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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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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天璧见他睫毛颤抖嘴唇哆嗦,当真是怕得厉害,一时有些犹豫,知道按他的性子,下次估计还是怕疼喊停,因此既想狠狠心就此做到底,却又怕当真伤了他。

  怔了片刻,终是不忍,无奈之下,收回手指闷闷的坐到他身边。

  苏小缺却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主儿,见谢天璧心软,打蛇随棍,一把抱住谢天璧,道:“要不我受点儿累,上你好啦。”

  谢天璧磨着牙笑一声,捉住他的手按在胯 下,恨恨道:“动!”

  苏小缺刚逃出生天,见他凶恶,不敢怠慢,一手捂着屁股站起身,一手忙忙的裹住□捋动揉搓,动作虽生涩,谢天璧却满足无比,这一接触,竟是所经历过的最狂野热烈的性事也无法比拟的淋漓快感。

  苏小缺从谢天璧的反应中,很快掌握了节奏,他素习伽罗刀,功夫尽在指掌间,故手指灵活敏锐,远非旁人可比,一番用心撩拨下,每个动作虽用力不大,也并不十分激烈,却都恰到好处、点到为止,只勾得谢天璧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泰,生平第一次如此失神的欢愉。

  一时月落参横,已不知今夕何年。

  转眼就是夏末秋初,两个多月来,谢天璧每日依旧雷打不动的练刀、处理教务,苏小缺彻底荒废武功,每日例行的游山玩水、与水莲子说笑玩闹,这两件事做完后,方悠悠然翻开青囊药书,学得倒甚是用心,不时去画眉谷请教,顺便气得程子谦跳脚,有时谢不度唤他去自己所住的西一峰,钓鱼种花,下棋看山。

  赤尊峰的日子热闹滋润之极,一时乐不思蜀,更是浑然不记得与唐一野相约白鹿山之事。

  每天与谢天璧两人同桌而食,同床而寝,少年情热,也只是口手相就,谢天璧自小冷静坚忍,年岁渐长,更是心思深沉,气势卓然,却从未如此真心喜爱过一个人,眼下与苏小缺相许相处,每一刻时光都是深溺其中的大欢喜,就是光看着他,听他胡说八道,也是满心全意的小知足,自是舍不得让他疼痛不悦。

  苏小缺却是另有打算,他极有自知之明,深知论武功论心计论性格,自己迟早要被谢天璧拆吃入腹,而且不要脸的很是觉得自己滋味不错,谢天璧多半是一吃之下回味不绝,从此自己只被人吃不吃人的可能大大存在,因此这第一次好歹该由自己吃人,没准儿谢天璧天生适合在下,被吃得美了吃成习惯,以后自个儿便常居人上也说不定。

  因此床榻之上,谢天璧一旦无法自控,有采摘□的企图,苏小缺立即哀哀唤痛,呼天抢地,间或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来,端的是唱作俱佳,不愧丐帮数年陶冶,那一脸惨状,便是铁石人儿见了也不免心疼怜惜,谢天璧明知他一番做作三分真倒有七分假,也不忍当真逼奸,只得权且胡乱泻火。

  第三十二章

  数月下来,也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这天谢天璧一早起床,练完刀,议完事回来,一双眼血丝通红,苏小缺刚起床不久,见状大喜,道:“我近日正苦心研习青囊药书,颇有心得,你这小小病症,我苏神医药到病除。”

  硬拉着他坐下,号了脉,道:“你要快还是要慢?怕苦还是怕痛?”

  谢天璧叹道:“哪有那么多讲究?快慢是什么?怕苦和怕痛又是怎么说?”

  苏小缺道:“快而痛就是我给你施针,慢和苦就是我给你嗑药,你选一个。”

  谢天璧沉吟道:“一会儿我和麒麟堂的齐堂主有事相商,能不能先不选。”

  苏小缺取出一个牛皮针囊,打开,入目满满的金针闪烁,道:既然你一会儿还有事,我就替你针灸罢!闭上眼!“

  不由分说,手指微动,拈起几只空心金针,刺入些天闭眼睛周围的阳白穴、精明穴、承泣穴等穴位,慢慢放出热血,又换过几只。从针尾处添进药粉,再用更细一号的金针刺入针尾,将药粉置入穴道。

  谢天璧全身放松,任由苏小缺在自己眼睛周围鼓捣,竟是全然信任他那二把刀的技术,药粉进入肌肉略有些疼痛,谢天璧当日被沈墨钩重伤折磨,也未曾哼一声,此刻却毫不避讳,轻声示弱道:“疼得厉害!”

  苏小缺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道:“疼个屁,不准乱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施针完毕,苏小缺笑道:“闭目半个时辰,切莫睁开,到时我叫你。”

  说罢自行看医书,又倒了杯花草茶,掏出从画眉谷偷来的蜜饯果脯一粒粒吃着,谢天璧目不能视,听他一页页翻书的窸窣声,茶杯端起又放下的轻响,咀嚼杏脯金橘的些微响动,丝毫不觉时间难捱,突然听得苏小缺问道:“你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干什么?”

  谢天璧一怔,道:“我哪里又笑又哭?”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堵上,唇瓣被灵活的舌尖仔细的反复描绘,苏小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道:“看,这会儿明明就是在笑!刚才一阵子又苦着一张脸,有人欠你好多钱吗?”

  谢天璧正待揽住他的腰加深这个吻,苏小缺已经嘻嘻笑着突然撤回。

  谢天璧伸手去捉,手里一凉,却多了一只茶杯,只听苏小缺道:“藿香、桑叶、白菊、荷藕、兑了蜂蜜,给你也尝尝。”

  谢天璧喝了一口,只觉清爽沁甜,不觉大口喝干,放回杯子,笑道:“对了,你这套针是哪里来的?以前可没有见过。”

  苏小缺闲闲道:“程师兄给的。这套针软金所制,他施针手法虽好,内力却不够,用不好这套针,就送给了我。”

  谢天璧奇道:“他不是一向与你不合吗?”

  苏小缺笑道:“就是因为他讨厌我,所以才给我这套针,条件就是让我以后别去画眉谷。”

  说着吃完一包腌渍金橘,揉了揉纸包随后丢出窗外,叹道:“不去画眉谷,哪来这么多好吃的蜜饯果子?程师兄脾气臭,做的蜜饯却是连靖丰城的新梅斋都比不上。”

  谢天璧听他声音轻松明快,迟疑了半响,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苏小缺懒懒的道:“什么事?你明天去问程师兄要一包蜜汁乌梅,好不好?”

  谢天璧心中一酸,摸索着握着苏小缺的手,方说道:“唐一野的传书清早收到,你还在睡,我就拆开看了”

  “他说白鹿山一事就此作罢,但会一生视你为兄弟,绝不更改。”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方白绢,质地丰满坚韧,正是天下驰名的蜀织,上面墨迹宛然,只得数十个字,却是字字剜心刺骨。

  谢天璧良久不闻苏小缺说话,只听到他陡然急促的呼吸,轻声一叹 ,伸出左臂,揽住苏小缺的肩,右臂横过他的背,划过轮廓明显的肩胛骨,一用力,已拥了满怀。

  苏小缺被这个极端的拥抱勒得肋骨咔咔作响,几乎无法呼吸的疼痛,却又倦鸟归巢似的心安。

  风雨如晦,天命如霜,苏小缺自小尝遍,早已不以为苦,但这个怀抱温暖坚实的却让人几欲落泪。

  下颌抵在谢天璧的肩上,透过窗,看到崖上一株龙爪花已然盛放了。

  龙爪花别名忽地笑,凭空怒放的一朵朵笑脸,尽是少不更事的轻盈热烈。

  苏小缺静静道:“其实我早猜到了。画眉谷那天你跟我说素衣灵狐苏辞镜,锦袍空醉沈墨钩,我就知道唐师兄不会再来约我,连你都知道的事,唐清宇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师兄自然是信自己的父亲多过信我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从来不敢说要去白鹿山。”

  “也好,我无亲无故的一个人不也活这么大了?也没比唐三少差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娘不会骗我啊,难道她当时半疯半醒的脑子不清楚?”

  “天壁,你觉得我像老王八唐清宇多些,还是像老狐狸精沈墨钩多些?”

  谢天璧静静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只觉得指尖有些凉有些滑,长发浓密的在掌下流淌,安静而柔和,心里却有些圆满到了极处的惶恐,想了想,道:“都不像,你应该生得像你娘多些。”

  苏小缺松了口气,勉强笑道:“那是,像王八蛋和狐狸精都没什么好。这俩无论谁,都是生我又不管我,当我是块叉烧都不如。”

  静了片刻,淡淡道:“唐师兄和我本就不一样,硬说他是我哥哥,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出身名门全无瑕疵,在他面前,我总是错,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比如我说要杀人,他会问我,这人该不该杀,可不可以不杀,你却只会让我小心,告诉我这个人的武功路数”

  谢天璧打断道:“我替你杀。”

  苏小缺哈的一声笑了。

  谢天璧忙岔开话题,道:“半个时辰到了吧?眼睛森森的凉。”

  苏小缺看了看时辰:“看来当瞎子的滋味不好受,睁眼罢。”

  说着拿过铜镜:“看看,是不是不红了?”

  谢天璧对镜一看,双眸黑白分明,流光凝墨,笑道:“在下谢过苏神医妙手。”

  苏小缺手掌摊开:“诊金一百两,承惠。”

  谢天璧在他脸颊亲吻一口:“一两。”

  又亲一口:“二两。”

  再亲一口:“三两”

  “四两”

  苏小缺退开几步,忍不住笑:“算了,老子悬壶济世,妙手仁心,不收钱了。”

  目中却有感动之色,道:“何况你眼睛熬成这样,也是看了传书替我生气担心,肝火直冲于眼所致。”

  谢天璧道:“我方才传书给唐一野。”

  苏小缺惊道:“传书给他干吗?我和他的事,就此作罢算啦。”

  谢天璧微微一笑:“不是为你,是为了对付李沧羽。”

  苏小缺一怔,恍然道:“你们要杀他?”

  谢天璧摇头:“我不杀他,只是让他身败名裂,断送他雁荡掌门、武林盟主的念头。”

  一个月后,雁荡门下霍山带着花花绿绿十余道剑伤晕倒在少林寺外,重伤之下求见七情大师,只求正道同盟为雁荡前任掌门范磊石报仇雪恨,清理门户。

  原来近日风头五两的雁荡掌门李沧羽竟是七星湖门下,身负廿

  八星经的邪门功夫,范磊石和齐涛都是死于其手,而不是先前以为的谢天璧所做。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消息包含着判门、弑师、邪功、魔教、阴谋、揭发等诸多抓人耳朵的要点,就像一勺凉水浇到了热油里,江湖登时炸了锅。

  鸭形门的海二爷捶胸顿足,只恨这般轰动消息竟不是由自己散出,真是人老眼珠黄,术业有下降。

  李沧羽倒也不乱,亲上少林寺辩解道,范齐二人皆是死于谢天璧的长安刀,此事唐一野与苏小缺都能作证。

  但一则长安刀遍寻不着,不知所踪,二则唐一野矢口否认,只道当夜约苏小缺见了唐家掌门,三人相谈甚欢,更没有半点知晓此事的可能。

  李沧羽既失物证,有无认证,惊怒之下一口咬定唐苏二人私通赤尊峰,霍山却挺身而出,道曾亲耳听闻李沧羽与沈墨钩密议,若此事泄露则攀咬唐家与丐帮,使得正道人心惶惶分崩离析,端的是深谋远虑、恶毒心肠。

  唐一野也不辩白,只说大师不妨试试李掌门的武功,需知言语可以骗人,武功却做不得假,若李沧羽武谷非来自雁荡,也不是白鹿山的路数,那显然就是一直扯谎。

  一试之下,李沧羽武功果然奇诡莫名,七情一声令下,将他暂囚于少林后山,待雁荡新掌门推举出,再将他交予新掌门处置。

  这天夜里,沈墨钩夜闯少林,打伤几名看守弟子,救李沧羽回七星湖,留下一句话:“我七星湖的人,你们也敢动?”

  消息传回赤尊峰,谢天璧却不甚欢喜,疑道:“这件事料理得这般利落,倒有些出乎意料。沈墨钩当年杀宫夺位,手段自是了得,这些年七星湖在他手中,虽无问鼎江湖之势,实力却不容小觑,此次他却弃雁荡不要”

  苏小缺也觉得奇怪,沉吟道:“没错,按说咱们对付小男宠,沈墨钩应该自有对策才是。可他似乎根本不想帮李沧羽,当日追杀时,他把长安刀送给你,我就觉得有些古怪,李沧羽暂囚少林寺,他不从洗脱罪名入手,却似寻常江湖莽汉,夜闯少林把人劫回七星湖就作罢,这岂不是坐实了李沧羽勾结七星湖?看来沈墨钩对李沧羽,似乎另有所图。”

  谢天璧指节轻敲桌面,道:“你说的很是,沈墨钩自己就曾说过,他对江湖霸业并无兴趣,那他结交李沧羽,便不是为了区区雁荡派,难道是为了引李沧羽这等人入七星湖,值得他费这么大心思?”

  苏小缺不愿再想沈墨钩之事,低声叹道:“唐一野竟也学会了撒谎,这江湖真是可怕。”

  谢天璧若有所思,道:“这次他肯说谎,一来是深知李沧羽戕害师门、狼子野心,二来觉得认亲之事亏欠与你,更不想牵连你被正道人士疑心勾结魔教。”

  突的笑了笑,“唐一野是个很有趣的人,若不是大仁大义的镇侠士,便是大奸大恶的伪君子,相隔不过一线。”

  苏小缺见他笑得阴沉古怪,不悦道:“咱们三个朝夕相处七年,难道你还不清楚他的为人?一野呆傻是有一些,至于奸恶,他当不起,你还比较适合些。”

  谢天璧也不介意他说自己奸恶,只道:“年初咱们伏击沈墨钩,他连暗算都不屑,对付李沧羽,他却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那次伏击他提醒沈墨钩,极有可能是不愿七星湖无主,赤尊峰独大,先让邪派和魔教内斗,正道就少了些麻烦。”

  苏小缺道:“李沧羽一事,他是因为我卷入其中,所以不得已撒谎,至于对付你和沈墨钩”

  笑得挑衅:“降妖除魔即是我佛慈悲,又何必介意用狮子吼还是黄金骨?”

  谢天璧靠近了些,正色道:“你喜欢我用狮子吼还是黄金骨?”

  苏小缺眉梢微调,眼横秋水,没羞没臊的笑:“我比较吃色相这一套,你当以肉身布施,我便降了。”

  谢天璧上唇稍显削薄无情,下唇却是丰润深情,唇角一勾,便是三分邪气气氛诱惑:“求之不得,在下必当感念深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小缺拿过一卷毒经,矜持庄重,道:“大爷这会儿没兴致,等晚上吧,月下对美人,情意才笃真。”

  谢天璧给他剥开一只蜜橘,一瓣瓣送到他嘴里,柔声道:“你别回丐帮了,留在这里,好不好?”

  苏小缺笑道:“你爹跟我说过这事,还是那句话,赤尊峰不为难丐帮,我留下也没什么打紧。”

  谢天璧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留下,以后别管丐帮的事,赤尊峰就绝不为难丐帮。”

  苏小缺一怔:“啊?”

  谢天璧已经伸出手掌:“击掌为誓!”

  苏小缺登时有了种自己跳上案板挨刀的感觉,迷迷糊糊中,清脆的三声掌击响起,丐帮有史以来最为雪白干净英俊漂亮的少帮主就此落了挑子。

  苏小缺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也好,省得以后路已死了我接任帮主,还要被啐一身的浓痰。”

  第三十三章

  这天谢天璧带着苏小缺去东四峰,道:“让瞧瞧赤尊峰打造兵刃的地方。”

  东四峰山腹中空,然生成巨大石洞,更有一

  道泉水缓缓流过,内设十余个铜炉铁架,又有百十来个工匠精赤上身,露着古铜色的肌肤,埋头打制兵刃,对有人进来竟头也不抬,余光也欠奉,全副精力尽数集中在手上的铁锤模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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