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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1.2.3.4部)-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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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施民却会错了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工程量已经十分巨大了,我觉得在那种生产力极端低下的时期不可能把这里建造得太过庞大。”
秦麦笑了笑没有说话,现代人常常会想当然地认为古代人由于生产力的落后而无法完成大工程,却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思想的误区,忽略了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权力”的可怕力量能够创造一种被称为“奇迹”的东西。
秦麦觉得作为一个历史学家、考古学者犯这种错误实在是很不应该的,转念一想没有反驳彭施民,毕竟在眼前的形势下,实在不应该打击他的希望和信心。
他没说话,却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赞同彭施民的观点,郝韵皱眉道:“我觉得你的判断有些太主观了,万里长城和金字塔不都是古人建造的吗?公元前几千年人们就可以建造金字塔那么匪夷所思的大工程了。”
“哈,那怎么能一样?”彭施民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教训的口吻道:“无论是长城还是金字塔,几乎是倾当时全国之力耗数十年建造而成,在那个时代,唯有王权才可能实现。”
郝韵垂着眼帘没有说话,以她匮乏的历史当然无法与专业出身的彭施民辩论,可俏脸上的表情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唐离忍不住插口道:“别忘了在西藏的历史上大多时期都是由宗教掌权,至少占据了极高的地位,能够左右当权者的决定。”
彭施民不由得一滞,“可是西藏人口稀少,而且比之中原和古印度更加落后。。。。。。”
“那天宫呢?算不算大工程?”郝韵抬起黑白分明的美目注视着彭施民。
九重天宫是在山体之内开凿而成,称之奇迹丝毫不为过,自然算得上大工程,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工程竟然是由一个未曾见诸史记的小小神女国建造,如此看来,西藏大地第一个强大的文明国度象雄建造一座比那天宫更加浩大的工程也并非不可能。
彭施民闷声不语,脸上却浮现不豫之色,显然对自己被驳得哑口无言很不高兴,秦麦微微一笑,“要想知道这里有多大还不简单?继续前进早晚会走到头的!”
再向前行,众人的速度快了许多,原因很简单,如果把那块切断了甬道的巨石看成一道闸门,外面是门院,里面便是家宅了,为了阻止外人侵入自己的房子,在门院里布下的机关已经把宅子围得如铁桶一般,又何必在房子里再费力设置根本用不上的陷阱呢?
另外一个原因是秦麦的感觉,毕竟王杖是孤师一脉相传,能够开启巨石也就意味着是她的后人,她总不会把自己的子孙后代也置于死地吧?
当然,这都是推测,走在最前面的秦麦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戒状态,其他人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又前进了三、四十米后,水声愈来愈响,轰隆隆得甚至连脚下都好像在微微颤抖,就在秦麦觉得这条河流听起来似乎比雅鲁藏布江也差不了太多的时候,前方的路再度出现了变化,秦麦一行人瞠目结舌地停了下来,相顾骇然。
灯光尽头,通道前方五米多远处,空间霍然开阔,两侧和头顶的石壁仿佛被巨斧斩断了似的消失不见了,留下了半边陡立的峭壁,脚下一条不到三米宽的甬道孤零零地伸向前方,两侧是不知道多深的漆黑虚空。。。。。。
秦麦提着马灯走到石壁尽头,“小心!”秦麦的身后突地同时伸出两只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只看两只手他就认出了他们的主人是铁莘和唐离。
“我只是看看这是什么。”秦麦指着光滑的断壁,在一米五左右高处斜斜地向上支出来一截长约十公分左右手臂粗细的奇特突起,这东西形状不圆不方,通体黑中透灰,与石壁锗红的颜色截然不同。
秦麦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那一截突起,他的动作十分谨慎,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秦麦的那根手指仿佛充满了魔力似的,刚刚与突起发生了接触,那截石笋似的东西竟然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蓬细微的烟尘,飘飘洒洒地向着断壁下无尽的黑暗虚空散落。
“是火把!”唐离惊讶地叫道,还在为自己神奇的手指怔然发愣的秦麦这才恍然大悟,仔细看了看石壁上那深约三寸的凹槽里残留的些许灰烬,肯定了唐离的判断。
铁莘小翼地探头朝路旁的虚空张望了一眼,缩了缩肩膀变色道:“也不知道这有多深,该不会像冥界入口那么高吧?”
众人对古格遗址下的遭遇印象深刻无比,记忆犹新,听到铁莘的话,那幅诡异可怕的景象不由地浮现在脑海里,心底里倏地冒起一股摄人寒气,瞬间便走遍了四肢百骸,惴惴不安地想着这里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吧?胆小的黄平忍不住连连向来路张望。
秦麦没好气地白了眼黄平,好笑又无奈地哼道:“这里一路通透,我们来时你可曾发现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魔王的咽喉与古格遗址下的溶洞绝不相同,那座巨大溶洞很显然是自然形成,其间洞道纵横交错,别说那一条巨型的“人蛇”,便是十几条、几十条藏在其中也难以发现。
黄平认真地想了片刻,迟疑着摇了摇头,“来时没有发现。。。。。。”一双小眼睛警惕地盯向了前方,可是除了被马灯照亮的五六米距离,再向前完全被浓雾似的黑暗所笼罩,他又如何能看清什么?徒增恐慌罢了。
按照秦麦的想法,由他先独自探路,确定安全之后其他人再走,可是无论他温言相劝还是厉声喝令,唐离死死地箍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放手,铁莘和郝韵亦强烈要求一同前行。
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路有多凶险:从两侧漆黑的虚空下漫卷而来的冷风强劲冰寒,可以想见那下面有多深——系着马灯的六十米长绳索放到尽头都看不到尽头!
一旦失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无奈之下,秦麦只得由着他们,牵着唐离一步步向前探去,铁莘与郝韵跟在两人身后,紧随着他们的脚步,连落脚点都不敢有丝毫的偏差。
彭施民落在了第三位,黄平是很想等秦麦把这条路趟过一遍后他再走,可看着唯一的光明渐渐远去,睁眼如盲的黄平被无边无际有如实质般的漆黑压得几乎传不上起来,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黑暗吞噬,黄平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快步追了上去。
郝韵只觉得劲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得她甚至难以保持平衡,好几次差点被刮得朝崖边倾斜,心中怕极时,一张有力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紧攥的小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铁莘严肃地对愕然望向他的郝韵沉声道,感觉到那只冰凉的小拳头颤巍巍地像是要抽出去,铁莘两道粗眉陡地倒立了起来,蛮横地喝道:“不许胡闹!”
其实郝韵只是少女矜持的下意识反应,一种温暖的让人心安的感觉从铁莘宽厚的手掌传进了她的身心,郝韵第一次很温顺地“哦”了声,任由铁莘牵着自己的手前进。
水流声越来越响,秦麦六人沿着甬道前进了五十多步后,已经感觉到打着旋从身上掠过的冷风里含着浓重的阴湿水汽,甚至在以秦麦手提的马灯透明的玻璃罩外凝聚一层细密的水雾!
武侠小说里常用“听声辨位”形容武功高手耳识的敏锐,秦麦的耳力固然没有这么夸张,比起普通人却要灵敏许多,这得益于从小坚持的武学锻炼,在其他人听来那激流跌宕的巨响从四面八方涌来,根本无法分辨出它所在的方向和位置,而秦麦却辨认出这声势骇人的地下河位于前方不远处的崖下。
秦麦拉住唐离,脚步放得更缓,那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再度强烈地涌上他的心头,每前进一步都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黑暗中的六个人凭着勇气一步步地前进着,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懵然不知,这时若是光明突现,他们就会看到自己正行走在无边深渊中唯一的一条狭窄的绝壁之上。
“啊!”唐离被眼前的景象震骇得掩口惊呼,身体瞬间僵硬,秦麦看到五米外突然出现的尽头心底不可抑止地冒出一股摄人寒意,脚下的地面在颤抖着,黑暗的虚空中一条米许宽的吊桥被猛烈的罡风激荡得左右摆动不定。
他现在已经能够想像到在这掉桥下方便是那条地下河。
铁莘察觉到郝韵手心渗出的冷汗,把手握得更紧,眼睛发直地盯着晃来荡去的简陋吊桥哑声叫道:“麦子!我们、我们不是真的要从这玩意儿上走过去吧?”
水声激荡,就算是近在咫尺的两人说话也只能用喊才能听得清楚。
他光是看着那条由两高、两低上下相距一米左右的四根儿臂粗细,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平行绳索构成的吊桥就觉得双腿发软,浑身冰冷,更别提要从这上面通过了。
这绳子不知道存在了几百上千年,说不定就像那火把似的轻轻地碰一下就化成了灰,最可怕的是等人走上去后突然断掉,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麦没有说话,抹了把发梢鼻尖分不清是水雾还是冷汗的水珠,走到甬道的尽头仔细观察这条晃动不止的吊桥——或者说四根绳索更加恰当。
绳索入手冰冷濡湿,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的细线编制而成,但是秦麦肯定不是棉麻之类的作物,因为这不知道悬荡了多少个世纪的绳索并没有腐烂的痕迹,他用匕首轻轻地在绳索上刮了几下,漆黑的表层下露出了银亮中透着金黄的金属色泽。
“老天爷!这难道是用金丝银线编造的?”铁莘眼睛放光,贪念一起,恐惧之心反而弱了不少。
唐离迟疑了一下,贴近秦麦喊道:“这太危险了!”
就算这四根绳索十分坚实,不虞断裂,可光秃秃的绳索异常湿滑,而且摇摆不定,稍有疏忽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秦麦使劲地摇晃了几下绳索,坚固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回头看了看惊惧不安的众人苦笑道:“我们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除了他,没人还能笑得出来,黄平畏缩在最后,紧紧地抱着双臂抖如筛糠,水汽打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冰冷濡湿透过肌肤直达肺腑和恐惧合为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流几乎把他冻僵,脚下好像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踏实的感觉,他甚至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转身逃出这可怕的魔王的咽喉,烤着暖火吃上一顿饱饭,哪怕就是死也比这样被无尽的恐惧翻来覆去地煎熬更舒服!
他之所以还能强撑着站在这里,是因为他心底还有一丝幻想。。。。。。
彭施民比黄平也好不到哪里去,吊桥下方那看不透的黑暗虚空让他头晕目眩,不能自持地双股战栗。
“现在还不知道这吊桥有多长。”秦麦接过铁莘递来的绳索制作简易的安全带,眼睛逐一扫过面无血色的众人,“我先过。”
唐离青紫的嘴唇动了动,眼中射出毅然的神色,“我和你一起过!”
秦麦胸口一暖,他自然不会让唐离和他冒险,可心底里还是盼着她能够说出这句话来,摇了摇头,“这吊桥虽然看起来还算牢固,可也未必能够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看到唐离面色急切地还要反对,把手里的绳索朝她晃了下,含笑道:“放心吧,很安全!”
安全带的制作很简单,秦麦先用一段绳索绑在腰间,然后将长绳一端打个结系在吊桥的粗绳上,另一端由铁莘等人掌控,这样一来,就算他失足滑落吊桥,也不会坠落深渊,万一吊桥垮断,铁莘他们也可以把他拉上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深渊的跨度,绳索只有六十米长,若是超过了这个长度,要么他无功而返,要么就要抛下安全带冒险前进。
最后一枚油脂球被铁莘做成了火把,秦麦把马灯挂在肩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深深地注视了一眼痴痴地有些凄然地望着他的唐离,留给了她一个自信的笑容,转头望向吊桥延伸而去的无尽黑暗时面色已然平静如水。
秦麦不是神,面对着危险也会恐惧,他只是比许多人多了一分敢于直面现实的勇气而已,真正走上吊桥后他才发现所遇到的困难比他想的还要大得多,强劲的罡风就像一只无形的巨手,不断地推搡他,让他难以保持平衡,最可怕的是这只手飘忽不定,前一秒可能从左边猛地推他一把,这一刻便会从右侧偷袭,脚下的绳索又飘摇不定,有好几次他的双脚甚至已经踩脱悬空,幸亏他的双手始终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扶手似的绳索,而简易的安全带也数次发挥了作用。
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自己走过的距离,吊桥的长度超过了五十米,秦麦的心渐渐地沉入了冰窟里,他还看不到尽头,而连接着他与铁莘等人的绳索却已经慢慢地绷紧了。。。。。。
秦麦五体投地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拼命地喘着粗气,内衣已经被冷汗溻透,有片刻的时间他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无法凝聚,就在他咬牙要动手解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的时候,他看到了吊桥的尽头!
吊桥的长度大概有五十五米左右,秦麦不知道这是个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早由天定的命数,当他踏上坚实的地面时,他整颗心都充满了庆幸和后怕,身体不能控制地颤抖不已。
直到他重新掌握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秦麦挣扎着爬了起来举着马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边比对面宽敞了许多,至少超过了马灯光亮所能照耀的极限,先用马灯朝众人打出了安然抵达的信号,解下了安全带由铁莘拉回去提供给下一个人使用。
秦麦不用猜就能确定第二个踏上吊桥的肯定是唐离,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第二个摇摇晃晃地扑向他的竟然是黄平!只稍微愣了下,秦麦便想明白了他突然勇敢的原因。
秦麦安全地走过吊桥已经证明这吊桥虽然看起来让人惊心动魄,其实还是很牢固的,于是情况就变成了越晚过,拉着安全带的人就越少,危险系数就越高。
“你还真是怕死啊。”秦麦像拎小鸡一样把摇摇欲坠的黄平提到了平地上,看着死狗般趴在地上的黄平,秦麦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就算你最后一个过吊桥,我们也可以在这边拉着绳子的!”
脸色蜡黄的黄平颤巍巍地抬了下头,孱弱地仰望着秦麦,喉咙滚动吞下一口唾液嘶声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说完这句话后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第三个走过吊桥的是郝韵,一握住秦麦的手便死也不肯松开,扑进秦麦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抽噎着道:“刚才、刚才我以为自己走不过来了!”
秦麦像兄长一样拍抚郝韵的肩背,柔声劝慰了片刻才让她止住了哭声。
跟在郝韵之后渡过吊桥的是彭施民,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直到秦麦拉着他错身而过的瞬间才隐约听清是“大神保佑。。。。。。”秦麦奇怪地瞥了眼瘫倒在地上的彭施民,暗忖他什么时候信神了?
唐离是倒数第二个走过吊桥的,虽然神色惊慌却仍能保持镇定,还勉强地冲秦麦挤出了个苍白的笑容,让秦麦也不由得暗赞她的勇敢,巾帼不让须眉,唐离的表现比黄平和彭施民镇定得多,甚至让秦麦都生出自叹不如的念头。
“你们可要拉住了啊!千万别松手!”铁莘朝拉着绳索的秦麦等人大声叫道,他的体重远超常人,那吊桥比其他人走时晃动得更加厉害许多,要不是绑在他腰间的安全带,他早已经掉下去好几次了,这让铁莘下定决心等回到北京一定要减肥!
铁莘离岸边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秦麦心神大定,对呲牙咧嘴的铁莘笑道:“铁子,这比你高空跳伞过瘾吗?”
高空跳伞是作为精锐单位的侦察连所接受的特殊训练,铁莘把它当作骄傲的资本对秦麦吹嘘过无数次,看到他笨拙的动作,秦麦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干!”面色煞白的铁莘怒吼道:“那能一样吗?背着降落伞再高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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