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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寝室1-4-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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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晓梦的瞳孔陡然间扩大,冷幽幽地盯着白板的手机,身体微微战栗着。
  可惜,白板没注意到这些,一个劲地折腾手机。
  “咦,怎么回事?”白板按了半天,都没办法接听。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
  戴晓梦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到了医生的桌前。
  眼镜有所警觉地问:“你想做什么?”
  戴晓梦对眼镜微微一笑,猛然挥拳狠狠地击在她的镜片上。
  镜片破碎,碎片扎进了眼镜的眼睛里,鲜血直流。
  白板这才反应过来,可惜,她的动作太慢了。戴晓梦在白板转过脸的一刹那间,已经拿到了桌上的钢笔,对着白板的眼睛就捅了过去!
  正中目标!钢笔的笔尖直接插进了白板的左眼!
  在白板的惨叫声中,戴晓梦顺手拔出钢笔,满脸惊恐地直往后退。
  苏雅吓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场景,实在太震撼了。
  手机的铃声还在继续,一声声,仿若重锤击打着戴晓梦。戴晓梦对着苏雅和大海凄然一笑,紧握着钢笔,对着自己的耳朵插了进去!
  “听不到听不到”当着苏雅和大海的面,戴晓梦把自己的两个耳膜捅破了,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耳朵里流了出来。为了逃避恐怖的死亡铃声,戴晓梦甘愿自残,变成聋子。
  如果说以前的戴晓梦还有可能是装疯,现在,她的的确确是疯了,而且疯得极为严重。
  可是,变成聋子的戴晓梦,依然听到了死亡铃声!
  “我不听!我不听!”戴晓梦捂着两个已经失聪的耳朵,疯狂大叫。
  她终于明白,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无论她怎么做,死亡铃声都会在她耳边响起。她无从选择,只有等待命运的判决。
  35
  精神病院里警铃大响,保安们一拥而上,制伏了戴晓梦。
  事实上,戴晓梦没有反抗,傻傻地站在那里,绝望地看着苏雅,任保安们把她五花大绑。
  “没有人能逃得了”戴晓梦喃喃自语,凄然泪下。
  此后,戴晓梦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吃不喝,不哭不笑,呆呆地躺在某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完全失去逻辑思维能力。医师们想尽了办法,尝试着和她交流。她嘴里反反复复都只有那句话:“没有人能逃得了”
  几天后的一个黎明,人们发现戴晓梦已经死去多时。她的眼睛是睁着的,可以猜测她死之前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痛苦,脸部的肌肉痉挛扭曲。虽然她聋了,可两只手仍然死死地捂住耳朵,怎么掰也掰不下来。
  她是被吓死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天中午,苏雅走出青山精神病院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梗得难受。
  戴晓梦绝望而痛苦的眼神深深地烙在苏雅的脑海里,甚至不时变幻成妹妹苏舒的眼神。同样的绝望,同样的痛苦,同样的凄凉。
  不可置疑,戴晓梦是一个聪明的女生,和苏雅相比都不逊色。但她再聪明,依然逃脱不了死亡铃声的追杀。
  妹妹是不是也会走上和戴晓梦一样的不归路?
  这次,大海总算识趣,没有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一脸的沉重。
  这也是苏雅第一次看到大海严肃的样子。看得出,大海的心情也不好。毕竟,戴晓梦的模样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到了医学院,苏雅让大海先回去,自己独自去看望妹妹。
  妹妹还没有醒过来,甚至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妹妹的脸,更加消瘦了,好像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依附在骨架上,仿佛一个骷髅人,让人看得心酸。
  病房的护士对苏雅特别的友好。显然,父亲早就打点过了。听护士们说,父亲看了妹妹好几次。奇怪的是,他每次的态度都不同。有时,父亲很悲痛,失声痛哭;有时,父亲却很平静,仿佛在看望一个陌生人般;有时,父亲竟然大笑,笑得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苏雅不管这些,只是反复叮嘱护士,父亲来看望妹妹时,她一定要在场护理。护士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苏雅想想,加了一句,因为妹妹的事情,父亲精神受到的打击太重,说不定会有失常的举止,尤其是在看望妹妹的时候。
  护士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苏舒。
  看望了妹妹后,苏雅去找李忧尘,想询问妹妹的病情。李忧尘不在办公室里,他昨晚做了一个手术,今天休假。
  苏雅向其他的医师要到李忧尘的家庭地址,直接去他家里找他。
  李忧尘家就在医学院的教师宿舍区里,一幢最靠后的平房。原来,李忧尘的父亲是医学院的老教师,一个权威的脑科专家。李忧尘是子承父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亲死后,李忧尘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放弃医院分给他的专家楼,搬回到那幢老房子里住。
  那幢老房子独门独院,和医学院里新建的小区式楼房远远隔开。泛着灰色的红砖,长满铁锈的栏杆,苍翠欲滴的爬山虎,颇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
  门是开着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和盆景,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苏雅走进去,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李医师在家吗?”
  屋子里传来李忧尘的声音:“在家,是哪位?进来吧。”
  “是我,苏雅。”
  “苏雅?那你等等,先不要进来!”李忧尘的声音有些古怪。
  不但是声音,他的态度也有些古怪。听到是苏雅,他反而不愿意让苏雅进他家。难道,他有什么隐情不愿意让苏雅知道?
  苏雅起了疑心,这个李忧尘,确实让她难以信任。他明明知道苏舒的受伤和死亡铃声有关,却一直故意隐瞒。身为脑科专家和精神病专家的李忧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要编造谎话来欺骗自己和刑警?
  苏雅顿了顿,说:“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急吗?不急的话,下午再来吧,我现在手头上有事。”李忧尘隐晦地下了逐客令。
  越是这样,苏雅的疑心越重。她干脆不再言语,径直走过去,用力推了推屋子的门。
  门是关着的。只是,这种旧式的门,要打开也很容易。用脚大力踹,或者用一张类似身份证的卡片刷一下,都能打开。
  苏雅咬了咬嘴唇,忍住想用脚踹门的冲动,用力拍门。
  门开了,李忧尘对着苏雅苦笑,中指放在唇间,作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在家休假,他竟然还穿着一身白大褂,明亮亮地晃眼。
  苏雅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回头望了望,身后没有一个人影。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害怕。也许,她应该让大海陪着她来的。
  “怎么了,还不进来?”李忧尘的声音还是那么和气,听不出什么异常。
  苏雅缓缓走进屋子。
  屋子里光线并不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地面上很潮湿,滑腻腻的,估计是返潮的缘故。家具都是老式的,八仙桌、老藤椅、大衣橱、电视柜、樟木箱,乍看过去,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幸好,日光灯是开着的。在屋子的中间,还亮着两盏应急灯,相互对照着。
  然后,苏雅就看到一条剽悍的警犬。
  警犬的四肢被绑住了,头部被铁架子固定住了,头颅被挖开了一个大洞,头皮被掀起来,露出血管密布的脑组织。
  李忧尘手上拿着一个细长的仪器,尖端在警犬的脑组织里来回探索。更可怕的是,那条警犬,睁着眼,竟然是清醒状态的!
  警犬的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苏雅,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
  “小黑,专心点!”李忧尘没有看苏雅,继续手上的工作,“痛不痛?不痛的话就叫一声!”
  小黑十分乖巧,喘着粗气低吠了一声。
  李忧尘似乎很满意:“就是这里了别怕,小黑,马上就好。”
  小黑哼了两声,不以为然,似乎在说:“我才不怕呢!”
  李忧尘摸了摸小黑的脑门,以示奖励。然后,他抬起头,对着苏雅微微一笑:“你先坐一下,很快就结束。”
  李忧尘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兴奋和欢喜,灼伤了苏雅。那么狂热的兴奋和欢喜,原本只属于真正痴迷的艺术家和偏执狂,却从在手术中的李忧尘眼神里流露出来。难道,对于李忧尘来说,做开颅手术,竟然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苏雅嘴唇有些干涩:“你不用管我,我先去外面逛一会儿。”
  “那样最好!”
  苏雅逃也似的跑出屋子,跑出院子,跑到阳光灿烂的广场上,然后,蹲下来,“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她听说过开颅手术,但还从来没亲眼看到过。此时,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李忧尘竟然在家里给一条警犬做开颅手术,而且那条警犬竟然还是清醒状态下的。
  如果,那不是一条警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有多恐怖!甚至,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
  苏雅仿佛看到李忧尘把她固定在银色的支架上,一边和她谈笑风生,一边用冰冷的金属探进她的脑组织中,任意切除她的神经系统。或者将一些不知名的血块,置放到她的大脑中。
  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联想。也许,是李忧尘那种狂热欢喜的眼神,让她心生恐惧。她丝毫不怀疑,李忧尘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有朝一日会做出超出她想象力的疯狂事情。
  36
  一个小时后,苏雅再次走进李忧尘家。
  李忧尘已经脱下了他的白大褂,换上了休闲装,一个人坐在八仙桌旁吃饭。
  令人惊奇的是,那条叫小黑的警犬也温顺地蹲在他身旁,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肉骨头,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健康得很。
  如果不是它的脑袋被剃掉的一块头皮,白花花的晃眼,苏雅还真难以相信。要知道,仅仅一个小时前,它的头颅还被李忧尘打开,现在却活蹦乱跳。
  “吃了吗?”李忧尘的声音含糊不清。
  他的嘴里,塞着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酱色的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饿极了,吃相肯定不好看。”
  “我吃过了。”苏雅远远地坐到另一张小茶几旁边。
  “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你知道死亡铃声吗?”
  “死亡铃声?”李忧尘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若有所思,然后呵呵一笑,“你说的是《午夜凶铃》吧,一部经典的日本恐怖电影,当然听说过,而且还看过。”
  苏雅心中冷笑,李忧尘分明在敷衍她。
  “李医师,我说的死亡铃声不是恐怖电影,而是现实中发生的事件。南江大学四女个生去大塘古村旅游,当晚三死一疯,这件事,你真的一点都没听说过?”
  李忧尘拍了拍脑门,似乎恍然大悟:“哦,对,听说过。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提到这件事?”
  “我怀疑,我妹妹的受伤,和死亡铃声有关。”
  “是吗?”明显是不相信的声调。
  苏雅耐着性子,把她从戴晓梦那里所听到的和所看到的叙述了一遍。
  李忧尘听得很认真,甚至掏出笔记本,不时地记录着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么说,戴晓梦把自己的耳膜捅穿了,仍然听到了死亡铃声?”
  “照当时的情形推测,应该是的。李医师,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忧尘苦笑:“我又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解释得了?耳膜破了,怎么可能还有听觉?非要解释的话,只有一个原因,由于过度的恐惧,戴晓梦产生了幻听。”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个恐怖的死亡铃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你听到了死亡铃声?”
  “确定,不但我听到了,我身边的一个朋友也听到了。”
  “是什么感觉?”
  “忧郁、压抑,令人情绪低落,却没有可怕到让人受不了而自杀的程度。”
  李忧尘忽然话题一转:“苏雅,你看小说时,有没有被感动得流过泪?”
  苏雅微微一怔:“以前有过。”
  “这就对了。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人的情感也是一样。有的人喜欢音乐,会在悲伤的音乐中黯然泪下;有的人喜欢文学,会在文学作品中自伤自怜;有的人喜欢影视,会随着影视中人物的际遇而悲痛不已。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软弱的敏感区域。现在的都市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心理隐疾,如果得不到正确的疏导和治疗,很容易会产生心理疾病,最常见的就是抑郁症。如果再被悲伤的音乐、文学、影视等氛围所渲染,情绪就会变得低落,很可能会产生厌世的心理而自杀。”
  “你说的我懂,张国荣就是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的。但是,这和我妹妹的受伤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妹妹的确患有多种精神病,而且心理长期处于抑郁状态,跳楼自杀的可能性极大。”
  “那死亡铃声呢?是我妹妹的幻听?戴晓梦她们四个女生,全都产生死亡铃声的幻听?而且一个个都因为幻听到死亡铃声而意外死亡,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苏雅情绪激动地反问道。
  李忧尘摆了摆手,微笑着说:“苏雅,你别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大塘古村死亡铃声事件,都只是戴晓梦她自己说的,没有旁证,查无实据,事实上并不可信。”
  “怎么不可信?我相信她没有骗我!”
  “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戴晓梦所说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话,怎么能相信呢?苏雅,你最近是不是太焦虑了,要不要我帮你做下检查?”
  李忧尘的笑容依然那么和蔼,只是在这和蔼的表情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让苏雅敬而远之。
  “不用!我才没病,有病的是你!”
  李忧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种性格的人很难相信别人。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妹妹的精神分裂症具有遗传性,因此,我认为你很有必要去做一次精神病方面的全面检查。”
  一想到李忧尘给警犬做开颅手术时的那种狂喜的眼神,苏雅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去做一次精神病方面的全面检查?扯淡!那种地方,没病的人也要被逼出病来。
  苏雅没有在死亡铃声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缠,既然李忧尘不肯说,她再追问下去也是枉然。
  “我妹妹呢?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持续性植物状态,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植物人。”
  “那她还能不能醒来?”
  “那要看她的造化了。植物人,有的几天就会醒过来,有的几年甚至几十年也醒不过来。”看到苏雅一脸失望的表情,李忧尘又说,“你也不必太担心,从电脑扫描图来看,你妹妹大脑受损伤的地方正在恢复中,也许,过几天,她就会醒来。”
  “是吗?”苏雅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但愿如此。”
  既然李忧尘对死亡铃声讳莫如深,再追问下去也是多余,苏雅就客气地告别了。离去时,小黑还站起来,亲昵地送她出去。
  独自走在午后的阳光中,苏雅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真的希望妹妹的病情能像李忧尘说的那样,几天后好转,自然苏醒过来。
  走到女生宿舍,管理员万阿姨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铁门处看书。
  苏雅走上前,拍了拍万阿姨的肩膀说:“万阿姨,在看什么书?”
  万阿姨看书看得太专注,被苏雅吓得一哆嗦,嗔声说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差点吓死我了!”
  苏雅吐了吐舌头,想去拿万阿姨手上的书。万阿姨却收了起来:“去、去、去,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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