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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1.2.3.4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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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重重的迷宫,临死前她带着命运之眼自入其中并将之关闭,而在此之前她也预见到了苯教和象雄国来日会遇到的危机,制作了神鼓与天书,分别交给了自己的后人和象雄王保管,并嘱托他们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开启禁宫取出命运之眼化解这场灭顶之灾,神鼓据说是开启禁宫的唯一钥匙;而天书其实是禁宫的地图!”
这个传说让秦麦怦然心动,比前之前的那个具有通天彻地的能力的法器至宝,这种说法更加合理而且符合事实,可是天书在哪里呢?
秦麦心中一动,叹息道:“既然命运之眼能够预见未来,而且这位独师也看出了将来的灾难,做出了安排,为什么还是没有化解呢?”
意西沃愣了下,也轻轻叹了口气:“佛教里有劫数难逃之说,我想就是指的这个了。”
“象雄被灭后,天书落到了吐蕃赞普的手中,而关于禁宫的秘密却只在独师一族代代秘传,在世人看来,神鼓只是独师的法器,而天书不过是一部经书而已,直到郎达玛时,白姆终于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他们的计划是合天书与神鼓取出命运之眼,由白姆去到魏摩降仁求取大神通重振苯教!”
“可结果。。。。。。”唐离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却仍难掩酸涩。
“结果这秘密走漏,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解开天书中隐藏的关于禁宫的讯息郎达玛便被刺杀,吐蕃王城被攻破,仓皇间其妃挟子带着天书逃了出去,白姆也潜到热扎。”意西沃的声音尽管仍旧轻缓,秦麦却品味出了一丝苦涩意味,不禁暗暗奇怪。
故事到这里,秦麦和唐离都可以猜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白姆建立神女国,而那个得到了天书的王子便应该是维松一系,也就是后来的古格王统。
最重要的是最终确认了唐家的根源,传说中第一位独师来自魏摩降仁,“找到回家的路。”唐天华当初寻找的,嘱托女儿寻找的家究竟是哪里已经不言自明!
秦麦通过意西沃的故事得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心里非但没有感觉到高兴,甚至生出不知所措的茫然来,怀里的唐离浑身冰冷,秦麦觉得自己简直是抱着一块冰!
他知道此时的唐离心中定然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挣扎:该何去何从?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就算真的有神鼓、有天书,甚至真的存在那所谓的禁宫和命运之眼,可这并不代表着魏摩降仁就是存在的。
至于唐天华,秦麦早就认定他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一想到他留给唐离的那句遗嘱似的话,秦麦就异常愤怒,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中的世界,他抛妻弃女,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
秦麦以为这次交谈到此就算结束了,没想到意西沃在沉默良久后再次开了口:“白姆逃到热扎后建立了神女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西女国!后来被古格王琼徳玛所灭,为了就是抢夺神鼓,古格王并没有把自己祖宗的教训引以为戒,开国之初仍是大肆扬佛,直到历史再次重演,”
“于是他们想到了和郎达玛同样的主意?”秦麦冷笑道。
意西沃表情很古怪,嘴角勾出了一个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嘲笑的弧线:“可惜还是失败了——还是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秦麦心头一震,脱口问道:“此话怎讲?”对于存续了几个世纪,曾经强盛一时的古格王朝的灭亡,学者研究后分别提出了两个不同的解释:其一、十六世纪末,拉达克王僧格南杰为报复古格王拒绝了与其妹妹联姻的侮辱,对古格王国宣战,战争持续十几年,直到葡萄牙传教士带来天主教,引起了政权内部的对立,古格僧侣引狼入室才使得强大的古格王朝遭受灭顶之灾;另一说古格王朝是在一百五十年前被印度道格拉斯王朝所灭,两说各执一词,但是根据《拉达克纪年史》的记载来看,前一种说法更加可靠,只是至今为止仍无权威定论。
意西沃冷冷地扫了秦麦一眼,缓缓道:“据说当年拉达克久攻古格不下,便收买了古格王的弟弟哄骗古格王亲自与出城拉达克和谈,王弟本就对王位和天书神鼓觊觎已久,结果。。。。。。哼!”
“不过即便是古格王死了他的弟弟也没有找到神鼓和天书,传说被古格王藏在冥界的入口,普通人是无法到达那里的。”意西沃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秦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种说法他是初次听说,而且也颇合情理,除了关于神鼓和天书的藏处,否则比拉达克强大的古格王国怎么可能被打败呢?如果古格王已经不相信僧侣,当然会严加防范,如此看来古格王是被他信任的人给出卖的说法是具有可信度的。
不过即使是被打败,古格王国怎么可能在一夕间化为死城?秦麦还想要提问,意西沃看了看俯在秦麦怀里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的唐离道:“很晚了,你们该休息了。”说完,也不等秦麦说话,站起身无声无息地缓缓步出了偏殿。
“麦子,我很累。”等到意西沃的身影消失,唐离睁开眼睛仰望着秦麦低声道,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变得黯淡无神,水光闪烁间两串热泪悄然坠落。
秦麦只觉得心头有如被无数把钝刀锯割着,心疼地伸手为唐离揩去泪水,柔声道:“不如我们明天就回去,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筹建古玩店,你不是还要在西藏建工厂和学校吗?”
唐离把脸藏在秦麦的怀里,肩头不时耸动,片刻后再抬起头时尽管粉嫩俏脸上仍有泪痕闪动,却已经停住了啜泣,眼睛通红地望着秦麦道:“麦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秦麦又怎能不知道唐离心内的挣扎矛盾,更加知道她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自己的支持,深情地凝视着唐离,柔声道:“傻丫头,做你想做的就好,我永远支持你。”
这一句话就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唐离渐渐坚定的眼神和紧紧抿着的嘴唇已经告诉了秦麦她的决定。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概念,这个被人类定义出来的衡量单位理论上来说速度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在心境不同的人感觉里却会发生奇妙的扭曲,意西沃开口前的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等待让秦麦和唐离生出了度日如年的感受;等到意西沃说完最后一个字,两个人却觉得从他开始讲到三人谈话结束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而已,当秦麦挽袖看表时才发现其实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已近午夜零点了。
唐离哭过之后虽然稍稍发泄了内心的积郁,却也让她的精神疲倦到了极点,秦麦为她整理好了睡袋后还一定要亲眼看着唐离睡去,不消片刻唐离便昏然入眠,睡着的她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微微蹇着的嘴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眉头紧锁,似乎满怀的心事就算在梦里也未能稍解。
“别走!”秦麦蹑手蹑脚地松开唐离的手起身时,唐离嘴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含着哭意的祈求,唐离的梦呓让秦麦心头酸楚无比,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那双瘦弱的肩膀担负着难以想象的重负,在别人的眼中,唐离富有、年轻、美丽而且du立,拥有着让所有人羡慕的资本,可是谁能够体会她内心里的痛苦?
秦麦的心中被怜爱充斥着,轻柔地将唐离额头的乱发抚顺,贴在唐离的耳边几不可闻地道:“丫头,我永远都不会走。”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唐离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亦渐渐翘起。
意西沃走出偏殿后并没有停,直接出了庙门,秦麦原本还有些问题梗在喉咙里,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等到唐离入睡后,他看着门外如墨夜空便决定守株待兔了,将火盆重新添了燃料,静静地等待着意西沃,心里猜测着他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意西沃出了小庙便沿着山坡向下走去,天空阴云密布,无星无月,可意西沃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步履反而加快了许多,左拐右拐地将那些淤泥、水坑一一避过,秦麦若是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感到无比震惊的,意西沃黑夜里视物的目力之强简直已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在无边的黑暗中走了二十几分钟后,意西沃来到了一道连绵的土丘前,转过土丘,意西沃将一张融入黑暗的深色苫布掀开,就像变魔术一般,一辆越野车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意西沃熟练地钻进驾驶席,并没有急着点火,先是摸出了一个方长形的黑色盒子,摆弄了两下,盒子上便亮起了一点黄豆大小的红灯,红灯极有规律地闪烁着,时明时暗,在黑暗中就像怪兽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一切都很顺利,你的消息很准确。”意西沃将黑盒子贴在耳边淡淡地说道,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沉的笑意,“两个人都很聪明,我觉得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原来这黑盒子竟然是一部卫星移动电话!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句什么,意西沃低低地嗯了一声:“你是最后一棒了,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送上马后加一鞭吗?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是属于好奇心强烈的类型,越是神秘越能坚定他们继续下去的想法。”
说完这句,意西沃便挂断了电话,坐在驾驶席上望着前方,嘴角渐渐翘了起来,就像一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汁,那抹笑意渐渐扩散开来,直到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得意和骄傲,嘴里喃喃嘟囔着:“有意思,有意思。”发动了越野车,两条光柱唰地刺入夜幕之中,车子呼啸着狂奔而去。
秦麦看了看腕表,半个小时了,意西沃还没有回来,这时门外连风都停了,若不是铁莘、卡恩和瑞斯此起彼伏的鼾声,秦麦甚至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就在意西沃轰动油门的那一刻,秦麦的眉头一紧,咬着嘴唇侧耳倾听了良久,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会有车?幻觉?”
秦麦悄悄地走出门外,车子静静地听在门外,又竖起耳朵搜寻良久,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里一片死寂,秦麦发出了几个单音节的字确定自己耳朵没有问题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真是幻听?”
等到凌晨两点多,秦麦终于隐隐地觉得意西沃很可能不会回来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却说不出理由来,按照郝韵所说的这小庙方圆近十里范围没有其他的人家,意西沃能去哪呢?
秦麦不是铁人,烤着火,在极有规律的鼾声包围中不一会儿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了,秦麦不客气地将铁莘踢醒,霸占了他的睡袋,也不搭理哭丧着脸嘟嘟囔囔的铁莘,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悍然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秦麦刚刚钻出睡袋就被耀眼的阳光刺得连忙扭头,半仰着身子恍惚了几秒钟才适应,阴沉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得无影无踪,蔚蓝的天空上艳阳高挂,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秦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心里不禁苦笑,看来这两天的确有些疲劳,竟然睡得这么沉。
醒来的众人都坐在庙门外晒着太阳,唐离、郝韵和铁莘占据了最舒服的一层石阶,舒展着肢体轻声地聊着天,卡恩和瑞斯则可怜兮兮地蹲在最下面,黄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撅着屁股守在铁莘身边。
秦麦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这铁莘也太霸道了些。
“啊!麦子你醒啦!”郝韵回头看到秦麦发出了一声欢呼,跳了起来便奔向秦麦,“你睡得那么香,我们都不敢打扰你!真是头猪!”郝韵调皮地朝秦麦皱着鼻尖做了个鬼脸嬉笑道,伸手就去拉秦麦的胳膊。
饶是秦麦心智坚毅,仍不禁被郝韵可爱至极的表情激得心神为之一荡,连忙从睡袋里敏捷地跳了出来,趁机躲开了郝韵伸过来的手。
这时唐离和铁莘、黄平也纷纷来到了秦麦的身边,卡恩和瑞斯则缩头缩脑地站在门外偷瞧着。
“你这张嘴!”唐离笑着轻轻地掐了下郝韵的脸蛋,“你吃饱了就睡,当然醒来的早,你不知道麦子昨晚守夜到下半夜才睡吗?居然还敢说别人懒!”
郝韵也知道自己理亏,吐了吐舌头娇笑道:“好啦!人家知道错了,今天的早饭我来弄,就算为自己说错话赔罪好了!”说做就做,郝韵向来是雷厉风行的脾气,立刻指挥着黄平、铁莘忙活了起来。
“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唐离看懂了秦麦询问的眼神,轻声说道,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秦麦摸着下巴硬硬的胡茬思忖着道:“这个意西沃给我的感觉太古怪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你不觉得昨晚他给我们讲的那些东西正是我们想要知道的?”
唐离眼中也浮起迷茫不解的神色,点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意西沃讲的故事就像一根线让秦麦、唐离两人把之前如零散珍珠一样的线索给串到了一起,一个完整的,跨越几千年的传说跃然面前,唐天华为什么要来古格遗址?他在寻找什么?都已经解开了。
“难道真的只是巧遇?”唐离迟疑地问道。
秦麦若有所思地望着围着车箱盖上忙活的几个人,脑海里迅速地整理着所有与意西沃有关的线索:“如果说是巧合的话,应该说第一个巧合在三年前就发生了:他与茂然相遇,托茂然帮他邮寄唐卡,对方却已经搬走,随即茂然离奇出事,唐卡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我的手里,三年后,我参加拍卖会,巧合的是你也在那个时候挂出了那幅唐卡残卷,由此我们相识,而后我们决定入藏,又与他很巧合地相遇,丫头,你觉得这么多巧合都凑在一起可能吗?”
唐离眼中的疑惑更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说不是巧合的话,你知道李茂然手里的唐卡很有可能无法落到你手里的,如果不是下雨,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停车,那样的话根本不能遇上他了啊!”
秦麦没有说话,心中反复推敲着这看似毫无破绽却巧合得离奇的事件,心头生出了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丫头,”秦麦苦笑看着唐离耸肩道:“虽然我这么说很难听,但现在真的是狗咬乌龟无处下嘴啊!”
唐离怔了下便反应过来秦麦话里的含义,哭笑不得地白了一眼秦麦,嘟囔道:“难听死了!”
两个人对视苦笑,就在这时,黄平从门外缩手缩脚地走近秦麦,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麦和唐离都不解地望向黄平,见成功吸引了秦唐二人的注意力,黄平扯着干瘪的嘴唇笑了笑,毕竟年纪大了,养尊处优二十多年,几天的奔波下来,别说保持往日一丝不苟的仪表,就连面容都憔悴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黄老板,有事?”秦麦很客气地问道。
黄平指着佛像叹道:“秦先生,您是鉴定专家,您该知道这佛像的价值非同小可吧?我敢打赌,这东西要是弄到国外,至少值这个数!”黄平晃动着食指啧啧惊叹道。
“一百万?”唐离瞪大了眼睛发出声惊叫,似乎觉得黄平这人不能相信,求证似地望向秦麦。
秦麦暗暗点了点头,黄平这人眼力的确不差,和自己的估价十分接近,看见唐离怀疑的目光,秦麦笑了笑道:“少说也要一百万美元以上,这只是对于它已经失传的铸造工艺和本身的艺术价值而言,如果算上它的稀缺性和特殊价值,再高的价格都是有可能的。”
唐离对秦麦的话当然是深信不疑的,听到他这么说认真地观察了一番佛像,问秦麦:“你说特殊价值是什么意思?”
秦麦呵呵笑道:“别忘记这尊佛像可是伏藏佛像!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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