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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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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也是在感受盲杖上挟带的血液温度,感觉血的流淌。舍身以度众生,为此流淌出的血对向佛之人将是一种诲示。
也幸好是活佛握住了盲杖尖。他这一握之力,便是再多两个瞎子都无法拔动分毫。拔不出,伤口就不会大量出血,同时也避免的瞎子二次再杀。
“啊!没用!”佛示墙另一边的易**脉看到胖妮儿明明已经刺透瞎子,可瞎子仍旧像没事一样在挣扎,在用力回抽他的盲杖。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他胸口有血在泊泊地流淌着。
这情形让易**脉马上想到了百足白勾虫。以百足白勾虫为引,刚开始只是附于经脉血管汇集的脊椎上,可用高声笛音搅乱心神,从而逐渐控制心智。但初时也并不能完全控制,被控人的意识会有抵抗。当虫子齿口咬入髓脉,并且与颈椎后的经脉血管完全连接在一起后,就可以完全控制被控人的意识了。但到这个程度,这种虫扣还是可接的,前面第三章中就曾提到鲁承祖和任火旺曾携手破百足白勾虫,就是在虫子齿口还未合紧时,用鲁家解坎的钩环针将虫子挑住,再用烧红的青钢签穿透肌肤,点烫虫子头,让其松口挑出。
第六节 静度人3
可如果到了百足白勾虫的百足以及勾触完全与经脉血管相连接时,不但可用无声盲音笛控制,而且完全可以以控引子之人的心意来左右他的行动。就算是被控人死了,只要经脉不断,照样能驱动躯体而动。而且到了这程度,那人便再无法可救,只能血破百钩虫,让人虫俱毁。
“丫头!听清了!一念心血,含吐刃尖,刺透颈节,人虫俱毁!”易**脉高声叫到。他此时不再像刚才那有焦急了,而是每个吐字都十分清晰,生怕妮儿听错了什么。
一念心血,对于现在的胖妮儿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亲手刺杀了自己的父亲,让她心头聚集了一团郁血始终无法散去。而且眼下的情形还需要她进行第二刺。这就算是瞎子已经死了,那也是损尸不敬之痛。更何况眼见着瞎子还在全力地运力动作,和平常时并无太大区别。
“丫头,快呀!他现在只是个被控制的尸身而已!”易**脉又高喝一声。
胖妮儿觉得整个胸膛酥酥地一紧,一股寒意在背心散开,随即一口腥热带甜的血块从咽喉间窜到口中。凤喙刺第一刺时就没有按机括弹出双倍长度,所以此时手中还是三尺左右的短杆。这样的长度很方便地就可以将刺尖口中。口中血块快速地在刺尖上散开,并吸聚在刺头三棱血槽中。
“啊!——”胖妮儿的这一声呼喝声音并不高,而是带着哭泣的长音。凤喙刺这次是由瞎子背后颈椎处刺入的,刺透了脊椎,也刺透了附着在脊椎上的百足白勾虫。沾满血液的刺尖刺入,出来的尖头却是绿色的,并且不停地泛着沫。这是因为一念心血与虫血迅速发生化学反应。如果没有一念心血,即使虫子被刺透,也并不能马上让所有百足都失去操控能力。但不同血液的化学变化,却是可以让所有虫身迅速收缩焦化。刹那间就失去了失魂引的作用。
瞎子像个掉了线的木偶一样,折手折脚地跌落在地。果然已是尸身了,虫死后便再无任何反应。
胖妮儿此趟本来是外出寻父,结果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下来,自己却最终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父亲。这样的结局让她心中郁闷的怒火再难抑制,她必须找到发泄的对象,要不然自己恐怕会得气胀血崩之症。回头见阴天王碎步低身赶来,已经离自己没几步了。于是发出一声怪异地惨呼,对阴天王直扑而去,势若下山的雌虎。
鲁一弃身体猛然一松,脚下连续晃动几次才勉强站稳。这一刻他心中真的很轻松。瞎子这件事压在他心头已经许久许久了,但他一直在怀疑,在不确定。事实上他也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实这件事。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一切也都结束了。重新回想自己的推理和判断,应该都是正确的。
其实鲁一弃最早怀疑瞎子是在闯出龙三角后的船上。瞎子的性格每次在有鹰啸过后都变得无常暴戾,这本身就让人产生很多疑虑。原先鲁一弃并不是太了解瞎子的性格,然后虽然觉得瞎子性格乖僻,因为有独眼在,总认为是他们私自间的仇怨放不下。可是到了海上以后,独眼已经不在,瞎子的性格变化便渐渐凸显出来。另外当鲁一弃设下一个局,逼朱家钉子露尖儿。船上连续有人半夜被杀,可后来被逼出的钉子老叉虽然慨然承认自己是暗钉,却怎么都不承认前面那些人是自己杀掉的,而是说自己掩形是害怕被杀。那时鲁一弃觉出不对来了,觉出自己在什么地方犯了错误,因为老叉真的没有必要否认自己杀人,杀人者另有其人。而且每当后半夜有人被杀时,自己总是昏睡不醒,感觉就像中了江湖传闻中的迷香一般。然后死者伤口都是呈圆洞状。这些都是与瞎子特征相符合的。他是贼王,迷香是随底儿(随身必须品的意思)的料,盲杖刺杀人后,留下的伤口就是圆洞状的。后来他将所有往事都回想了一遍。瞎子在和自己闯入北平院中院时曾落入莲花池七柱峰的扣子,然后到自己杀出时才又会合,这段时间中谁都不知道他遭遇到什么。事实上瞎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下的虫引,要不然“七峰柱”“绞龙网”怎么都不会让瞎子脱了身。然后他又想到在与兽王郎天青时所说的话(见第三章),郎天青让他注意身边有人中了虫子。当时他以为所说是独眼,因为独眼中了三更寒的幼虫他是知道的。可那时独眼已经陷在山体之下,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那郎天青说这话不就是有些多余吗?看来当时郎天青所言之人不是独眼而是瞎子。
可即便到了这程度,鲁一弃所有的结论都是推断出来的。没有一个真凭实据,更没有见到瞎子对自己有任何威胁。于是他虽然不断提防着瞎子,却没把他抛开。像黄土坡悬棺墓中那样的阵仗,本来是最适合瞎子超常耳力的黑暗环境。可鲁一弃并没有让他下,而是让他和利老头他们在地面上戒备对家。
直到阴世更道聂小指被杀。鲁一弃这才彻底认定瞎子是中了对家招数了。聂小指被杀前,场面虽然混乱,但鲁一弃还是看清了,他是与瞎子碰撞了一下后才失去反抗能力的。然后在秃鹫将聂小指抓提起来后,从他身上血流的痕迹也可看出,致命的是一记刺伤。认定瞎子中招了,鲁一弃首先想到的不是杀了他,而是如何解救他。这里面有诸多缘由,大伯和瞎子的交情,胖妮儿对自己的情意,而且自己也算是瞎子带入的江湖。解救的法子他不知道,但他想到了易**脉。这一刻他心中真的十分后悔,怎么让易**脉跟穆天归往西北而行了。更后悔怎么在关中之地时,就想着如何利用倪家老七设局铺坎,就没找时间把之前的事情理理清楚。让易**脉查查每个人内在状态。
第七节 飞过坎
【点绛唇】
凡俗有心,亲尊失魂随其转。
天数不换,岂是几步分。
僧圣聆听,佛意数达径。
说苦理,大乘小悟,梯上看云舞。
但鲁一弃在后悔的同时,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他要趁瞎子还未彻底发作前,将他带到藏地与穆天归、易**脉会合,到时让他们想办法解救。这样是很冒险的,特别是对鲁一弃而言。朱家设下这样一颗大的暗钉,主要就是要来对付他的。瞎子在海上杀人,是因为朱家当时以为他们得到宝贝,想追上他们的船。像他途中杀聂小指,只是对家操控之人需要确定瞎子到了那种失魂状态。所以入藏的路途上,瞎子还是一个未爆发的暗雷,是个可以观察到危机程度的暗雷。鲁一弃自信自己可以观察揣度出这种危机爆发的时刻,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候控制他或者带领大家远离他。可后面一连的情况突变将他的计划全打乱了,一群人分作两处,偏偏瞎子还在另一处,自己对其失去了掌控。所以炎化雷到来后,说墨家两弟子都死了时,他首先就想到是瞎子下的手。奇怪的是他所描述的死亡状态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而且从实际意义上来讲,利用瞎子杀墨家两个弟子真的很不划算。这是要始终放在鲁一弃身边的棋子,他在关键时刻可以起到夺宝制人的决定性作用。
可如果不是瞎子动的手,那两个墨家弟子又是被何人所杀,另一群人中除了瞎子外,难道还有哪个隐得更深的暗钉?
比鲁一弃更早发现瞎子不对劲的是胖妮儿。她是瞎子的亲生女儿,而且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女儿,自然是了解瞎子此前性格习惯的。打他们在落日镇镇刚一见面,胖妮儿就觉出自己父亲的变化来,而且这变化很大很怪异。所以她一直都注意着瞎子。聂小指被杀她是看得最真切的,不过胖妮儿也是老走江湖之人,稍一分析就知道自己父亲是中了某种失魂的蛊咒之术。因此她始终也没声张,而是在保证鲁一弃安全的前提下,暗中独自想方设法要解了瞎子身上的蛊咒。可还没等到她查出瞎子到底中的是什么失魂迷术,阴世更道崩塌,她便与瞎子分开,再未能见到面。直到胖妮儿在左岭东侧上点燃第二堆篝火之后,突然间在山岭小径上发现失魂而行的瞎子,于是便尾随而来。不过此时瞎子已经不能识人,完全被无形的法术控制着行动。胖妮儿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紧跟着,以便随时制止瞎子做出什么荒唐事情。
养鬼婢预料到鲁一弃会重入镇中,她点燃第一堆篝火后便提前回到镇中,躲在入镇道路必经的一个无人小屋中。没见到鲁一弃到来之前,她还见到好些奇怪事情。胖妮儿紧跟瞎子茫然失魂地入镇就是其中一件。另外他还看到十六锋刀人灭亮出镇,还有墨家弟子一前一后潜入镇中。但这些她都没关心,她心中在意的只有鲁一弃。
养鬼婢此时又看到了鲁一弃。虽然离得远远的,但养鬼婢还是能将鲁一弃的每个细小的动作看的真真切切,因为天色已经大亮了。
鲁一弃的左手轻轻地摇着,这意思很明确,是让养鬼婢不要靠近。
养鬼婢也没想靠近,就算鲁一弃不摇手她也不会靠近。因为鲁一弃身后站着一个面若净盘、目如朗星的喇嘛僧。虽然自己可以为了鲁一弃舍却性命,但她却不想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导致鲁一弃被别人瞬间要了性命。感觉之中,养鬼婢知道那喇嘛僧就是个能瞬间要了鲁一弃性命的高人。
活佛没有想要鲁一弃的性命,他依旧抓住刺穿鲁一弃肩窝的盲杖头,只是将身体稍稍靠近了些鲁一弃,低声说道:“世人并不是都能度,如若不是那胖丫头,这盲眼的人便度了你了。”
身受痛楚的鲁一弃将咬紧的牙关慢慢松开,在脸上绽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他平常时都是面无表情,微笑往往是他出击的预示:“我是未能度他,可那丫头却度了他。一刺之痛,了却失魂苦楚,了凡世无助之心,弃无控躯壳,不再替凶为恶,当登极乐。我亦并非未度,你没见我也渡一人吗?就是那丫头。为我一介残躯,更为了苍生百姓之利,她忍心中万般苦痛亲手杀了自己父亲,此悲此善当趋真佛之心。”
“那你知如何度我吗?”活佛问道。
“我若知道,便不能说。天机不泄,佛理自悟。而我确实不知,所以我可以告诉你。至于是理、是引、是谬、是惑你自省。”
“请诲。”
“我佛悟道之前,俗身贵为王子,享尽天下所有富贵甘醇,才悟出无欲皆空之佛理。我辈之人无有此极致境地,所以该从另一极致入道,所修皆应落在‘苦’字上。”鲁一弃所说之理是从一部很少为人知的《苦傩脱诸经》上得来的,但这一佛理是为大乘佛派,与藏密小乘佛学差别很大。所以对于活佛来说,这种观念是有新意的。
“何为‘苦’?”
“知众生苦,为众生苦,苦心、苦志,苦修,苦悟,然后方能舍私欲,弃俗体,念成灰。举止皆自然,四触皆虚空,登玄入佛境。”这些短短几句中,鲁一弃又加入了道教的玄虚自然之道,这是活佛更未曾接触过的。
“如何行?”
“送我上天梯。”
“你来度我?”
“无分你我,度人亦是度己,我为天意,你为佛行。”
“当是这般。”这次活佛没有多想,说完此话,立即出手。
刹那之间,只见钢折血溅
要从“九色天云兽纹场”这样的坎面上过去,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解坎而行,这一点穆天归办不到,就算能行,眼下的时间也不允许。另外一种方法就是从坎面子上方飞过去,穆天归是不会飞的,不过此举却是完全可以利用器械一试。
穆天归却并没有因为可以采用第二种方法而感到高兴。因为从“九色天云兽纹场”上方过去后,还要面对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坎面另一侧的金幢白塔。飞过“九色天云兽纹场”也许可以,但飞过这座白塔可以吗?!
第七节 飞过坎2
白塔之上肯定是会有扣子与“九色天云兽纹场”相叠,而且扣子的扣杀范围很有可能就是用来弥补“九色天云兽纹场”这种平地坎的空中缺儿也就是说,金幢白塔上的杀扣很有可能就是用来对付从空中闯过“九色天云兽纹场”的坎子家们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但是要穆天归能飞过去,而且还要在合适的位置沿这两组坎扣相叠的坎沿而行,这样才能安全通过。
合适的位置在哪里?坎沿又是什么形?时间紧迫,穆天归已经来不及将所有事情都弄个清楚。他决定先靠近白塔再说。于是把随身包囊打开了,取出应用物件。
穆天归的轻功不如瞎子、胖妮儿,也不如养鬼婢,所以要让他像瞎子那样从“飞蛾索”那样粗细的牵索子上走过去是很困难的。但功力达不到的方面,往往是可以利用器械进行补救的。这点对于墨家的当家人来说正合上他们所长。
一只四翼八爪飞蜘蛛,用关外精钢钻窍、刮片(两种处理铁制品的工艺)而制。穆天归将它机簧上紧后,抬手间,“呱啦啦”一声飞出。蜘蛛飞出的同时,尾部窍眼中放下一根金陵织造出的三盘绞金线。飞蜘蛛在白塔的中上部飞绕了一圈后,最终落在塔腰的上斜面上,八爪弹扣,一齐牢牢抓住砖缝,同时还压住了正面的金绞线。穆天归轻提金线,将一只做工极为精致的小滑轮放在金线上,小滑轮轮钩上带有一根比金线稍粗的彝麻线,这线很轻,只比金线稍重,拉力却是强劲许多。然后轻轻抖拉金丝线,那滑轮便沿着金线前行。很明显,那精致滑轮中带有单向扣齿。
滑轮很快就撞上压住正面丝线的八爪蜘蛛,轻轻一声,滑轮上环撞入蜘蛛尾部的内开式环钩(只能朝里打开,开后即恢复成环)。
穆天归再用彝麻线系上圈巴掌款的节纹竹夹布。这布是用皮料丝、动物鬃毛织成,极是牢固,上面又每隔一段就有竹夹,用作借力。这东西是轻功不是太好的江湖人随身携带用来攀爬陡壁的器械。
当这竹夹布卷也到位后,穆天归将尾头用一只双齿猪头钉固定在左殿外墙的角柱上。这双齿猪头钉和八爪蜘蛛一样,受力后,双齿和八爪会越来越紧,越拉越往固定物中钻。
写的虽是繁琐,穆天归整个操作过程却是极快,也就半锅烟的工夫,所有设施都已到位。有了这竹夹布卷,凭穆天归的轻身功夫已经能稳稳当当地踏空而去了。
话是如此说,但走在这样的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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