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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跨国恋-樱花之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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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也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小镇里,脸上的擦伤和瘀青让他显得更加狼狈。刚才的一幕让他触目惊心,以至于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一个日本警察命丧车轮下,车子也随之翻下了盘山公路。
山下的面包车已经惨不忍睹,车内更是血肉模糊,刘也使出最后的力气去拉卡住了腿的男人,但最终也无法将男人拉出。警察这时已经冲下了半山腰,无奈的男人一把将刘也推开,他决定走向命运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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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也走在陌生的街道,沮丧,失落,害怕,慌张。
刘也沿着路标,徒步向福冈走去,火红的夕阳,映红了一切。
黑暗中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与刘也的距离只有一座大桥,刘也用帽子压住受伤的额头,伴随着车流径直走过了大桥。
在夜晚,Saki静躺在病床上,耳机里传出的是刘也得声音,音乐很吵,但Saki的心很静。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刘也已经踏上了自己的国土,经历着寻找自己的过程,但从音乐里发自内心的声音,她能感觉到,刘也在为了自己而努力着。
福冈的夜晚,天空略能看见几许云彩,空气里同其他海边城市一样,弥漫着海的味道。在远处的山边,雾气蒸腾,温泉布满山脚,一切都是那么的舒服,除了刘也的心。
在街道上,人没有很多很多,但也能让街头变得拥挤。
在街头露宿了一夜的刘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了福冈的新干线车站。
车站人头攒动,准备乘车的人很多。刘也挤在其中,有些慌乱,其实它根本就忘记,其实那天是个周末。
排了队到了买票的窗口,刘也只是低着头对着窗口说了“tokyo”并递上了一万日元,结果售票员并没有给刘也票,而是叽里呱啦说了一串日语,刘也并没有抬头理会,然后售票员就没有了声音。刘也抬头看了一眼售票员这时售票员已经不见了。
“你会说英文吗?”这时售票口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嗯。”刘也点头。
“All passengers are required to show their ID。”中年男人说。
(乘坐新干线列车必须需要您的身份证件)
刘也一愣,脸上的一丝慌张被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看了出来。
“show me you ID!”中年男子又说。
这时的刘也,突然无言以对,他抬起了头,看着中年男子说。
“sorry!”
然后,掉头离开了窗口,走向了人群。刘也的神情,和脸上的伤疤引起了中年男子的怀疑,就在刘也穿梭人群准备离开的时候,几个拿着警棍的警察也悄悄地跟在了刘也的身后。刘也发觉后,更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几个日本警察发现刘也刻意躲避的时候,突然向刘也冲了过去,刘也见势也便撒腿跑了起来,人群中一片混乱。
逃脱了警察的追查,刘也更加的精疲力尽,他躲进一条不知名的狭小的街道里,手撑着双腿喘着粗气。带着石膏的手,也开始一跳一跳的钻心的疼痛,他躲过了一劫,心里多少还有些暗自窃喜,但他面临的困难就更加艰巨了。
夜晚再次降临,他走出了一个7…11超市,手里握着一个面包和一瓶可乐,徒步又走向了那座来时走过的大桥。
美国电影里的一些陈旧桥段在日本的现实生活中果然管用,刘也坐在一辆运输货物的汽车里是这么想的。一张不大的白纸,黑字明显的写着两万元去东京的字样,很快就有了一辆去东京的车停在了刘也面前。
东京离自己越来越近了,Saki呢?应该也是吧!刘也躺在一大堆纸箱上微笑的蜷缩成一团,伴随他的是耳边呼呼的冷风。
天蒙蒙亮的时候,这座喧闹的大都市,还沉寂在寂静之中。
刘也用嘴里的哈气,给打着石膏冻僵了的手取着暖,肩膀上的挎包,感觉沉甸甸的,他终于到了东京。
在酒店的最高层,顾楠俯瞰着整个东京,他万万也没想到,刘也到了东京。
他心想,刘也这小子可能已经和那包所谓的白粉一起石沉大海了吧。自己这个买凶杀人的招术可真是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刘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了。因为那个蛇头,还有他的偷渡工具,是偷渡界有名的低劣无能。
又一次站在东京的街头,可是他却显得无力和无助。灰土色的脸上,凝固了的伤疤,身边行色匆匆的人流,让他模糊了去向。
纸条上的门牌号背后的地方让刘也毛骨悚然,顾楠写的地址,也就是让刘也送海洛因的地址,居然是东京的公安局。一个偷渡客带着海洛因站在警察局门前的感受,可能也就只有刘也体会过了。他突然明白,原来被顾楠给耍了。他在包里打开了那包被包裹严实的东西,学着电影里用嘴尝了一下,结果味道也让刘也大吃一惊,原来这一包让自己提心吊胆从中国带到日本的所谓毒品,原来就是一包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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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完一瓶可乐和一个汉堡的钱后,刘也走出便利店,又独自走向另一家大的医院。这是他走进的第三家医院,可是无数的病房和病人,让他跟本不知道如何去寻找Saki的踪影。
无从下手去寻找Saki的刘也,又面临着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就是他身上的日元已经所剩无几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进入到饥寒交迫的处境了。
在大街上游荡,刘也终于有些清醒,在一个拥有上千万人的大城市找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何况这个城市和自己语言不通,简直就是难上加难。突然,他想到了放弃。可是,退路又是什么呢?刘也失落到了极点。
在一个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刘也又混过了一夜。这一夜他别提睡得有多不踏实了,他被噩梦吓醒了好几次,都是梦见自己被发现是偷渡客,而被抓了起来。不过,终于到早上了,还好他还在沙发上。
想念Saki的心,仍旧强烈,又是一个早晨,刘也再次开始寻找Saki,一家家的医院,一个个的病房……
失望的出来,又一次失望的出来,再一次失望的出来……
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刘也买了两个最便宜的汉堡,一口气吃了个精光。他想,这可能是自己在东京最后一顿饱饭了,干脆让自己吃得发撑。
接下来,刘也继续寻找各大医院的各个病房。凡是走路遇到的医院,他就会进去转上一圈,哪怕都是失望而出。
在饥寒交迫的状态下,又一次失落的走出一家医院,低着头拖着双脚走在大街上。刘也难过极了,他又饿又冷,他的心情糟透了。
走着走着,他觉得四周变得嘈杂,抬头一看这个就是当初和缪嘉琳来东京时的那个koma stadium歌舞伎。门口的擂台依然在,仍然是排着长队,那些来此解压的人似乎比以前还多,刘也突然也灵机一动。
一个同样的牌子,在旁边支了起来,一个一只手打着石膏的男孩站在旁边,这一下子就围过来了很多人。同样的价钱,旁边的是打五分钟,刘也是打十分钟;旁边的是带拳击手套打,刘也这里是徒手打;旁边的带着全身的护具,刘也只是带着个帽子。不一会儿,旁边的生意都被刘也吸引了过来。
这些日本人,先是围着刘也笑,他们不确定,到底可不可以真的赤手空拳打这个手上挂着石膏的年轻人。他们聚在一起,看了良久,终于有一个干瘦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先付了钱,他先前是用巴掌试探了几下,看刘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干脆上了拳头。刘也只是一味的单手抱着头躲闪,那男的来了劲头,追着刘也拼命的打,并伴随着大声的叫骂声,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头上和身上一下下的挨着拳头。
十分钟很快的过去,眼镜男似乎也打得很痛快,亢奋的举起双手对着天大叫着。刘也的脸上和头上被打出了明显的红肿,脖子上甚至还破了皮。但是他没顾得上那么多,先用一只手把钱放进了口袋,然后再搓了搓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打得麻木的脸。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开始对刘也轮流进行攻击,刘也没有吭一声,他只是狠狠低着头咬着牙。
一个个的挨下来,刘也感觉浑身疼痛难忍,头嗡嗡作响,脖子上也都是块块瘀青。但是,看见口袋里零零散散的日元,刘也也感到欣慰,毕竟这些钱还可以让刘也在东京混上几天。他想着和Saki见面时的样子,还不禁笑了出来。他冲着冻得发紫的受伤的手哈了几口热气,准备开始迎接下一轮拳头。
可就在刘也接过钱准备挨打的时候,一个声音入耳。
“拿了钱就要打不还手啊!”
刘也抬头一看,让他有些吃了一惊,这个人,正是让他带了一包盐偷渡来日本的顾楠。
“真失望,还真让你给过来了。”顾楠说。
“你……”刘也一下子没说上来话。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还没等刘也反应过来,顾楠和他的手下已经开始对刘也拳打脚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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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也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接下来慢慢有了些知觉,慢慢听见周围有说话的声音。他一点点睁开了眼睛,朦胧中,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孩正对他说话,他马上向周围看了一看,原来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他想坐起身来,可是这时他感觉到自己浑身正在剧烈的疼痛,根本无法动弹。他用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可是身上的钱却一分不剩,在大叹了一口气后,他能回想起来的,就是顾楠和他的手下对自己的暴打,直到打得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怎么被送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的刘也有些心神不宁。偷渡客的身份让他惊慌不安,但是遍体鳞伤的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无助与不知所措勒紧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你会说英语吗?简单的?”刘也用英语问护士。
护士只是笑着摇头,一直冲着刘也笑着摇头。
“一点点会吗?”刘也继续用英文向护士问。
“你不是日本人?”护士用日语说。
“不是,我是中国人,中国,知道吗?你可真够笨的,就知道傻笑。中国,知道吗?I’m chinese!”刘也用中文说了一大串,又用英文说了一句。
“chinese?!”护士居然知道这个单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日语,转身出了病房。刘也紧绷的身体又随着呼出的一口气,瘫躺在了床上。
嘉阳坐在病床前,默默地注视着熟睡的Saki。女儿的样子让她觉得愧疚不已,他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是个无能的爸爸。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一个女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嘉阳先生,我知道您懂中文,有一个中国的病人在楼下的病房,他不会说日语,我想能否请您帮忙去与他沟通一下?”
这次的见面,真是可以算是机缘巧合,让两个人都吃惊不已。
从嘉阳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刹那两人的眼神和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谁也没有先说话。
刘也不顾伤痛下了床,绕开了嘉阳,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的门,向隔壁的病房走去,又从隔壁的病房出来,向下一个病房走去。
“请你等等!”嘉阳站在病房门前对刘也说
“Saki在哪?”刘也问嘉阳。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嘉阳对刘也的到来感到无比意外。
“你告诉我Saki在哪?你要不说,我就自己找了。”刘也浑身的伤痕让嘉阳心乱如麻,此时的嘉阳,居然对刘也产生了一种类似崇敬之情。
“好吧!”嘉阳犹豫了一下,对刘也说。
“先让她睡,好不容易睡着的!”嘉阳对刘也说
刘也点了点头,站在Saki面前,一动不动的,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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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i慢慢睁开了眼睛,霎那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嘉阳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刘也,又看了看Saki,转身出了病房。
刘也和Saki都不清楚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病痛的折磨,生死的冒险,精神的刺激,还有肉体的摧残。
但是,相见的那一瞬间,两人经历的这些磨难,显现在脸上和心理的所有不快似乎一瞬间全部化为乌有,瞬间的喜悦充斥着整个病房。刘也高兴得居然没有发现,Saki自始至终,只是哭或笑,并没有说一句话。一切都过去了,刘也这么对自己说。
东京突然变得美好异常,在Saki的眼里至少是的。轮椅转过了市区大大小小的街道,笑容也洒在了经过的每一片空气中。刘也拆去了固定在小臂上的石膏,双手推着轮椅,走进了一家婚纱影楼。
Saki的梦想,就是能穿着婚纱,和心爱的人并肩的照一张见证爱的照片。只是,这张照片两人不是并肩拍摄的。
轮椅上的Saki笑得很开心。
天气转暖的日子,中国的春节也来临了,但刘也并没有能回到中国。Saki的状况实在不是很好,她完全的失语了,想说话或表达只有靠指字板。Saki有两个指字板,一个是日语的,一个是汉语拼音的。
刘也在等待Saki再一次的从x光室出来,等待医生看了片子后那听不懂的语言和表情的变化。他决定了,决定了,决定偷偷的带她去看樱花,这是她的愿望啊,与他一同看樱花。
终于,东京塔附近的樱花都开了,开得那么的让人陶醉,公园里的人都在微笑着欣赏,欣赏这美丽的一切。
樱花飘落的瞬间是那么的美,美得像Saki的脸庞。Saki就像那随风的樱花。花瓣飘落的时候,Saki就躺在刘也的怀里。
渡边说过“最美的爱的终点是死亡。”
和嘉阳一起回北京,没有受到任何的通行障碍。在那个熟悉的大院门前,老马,陆阳,王经纬站在门口笑着看着刘也。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化。他闭起眼睛期许着那辆灰色的尼桑面包车再次从使馆大门开出来,车里的女孩微笑着让他上车。
rich似乎还认得刘也,冲出来,在他的脚下转个不停,不肯离去。
“当生命只剩下短暂的时间,最想完成什么心愿呢?大概是想和刘也在一起吧。真想一起去中国的西藏,和刘也一起站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这是Saki在最后的日子里,对自己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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