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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旅人·怀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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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弦声嗡嗡做响,马贼头目一口气竟然射出了连珠七箭。箭来的又准又狠,每一支都紧紧盯着界明城的胸膛。可是第一箭却在界明城胸前一滞,颓败地发出“砰”的一声,后几箭也是一次一次撞出青色的光环来,接连坠地,只有第六箭终于穿过那道透明的屏障,“噗”地钉在了他的左肩上。界明城的勇气在第一箭坠地之前就回到了身上,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在关键时刻花太多功夫思考,只是行动。反手抽刀,轻松格飞了第七箭,界明城驱动胯下的白马,朝着马贼头目直冲过去。
马贼头目“嘿”了一声,对界明城的反击显然颇为意外,却也并不犹豫,长弓一举,带马就往界明城的面前硬闯。那长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原来是一柄沉重的铁弓,弓弦挥开,当真比快刀还要锋利。
两匹马的脚力都是极快,几十步的距离眨眼就到。一串细碎的撞击伴随着两匹马交错而过,只见马贼头目的身子晃了一下,几乎从马上坠落下来。
两个人各自拉转马头,对视着对手。
马贼头领仍然捏着他的铁弓,脸上惊疑不定,一阵红一阵白的。铁弓只剩下了一小半,弓弦拖着那一小截削断了的弓梢,还在那里晃啊晃的。刚才马贼头领就是因为忽然失去铁弓,收不住力,才差点从马上冲出来。与界明城擦肩而过的那刹那,连肩甲也被削成两片,很惨淡地挂在马贼头领的胸口。
界明城神色如常,嘴角还是淡淡带着些笑意,其实左肩剧痛,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用力约束呼吸,免得被马贼们看出破绽。手里的八服赤眉接着又是一晃,反射出一片沉郁的刀光,停下来的时候,界明城肩头的羽箭已经被削去了半截。他反手一拍,那箭头带着一线血柱就从肩后头直喷了出来。界明城看也不看反手还刀入鞘,抬起手来的时候已经捏着一块布帛,按在了伤口上。
刚才的对决太快,没有几个马贼看的清楚,可界明城收刀这一手流畅悦目,大家都看得明白,连马贼们都齐齐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只有界明城自己知道是在强自支撑,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希望恢复些力气。
听到手下为对手叫好,马贼头目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严厉地扫视了一眼马贼们。马贼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也都有点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并肩冲上。
一拥而上是马贼们的惯技,不过这一次马贼头目没有发出命令。夜北的汉子豪爽,看见界明城的强韧,不免很有些赞赏的意思。
四月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密密布了一层汗珠。原本是打算使用魅惑术的,却被迫急促转成了云锁诀来保护界明城,这就已经足够消耗心神的了。更何况为了对抗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驱武士对界明城施加的秘术,她还使用了自己很不熟悉的岁正祝福。她总是乐观的,可绝对不盲目。界明城失弓和那个不知名的天驱使用秘术这两个事实正让他们落入绝对的下风。
马贼头目觉得拿不定主意。刚才界明城那移到既然可以切开他的肩甲,同样也可以切开他的咽喉。他知道界明城是手下留情了的。没有人会为了被别人打一巴掌而不是砍一刀对人心存感激,马贼头目也是一样。可是四十八箭若是同时出手,年轻的行吟者和那个女孩子显然都要变成刺猬,马贼头目也不希望看见这个后果。夜北的马贼并不是残忍好杀的,他们自认还是些劫富济贫的好汉,界明城和四月的抵抗让这马贼头目左右为难。
界明城深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活动了一下左肩。还是疼得直入心肺,但没有伤到骨头,普通的贯穿伤,他暂时还能够应付一阵子。刚才没有能制住对手,可见马贼头目的身手实在不错,现在离马贼头目只有十多步的距离,但是白马没有花马快,他实在没有把握拿下马贼头目。
身边的这个天驱呢?界明城觉得这个天驱真是很可疑,他浑身散发着的都是一种阴郁的气息,尽管看起来和马贼头目一样潇洒豪放,界明城却直觉这不是个夜北的汉子,他也没有办法判断这天驱的身手。
他抬眼望了望四月,四月那苍白的样子让他一惊,刚才保护了自己的秘术一定消耗了四月太多的心神。界明城心头一软,决定妥协。
妥协对于行吟者来说从来都是一个可能的选择,要不这东陆大地步步荆棘,哪里走的动?可是妥协之前,他得让自己显得更强大一些。他把胸脯挺了起来,驱动白马慢慢朝四月靠了过去。马贼头目的花马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脑袋,界明城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让它也觉得不安。
“是八服赤眉吧?”天驱在界明城的背后沉吟。
界明城微微勒了一下白马。这几天里,这柄弯刀也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认出来了。他转过头来,凝视那个天驱:“是。”
天驱微微一笑:“哪里夺来的?”他问话的口气竟然温和的很,哪里象是严厉的质询?
界明城皱了皱眉:“你以为是哪里夺来的?”
天驱点点头,笑了:“很好。”他转过头去望着遥远的山峦,淡淡地说:
“很好。”
八服赤眉又开始跳荡,界明城轻轻按住了刀柄。
天驱转了回来,正视界明城的双眸:“如此需留你不得。”
他说这话就好像是在说家常话那么轻松,马贼们却听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个神秘的天驱来到他们中间还不到一年的光景,却领着他们一举摆脱了被夜北骑营穷追死打的境地,甚至可以这样随意出现在天水重镇,很得马贼头目的器重,隐隐已经是马贼们的军师了。天驱几乎没有怎么参加过马贼们和夜北军的厮杀,马贼们也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他也很少说出取人性命的话来。不同的是,马贼们虚声恫吓否认时候多,手下的血债其实少的可怜。可每次这天驱说出话,一定会有离奇的死亡。最近一次说出类似的话来,他针对的是天水镇守使德方。不到三天功夫,暴怒的真骑就砍下德方的脑袋。
听见天驱那么说,不光是马贼们,马贼头目的脸上也露出不愉的神色。马贼的规矩:不要赶尽杀绝,抢钱抢马的时候人总是尽量不杀的,对付官兵也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下狠手。这天驱如此说话,显然是坏了马贼们的规矩。
马贼头目轻轻咳嗽了一声,天驱也不看他,仍然是淡淡地说:“私事。”马贼头目轻轻打了个呼哨,笑了笑,策马往马贼群中退去了。
局面忽然变得诡异,却解决了界明城和四月的燃眉之急。他们暂时不用和四十八箭对抗。
“你又不是天驱,那么神秘兮兮地做什么?!”四月的倏马哒哒地走了过来,她象是恢复过来了,脸蛋红喷喷的,眉毛高高地竖着,一脸的生气。界明城的身躯挺得笔直,可四月知道他伤得不轻,眼神里满是担心。她勒马立定,斜斜挡在了界明城和那天驱的中间。
“小姑娘知道什么!”天驱冷冷地说,他根本不用搭理四月,可是刚才四月展示的实力让他心怀戒据。“这是我们的事情。”
界明城展颜一笑,左手一掀斗篷,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用伤手流畅地做出这个动作,他背上霎时出了一片冷汗,但他想让四月和天驱都看清楚,他伤得没有那么重。
“戴个指套就冒充天驱啦?”四月不依不饶,“知道不知道只有引弓的时候才戴铁指套?”
天驱的马背上只有一杆长枪,没有弓箭,听到这话的马贼们不由隐隐一阵骚动。界明城知道四月在瞎掰,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阻止他。不管原因是什么,四月似乎比他更确信面前的这个天驱是个冒牌货。
天驱原来是一脸的不屑,听见马贼们的骚动,终于烦噪起来。他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对四月轻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真恶心!”四月厌恶地嘟囔着,她也不是什么动物都喜欢。长长软软黑黑的那条烟虫扑打着翅膀直扑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释放了流风,呼啸的旋风把她紧紧裹了起来,隔绝了烟虫喷吐的长舌。
“羽蛇?!”界明城着实吓了一大跳,他一直把对手当成武士来对付,却没想到这是个秘术士。他对秘术不熟悉,却碰巧见过这一种,那是在宛州青石遇见的一个辰月教秘术士施展的。使用谷玄系秘术的人当然不会是天驱的成员,他这才明白四月的判断。
能够使用羽蛇的秘术士实力不俗,但是四月自保显然没有问题。这也正是那天驱的目的。用羽蛇缠住了四月,他的目光投向了界明城。要是目光可以杀人,那一定就是来自谷玄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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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云飞扬FLY ( 2007…07…02 18:39 )
三十二
一股小小的旋风在地面上盘旋,渐渐离开了布满了蹄印的道路,悄悄深入到洁白的雪原里面去了。它“呜呜”地呼啸着,身躯里嵌着些被卷起来的雪粒,显得俏皮活泼,再不是撕裂“羽蛇”时候的狂暴模样。四月目送着那旋风离去,表情就好象是看着自己的宠物。银色的长发被风吹乱了,几缕紊乱的发丝掠过了她的脸庞,她伸手捋开,嘴角一弯,脸颊上又浮现出两粒深深的酒窝来。
这是个安静的时刻,相隔百步的两方都在吃惊地看着这个酒红色眸子的女孩。
她的气度从容,身材纤弱,哪里象是刚才那个驱使着暴风绞裂那个假天驱的强大秘术士?界明城提着弯刀,默然不语,嘴里却微微有些发苦。一滴殷红的鲜血凝聚在下垂的刀尖上,许久,才“啪嗒”一声落在雪地上。
四月驱动倏马往前走了两步,漂亮的一个翻身,从地上拾起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物事,正是那假天驱的右臂。她从断臂上摘下那枚天青色的指套,笑吟吟地朝界明城扔了过来:“物归原主才是正途呢!”界明城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冰凉的感觉。指套入手的刹那,左肩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提醒他伤势实在不轻。
忍痛捏着那指套,他苦笑了一下:“也不是我的呀!”
“好歹你是个天驱啊!”四月不以为然地皱了一下眉毛,“比冒充天驱的辰月教更有资格拿这个东西。”
界明城没有出声,把指套收进了囊中。“自己的那一枚,总还是要从老师那里获得的。”
他想,“而这枚指套,代表的是哪一个被这秘术士所终止了的天驱传承呢?”
沉默着的马贼们终于骚动了起来,马贼头目一声令下,四十几张强弓都拉得满满的。
“他不是个天驱。”界明城对马贼们高声解释,“他是辰月教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辰月教,我对天驱也没什么兴趣,我只知道他是朋友,而你们不是。”马贼头目回答,他的声音嘹亮,可是界明城可以听出他的底气不是那么足。毕竟,他没有下令让马贼们放箭。
就算放箭,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们能做什么呢?”界明城问马贼们,“报仇?”他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一丝讥削,那讥削也是对他自己的发出的。想到自己刚才一心焦虑得只是如何保护四月的平安,界明城自嘲地笑了一笑:以四月的实力来看,比她更不需要保护的人大概不多。马贼头目没有回答,见过刚才的暴风,他毫不怀疑对面这个红色眸子的女孩可以用吟唱轻易把他的弟兄们全部绞碎。他看的见,弟兄们坚定的臂膀后面是充满了恐惧的眼神。而那个已经变成了碎肉的非先生,要是真象行吟者所说的那样,是天驱的死对头,只怕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实际上,自从非先生来到他们中间,他们刀头舔血的日子确实忽然多了起来,不少弟兄对这个非先生也是颇为畏惧的。义气和理智,是个两难的决断。
界明城把一大袋金铢抛在了地上:“如果你们需要这个,拿去!今天的杀戮已经够了。
马贼头目的眼睛眯了一下,打了个呼哨,忽然扭头就走。马贼们先是一愣,接着纷纷如梦方醒地收起弓箭,调转马头,跟了下去。只有那个小贼停了一下,气恨恨地望着界明城和四月:“我倒是不太喜欢非先生的,不过这样杀人,未免也太”他摇了摇头,“邪气!”双腿一夹马肚,追赶同伴去了。四十多人,不一刻功夫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地上杂乱的蹄印,提醒着刚才的混乱和喧嚣。
“你还挺能吓唬人的。”四月笑着对界明城说,她的笑声还是又甜又脆的,只是渐渐低落了下去。
界明城回过头去,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是才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他却总觉得很难把这个笑吟吟的女孩子和刚才那个役风的愤怒秘术士联系起来。眼睛才落到四月的脸上,他就暗暗叫了一声:“坏了!”双腿用力一夹,白马冲着四月的倏马猛冲了过去。
倏马是通灵的兽类,见到白马直撞过来,居然不躲不避,只是把身子侧了一侧,四月歪倒的身躯就落入了界明城的膀臂。
太阳已经西斜了,几匹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很枯燥的样子。除了细碎的马蹄,一点声音都没有,道路也因此变得更加漫长。
界明城望着遥远的山峰,走到那里大概还要三五天的功夫,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事情会出现。怀里的四月还没有醒过来,界明城和马贼们都高估了她的力量。
界明城猜测四月是使用什么方法释放出超出她能力范围的强大秘术,随后就因此耗尽力量陷入了昏迷当中。对于秘术,界明城并不熟悉,可他能够想象四月使用的方法一定非常险恶,几层冬衣都已经被冷汗湿透,就是因为那短暂的一刻。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界明城对于刚才的那场战斗也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他的白木弓没有折断,非先生原本伤不到他,界明城的连珠箭的功夫用来对付一个即使是相当强大的秘术士也是很有效的。但那个时刻,他只有拔刀驱马,甚至连自己将面对怎么样的攻击都不知道。武士与秘术士单独对垒的时候经常会处于不利的位置,因为武士总是更无知一些。只要能够得到挥刀的机会,界明城想,但他对此没有把握。
一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威胁。当八服赤眉划开非先生的右臂,这个秘术士的眼中忽然发出了狂热的光芒。还没有明白这光芒意味着什么,界明城就和他的白马一起被一股不明来历的强大力量推到了一边。
他这才看见四月,完全不一样的四月。她的双手举在空中,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身上围绕着明亮的光环。试图用身体扼杀她的羽蛇被突然暴长的旋风崩成碎片,那旋风停留了一下,就顺着四月冷冷的红色目光撞向了冒充天驱的秘术士。
不管非先生在对界明城施展什么秘术,那个时候都只能停了下来。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秘术士,因为他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同时展开了两种防御的秘术。只是,在四月的旋风面前,非先生的抵抗只是稍微绽放出一点光华。那股旋风瞬间笼罩了秘术士,一蓬浓重的血雾从旋风里飞散出来,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旋风绞成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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