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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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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儿该有个肝脑涂地,不是我便是你,葛春帆,大概你肝脑涂地的机会要多些。”李文良咬牙切齿地答。

春帆一步步迫进,冷厉地说:“我说的话算数,冲令侄女份上,这次只卸你的双手,不要你肝脑涂地。”

两人皆向北方绕走,找空进招,逾迫逾近,恶斗即起。

堡西与堡北,依然杀声震天,八路进阵的人马,只剩下西北两路了,其余的留下了无数尸体。

堡西情势也一度危急,有不少贼人越墙而逃,双方伤亡惨重,贼人甚至一度突入西堡,幸得龙凤八卫的枪阵将侵入的贼人阻止。

南面堡外的大雪平原上,除了尸体之外,已无敌踪,缺口中孤车奋战的三名刀牌手已经被杀,堡墙上站有五湖四海的英雄和祥云堡的弟子,眼睁睁看着墙外的两个生死对头,展开一场龙争虎斗。

两人绕到第三圈了,已欺近至丈内了,蓦地,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震天大吼,双剑一拐,疯狂接触,生死决斗爆发了。

人身急进急退,然后八方盘旋,剑光耀目生花,如同金蛇乱舞,罡气厉吼声中,雪花如被狂风所刮,向外激射,两人的身法先是捷逾电闪,盘旋纠缠进退神速,接着是不动而已,动则黑白难分,分开未进击时,却又纹丝不动,静如泰山屹立,暴喝声阵阵如雷,双剑相错声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炸。

十九招,两人纠缠片刻,倏然分开南北对立,脚下都有点乱了。

二十四招了,“嗤”一声怪响,人影再分,李文良的木拐化为三段飞走了。

春帆的右胯骨隐痛未止,但他受得了,额上大汗如雨,持剑的手稳定如泰山。

李文良的胸、背、肋全被汗水所湿透,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狞恶的脸容如同厉鬼,胸衣被血水染了一大片,在白衣上极为抢眼,那是他下腭的伤口滴落的血珠所染的。血珠中有大量从头脸流下的汗水混合在一块,他左手拐杖,已被毁,持剑的右手不住发颠,他知道,大事休矣。春帆先前右胯挨了他全力一杖,依然凶猛如狮,他能再接下多少招已毫无把握了,春帆每发出一招,他都感到接得极为艰难。每一招他都直觉地感到,勾魂使者正向他发出一声招呼一般,湛卢剑的每一道闪光,都令他感到象是要贯穿他心的雷电,面对死亡,他的心开始颤抖了。

春帆站在两丈外,一步步迫进,冷酷地说道:“李文良,你自己砍下一条臂膀,另一只我替你代劳。你,只算得是帮凶,元凶是你的哥九幽天魔,所以在下,网开一面,下次再剜出你的心肝来。”

李文良无法回答,白衣袖试掉流入眼角的汗水,木然地扫了四周一眼,狂风怒号,大雪飘舞,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模糊,堡墙上站满了人,鸦鹊无声。左近四周,尸体和刀剑渐被雪花所掩没,只可从意识中辨出一堆堆高起的雪堆是尸体而已,不远处雪封密枇内,看不见半个人影。他知道,同伴死的死了,活的已经星散,不能期望有人助他了。向东望,也看不见攻堡的人,那一路人马也溃散了。只有从北面隐隐传来的杀声中,判断那儿仍在激战,他吸入一口冷气,心中暗叫:“我该往北走,会合大哥也许仍有救。该死的乐夫子,他极力要杀雷火神魔以除后患。又唆使大哥遣走两名大嫂回堡戒备,带走了大批人手。同时,他不该分派八路人马进攻,人力分散。如果他不杀雷火神魔,信任雷火神魔的毁堡雷,猛攻南堡,我岂会一散涂地?”

他在胡思乱想怨天尤人,春帆已迫近丈内了,湛卢剑的光华,令他悚然而惊,下意识地骂道:“韵丫头罪该万死!”

“呔”春帆的出招怒吼,打断了他的诅骂,光华射到,他只好收敛神智,挥剑接招。

两人手中都是宝剑,剑啸声令人头皮发炸,吞吐、扭动、旋舞,冲错,死缠不休,进退如电,八方盘旋,每一剑都是死亡,每一剑都是人鬼分途的交点,谁有错失,谁便注定了脑肝涂地的命运,他心中发虚,对方的下胯虽有点不便,由于心虚,未把握住专攻春帆右侧的制胜机会,命该如此,注定他今天走完人生的艰难旅途。

纠缠不久,凶猛的扑击中,剑光突然大变,人影乍缓,接着传出李文良一可怕的厉吼:“哎……”

春帆如影附形跟到,一声暴吼中湛卢剑再挥。

他再退,宝剑反拂救命。

湛卢剑连闪两次,速度不太快,但他已无力支持,拚全力将剑挥出。

“铮铮!”剑突然化为一道电虹,飞走了,他绝望地飞退。

春帆形如疯狂,湛卢剑急剧地挥动,凶猛地紧迫出招,已经贴身了,光华闪处,鲜血飞溅。

“啊……”他叫,右手的五行掌力击向在胸前舞动的光但任何掌力挡不住湛卢剑,右手齐腕而折。

他退,别无他途。

“呔呔呔……呔!”春帆的吼声如同殷雷。两丈,右手齐肘而折,三丈,右手齐肩而折,四丈,右胸挨了一剑。

但他仍然支持,左手始终不移出身侧。

五丈,左胸又挨了一剑。

春帆咬牙切齿的可怕脸色,在他眼中看来更加可怖,湛卢剑的光华,令他心肌俱裂。在生死关头上,他似乎麻木了,伤处的痛楚他似乎毫无感觉。

“完了,我巳跨入了枉死城。”他在半昏迷中想。

二丈,“嗤”一声厉啸响自左耳际。

他向左一扭,左肩急沉,他感到左颊一凉,冷飕飕的,左耳和颊飞落在雪地上,

“左手给你!”他全力大叫,左手扔出了。接着左肩一凉,无边的痛苦终于击倒了他,跌倒在深雪中。

“哎……”在他的左手飞离左肩的刹那间,面对的春帆发出了痛苦的喊声,他最后一颗彩虹五芒珠,击中了春帆的右肋,五芒珠爆裂,有三根芒刺嵌入春帆的肋肉。

春帆身形一阵晃动,右手剑吃力地归鞘,厉声说:“我说过这次不杀你的,后会有期,九幽堡见。”说完,扭头走了,脚下十分沉重。

李文良已经无法站起,双手齐肩而没,胸中了两剑,左耳颊皆削,怎能站起,躺在地上,虚脱地吼道:“命给你!老夫好恨!好……恨……”

“噗”一声闷响,他的天灵盖突然自行爆开,双脚一阵抽动,鬼眼瞪得大大地,呼吸渐止。

春虹扭头看了他一眼,颊肉不住抽搐,喃喃地说:“你很英雄,在下不忍剜出你的心肝。”

北堡门前,激斗已近尾身。

钟声狂鸣,北堡门突然大开,飞桥缓降,出现了红绡电剑和五六十名江湖高手。接着,三十六名箭手和龙凤八卫出现,急射而来。潮水般踏尸而进。

北面小径中,远远地出现了大群穿青便袍的少林寺高僧,飞跃而来。

斗场中尸横遍野,激斗仍在进行,但两侧还有四五十名九幽堡的悍贼,并未退走,看堡中高手齐出,大惊失色。

雪堤后,乐夫子一咬牙,向身后发信号的人大吼:“传令进攻,迎上!”

大汉略一迟疑,最后仍然向同伴举手一挥,八只牛角发出了凄厉的低沉声浪。

信号不发倒好,发出便糟,有人叫:“咱们前后受敌,少林的秃驴到了,谁愿意在这儿埋骨快请便,走!”

说走便走,一呼百应,人群向两侧的凋林中如鸟兽四散。

恰好在同一瞬,九幽天魔早一步看出大事已不可为,发出一声火速撤军的异啸,与进攻的角声相应和。

发信号的大汉收了牛角,向乐夫子急叫:“夫子,快走,迟恐不及。”

乐夫子瞥了惨烈的斗场一眼,眼神极为复杂,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方轻身走了。

五匹枣红色的健马,在白驹的率领下,如飞而至。

斗场中的人,开始撤走,惨斗盎烈,脱身不易,渐渐地,斗场从平原中移入了树林,逐渐退出原斗场。

已经激斗了近半个时辰,双方的精力已近山穷水尽之境了。

受了伤的花魔,还不合群,九幽天魔将她恨入骨髓,她与姹女狠拚,居然拚了个平手,而且退至右首树林,虽则浑身巳被香汗湿透,仍能支持。她身侧,六名侍女插不上手,但也牵制了姹女司马碧琼不敢放胆迫进,退到了林缘,她洒出一包子午绝命针,率领侍女呼啸着逃命。

遁客与三名九幽堡高手,缠住了狂儒,也向右首退。

阴婆与另两名九幽堡高手围攻穷酸,四个人都接近了山穷水尽之境。

忘我禅师一具巨大的铁木鱼势如疯虎,先后砸破了三名九幽堡高手的脑袋,正紧缠住受伤未愈的香溪鬼叟,但无法攻破鬼叟用风雷杖布下的杖山。

许堡主和死域山人,互相抢攻,势均力敌。

睡道人独战高大凶猛的白龙和银冰老叟,三个人游走如飞,十丈内无人敢近,看去不分轩轾。

春虹的绝尘慧剑八方飞旋,和九幽天魔打得凶险丛生,最为激烈,谁都不肯罢手。外围,廿八宿中到了八宿之多,团团围住不时攻上一两招,但插不上手,所以看去已落于下风,情势危急。

九幽天魔已知今天大事不妙,攻不入祥云堡,对方大援巳到,不走不行。忍痛下令撤走,他感到奇怪,大总管上官唯真不见了,为什么呢?

上官唯真不是不见了,和魅影阴魔在林中捉迷藏,大概比轻功了,早就离开斗场啦!

贼人们作鸟兽四散,只有九幽天魔一手培植的死党二十八宿没离开,二十八宿已在信阳州道上死了六名。他这次只带了二十个人,还剩下十四人,目下八个人在他身边,两个保护乐夫子走了,还有四个人正领着白驹向这儿冲来救他的命。

狂风凛冽,暴雪纷飞,激斗中的人却大汗如雨,为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狠斗。

人影奔逐中,双方的人逐渐聚集,散则力分,不宜各自为战。散则有被祥云堡逐个消灭的可能,所以入林之后,不但没分散,反而逐渐聚合,只有机伶鬼花魔轻易地逃掉了,她见机走得快些,且姹女的艺业也无奈她何。至于老奸巨滑的潜翁,激斗一起他就不见了。

红绡电剑与大援将到。白驹也从北面行将驰至。少林的僧人,还在两里外。

人群一来,形势大乱。

生死存亡关头,最后拚全力相搏的时候到了。

“啊……”狂儒击倒了一名恶贼,惨叫声惊天动地,遁客乘机从后面迫进,金如意向狂儒的后心凶猛地急砸而下。

后面是穷酸,大叫道:“狂儒,小心身后的……哎……”

他叫狂儒小心,却未料到一九幽堡高手从侧方切入,身剑合一卷到他的下盘。他百忙中跃起一扇下拍,身左的阴婆鬼魅似的一闪即至,鸠首杖发如惊电,“噗”一声敲中他的左膝,膝骨碎折,惊叫着外侧。九合银丝扇也拍破了右首贼人的天灵盖,同时扑倒。

阴婆呷呷笑,与另一名悍贼左右齐上。

同一瞬间,遁客与狂儒几乎同时倒地。狂儒的铁笼戳入遁客的胸口,遁客的金如意敲破了狂儒的天灵盖。

阴婆鸠首杖伸出,向穷酸的背心敲去。

狂风骤至,剑气袭人,沉喝震耳:“你该死!”

来人是春虹,他刚避开九幽天魔一剑,眼角瞥见穷酸遇险,急闪而至,剑出“乱石崩云”。狂涛八剑绝学果然利害,狂风暴雨似的卷到。

阴婆不知身后来人是谁,反正剑气压体大事不妙,顾不得伤人,大旋身鸠首杖猛挥,同时大喝:“滚你的……啊……”

她旋身挥杖斜砸,没想到“乱石崩云”是从下向上进击的,一杖落空掠过春虹大顶门,同时“铮”一声被绝尘慧剑将杖崩得向上荡,空门大开。

春虹双脚到了,脚前头后全力踹得向后倒飞,“砰”一声撞倒了从右面举剑扎向穷酸心口的凶贼。

穷酸感到有人从背部翻跌而过,忍痛大翻身半跪而起,银丝扇下手不容情,先击中阴婆的尾锥骨,第二扇便敲入悍贼的下阴。

似乎在同一瞬间,九幽天魔赶到了,两名星宿早到一步,向还未站稳的春虹伸剑猛挥。

春虹人如落叶,贴地飞滚,剑出“狂风打叶”,两星宿站起,九幽天魔的追电剑已到了他的胸前,冷电澈体,冷叱震耳:“纳命!小狗。”

事急矣!别无选择,无量大真力发如山洪,奇迹出现了,剑靶一顶,“铮”一声撞中了追电剑。

九幽天魔的佛光三味心法秘学,也在同一瞬间用上了。

远处,许姑娘惊叫一声,飞扑而来。

“砰砰砰砰!”大震使雪地浮动,附近丈余的积雪和尸体,全被罡风震得向外飞,可以看清被冰冻了的黄土地面,两人的左手,皆击中对方的右肩,左肩被巨大的凶猛力道震得的外扭,同时撞击。

人影乍分,石破天惊的一击,把附近的人全惊得失了神,大祸光临。

春虹向后飞退,绝尘慧剑飞掷,“噗噗”两声闷响,撞得身后两名星宿的身躯飞跌三丈外,脑袋和胸骨尽裂。身躯仍向后退,但退势慢了。他感到混身脱力,眼前发黑,接着幽香入鼻,跌入一双纤手里,耳畔听到姑娘的尖叫声:“大哥,你……”话未完,他陷入半昏迷中。

“啊……”惨叫声震耳,死域山人向前扑,绝尘慧剑,出现老鬼背上。

九幽天魔脸色死灰,原先运佛光三昧心法的殷红脸色腿得好快,追电剑也脱手飞出,被一名星宿接住了。他向后急退,退入一名星宿的怀里,哑声叫:“快走!带……我……走……”

四名星宿掩护着他,向后狂奔。

白驹驰到,枣红健马上的四名星宿大叫:“主人,上马!”

扶他的星宿挟着人飞跃上马,九个人五匹马,掀起一阵雪花,如飞而去。

春虹的绝尘慧剑被扔出,力道万钧,一闪即逝,贯入三丈外与许堡主激斗的死域山人的背心,剑尖透胸而过,死域山人向前冲,灰蓝色的长刀猛挥,许堡主看清老鬼的臂前有剑尖透出,弄不清怎么回事,赶忙向侧一闪。

死域山人灵智未泯,但身上已用不上劲,仍向前冲,冲过了白龙的身侧,挥动灰蓝色的长刀,冲向刚击退银冰老叟的睡道人。

睡道人只道右后方来了人,不深思索地顺手拔剑,

“铮”一声跪响,灰蓝色的长刀飞走了,但死域山人的身躯并未停住,撞上了睡道人的剑尖。

“嗯……“死域山人叫,双手抓住睡道人贯入他左肩的剑身,双脚挫倒,怪眼一翻,吁出一口长气。

“天!”睡道人惊叫,他以为自己开杀戒而惊惶。

糟了!银冰老叟在左后方突下杀手,三颗银冰毒珠一闪即至,无声无息来势如电,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小心身后!”许堡主猛叫,手中宝剑突然脱手飞掷。

白龙的三尺六大剑,刚全力挥向睡道人的腰肋,除非睡道人不拔剑,不然难逃此劫,如果弃剑闪避,便会被银冰毒珠所中。

白龙心中狂喜,睡道人死定啦!无量神罡固然可以反震任何外加力道的打击,但他白龙的功力修为又岂同小可?全力一击之下,玄门罡气和佛门的菩提禅功,同样禁受不起他毕生精力所聚的雷霆一击。他心中狂喜,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祥云堡主脱手飞剑,用上了以气驭剑之术,一闪即至,贯入了他的后心。

“啊……”他狂叫着向前扑倒。大剑拂过睡道人的腰肋,中了,他也倒在死域山人的身上。

睡道入果然了得,他不拔剑,全力运功硬接他一剑,“噗”一声剑砍伤了睡道人的道袍,但剑却被震得寸断而飞,睡道人用上了无量大真力,神力一进之下,仍然无伤。可是,无量大真力一发即敛,他也未料到歹毒的毒珠巳到,三粒毒珠有两粒被进发的真力余劲震飞,另一颗稍慢一些儿,“噗”一声击中他的左腿近膝外。

睡道人大吃一惊,感到左腿一冷,便知糟了,一咬牙,突然一掌削下,左腿齐膝而断。他转身盯住银冰老叟,银冰老叟正浑身发抖,怪杖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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