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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月色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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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笨徒儿,我走了啊。你头一旬就当夜班行不行啊?”吴太医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萧月痕。 
“没事,您走吧,路上小心点。以后夜班都由我来当吧,我年轻,没事!” 
萧月痕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卫府大宅触景伤怀,所以包下了所有的夜班。他微笑地送吴太医出了府门。独自回到了南苑,梳洗完后,脱下外衣与中衣,只穿着一套白色的,有些透明的里衣,躺在了药房里的值班铺上。 
南苑里夜深人尽,月色撩人,萧月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东想西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曜坐在书房,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停笔抬头时,看到伺候自己的小厮早已歪在书桌旁边睡着了。 
刘曜看他睡得香,也不喊他,自己走回了卧室,洗了把脸,脱了衣服正准备睡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疼,习惯性的又叫了一声刚才那个小厮的名字,自然无人回答。刘曜奇怪地回头看去,方才忆起那个小厮还睡在书房里,自嘲的一笑,帅气得动人心悌,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 
刘曜也懒得再叫人了,决定自己去找吴太医。他披着一件中衣,打着一个灯笼,独自向南苑走来。 

六七章 往事 

萧月痕睡觉连门都不关。夏天嘛,凉快!刘曜打着灯笼就直接走进来了。屋里黑漆漆一片,刘曜看不清楚,只好掌着灯笼走到了吴太医的桌子前,自己点上了挂灯。 
随着那盏莲花吊灯上的蜡烛一支支被点亮,屋内慢慢明亮起来。萧月痕托以前那两只禽兽的福,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醒。灯刚一亮,他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在宫灯旁点蜡烛。 
刘曜刚刚点完灯,准备回头叫吴太医起来给他诊脉,结果一回头,看到萧月痕半醒不醒的坐在床上,揉着眼睛,迷惑的看着他。 
“”刘曜一看怎么不是吴太医,一愣,站在那儿没话说。 
萧月痕看他站在那,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好揉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走了过去。 
“啊”萧月痕打着哈欠,习惯性的抓过刘曜的手,拉他坐在桌子前,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眼睛都不睁开的给刘曜诊脉,“你哪儿不舒服?” 
“嗓子有些疼,咳嗽。”刘曜看着萧月痕钓鱼的样子,有些怀疑他的医术,“你睡吧,明天我再来找吴太医好了。”说完,站起身来就想走。 
“嗯?!”萧月痕被他这句话讲得瞌睡都醒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人都不看的说道,“能忍得到明天,你今晚就不会来了吧?既然来了干嘛又不看?嫌我太年轻,信不过我的医术是吧?” 
“”刘曜对于萧月痕太过直白的话,不予回答。 
萧月痕半天没听到声音,心想:你奶奶的,还真给我说中了?哼!瞧不起乡下来的大夫还是怎么招的?!萧月痕气愤地站起来,抬头一看 
“怎么是你呀?你也在王府里当差呀?”萧月痕欣喜地睁开大眼睛,看到了熟人。 
“” 
“哎呀,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哈哈,你等会儿,我马上帮你煎药。”萧月痕开心的拉过刘曜坐在床边,然后自己拿起一个药罐,走到药柜那,打开一个个小抽屉找药。 
“你不认识我吗?”刘曜心想他不至于这么呆吧?身在王府都搞不清谁是王爷?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刚才我就认出你了。你不是巴尔斯吗?莫非你不记得我了?那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萧月痕拣好药,拖过一个小炉子,在药罐里加了一点水,放在小炉子上煮,拿过一把扇子往炉子的风箱里扇风。 
“”刘曜没有语言了,只好看着他捣鼓。 
萧月痕看刘曜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蹲在炉子边对他说道: 
“你太过劳累,而且有些上火。你先在床上躺会儿吧,药马上就好了。” 
刘曜这才看到,自己正坐在萧月痕睡的床铺上,席子上甚至还带有萧月痕身上的温度。刘曜想了想,还是拉下披在肩上的中衣,歪靠在了萧月痕的床上。 
“哎,药好了,趁热喝。” 
刘曜刚躺下没多久,萧月痕就端着一碗煮好的药过来了。刘曜将药喝完后,困倦袭来,他顺势躺在了萧月痕的床上。萧月痕收拾好东西,走到药柜那儿,抓了一些药,用小秤称过之后,拿牛皮纸包好,翻开本子想登记下来,这才问道: 
“巴尔斯你在王府是什么职位啊?你明天还要吃一服药,我都帮你抓好了,你自己拿回去煮也行,到这来我给你煮也行。巴尔斯?” 
萧月痕唧唧咕咕说了一大串,才发现刘曜已经累得倒在床上睡着了。 
“唉” 
没办法,只好明天再问吧。萧月痕放下了笔,吹灭了蜡烛,也爬上了床,用毯子帮刘曜盖着一点,自己盖着一点,睡在了刘曜的旁边。 
  
夜半无人好私奔~~~你们什么时候H呀?——此为作者的口头禅,读者们可以视而不见! 

刘曜这一觉睡得特别的好。清晨时分,刘曜在一股青草味的香气中苏醒过来。醒来的一瞬间,让他感觉像是睡在雨后空气清新的草原上。可当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萧月痕带红斑的睡脸。 
“”刘曜悄悄起身,看了一眼仍然睡得很熟的萧月痕,拿着灯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苑。 
第二天晚上,又是那个时间,又是萧月痕当夜班,刘曜又来了。 
今天萧月痕倒是还没有睡觉,刘曜来的时候,他刚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萧月痕正在系着里衣上胸前的缎带,头发上的水都还没有擦干,刘曜就走了进来。 
“谁呀?”萧月痕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巴尔斯,很友好的对他一笑。 
“随便坐吧。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萧月痕自顾自问着,然后中衣也不穿了,跑到药柜那将昨天包好的那包药拿了出来。刘曜一声不吭地走到萧月痕的床边,脱下衣服又睡在了里面。 
等萧月痕煮好了药,给他吃完后,收拾好东西又想过来登记的时候,刘曜又睡着了。于是,萧月痕只好又像前一晚一样,睡在了刘曜身边。 
而他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仍然没有了刘曜的影子。然后过了几天,刘曜都没有来,他再来的时候是白天了。 
这回萧月痕正在院子里,拿着簸箕晒草药。刘曜悄无声息的走到萧月痕身后,也不跟他打招呼,安静的坐在他身后的走廊台阶上,从胸前衣服里拿出一支短短的玉笛子开始吹。 
萧月痕听到笛声,愣了一会儿,手上的动作一停。很快恢复,嘴角微微一扬,也不回头,一边做着手边的工作,一边静静的听着身后刘曜吹出的,萧月娘身前最喜欢吹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摇篮曲。 
吴太医从门外经过,本想进去,看到了这一幕,默不作声的躲在了门外的桑树后,摸着胡子看着蔚蓝的天空,听着刘曜悠扬婉转的笛声陷入了回忆。 
夏日炎炎,知了声声,南苑里一片寂静祥和的景象,却似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刘曜无缘无故来南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他却从来没有在此遇见过吴太医,他来的时候,非常‘凑巧’的总是萧月痕一个人在。 
他每次进门,萧月痕总会给他一个很温馨的笑容。刘曜每次看到萧月痕朝他笑,眼中都会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神采。然后萧月痕照常忙他的,刘曜则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他俩甚至都很少讲话。吴太医偶尔路过院墙外,听到屋内讲话的声音,多半也都是萧月痕一个人在讲。 
萧月痕无论说什么,刘曜都静静地听着,从来没有不耐烦的神情,表情总是淡淡的。刘曜有时候是清晨十分来萧月痕这儿坐一会儿,然后出门;有时候是夜里两三更,刘曜忙完了一天的政务,一声不吭地跑来萧月痕这儿,将已经睡着的萧月痕往床里推推,然后翻身睡在了外面。 
萧月痕刚开始的时候蛮烦的,每次睡到半夜总被他吵醒,久了以后也就习惯了,一感觉有人推他,他就自己往里翻。而他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刘曜又总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曜不是很忙的时候,他便会常常跑到萧月痕这儿来看他磨药,看他忙碌的身影,自己则斜靠在萧月痕的床头看书。萧月痕每回快要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想起吴太医为什么老是不在? 
每当这时,刘曜总会在萧月痕最需要帮助的一霎那,默默地伸手帮他,而萧月痕则总是回报一个最甜美的笑容给他。 
刘曜似乎很喜欢看萧月痕笑,每次萧月痕对他笑,刘曜的蓝眼睛中总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转瞬即逝。 
这种日子过久了,府里的人大多都知道王爷对这位新来的萧大夫很‘特别’,大家心照不宣,密而不谈,仍旧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人会在刘曜去南苑的时间跑去‘找王爷’。 
萧月痕每天掰着手指头算发月钱的日子。他打算一拿到银子,就南下去找卫枫和司马邺。这天,他又在桌脚上用锉子画杠杠,看到日子离月底越来越近,心情也很来越激动。萧月痕画完之后,不放心的数起来,虽然他每天都数,但他却从不厌烦。 
谁知这时,萧月痕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很性感磁性的男低音: 
“你在做什么?” 
“啊啊啊——!” 
萧月痕没有防备,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刘曜正弯腰站在他身后,蓝眼睛从自个儿头顶斜上方俯视着自己,右耳上的蓝宝石耳垂因为萧月痕的忽然回头,划过了萧月痕的脸颊,停留在殷红的小嘴边。刘曜一看,立刻站起身来,离开了萧月痕,坐在了吴太医的圈椅上。 
“你是猫投胎的吗?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萧月痕大松了一口气,像只兔子似的蹦起来,朝悠闲的坐在椅子那边的刘曜喊道。谁知刘曜根本不理会他的抱怨,继续用眼神示意桌脚,又问: 
“那是干什么用的?” 
“嘿嘿~~” 
萧月痕很得意地告诉刘曜,这是用来算离开的日期的。刘曜闻言,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眼神有些急切地直视着萧月痕,忽又马上看向别处的说道: 
“你只跟大管家说恐怕不行” 
“为什么?”萧月痕奇怪的问道,大眼睛单单纯纯的看着刘曜左右躲闪的眼神,根本没有发现刘曜手上的书拿反了。 
“因为因为哦,因为你是王爷钦点的,所以要辞官的话,得要王爷亲自批准才行。”刘曜吞吞吐吐地就编呗~~~编完之后,又迷茫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那我去找王爷说不就得了~~~”萧月痕立刻就想出门。心想:我又不是他买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刘曜一看萧月痕马上就要去找‘自己’,赶紧眼疾手快的率先挡在了门口,不让他出去,脑子里乱七八糟,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巴尔斯,你让开,你把门堵上了我怎么去找王爷?”萧月痕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将近一个头的刘曜,心里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呃黄河发大水了!”刘曜看着萧月痕水灵灵的大眼睛,灵机一动说出一句这个。 
“那又怎样?”萧月痕歪着头,挑着眉毛,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不是要去建业吗?总要过黄河吧?等水退了再走吧。”刘曜看起来很有理的说道。 
“嗯”萧月痕犹豫。 
刘曜一看火候不够,继续添油加醋道: 
“不用多久的,一般九月就会退水了,你再多做两个月吧?在这儿又轻松又可以存路费,多好。” 
“嗯!有道理!”见钱眼开的萧月痕立即上当了,“我发现年长一点的人果然是聪明。巴尔斯,还是你想得周到,好!就这样决定了。两个月应该没问题吧?” 
  
后来,萧月痕还不很放心的跑去问过吴太医和大管家,关于辞官的事,只可惜他们全都是众口一词,刘曜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萧月痕整个夏天都呆在了刘曜的赵王府内。 
这一天,当空的太阳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萧月痕从花园经过的时候,忽然发现在花园里种花的陆机老先生昏倒在了花圃边。萧月痕当即跑过去,叫了几个下人同他一起将陆机搬回了南苑。 
萧月痕本以为陆老只是中暑了,谁知一摸脉象,此人已经是病入膏肓,不可救已。萧月痕顿时有些吃惊的回头看向刚刚走进来的吴太医,吴太医接到萧月痕的眼神,很理解的走过来说道: 
“他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唉” 
吴太医拉了一张凳子,坐在萧月痕身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陆机,摸摸胡子摇了摇头。这时,陆机醒了过来,萧月痕听到声音,立刻起身看向他微微睁开的混浊双眼。谁知这位向来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陆老先生,这次居然对他微微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地对萧月痕说道: 
“周小史你终于来接我了” 
陆机说完这句话,微笑地握住萧月痕的手,安详的停止了呼吸。留下满是吃惊的吴太医和有些被吓到的萧月痕。 
  
陆机的丧事办完很多天后的一个中午,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长安城的天地连在了一起,灰蒙蒙一片。 
吴太医坐在书桌前,点着油灯看着医书,萧月痕坐在他身边,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想着事情。忽然,天空一记闪亮,之后是一声震天的闷响,硬生生将萧月痕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嚯,好大的雷。” 
吴太医抬头看向窗外,大风将他花白的胡子吹了起来。豆大的雨滴顺着风飘进了窗内。萧月痕赶紧跑到窗前,在自己快要湿透的情况下,终于关好了门窗,又重新回到了桌前,又想趴那儿发呆。结果被吴太医训斥了一顿,才不情愿的跑去换了一身干衣服。 
天昏昏,地暗暗,屋内格外宁静,偶尔可以听到吴太医翻书的声音。萧月痕看着桌上跳动的火光,开口问道: 
“吴太医” 
“嗯?”吴太医听到萧月痕叫他,眼睛并未离开书本。 
“陆机老先生他和我舅公以前认识?”萧月痕迷惑不解的问道。 
“你舅公?”吴太医闻言,看向萧月痕。 
“嗯,我娘生前跟我说,我外婆的弟弟是周小史。小时候我住在冀州的时候,我也听别人提过,说我长得像他” 
“哦”吴太医摸了摸胡子打量着萧月痕,点点头说道,“我就说怎么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面熟,真的是有点像,呵呵” 
萧月痕闻此,好奇的问道: 
“我舅公是什么人?他很有名吗?为什么很多人都知道他?” 
吴太医笑笑,看着萧月痕一脸准备听故事的孩子模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讲道: 
“那是在晋武帝在位的时候,我那时还是洛阳皇宫里的一个小太医,曾经在宫里见过你舅公几次。你舅公,也就是周小史,那时在宫里做郎官,也就是皇上的侍卫。他长得很美,性格温和,却没有受到世俗浊流的侵犯,纯情美丽,自然天成。许多文人骚客慕名来见他。无数有钱人,有才人向他示爱都被他拒绝了。难得呀,难得只可惜,一块美玉一样的人,年纪轻轻就玉碎宫门了唉成年旧事罗” 
吴太医说到此,摇了摇头,又继续看起书来。萧月痕听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太阳慢慢从乌云中露出了笑脸,印得天边升起一道七色的彩虹。 
“彩虹呀。”萧月痕像个孩子般冲到窗户边,重新推开了被雨水冲洗干净的窗子,贪婪的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忽又好奇地问道: 
“那我舅公为什么把喜欢自己的人都拒绝了?” 
“因为据说他喜欢的人,是宫廷里的一个乐师。”吴太医吹灭了桌上的蜡烛,翻了一页书。 
“那个乐师是谁呀?” 
“哎,我说,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是不是闲得太厉害了?要不要找点事情给你做?”吴太医‘啪’地一下关上书,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萧月痕。 
“啊啊!不用不用,我看书我看书” 
吴太医看萧月痕安分了,这才站起身来,拿着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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