最靠近自己的这一盏灯光,应手而灭,他此刻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喉咙上。就见他身子向前一伏,一个翻身已迈进了另一间房内!
这种身法,看起来,简直是太危险了。
他也是安下心来,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
身形一人,刀光乍现,脱鞘而出的当儿,他已看见了,就在一张睡椅之上,仰卧着一个老人。
笠原一鹤乍看之下,一双眸子,几乎要凸出来了。
睡椅上躺着的老人,白发白髯,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会的大敌——短命无常徐雷!
这时候,这个老人,像是已经睡着的了。
他一只手尚抓着他那支寸步不离的旱烟杆,雪白的眉毛搭在眼皮上,不时地微微动着。
笠原一鹤这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已不再容许他转别的念头了。
“杀了他!”
足尖一点,擦身而进,掌中刀划出了一道银虹,猛然直劈而下。
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就听得这老人哈哈狂笑了一声,他手上的那支旱烟杆儿,倏地向上一翻。
只听见“当”的一声,不偏不倚,白铜的烟袋锅儿,正正敲在了这口刀的刃口之上。
笠原一鹤只觉得刀身“嗡”的一震,整个的刀,倏地反弹而起,差一点儿伤着了自己面门。
耳闻得徐雷狂笑着道:“好小子,你还想暗算我老人家,你是当真的不想活的了!”
只见他身形翻处,手中的旱烟袋杆儿,已自挥出。“当”地一声。
笠原一鹤满以为这一刀,必定能奏全功,却没有想到,那睡卧中的徐雷,竟会有此一着。
笠原一鹤只觉手中一酸,掌中刀差一点撤出了手,惊魂之下,身形一个倒仰,已窜出了堂屋。
那持烟袋杆儿的徐雷,一声长笑,随后而到,他足下一点,揉身而进。
笠原一鹤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一拼了。
他厉声道:“徐老贼,你还我的东西来!”言到此,掌中也施了一施封手,刀尖忽地向下一垂,以刀又向外一封。
徐雷本来并没有拿准来人就是笠原一鹤,此刻,一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他烟杆儿向后一抽,飘出一旁,随着,他发出一声狂笑,道:“怎么,你就是那个日本的武士,笠原……什么鹤的么?”
笠原一鹤怒目欲裂,道:“我就是,老贼,你害得我好苦!”
说着双手握刀,一跃而前。
徐雷呵呵笑道:“来得好!”他手上的那根旱烟袋杆儿,向外一挥,又是“当”一声,长刀又被他荡开一边;然后他得意地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说到此,他大声嚷道:“喂,你们出来看谁来了?”
其实他不喊,人家也已出来了,就在堂屋的两个侧门旁边,各自站立着一个人。
二人之中,一个是那黑须老者,另一人却是那个锦衣秀士,他们是苍须老人秦二棠和纨扇穆银川。
不知何时,他们竟也出来了。
他二人各站在一个门口,无形中,也就断绝了笠原一鹤的去路。
徐雷这时大声笑道:“这小子是送上门来,又有什么话说。”
穆银川却在一边嘻嘻一笑,说道:“徐老大,记住拿活的,那老和尚可不好说话呢!”
徐雷鼻中冷哼了一声,好似颇不以为意!
笠原一鹤这时已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大吼了一声,掌中刀,贴着地面上突然向上卷了起来,直取徐雷面门。
徐雷口中“哼”了一声,他掌中那旱烟袋杆儿,用力一抖,忽地弯成了弓形,白钢的烟锅儿,忽地弯了下来,直向着笠原一鹤右手的手面上点来!
笠原一鹤不由吓了一跳,这时候,他才知道这老头儿,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人,自己只怕在他手下,讨不了什么好。
这时,他才感到后悔了。
后悔自己应该听从那位匡姑娘的劝告,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咬紧了牙,骤然退了几步。
徐雷见他忽然身退,一时也拿不住这日本人有什么主意,当时忙自定足,冷冷笑道:
“笠原老弟,你刀上有什么绝招,尽管施展出来,看看老夫可惧怕?”
笠原一鹤定了定神,道:“我那箱东西,你放在什么地方?”
徐雷弯腰一笑,道:“放在何处,岂能告诉你!”
笠原一鹤沉哼一声,道:“我们有什么仇?”
徐雷扬了一下手上的旱烟袋杆儿,冷冷说道:“是呀,可是现在,我们却是仇人了!”
一旁的苍须老人呵呵大笑,道:“日本人,丢下刀吧,徐老大的烟袋,可是毒得很呢!何必呢,老远地跑了来,要送死不成?”
笠原一鹤在说话之时,目光不时地向两侧望着。
他其实别有心机,因为现在是处身在屋内,手脚施展不开,而他的刀法,常常需要宽裕的空间,所以借说话来拖延时间,其实却在选择有利的地方。
这时,他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二人又是谁,为何与他为友?”
苍须老人一笑道:“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也就分不开了。”说着,即宏声大笑了起来,声震屋瓦。
笠原一鹤在说话之时,已经选好了地方。
他忽然身子向下一俯,掌中刀“嗖”一声,指向了苍须老人的胸前。
苍须老人秦二棠,口中轻轻“哦”一声。
他身子忽然拔了起来,可是笠原一鹤的刀,原本不是想去伤他。
刀光一闪,刀锋也跟着一转。
这一刀,紧紧贴着地面,像翩翩的燕子一般,“刷”一声,直向一旁的徐雷颈下飞去。
这正是他最拿手的得意刀法,“洗雪三刀”之一。
刀锋一转,徐雷他已识得先机。
他口中冷笑声道:“好小子!”只见他,全身“霍”地向后一仰,这是一式“铁板桥”的功夫。
身子倒下去,就像水一样的平。
笠原一鹤的刀,紧紧挨着他的身子擦了过去。
徐雷不由脸上神色大变,他鼻中哼了一声,道:“小子,你是想死!”
双足一点,身子倏地一个倒剪,看起来,他就像是一只大鸟一样的,在空中一个倒立,足上头下,两只脚已挨在天花板上。
可是他手上的那管旱烟袋杆儿,却在这时抖了出来,直向笠原一鹤后脑的“脑户穴”
上打了过去。
这招式施展得太快了,太妙了。
可是,他却忽略了,这年轻日本武士的刀。
笠原一鹤这“洗雪三刀”,也和中国的剑招相仿佛,有“连环”之妙。
这三刀是一气呵成使出,中途绝不辍手。
徐雷下击的当儿,也正是他这“洗雪三刀”的第二式出手。
刀光一现,毛发皆竖。
徐雷口中“啊”了一声,他的烟袋杆儿,往下一按,左手平着向下一压,硬把身子拔了起来。
可是尽管如此,他的烟袋杆儿,却是撤不出来。
只听见“喳”一声,这一管跟了他少说也有三十年的斑竹烟袋杆儿,竟为对方一刀砍成两截!
紧跟着笠原一鹤“洗雪三刀”第三式,如同一条斗海银龙也似的,直向他下落的身上卷来。
短命无常徐雷,大意轻敌,却没有想到,对方这三式刀法,竟是如此厉害,差一点儿,他竟是成了刀下之鬼。只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蹁跹之间,对方的刀已呼啸着,由身前扫了过去,在他前襟,那袭肥大的外衣之上,留下了半尺多长的一道口子。
“短命无常”一生对敌无数,论风险自是有之,可是却从未为人碰掉过一根汗毛,却想不到,一时大意之下,竟险些丧命在一个来自日本的武士刀下。
他狂笑了一声道:“好呀!”
只见他身子一个倒折,双手已探于后衣之内。
笠原一鹤的刀光再吐之时,这位绿林怪杰,掌中却多了一双光华夺目、耀眼生辉的五角圈子。
这正是此老仗以成名的“五星轮”。
徐雷自成名以后,这双“五星轮”,他极少用过!
此刻愤怒之下,他才撤了出来,五星轮交叉着一摆,这老头儿目光如炬。
他口中发出了一阵极为难听的笑声,一旁的苍须老人知道徐雷已起了杀机。因为他知道,徐雷这一双五星轮,只要一撤出来,是非见血不收回来的!
他不由紧张道:“徐老大,记住要活口,咱们还有用他之处!”
徐雷一声狞笑道:“死不了!”
五星轮,如同流星赶月也似的,向上一撩,“呛啷”一声,已架住了笠原一鹤来犯的刀。
他身子一个大翻身,左手的“五星轮”,却斜着向外猛力的一推,直向笠原一鹤背后扎去!
笠原一鹤向后用力抽刀,可是这时他的刀,有如陷入石缝之中一般,休想拔出分毫来。
然而徐雷的另一只五星轮,却已将近打到。
论眼前的情形,他是再也无法躲开了,这真是一个惊险的场面,就连一旁的纨扇穆银川和苍须老人秦二棠,也无不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他二人相继高叱一声:“施不得!”
他们是想留活口,不能叫笠原一鹤现在就死。
一声叱喝之下,二人一左一右,同时掠身而进!
徐雷的五星轮“铮”一声,已为穆银川手中的描金扇,点在了一边。
穆银川沉声道:“徐老大,你糊涂了么?”
苍须老人秦二棠,却用正反两手,直向笠原一鹤两胯之上打去!这老儿是一心一意要拿活的,所以下手也有分寸。
三个人三个动作,却都是够紧凑的,好像是谁都想在这个时候凑个热闹似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叮当”的一声,紧接着“哗啦啦”一片大响,靠右边的那扇窗子,竟自震了个破碎。
一人以沙哑的声音,笑道:“我看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这么多人,欺侮人家一个小孩吗?”
说着又“呸”了一声道:“真不要脸!”
四人全是一怔。
苍须老人秦二棠一声冷笑,道:“相好的,你少狂,我来会你。”
双掌交错着,已自越窗而出。
纨扇穆银川冷笑道:“把他交给我了,徐老大,你也出去看看吧。”
徐雷也想知一个究竟,生怕秦二棠有失,当时点了点头道:“千万别叫他跑了,我去去就来!”
纨扇穆银川“刷”地打开了扇子,一面冷冷笑道:“放心,他跑不了!”
说着“呼”地一扇,直向着笠原一鹤面上扇去!
就在这时,只听见“叭”一声,另一扇窗子,也震了一个粉碎。随着破烂的木屑中,竟飞来一枚小小的钢镖。
穆银川“啪”一扇打落了暗器,他确实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当下怒叱了一声:
“什么人?”身形一掠,已穿窗而出。
笠原一鹤抱定必死之心,却未料到“必死不死”,当时长刀舞起,竟也跟着脱窗而出。
他身形一出已看见外面情势不同了。
靠西边的竹林前,站着一个矮老头儿,正自向徐雷及那黑胡子老人在说话。而那持扇的穆银川,却起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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