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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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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宿只感到天旋地转,五脏几乎被摇出了口腔,口中鲜血不住流出嘴角,似乎口中牙齿全不在口腔内了。

“你……你休想从……从太爷口……口中,问……问出任……任何……”他声嘶力竭地发话。

“狗!你这卑鄙的狗!你非说不可!非说不可!”春帆厉吼,伸手一带,角宿的左耳轮被揪下来了。

穷酸大踏步走向林中,吃了一惊,着手检查六个半死的身躯,找出了被制的穴道,替他们解了穴道,向第一个醒来的问:“老弟台,你们不是沔阳八豪吗?”

第一个醒来的是老三混江龙彭彪,吃力地坐起问:“前辈救了我们?”

穷酸向林外一指,说:“不是我,是广信葛家的葛春帆贤侄,他抓住九幽天魔的爪牙,正在追问口供。”

“晚辈弟兄连袂赴祥云堡避祸,俐霉!在这儿遇上了九幽天魔,惨极了!大哥大哥……天哪!可怕!”

“你们遇上九幽天魔了?”

“是的,是一个看去不过三十上下年纪英俊青年人,如果他自己不通名号,身手要不是那么高明,任谁都不相信他就是九幽天魔。”

“目下他……”

“晚辈不知,只看到八个人,他骑了一匹白驹,穿了一身白狐裘,走的是向北大道。”

穷酸挥挥手,撤出林外说:“你们是除了葛贤侄之外,亲见九幽天魔的人,凶险比任何人都大。快走吧!也许九幽天魔快来了,切记,快逃!到桐柏山告诉许堡主一声,叫他及早戒备,谨防大变。”

六个人脸无人色抢出林外,来不及向春帆道谢,带了两具尸体,骑了自己的马匹,落荒亡命而逃,再也不敢走官道了。

春帆形如疯狂,两个指头象铁钳,在角宿的身上游行,起落间鲜血直冒,肌肉应指而起。

角宿痛苦地扭动,但牙齿紧咬,再也不吐出一个字,确是了不起的硬汉。

“你说不说?说不说?!”春帆狂暴地叫。

穷酸走近他身侧,摇头说:“贤侄,这种人除了杀死他以外,决问不出任何口供,不必再迫他了。”

“不!那怕是用上利刀分筋术,我也要他招供。”春帆暴怒地叫道。

“你在枉费心机!贤侄。”穷酸不以为然地答。

利刀分筋术,必须用匕首一类小玩艺儿,春帆身上没有,他用一根树枝,尖端先插入角宿的右乳根穴,向下滑,肌肤应手而开。

“哎……”角宿厉叫,浑身一震,接着浑身开始抖动抽搐,肌肉猛地痉孪。

右半身,几乎全被神经所布满,上抵发际的发维穴,下达右足大二两趾中的厉兑穴,共有十四穴之多。乳根穴在乳头下一寸六分,下一穴是不容,树枝略向中移,往下挪到了不容穴,所经处,鲜血如泉,肌肉猛烈地抽搐,腹部可怕地收缩。

经脉,是身上的主神经,有些经脉还有血管并行,伤了主神经,日后会成残废,伤血管,会流血而死。春帆的手法相当利落,尖端分割着主神经,神经便不由自主地收缩,颤动,抽搐,角宿胃部和左脚,发出令他难以忍受的无边痛楚感。

“啊……”他疯狂地号叫,大汗如雨,他如狼噑。

树枝向后移。每下一寸,便是一个穴道,承满,梁门,关门,太乙,滑肉门……

“天哪!”角宿拼全力厉叫一声,昏厥了。

春帆巳被仇恨迷失了心智,他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九幽天魔的部下,怎肯轻易罢手?

角宿人巳昏厥,但浑身仍在抽搐,腹部猛收,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跳动。

春帆毫不动容,再将角宿弄醒,厉声问:“你招不招?招不招?我的妻子目下何在?九幽天魔目下何在?九幽堡在何处?”

角宿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水,叫道:“太爷告诉你,九幽堡在三十三重天。”

春帆举手—拂,血水如被狂风所制,飘向一侧。

树枝再次下滑,略向内移,到了天枢穴处,已经移至中线两寸,该穴在脐旁外两寸,算起来,已经离开了胃部,但身子抽搐得更烈更猛。

树枝在旁边转,撩,震,摇,摆……

“哎……”角宿闷叫,再次昏厥。

春帆丢了树枝,厉跳而起,大叫道:“你有种!我绝不能够放过你。你等着,你的主人会现身救你的。”

他将角宿的肩关节拉脱,牙关托开,割断一匹马的缰绳,用一端系住角宿的双手,抓住缰绳的另一端,飞身上马向穷酸道:“司徒叔,走!”

角宿全身是血,无法站起,马儿一动,将他拖走两丈余,春帆叫:“狗东西!站起来!英雄些!”

角宿双手巳派不上用场,怎能站起?但不站不行,拖走的滋味更难受,他想叫骂,想嚼舌自杀,但牙关巳被拉脱,骂不出嚼不动。

拖了十来丈,后官道出现了轿马的形影,都是先前在凉旁歇脚的一群男女,也就是九幽天魔的二夫人桂兰英一群人,担任护送的二十八宿的后五宿,柳,星、张、翼,轸,一群男女总人数共有二十八人之多。

看到了人影,双方相距巳不足三五十丈,轿马从山嘴转出,彼此皆可看清面目了。

春帆策马一走一停,他要等侯角宿站起,眼看后边的轿马急急地赶来,他毫不在乎。

角宿果然了得,浑身是血,只穿一条犊鼻裤,经脉受损,他仍能在短期间挣扎着站起。

刚站稳,马儿向前举动,缰绳一带,他又趴下了。

在倒地的瞬间,轿马接近,他身躯滚动,轿马入目,他心中狂喜,可惜不能出声。

他面目全非,轿马接近,仍看不出他的身份,他必须站起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生死关头中,他的生命潜能突发神力,一跃而起,猛转身。

最先到达的是柳宿,已到了七丈内,近年来江湖大乱,想架梁子管闲事的人,如果本身武艺不精,管不了可能还要赔上老命,少管为妙。当然啦,江湖中一些富有正义感的侠义门人,是不会畏首畏尾,挺身而出为道义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多的是。但九幽堡的人是不会的,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走在前面的柳宿,根本不打算理睬,只好奇地打量着春帆,驱坐骑缓缓前来,没留意浑身是血的角宿。

角宿猛地转身,终于被柳宿看清了,大叫道:“老天!是大哥吗?”

角宿心神一懈,扑地翻倒,柳宿一声长啸,飞骑而上。

春帆先是一怔,最后大喜,丢掉缰一跃下马,怒叫如雷:“广信府春帆在此,九幽堡的人纳命!来得好!”

骑驴的穷酸也溜下了叫驴,准备动手。

人群大乱,山轿停下了。

在中间守护的张宿大喝,“二十四兄,先保护夫人,不可妄动!”

他这三句话,带来了横祸飞灾,被春帆听了个字字入耳,仇恨之火如火山爆发出来了。

同一瞬间,柳宿大吼:“七星高照,受命于天!”

吼声中,飞骑奔到,先奔向倒地难起的角宿,飞下马背。

春帆象鬼魅幻影,乍闪乍现,光华倏张,沉雷似的的怒喝惊天动地:“你们该死!纳命来!”

柳宿的手还未抓住地下的角宿,光华临头,剑气彻骨,快得骇人听闻。他不愧称九幽堡的超人高手,反应奇快,舍掉角宿向侧飘,飘走、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剑光隐隐风雷,让过袭来光华,反击扑来的人影左胁。

糟了!他还不知春帆用的是湛卢剑,更未料到春帆变招的功力超尘拔俗,招刚出,光华巳沂向射到,反而攻向他的左胁。

“呔!”他骇然大喝,转身一剑硬接。

“铮!”剑鸣震耳。

“撒手!”暴喝如雷。

不由他不撒手。湛卢剑背接实他的剑峰,光华一旋,火星飞溅,奇快无比,无可抗拒的绞扭力,令他虎口进裂,握不住剑。湛卢剑一绞之下,他的剑峰碎了无数缺口,然后脱手而飞,翻腾便飞出五丈外。

春帆已决定下毒手,一招得手,第二招巳发,顺势递出剑尖。

柳宿心胆俱裂,—声厉叫,运掌向击来的光华拍去,临危拼命,用上了九幽天魔的神奇绝学五行掌。

没有用,可裂石开碑的内家劈空掌力,一触剑气便自行消失,手掌直接拍上了湛卢剑,但剑尖已进入他的胸口,冷冷冰冰的剑身令他浑身发麻,力道全失。

“啊……”他发出了一声厉叫,本能地伸手掩胸。

双方接触,奇快无比,第二匹健马冲到。

春帆拔剑迎上,大吼道:“挡我者死!杀!”

第二匹健马上的人,刚飞离鞍桥,人未落地,光华巳从他的脚下掠过,腹部一凉,他感到有东西从小腹下流出,接着浑身一震,仍不知小腹已开了一条大缝,双足着地,一阵突如其来的凶猛痛楚无情地降临,他低头一看,看到自己的肠子巳快掉到地上了。

“哎呀!”他尖叫,突然扑倒。

春帆向人群疯狂地冲击,突然一个尖亮的嗓音道:“天哪!是小姐的湛卢剑!”

“杀!”春帆的吼声如天雷狂震。

光华忽旋,剑气飞腾,卷入了人群。人群如波开浪裂,血肉横飞,没有人能挡得住湛卢剑,没有人能接得下这头被仇恨逼疯了的猛虎。

不远处的穷酸不住摇头,自语地说:“我想,用不着我了,他一人一剑便够了,九幽天魔不在,没有人能阻止他疯狂地杀人。”

春帆听出轿中有夫人,这个夫人八成儿是九幽天魔的妻子,所以奋不身冲向第一乘暖轿,湛卢剑大展神威,惊滔骇浪似的冲入了人群,所到处血肉横飞,护轿的男女怎禁得起他疯狂的袭击,片刻间便倒了十四名男女,惨号声惊人心弦。

三冲两冲之下,到了第一乘山轿前,飞掌疾伸,一把抓住轿门往外掀,同时,他认为九幽天魔的妻子,决不会是个不会武功的人,所以湛卢剑首先从拉开的门缝中探入,先求稳当,提防轿中突然杀人。

“克拉拉!”轿门应手而碎。

同一瞬间,轿中传出一声虚弱地呻吟。

同一刹时,轸宿一声长啸,从后伸剑急点,攻向春帆的背心,剑气至体。

也在同一瞬间,春帆看清轿中的光景,那是两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看脸色便知是大病未愈的女人,裹在羊皮袄内,形容憔悴万分,他这一剑递得相当准,刺中一个年轻的女人的右胁。

他虽被仇恨刺激得近于疯狂边沿,但良知却停止他向被病魔所困的弱小女人下手。

“呔!”他厉吼一声,向左一闪,湛卢剑来一招“回风拂柳”,反击从后面袭击的轸宿。

“砰!”一声大震,暖轿中的右轿杆被他撞折,暖轿急倒。

轸宿一剑落空,变招已来不及,光华一闪,轸宿的右臂齐肘而折,春帆的剑又到,疾吐疚吞。

“啊……”轸宿厉叫,向前冲,冲过春帆的身侧,撞倒在巳翻倒的暖轿上。

这瞬间,春帆感觉到轿中被他制了一剑的女人有点面熟,但在刺杀了轸宿之后,这点面熟的模糊印象随即消失。他一声怒啸,向第二乘暖轿冲击,啸声中,又击倒了一男一女,距轿门巳不足三丈了。

掀翻的暖轿中,传出了虚弱的叫唤声。

“葛公子,听我说,听……”

惨号声,怒喝声,怒吼声,叫骂声……乱成一团,叫唤声太虚弱,他巳无法听到。

人影乍现,第二乘暖轿中出现两个美丽的年轻少妇,狐裘掩住娇躯,浑身珠光宝气,看穿着打扮,一眼便可看出是主婢两人。

一名中年大汉从旁抢出,大叫道:“二夫人,快退走!”

春帆一声怒叫,飞扑而上。大汉大吼一声,挥剑截出,劈面来一招“落英飞花”,连拂带点声势汹汹,剑上的造诣十分十得,突听娇喝道:“住手!星宿。”

大汉招已递出,眼看要和春帆接触,闻声赶忙撤招,侧飘丈外,尽消稍慢一刹那,性命难保。

春帆一闪即至,冲向美丽少妇。

少妇推开身侧的侍女,嫣然一笑,向春帆伸手一指,笑道:“壮士,你也住手。”

春帆似乎一怔,极不情愿的在丈外站住了,他自己也感到奇怪,心里不愿站,脚下却不由自主停住了。

“我为何要听你的话?”他沉声问。

少妇嫣然一笑,极有风度地用罗巾掩住樱口,笑完说:“壮士,你我该心平气和一谈,请先息怒火。”

“你可是九幽天魔的老婆吗?”春帆抢着问。

“不错,妾姓桂,名兰英,壮士高姓大名?”

春帆虎目中寒光闪闪,死盯住桂兰英媚目,这时渐渐感到头脑有点昏眩,他仍不以为意,大声答道:“在下广信葛春帆。”

“哦!你就是上次从地狱岭重返江湖的葛壮士?难怪你今天如此疯狂。人在盛怒中,在仇恨之火燃烧下,鲁莽激动自在意中。请先息怒,你我再冷静谈谈。葛壮士,激动足以坏事,你也许不知道,刚才你闯了大祸了!”

桂兰英的语声,似乎越说越低,有一种说不出所以然的韵味,更有一种令人生出幻觉的怪异音调,春帆感到昏昏然,根本没听清鬼女人说的话,只听到一种令他感到迷迷糊糊困倦欣睡的声音,在耳中回旋震荡。

“我……我怎么了?”他不住晃动着脑袋自问。

他开始感到一阵无比的倦意向他袭来,昏沉欲睡。眼前,他先前注视着的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不成为眼睛了,而是两个晃动着的奇异光环,时而偏小,时而放大,缩小,偏大,时隐,时现,昏眩,昏眩,他的感觉逐渐在麻木,但耳中饱含异韵而令人昏沉的声音,却愈来愈清楚,清晰得字字入耳,语音充满了令人没有抗拒的魅力,似在向他吸引:“哦!你已平静下来了。你是否感到很疲倦很疲倦?放下剑吧!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什么也不用去想。”

他举剑的手,逐渐向下垂。仿佛中,他觉得四周涌起阵阵轻雾,眼前的奇异光环却愈来愈近,雾气渐浓,但光环却在雾中缓缓接近,四周,似乎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接着,幽香入鼻。

其实,四周还有七名男女虎视眈眈,地下重伤未死的人,仍呻吟不绝,哀号声令人闻之心惊。

不远处的穷酸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起初以为春帆在和鬼女人打交道论是非,等到轻雾一起,他大吃一惊,脱口道:“不好!邪教妖法!”他向前急掠,发出一声震天长啸,想惊醒被妖术迷住的舂帆。但晚了,冲不到十二三丈,大雾迷天,他也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了。

他心中大骇,立即噤声不响。姜是老的辣,老江湖毕竟与众不同,他向下一伏,伏倒在一具尸体旁,立刻敛神内视,按下心头恐怖,伏地凝气行功,只用一部分耳力,留意四周的动静。

桂兰英的侍女,正循啸声向他掠来,迷天大雾她毫不在乎,飘动间如同鬼魑飘浮。

雾影中,桂兰英徐徐走近呆立在那儿的春帆,似乎伸出了,右手摘下春帆手中自的湛卢剑,左手伸向春帆的胸前鸩尾大穴。

蓦地,天空中似乎响起一阵隐隐殷雷,雾气翻涌,并且急剧地上升,消散。

两个穿棉袄着青布头裤的人,正大步赶向信阳州,转过山嘴进入山谷,便看见浓雾漫天。两人头上都戴着放下掩耳的棉布夹风帽,只露出一双小眼睛。从眼部的肌肉皱纹中,可以分辨出那是一老一少,穿着打扮是两个乡巴佬,但腰间各插了一把长剑,年轻人的,剑外面还加了青布囊,并且都不系带,马马虎虎地将剑鞘插在腰带上。这种系剑,拔剑时顺势趁手,而且挥出时候应急,但是动起手来,剑鞘不碍事。

看到大谷中大雾满天,老年人一怔,脚下一慢,说:“怪事!邪门!”

“师父,有何奇怪!”年轻人问。

“大雪刚止,这儿竟然有雾,岂不邪门!见鬼!”老年人答。

“确是罕见。唔!不对!”年轻人讶然道。

“有何不对?”

“师父,你老人家可听见哀号的声音?”

老人停下了,神目炯炯发光,突然叫:“好妖孽!是邪教的人在捣鬼。”

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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