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天的约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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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唔！那个魔鬼！海吟，你怎么样啦？”

　　“没事儿……”

　　硬撑着说没事儿，但刚要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又坐回地上了。燕姬和我也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向洗手间。

　　映在镜子里的脸真是惨不忍睹！头发乱的像稻草，嘴唇也绽开了　……还有被抓破的脸……看着伤痕累累的我，　燕姬伤心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姜珍儿，真是个女土匪！自己做错了事儿，反而……天哪！你的脸怎么办？伤成这样。把脸伸过来，先把血擦掉吧！”

　　燕姬将纸巾弄湿后，替我轻轻地擦掉嘴角凝住的血。我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禁苦笑……从洗手间出来，我们尽量避开周围异样的目光，离开了那个地方。

　　“喂，和一个疯狗斗，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所以忘掉吧！没什么可怕的！”

　　之前的愤怒渐渐转化成了悲伤，燕姬是知道的，所以一个劲儿的在安慰我。

　　“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疯子都有，她也配是个大学生？人渣！　”

　　“……”

　　“姜海吟！打起精神！我支持你！”

　　在拍着我的肩膀，为我打气的燕姬面前，我只能勉强地笑了笑，人给予的伤口就要从人身上得到治愈……可现在的我却讨厌自己是个人。

　　“喂！看那里！投票选举呢！”

　　正如燕姬所言，正门前有两个娃娃脸的女生将投票箱放在一个长桌上，手里拿着几个学生写下的投票单，背后的告示栏被相同尺寸的宣传画覆盖着。

　　［韩国大学　5月庆典　天生缘分　CONTEXT］

　　※每个班级各两位，请选出八位韩国大学最佳男生

　　下面有着各年级一些男生的名字，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二年级组。

　　※二年级最佳男生候选人名单：

　　1、　金民奎（历史教育科）

　　2、　金东石（建筑工程科）

　　3、　南珠浩（政治外交科）

　　之后映入眼帘的是……

　　6、申赫元（经营学科）

　　8、章宇镇（经营学科）

　　当然，没理由会少了他们俩……三年级组也有两个熟悉的名字写在那里。

　　5、　闵江贤（社会体育学科）

　　10、贤英彬（社会体育学科）

　　兴奋的燕姬一直盯着名单，我却觉得天昏地旋，浑身酸痛得只想坐到地上。

　　“哇！天哪！章宇镇也在名单里！我要选章宇镇！”

　　“燕姬，我先回去了。”

　　“嗯？怎么啦？投完票一起走吧！”

　　“我想一个人回去，有些事情还要想一想……想马上回家休息。”

　　我的声音一点士气都没有，燕姬心疼地看着我说：

　　“好吧，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的事就当是被狗咬了！”

　　看着为我担忧的燕姬，心里虽在哭泣，还是安慰式的扯了扯嘴角。

　　不能回家，不能去店里，海俊一定会刨根问底，舅舅也会惊叫连连的。

　　我搭上公车，毫无目的地在一家百货商店前下车。为了打发时间，我走进商店，又怕周围的人异样的眼神，所以低着头走着。在挂着巨大的“SALE”广告牌的商店里挤满了妇女们……饰品店里聚集了穿着校服的学生……

　　高中时，梦想着成为大学生，那时就算功课再苦再累，却因大学梦而一切都觉得幸福，值得。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　纯真的友谊，　丰富无穷的知识……最起码也没想过会是刚才那样幼稚、　可笑地扯着头发扭打在一起的呀……

　　从百货商店出来，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偶尔看着舅舅喝酒，会纳闷为什么要喝那么苦的东西，今天我也想尝试一下那种滋味。

　　“先生，来杯烈一点的。”

　　生平头一次，我喝着威士忌。嗓子像要喷火似的，但越喝越迷醉的感觉不是很坏。慢慢地喝着威士忌，想着自己是这副模样，感觉就像一个傻瓜，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眨着眼睛硬是将眼泪逼了进去，我看着高脚杯里的褐色液体发呆。原本空着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两个男人。

　　“海吟？”

　　刚刚坐到我旁边的男人看着我说。怎么，是赫元吗？



温热的吻与泪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嗯？脸是怎么回事？　”

　　听声音不是赫元，我揉着要合上的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人。

　　“你连我都认不出了？我是英彬哥呀！”

　　“喂！她醉的不轻啊！”

　　英彬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我哥哥啦？另外一个人好像是江贤哥哥。

　　“呵哈……您……您好呀……”

　　“你怎么喝成这样？这威士忌是你喝的？”

　　“嘿嘿嘿，对呀，味道爽毙了！早知这么好喝就不应该错过！要一起喝吗？呵呵呵……”

　　“脸怎么弄成这样？和谁打架啦？

　　“嘿嘿……闲着无聊挠了两下，嘿嘿嘿。”

　　“行啦，别喝啦！”

　　“讨厌！您以为您是谁呀？管那么多！”

　　我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嗓子有种灼热的感觉，好棒！

　　“姜海吟，你疯啦？”

　　唠唠叨叨的英彬真讨厌，我气恼地顶了上去。

　　“是呀！疯啦！”

　　“喂！”

　　“哼！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又憋屈又无奈的心情，你明白吗？”

　　“你不行了，家住哪里？走，回家！”

　　“不行，舅舅看见我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听话！快说地址！”

　　“天国……”

　　“喂，英彬，这样没用！还是拿她手机查一下联系人吧！”

　　KAO！江贤哥哥真多嘴！讨厌……

　　“达静姐姐为什么喜欢江贤哥哥呢……嘻嘻……”

　　一直叽叽咕咕的我最终还是经不住烈酒的“侵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过了一阵儿，有点知觉时，感觉贤英彬还在我身旁。胃绞痛使我不住地呻吟着，感觉有人摁着我的头，渐渐清醒后，几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一股脑儿地扑过来，头痛得要炸开了一样！一直抑制住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了出来。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这个局面，便哭喊起来了…

　　“KAO　！你们以为我只是想拥有这样的大学生活才那么拼死拼活地努力考大学的吗？你们以为舅舅是想让我这样读书，才帮我筹学费的吗？”

　　脑中浮现出那些恶毒的嘴脸，一次次加深我的疼痛，我又哭又喊。贤英彬在旁边轻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姜海吟……”

　　“我，不是为了这样活着考得大学！我没有像你们那样能为你们慷慨出学费的父母。也没有可以马马虎虎上学的权利……你们随随便便花掉的钱……对我来说像血肉一样宝贵，知道吗？你们这些垃圾……”

　　“……”

　　“好！随你们怎样！随你们怎么诬陷我！我不怕……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呜呜……嗯呜……”

　　我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哭得稀里哗啦的，贤英彬好像在给谁打电话呢……

　　“喂，你好！……是海吟的朋友区燕姬吗？我是……”

　　沉下去的声音一直在嘟嘟哝哝的，好想问为什么要给燕姬打电话，但是虚脱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请告诉我。哦……哦……哦？哈……”

　　为什么打那么久的电话呢……

　　“好，谢谢！那我先挂了……”

　　好恶心，好疲倦，但是浑身酸痛得让我无法入睡。趴在桌上睡到不舒服的时候，感觉有两只胳膊将我抱起，这是要去哪儿呢？想问清楚，却连开口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一会儿，我便躺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但是晃来晃去的，应该是车上吧？最终还是要回家的呀……

　　想象着会伤心的舅舅，心痛得难以言表。再想到一点都不懂我的苦痛的赫元，就想哭。你那么喜欢贤世彬，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她是表里不一的人，　你知道吗？　也是，怎么可能知道？男人对这些都很迟钝的……

　　车似乎停了下来，围绕我的晃劲儿也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有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那双手好温暖哦……矇矇眬眬中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抚摸我的那双手消失了，　接着是更加温热的唇覆在了我的额头，　之后落在我脸颊上的水滴……好像是眼泪。贤英彬你在哭吗？为什么？

　　但我已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了，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水落石出的事实

　　次日，在长久睡眠中醒来的我，看着指向下午四点的闹钟，心跳差点都要停止了，我到底睡了多久呀？

　　我顶着沉沉的脑袋，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一抬头便看见一脸僵硬的舅舅坐在餐桌旁，瞬间有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了——你死定了，姜海吟！

　　“海吟哪，到这里来坐。”

　　恐惧感已遍布全身，我低着头在餐桌旁坐下。

　　“舅……舅舅，没去店里吗？”

　　“不太忙，所以拜托炳秀应付一下便回来了。”

　　“哦……”

　　“怎么回事啊？脸为什么弄成那样？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有事儿，但是我不能说的，舅舅。

　　“不是！昨天坐公车时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所以就成这样了。”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遇到久违的高中同学，都说不喝不行，所以……只喝了一点儿……您也知道我的酒量不行的。”

　　听了我的解释，舅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但想让他安心，我看还早着呢。

　　“那个……男孩子……是谁呀？”

　　沉默半晌，突然来了一句这样的问题，让我的脸不由得发烫。

　　“您说的是？”

　　“昨天背你回来的那个男孩子。”

　　“啊……”

　　是贤英彬背我回来的啊……切还挺够意思嘛……

　　“只是学校的一个前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没等我说完，海俊便踢开了房门怒气腾腾地向我走来。这死小子！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家？

　　“姐姐确实有隐情啊！”

　　“什么？你说什么？”

　　“正好让我逮到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海俊用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神瞪了我一会儿，便转向舅舅，唾沫星子乱飞地喊道：

　　“舅舅！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姐姐隐瞒那个男人的身份，那么他们之间就是有隐情！”

　　“姜海俊！我隐瞒什么啦？　”

　　“前辈？好一个前辈！姐姐对前辈说反话吗？”

　　“反话？我什么时候？啊！我喝醉以后和前辈说反话啦？”

　　“哈，真是可笑！不光是喝醉的时候！清醒的时候也说反话了！”

　　“什么时候？”

　　“上次，海茵来的那天！”

　　海俊为什么那么激动？到底在指我隐瞒了什么？我真的是无从知晓。

　　“海茵来的那天？”

　　“对！我把那哥哥误会成了流氓！叫什么来着？啊！对了，申赫元！”

　　我的心一下子冻结了……

　　“申赫元？”

　　“对！怎么，还要继续撒谎吗？赶紧招了吧！为什么和舅舅说是前辈！”

　　“昨天背我回来的人是……赫元？不是贤英彬？”

　　“贤英彬又是谁？姐姐你私生活可真不检点！”

　　“姜海俊！”

　　姜海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被舅舅吼了回去，等海俊气呼呼却无奈地闭上了嘴，舅舅转向我，温和地说：

　　“舅舅相信海吟，海吟一直以来做的都很好，相信以后也不用舅舅操心一样会做得很好，对吧？那么，以后就不要做让舅舅担心的事，可以吗？”

　　“好的，舅舅，对不起哦。”

　　“嗯，舅舅熬了粥，一会儿别忘了吃。”

　　“要去店里吗？”

　　舅舅点点头，套了夹克便走了。老实了一会儿的海俊，舅舅前脚刚出门便又冲我吼起来了：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和那个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海俊！你想挨揍吗？什么关系都不是！我都不知道昨天是赫元背我回来的！”

　　“不管怎样，哼！那个哥哥真让人没胃口！”

　　“为什么？”

　　“因为他，我有多累你知道吗？顶着那张脸……竟勾引别人的女朋友！”

　　海俊气呼呼地甩门走了，呵，我预想的事情发生了，海茵望着赫元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喝完一大杯水，我将舅舅熬的粥抱着锅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了，睡意也扑过来了。

　　但有好多疑问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赫元背我回来的？他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那么，我感觉到的是什么？落在我额头上的吻，还有落在我脸颊上的泪……难道，难道是赫元？不可能！不可能是那样！我一定是在做梦……应该是梦！对！就是梦！

　　好不容易理出了个所以然，睡意也将我慢慢地吞没了。然而，那天晚上我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吐到胃里空空才能再次入睡。

　　折腾了一夜，搞得筋疲力尽。所以第二天也没能上学。我穿着睡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因为担心哲学讲义，给燕姬拨了电话（之前我说过，我是不管怎样都得拿奖学金的），悦耳的彩铃过后是：

　　“喂，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燕姬爽朗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怎么？我是因为想拜托你帮我录哲学讲义打的电话……”

　　“已经录啦！录好啦！姜海吟！就算你不开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模范生！嗯……反正不是可以用电话说明白的事，我下了课就去你家，知道了吧　？”

　　“好的。”

　　“真的是特大新闻哪！期待吧！”

　　燕姬说有特大新闻，让我反射性的紧张！



怎么一回事呢

　　确切地说是两个小时后，燕姬撞开我的房门冲进来了。也许是下课后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缘故，她的脸红彤彤的。

　　“海吟哪，海吟！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一屁股跳到我的床上，托她的福，我差点儿从床上弹了出去。与穿着淑女的燕姬相反，我只穿了一件棉T恤和我最喜欢的水蓝色花纹睡裤……

　　“录音机带来了吗？”

　　“在这里呢，拿来了！真是的！现在不是谈哲学问题的时候！有件非常非常奇特的事情！”

　　“关于我的？”

　　“嗯！嗯！”

　　那种不太好的预感又来了，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试图镇定一下。

　　“那么先回到最初吧。嗯，你和姜珍儿打架的那一天！听说那天你喝了很多酒？”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申赫元打我手机，我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你的号码，以为是你，一通胡说八道呢！差点没把我吓死！对了，申赫元那家伙，电话里的声音好性感哦！　”

　　赫元……用我的手机给燕姬打电话？那么，我趴着的时候听到的不是贤英彬的声音？但睡着之前看见的分明是贤英彬，那……难道赫元是在我睡着后来的？

　　“压低了声音问我呢，问你的脸为什么会成那样？出了什么事？所以我就全说了！因为姜珍儿在论坛上写了那些不可理喻的话，所以打了起来，你被打得很惨……当时我很激动，所以把以前新生欢迎会时的情侣装事件也全说了！”

　　“喂！说那些干什么？”

　　“什么？怎么啦？当然要告诉他你为什么确信那些文字是姜珍儿写的理由啊！反正当我把全部都说了之后，申赫元还真不是一般的生气呢！隔着电话还能听见他喘着粗气呢！”

　　“说重点！”

　　“知道啦！无趣的死丫头！就那么挂了电话……对了，申赫元他可真有礼貌，和我说话用敬语呢，明明知道是一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