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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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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铮!”金铁交呜陡然爆发。
很难看清到底是谁先出手的,反正两人突然接近了,突然出现电射的激光,突然爆发震耳的金鸣,如此而已,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两个人同时向后暴退八尺,兵刃上的劲道半斤八两。
同一时间,两人又再次扑上冲刺,再冲刺……
“铮铮铮……”
第二次分开……第三次分开。
棋逢敌手,谁也不敢大意。
“这样缠下去,到天黑也休想分出胜负来。”断魂刀退了一步说:“咱们全力一搏,如何?”
“本姑娘深有同感。”花非花沉静地道:“阁下修为之深厚,出乎我意料之外,我要用绝学反击了。”
断魂刀冷冷一笑,神态变得狞猛,鹰目杀气外露,手中刀徐徐斜伸,刀啸声像龙吟虎啸,以神御刀,修为已达宗师级境界。
花非花艳媚的面庞渐渐变为银白色,美目中射出冷清的幽光,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冷笑线条。
她的剑亦向前一伸,就在这瞬间,剑身的光芒似乎陡增三倍,剑吟徐起,像是深海里傅来的海水沸腾声。
沉叱声中,断魂刀人化流光扑上,身刀合一,猛然发起攻击,速度十分惊人,刀是迸发,传出隐隐风雷,锐不可当。
花非花一声娇啸,人与剑似乎突然幻合为一,只看到如网般的耀目光华和淡淡如虚似幻的朦胧人影,以惊人的眩目奇速,一闪即逝,无畏地相迎而上。
雷霆般的刀光与天罗般的剑影相触,却未发出金属的撞击声,眨眼间人影相错而过。
风雷声倏止,人影重现。
花非花出现在断魂刀的身后丈余,神色冷肃,美目中的幽光仍然四射。
她的剑尖沾了血,但血不多。
堡楼上观战的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静。
所有的目光,皆聚集在花非花身上,人人眼中有惊恐、困惑、茫然,与难以置信等复杂神情流露。
断魂刀的刀仍向前斜指,脸色如厉鬼,艰难地向前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
似乎他的腿重有千斤,移动得那么艰难。
他的左胁下,鲜血染红了被剑划的衣衫,血迹在扩大,迅速向下端的衣裤蔓延。
第四步,他身形一晃,吃力地转身。
“当!”刀失手坠地。
“你……你……”他喘息着叫。
花非花不理睬他,徐徐举步回到原处,用靴底抹掉了剑尖的血迹,归剑入鞘。
“啊!”他惨叫,突然向前一栽。
堡楼上的人哗然,也为之悚然色变。
他们的二堡主竟然亦禁不起花非花一击,登时吓坏了不少自以为武功高强的爪牙。
彻底关闭谈判之门,徐堡主父子怎敢出来公平决斗?豪霸人物有充足的人手可用,怎肯亲自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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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牌正,众人就在堡前那座树林中食用干粮。
天涯怪乞拉着煞神来到树林前,一面食用干冷的肉脯,一面监视长风堡的动静。
符可为吞下了最后一块肉脯,拭净了手,向欧玉贞低声交代几句后,即缓步来到花非花身边挨着她坐下。
“今晚是否仍按计划入堡踩探?”花非花笑问。
“不,今晚直接杀入堡中。”
“为何要改变计划?”花非花不解地道。
“因你的关系。”
“我?”
“不错,午间你宰了二堡主断魂刀韩志坚,已将他们吓坏了。我敢打赌,徐堡主已作弃堡潜逃打算,所以今晚必须杀入堡中。
万一让他父子施展金蝉脱壳之计跑了,不但咱们索债复仇的目的落空,而我欲追查一件事的线索亦将因而中断。”
“你追查线索的事,很重要吗?”
“是的,甚至比向长风堡索债更重要。”符可为点点头,却转变了话题:“在下不揣冒昧地想请教一个问题,姑娘如果认为不便回答,就当作我是没有问好了。”
“哦!什么问题呀?看你说的好像很严重似的。”花非花惑然道。
“有关你所习武功方面的问题。”
“我的师承来历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花非花娇笑道:“你问吧!对你,我一定事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姑娘信任。”符可为郑重地道:“姑娘除了拜在梅花观主门下外,可另有师承?”
“绝对没有。”花非花断然道。
“姑娘午间与断魂刀最后那一击,所施展的那一招剑式,假如在下没看走眼,必非令师所传授的,不知在下说得对不对?”
“符儿真是好眼力,你怎知不是家师所传授的?”花非花惊诧万分。
“你暂先别问,待会我会说明。”符可为神色十分凝重地道:“请问这招剑式是何人所授?”
“并非别人传授,而是我照着家父留下的手稿自行摸索练成的……”
“这招剑式可有名称?”符可为打断她的话:“你施展时可曾有无法控制之感?”
“没错,的确有此感觉。这招剑式威力甚大,但由于有此缺点,所以我很少用它;至于它叫何名称,因手稿上没有记载,所以不知道。”
“令尊他……”
“家父在我四岁时离家,与友人云游西昆仑,两年后,家闹瘟疫,家母携我离乡投奔亲友,算算家父离家已有十九年,迄今毫无音讯,我浪迹江湖,主要的目的就是在探寻他老人家的下落………”
“令堂目前是否仍居住在令亲之处?”
“先母在我九岁时去世了。”花非花神色有些戚然。
符可为沉吟了一下,虎目凝着花非花。
“令尊的名讳可是上若下天,绰号天罗飞魔?”符可为一字一吐地问。
“咦!你怎会知道?”花非花大吃一惊,几疑自己听错了。
“那姑娘应该是姓凌,不是姓花。”符可为神色平静,但虎目中却有热切的光芒。
“你……你怎会知道?”
“因为令尊正是我的恩师!”
“啊!真的?家父现在何处?”花非花惊喜万分。
“恩师已道成坐化飞升了。”符可为神色黯然道:“他老人家的陵寝在我的家乡,改日我陪你去祭扫。”
“想不到我在江湖千寻万找,最后心愿依然落空……”花非花流下两行清泪。
“师妹,你别伤心了。恩师是得道坐化飞升的,这是玄门修道之士梦寐以求之事。”符可为柔声安慰:“假如恩师在天之灵知道我遇到了师妹,一定高兴万分,他老人家原以为家人均已死于瘟疫的。”
“今后我在这世上只有师兄一个亲人了。”花非花用丝巾抹去了清泪:“一失一得,莫非天定………”
“我亦是,但却多了师妹一个亲人。”符可为怜惜地看着花非花。
“我不要你做我的师兄,我要称你为大哥,好不好?”花非花以冀求的语气道。
符可为一怔,但瞬即恢复常态。
“好,那我就叫你小妹。”他微微一笑。
“我小?我已够老了,不可以叫我小妹,你要称我玉妃,或是妃妹,叫我小妃亦可以。”花非花娇声道。
符可为想不到这位江湖上的女强人霸王花,竟然还有娇憨的一面。
“好好,我遵命。”他忙不迭地答应,同时转首:“小贞,你来一下。”
“爷,什么事?”欧玉贞来到两人面前。
“我为你引见一位我的亲人,除了屠前辈与沙姑娘外,请勿向其他的人透露。”接着他将与花非花相认的事说了。
“恭喜爷与姑娘。”欧玉贞欣然轻声道。
“谢谢符姐。”花非花客气地道。
“小妃,她不姓符,也不是大哥的随从。”符可为轻声道:“你该听说过江湖上有位神秘的女杀手女王蜂,就是你眼前这位欧玉贞姑娘。你可能比她大些,应该称她为妹才是。”
“啊!原来欧妹妹竟是那位江湖人士闻名色变的神秘人物!真是有幸认识你,我好高兴,竟然又多了一个妹妹。”花非花大喜。
“凌姑娘……”
“且慢!欧妹妹,你称我什么?”花非花打断了欧玉贞的话。
“凌姐,多蒙你不嫌弃我这个曾干过杀手的人,我………”
“好啦好啦!小贞别妄自菲薄了。你俩目前最好暂勿用姓称呼,你们先聊聊,我去树林外看看形势。”符可为边说边走向林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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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黑了,堡内不敢派人出来抽取桥板。
全堡出动戒备,灯笼火把光亮如昼。
二更天,符可为刀系在背上,猛然向桥上冲,借桥起势飞跃而起,速度太快,堡楼上几名警卫刚发现有人影闪动,人已跃登两丈五尺高的堡墙。
人手本来就不足,在堡墙上警戒的人已占了一半,人必须沿墙头平均分配,因为无法估料入侵的人从何处攀登,所以堡门的警卫只多派了几个而已;估计中,从堡门入侵的机会并不大。
符可为却出乎意料地从堡门入侵,堡楼的警戒发觉有警,人已登楼,刀光已陡然光临。
花非花等人的轻功皆出类拔萃,随后飞跃而上。牛郎星受伤不轻,所以与织女星留在树林藏身。
霸剑甘岫峰紧跟在司徒玉瑶身后,充任护卫,他不但轻功火候精纯,武功更为扎实,充任保镖大材小用,足以消除司徒玉瑶来自身后的威胁。
十名警卫被符可为摆平了六个,一刀一个干净俐落,四个是被花非花等人刺杀,人全上来了。
警钟声震耳,全堡陷入混乱中。
宾馆托庇的四十余名男女,随即向看守他们的爪牙发起猛震,主人的不仁不义激怒了他们,变相的囚禁更令他们愤怒?
贵宾室的玉树秀士五十余名春秋会的人,早已束装待变。
“是时候了。”玉树秀士向召集在一起的人下令:“萧坛主,你带他们向堡东南角出困,我和柳姑娘断后。千万紧记,如无绝对必要,不可伤害长风堡的人,务必回避符小辈那些疯子,脱身第一,准备走。”
“高副会主,咱们的坐骑和行囊……”一名中年人急问。
“保命要紧,兄弟。”太平箫不悦地说:“你希望徐堡主替咱们备马送行吗?他曾经表示,要求咱们如果有警,立即出动帮助拦截符小辈,你愿意丧命在长风堡吗?”
“少废话了,迟恐不及。”拘魂手丘斌大叫,领先急急冲出后院门。
脱身第一,保命要紧。
玉树秀士聪明得很,犯不着替长风堡卖命。
全堡大乱,血腥刺鼻。
符可为的刀比雷电更可怕,以雷霆万钧的声势,专向人多的地方冲,刀光到处头断肢裂,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一刀,真有如虎入羊群,惨极!
煞神与银花女煞,在符可为的左右后侧,把涌出来的爪牙杀得落花流水,比符可为还要凶猛。
花非花和欧玉贞则负责符可为身后的安全,不时杀一些漏网之鱼。
天涯怪乞的打狗棒,今晚几乎发挥不了威力,因为他是与霸剑及司徒玉瑶是第二波投入的,人几乎被前一波投人的人杀光了。
好一场惨烈无比的大屠杀,似乎人全疯狂了。
即使最不怕死的人,也被这场疯狂的大屠杀吓坏了;吓坏了就会产生逃走的念头,机警的人开始向堡外逃命,逃命的人有福了。
徐堡主父子也是有福的人,因为自始至终,不曾发现这两父子与符可为照面。
第一个退出血肉屠场的人,是司徒玉瑶。
她简直被可怖的搏杀吓呆了,浑身冒冷汗,握剑的手直发抖。她感到血腥令她发呕,只好退出远处发怔。
“太惨了,太惨了……”她的目光跟踪仍在八方追杀的符可为背影,颤声喃喃自语:“他……他怎么会如此残忍?”
“玉瑶,你曾经目睹廿三具无辜的死尸。”
霸剑在一旁仗剑戒备,语音低沉。
“是的,可是………”
“他的朋友无辜被杀,他有权为友复仇。”霸剑语气更冷:“既已与仇敌接触,就不能稍存妇人之仁,这是江湖中人保命的不二法门;假如不是他修为精深,现在躺在地上的人该是他,在江湖上玩命的人,对生死的看法与一般人不同,他们的命运是放在浮萍上的,像他们这种活十五天算半个月的人,都是将生死看得很淡的……”
“甘叔,不要……说……了!”她掩面颤声叫。
“我们走吧!”霸剑冷然道:“一旦你对他的作为无法苟同,你和他之间,就会在心中产生疏离感,早晚会分道扬镳的。玉瑶,及早离开他吧!”
“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霸剑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劝解:“甚至有一天会反目成仇,这一天会来得很快。花非花和银花女煞才是他同一类型的人,他们才能在这人如草芥的乱世中存活。玉瑶,你准备走了吗?”
她长叹一声,迈动沉重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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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各处残留着仍在发亮的灯笼。
堡外围第一重房舍,烈火烛天仍在燃烧。
符可为等五人,加上天涯怪乞以及事后跟来的银汉双星,绕过火场进入中枢。
搜遍了整个中枢,始终找不到徐堡主父子及那些心腹爪牙,当然,更未发现天龙剑陆超的影踪。
“又让这个祸胎逃掉了!”符可为叹道。
“爷,会不会被徐堡主坑了?江南双艳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欧玉贞提出自己的看法。
“当然亦有此可能,但在未证实之前,我仍然不会死心。”
“老弟,你搜寻的人好像不是徐长风父子,而是另有其人?”一旁的天涯怪乞满腹狐疑地问。
“不错。”
“究竟是谁?或许老花子能提供你些许消息。”天涯怪乞追问。
由于天涯怪乞已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何况老花子交游广搁,人际关系良好,又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因此,他认为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要找的人是天龙堡堡主天龙剑陆超。”
“黄山百丈峰的天龙堡早就自世间消失,堡主陆超亦已同时失踪,怎会隐身在长风堡?”天涯怪乞惑然地道。
“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消息得自何人?”
“陆超的以前姘妇,云裳女史白如莲。”符可为沉静地道:“陆超托庇长风堡是由她引介的,江南双艳来长风堡亦是她的杰作,她却没想到几乎坑了她两位结拜的姐妹。”
“惭愧,我老花子竟然不知这些事。”天涯怪乞抓了抓那如蓬的乱发:“那江南双艳是否亦和云裳女史一样……”
“不错。”符可为接口道:“她们三人皆是我那些朋友急欲猎取的对象,所以我已交由他们带走了。”
“老弟与陆超之间究有何深仇大根?”
符可为将结仇的经过说了。
最后他坚决地道:
“我非要消灭这个祸胎不可,他在天下各地密藏了许多金银珍宝,随时都可以再收买杀手来暗杀我,我那有好日子过?”
“我倒是知道徐堡主有几位暗中秘密来往的朋友,等咱们办完这儿的事之后,再告诉爷,相信可以在他那些朋友口中,获得徐堡主可能的去处。”银花女煞接口道。
“好,咱们先办完事再说。”符可为点头道。
八个人分头找寻地下宝库的秘密入口,约一刻时辰,方在书房中找到。
众人找来了几枝长铁棍,开始捣毁可能装了机关削器的可疑设施,有惊无险地进入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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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列南行的商队,平凡得连断路的小毛贼也懒得瞥上一眼。
南行的货物,通常都是边地的粗糙土产,油水不足;北上的商品,才是价位高的南方精致货物。
一辆骡车,十余匹驮驴,大包大捆毫不起眼,全留下来也值不了几文钱。
八个穿得褴褛,难分男女的押贷人,除了两个车夫还有一点精神外,其他六个人骑在小驴上,无精打采要死不活。
花非花这次损失颇重,失去了最得力的侍女。她另有一批得力姐妹,仍逗留在中条山区,与长风堡留下搜寻的爪牙捉迷藏。这些人并不知道徐少堡主已暗中快速脱离北上,所以来不及北上策应主人花非花。
但她却在无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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