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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幽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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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12月9日,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对他们分别进行了侦讯。
野田岩在被侦讯的时候摇头否认有过“杀人比赛”。
审判官龙钟煜出示了那张《东京日日新闻》,报纸以“超纪录的百人斩”的醒目标题刊载了那则“杀人比赛”的新闻,还配以大幅照片。
野田岩仍在抵赖:“报纸上的记载是记者的想象。”
“难道这张照片也是想象吗?”
照片上两个恶魔的脸上充溢着狂妄和满足的神色。他们肩并着肩手握带鞘的军刀刀把,黄军服,黑皮靴,一字胡,神气十足。
野田岩不得不供认:“照片是记者给我们两人合拍的。”
而面对这张记录着他们罪恶事实的报纸,向井敏明的狡辩更是荒诞不经。
向井敏明说:“为了博取日本女青年的羡慕,回国好找老婆,所以叫记者虚构了这条颂扬武功的消息。”说得过于从容了。然而倒也不乏几分真实,当初他们确实是抱着日本武士的英雄激情和理想,为了“发扬日本的武威”,而向中国人下刀的。
迷茫的追求,被邪恶驱赶着的命运,使人想起一首日本民歌:
我是河里的枯芒草,
你也是枯芒草。
我们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永远是不会开花的枯芒草。
没有思想的芦苇,宿命的芦苇。没有思想而又杀人,杀人就是他的思想。
他们是杀人的芦苇。
1947年12月18日,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公审田中军吉、野田岩和向井敏明这三个人间恶魔。《判决书》指出:
“被告等连续屠杀俘虏及非战斗人员,系违反海牙陆战规例及战时俘虏待遇公约,应构成战争罪及违反人道罪。其以屠戮平民认为武功,并以杀人作竞赛娱乐,可谓穷凶极恶,蛮悍无与伦比,实为人类蟊贼,文明公敌,非予依法严惩,将何以肃纪纲而维正义?”
宣判“各处极刑,立即执行”。法庭内外,一片同贺之声,有人喜极而悲。
三声枪响,黑血激溅。全城欢心摇撼。
是日为草鞋峡集体屠杀5万多受难军民十周年祭。
*第七章庭前幕后
宁波的天空传来隆隆的飞机引擎声,宝昌祥内衣店的伙计蒋信发像往常一样,飞快地钻进了地洞。可是洞外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他斗着胆子把脑袋伸出了洞口。他看到天空撒下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粒和粟子,看到像纱巾一样飘动的白黄色粉雾。日本人要干什么呢?他觉得小腿上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在爬,低头一看,脚面爬上了许多红色的跳蚤。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跳蚤。他跺跺脚,踩死了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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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菌战之父用细菌赎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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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菌战之父用细菌赎命东京
宁波的天空传来隆隆的飞机引擎声,宝昌祥内衣店的伙计蒋信发像往常一样,飞快地钻进了地洞。可是洞外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他斗着胆子把脑袋伸出了洞口。他看到天空撒下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粒和粟子,看到像纱巾一样飘动的白黄色粉雾。日本人要干什么呢?他觉得小腿上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在爬,低头一看,脚面爬上了许多红色的跳蚤。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跳蚤。他跺跺脚,踩死了几只。
当晚回到家里,他感到体虚发热,头痛难忍,腮帮子发炎肿胀。不出数日,患区从面部蔓延到胸口,皮下淤集的血变成紫黑色,身体因失水迅速枯缩,像一具沙漠中干瘪的木乃伊。送到医院不久,他便痛苦地死去,经诊断患的是鼠疫。他的父亲蒋阿宝,继母阿香,也因同样的病症瘁死。消息瘟疫般地传递。1940年10月下旬,宝昌祥内衣店的15名职员有14人暴病而亡;元太绍酒店死6人;东后街一家鱼贩全家死绝是瘟疫,鼠疫。东大路的太平巷、开明街一带成了鼠疫区,成片的居民突然像体内被泼上火油点着了火,医院塞满了人,但一个个都法抗拒地悲惨死去。
远处传来消息,金华附近的东阳、义乌和兰溪3个县也有438人染此疾,不治者361人。
事过不久,在哈尔滨南郊“关东军731部队”的秘密播映厅里,银幕上出现了日军细菌部队的攻击场面:几架飞机的翼下挂着特制的器皿;装着跳蚤的器皿;飞机低空掠过村庄;老百姓在移动奔跑;字幕“任务完成”;731部队长石井四郎从一架飞机上款步而下,脸上浮着得意的神情;中国报纸的特写和日语译文:“宁波一带发生鼠疫”。
石井四郎倒背着手,在前躬后仰地作演说:“日本没有充分的五金矿藏及其它制造武器所必须的原料,所以日本必需寻求新式武器,而细菌武器便是其中的一种。”细菌武器成本低,杀伤力强,且能造成恐怖气氛,挫伤对手的士气。
此后,石井四郎多次指挥他的731部队,在中国使用细菌武器。1941年夏季,他派出由100多人组成的第二批远征队,在常德和洞庭湖一带上空散播了大量的鼠疫菌,使得那里爆发了强烈的鼠疫症,造成了人员死亡和巨大的恐慌。次年夏季他亲率远征队到金华地区,把盛着细菌的玻璃瓶和轻铁瓶投入水井、沼泽和民宅,造成大批的人死亡,义乌县崇山村380户人家,死了320多人,有30户全家死绝。石井四郎并不满足,他要效益,还要刺激。该地有两处日军的集中营,关押了3000名中国战俘。远征队预制了同样数量的烧饼,用药针把伤寒菌和副伤寒菌注射到烧饼里去,分发给俘虏吃,然后放了他们,用隐形的屠刀大量杀害中国人,而日军却把中国士兵吃烧饼的情景拍摄下来,作优待俘虏的宣传。
南京“荣”字第1644细菌部队的成员榛叶修深为自己从事的勾当感到可耻,因而逃往中国军队。他写了一份“日军罪行证明书”,证实了日军极其惨无人道的行为。他写道;他所在的“防疫给水部”表面任务是为日军预防传染病,而实际却在秘密制造霍乱、伤寒、鼠疫、赤痢等病菌;在1942年的浙赣作战中,该部用飞机积载伤寒、赤痢、鼠疫等向金华、兰溪中国军驻地与后方撒布,以使大批中国军民染恶疾死亡。
榛叶修写道:遭受严重打击的中国军队因急速撤退,前进中的日军很快进入细菌散布的地区,由于饮用了那里的水,许多日本兵被感染。“1943年9月中旬,我去过杭州陆军医院,当时该医院住满了患传染病的日军士兵,每天都有3—5名患者死亡。”
他检举了日军进行细菌战的目的:
“在敌军阵地后方散布厉害的恶性病原菌,人为地使传染病猖獗,使敌军毙命,士气沮丧,此乃主要目的。这种非人道的行为给一般居民也带来颇为恶劣的后果。”
榛叶修的证词送到了东京国际检察局。
使用细菌武器是严重破坏战争法规及严重的反人道行为。中国政府的检举,引起检察局的一些官员的关注。美国法官莫罗上校开始着手调查日军的细菌战、化学战问题。他被指定负责日中战争工作小组。
莫罗提交了一份《中日战争》的备忘录,其中以充分的证据指出:日军实施了毒气战和化学战;这两种残暴的手段早已被凡尔赛条约等国际协定禁止;德国与意大利在二战中也末使用;石井四郎是研究细菌武器的负责人,他用活人作试验;日本政府对此要负责。莫罗忙乎着。
但是盟军统帅麦克阿瑟对追究细菌战犯不感兴趣,他的兴趣是要搞清731部队的秘密。他许诺,只要731部队成员积极提供情况,可以“不作为战犯追究”。
要求审问石井四郎的请示未允准,理由是证据不充分。就是在这个时候,盟军的化学部主任马歇尔上校被介绍给了莫罗。这大既是个暗示:追究细菌战不行,追究化学战似乎还有可能。莫罗好像就做了这样的理解。
所以,此后莫罗到中国收集证据,便把重点放在化学战上。重点还有“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的一般背景,日本对中国的经济剥削、南京大屠杀、贩卖鸦片等。莫罗由中国检察官向哲濬陪同,与美国法官萨顿等在中国转了一个月,先后访问了上海、北平、重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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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菌战之父用细菌赎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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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后,莫罗向基南提交了一份《中国旅行报告》。报告除列举对诸方面调查到的情况外,还特别指出,日军使用过毒气。至于这一点,他弄到了日军俘虏的证词、中国外科医生的证词、被芥子气毒死者的照片、中国国民政府关于日军毒气伤害36968人(2086人死亡)的记录。
莫罗在东京又写了一份专题报告《在中国进行毒气战的一般说明》。这份报告指出,日军在1938年淞沪战役中首次使用催泪性气体和呕吐性气体。此后毒气战例频繁,尤其在进攻武汉时,日军肆无忌惮地开始使用剧毒的糜烂性毒气和路易氏毒气。据不完全统计,日军历年使用毒气达1312次。这个数据确实不完全,它没有包括用毒气对抗日根据地军民的屠杀。1994年,《朝日新闻》报道了防卫厅防卫研究所保管的微缩胶卷,这个从未公开的胶卷证明,日本军部曾发布在中国使用猛毒毒气的命令,自“七·七”事变到日本投降,日军在中国使用毒气达2911次,伤亡人数达8万之众。
在众多的证据中,日军中枢机关撰写的《日中战争中化学战例证集》是极有价值的资料,它证实了日军对毒气武器的研究开发、制造、教育、实战使用等有计划的过程,并证实了日军军部对化学战的指导。在这份资料记载的40个战例中,宜昌攻防战应该算是突出的:1941年秋正值第一次长沙战役,乘日军在宜昌的兵力薄弱,蒋介石严令第六战区司令官陈诚夺回宜昌。驻宜昌日军被完全包围,濒临全军覆没,于是孤注一掷,向围攻的中国军队发射了包括芥子气在内的大量毒气弹,才保住了占地不失。
证据结结实实地握在莫罗的手里。然而他又空忙乎了,他起诉的愿望又被压制了。就是对化学战也不予追究。检察方面不起诉,法庭便谈不上审理。
麦克阿瑟即使坐在马桶上,他也牢牢地控制着一切。对于化学战与细菌战的战犯是否追究,他有两个顾虑—个企图。
其一,1925年订立的关于禁止使用毒气和细菌武器的日内瓦国际公约,日本虽签字了,但却未予以批准,而美国同样没有批准,如此要是在法庭上饶起舌来,没准会招惹多少麻烦。其二,美国在日本的土地上扔了两颗原子弹,同样是底气虚的事。当年日本政府就提出抗议,说原子弹的残酷性远远地超过了毒气武器;在法庭上,东条英机就利用了这一点,反驳了法官有关毒气武器的审讯。其三,美军一直把研制和实验细菌武器与化学武器作为一个优先任务,日军耗费了巨额资金和无数生命,在这方面取得了领先的成果,美国只需勾销战犯的罪状,便可以空手筹码在袖子里头做成交易,获得罪恶的研制成果,来充实自己的武库。
这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早在1943年,日军下级军官伊藤在九江地区误入中国军队防区,被抓获后供出日军研制和使用细菌武器的一些情况。战区的苏联顾问组马上要求与伊藤见面,通过双重翻译,询问了伊藤。重庆美国顾问团得到情报后,立即派来三名美国顾问,自带三名美籍日侨作为翻译,与伊藤秘密交谈达两周之久,了解日军细菌武器的详情。
这情形就如同一群强盗乘着月黑风高杀人越货,聚集了大量沾着血腥的金银珠宝,密藏了起来。结果另一拨子强人占了寨子,并以压寨夫人作人质,要么交出金银珠宝,要么杀了压寨夫人。当然,我得一笔逆财,你拣一条小命,这实在是一件两全齐美的事。细菌武器对美国来说,无疑比金子还要贵重。
白白地获取日本的细菌武器,确实不知要使美国省下多少力气。
日本为研制细菌武器,投入了巨额资金和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尽了灭绝人性的手段。
日军最初的细菌研究机构,是1932年设立于日本陆军军医学校的“防疫研究室”。次年,考虑到需用大量活人进行试验,经参谋本部批准,在哈尔滨南岗地区成立了细菌研究所,它是保密的,对外称之为“加茂部队”,此后还用过多种假代名称。1936年,根据天皇的敕令,以原有的研究机构为基础,在中国长春和哈尔滨建立了两个强大的细菌基地,后又在南京和广州建立了细菌部队,其中最重要、规模最大的是“东乡部队”。
“东乡部队”位于哈尔滨东南约20公里处的平房镇。在五公里长的围墙里,中央耸立着一座异常高大的四方形的楼房,它周身镶嵌的瓷砖闪耀着白色的光辉。它的东边有一座直插云霄的烟囱,整日制造着滚滚乌云。烟囱的外侧是一个机场。中央大楼的西面,并列着一片白色的像医院似的建筑物、仓库、公寓式的宿舍。到处都弥漫着石炭酸的气味,阳光像鱼鳞的反光一样幽晦,来往的人静无声息,脸上包裹着严密的铁丝网。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使这里像是一座阴森恐怖的杀人魔窟。
1941年,“东乡部队”改称为“关东军第731部队”,工作人员增至3000人。
这里的魔王是石井四郎。从一开始,他一直是研制细菌武器的核心人物。
石井四郎1892年出生于千叶县一家大地主家庭。从小聪敏过人,且有一股坚韧的钻研精神。1919年考入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院,由于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校长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做妻子。此后他专事研究细菌学、血清学、防疫学和病理学,对一战中的毒气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而萌发了制造细菌武器并用于战争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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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菌战之父用细菌赎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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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法西斯的需要和支持,使他的研究得到了肥沃的土壤和雨水丰沛的季节,也使他的研制手段残酷到了极致。
他身穿草绿色的连衣裤工作服,外面套一件白色的防疫大褂,戴着口罩、胶皮手套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向地下室走去。这是一条阴森可怕的走廊。为防止蚊子苍蝇这类昆虫飞进来,顶棚、护墙板和窗户上都涂满了血液般的大红色,使得这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石井四郎推开地下室重重的铁门,一声凄厉的叫声迎面刺来。这是“木头”发出的惨叫。石井四郎把用来做实验的活人叫作“马路大”,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木头”。
一个“木头”被绑在像是涂了沥青的墨黑色铁床上,他挣扎着,约摸十二三岁。几个身穿防毒服的冷血怪兽死死地按住他。他们没有给他打麻药,就用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他的腹腔。孩子呻吟着昏死过去,他的肠、胰腺、肝、肾、胃等内脏被一一取了出来,放进了装有福尔马林液的玻璃容器中,在福尔马林中不停地抽动。接着,刀子从小孩的耳朵到鼻子横着切了一刀,撕开了头皮,又用锯子锯开头盖骨,取出了脑子。刀子又把大腿根上的皮肉切开一圈,剥开的皮肉往外卷起,刀子一气切下去,鲜血泉水般地涌流出来。咯吱咯吱,大腿骨一下被锯子截断了,落到水泥地上,溅起汪在地上的血水。锯子又杀进了左臂
新鲜的标本被送到了陈列室。石井四郎跟了进去。陈列室是个四壁粉刷得煞白刺眼的大房间,贴墙摆着一排三层的搁架,上面放满了高60厘米、直径约45厘米的玻璃容器。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头,有的裂开一道大口子,像个石榴;有的被军刀从当顶劈到耳根,分成两半;有的额面骨被炸弹炸出个大窟窿;有的带着红、青、黑色的斑点这些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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