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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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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内摆放着一张偌大的饭桌。
几十年来，西城人都在这里用膳，桌上痕迹斑斓。西原轻声道：爷爷，人来了。
西老爷子转过身望着他们二人，在望小四，竟是昨日那个差点被白如雪杀死的少年。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眼神中却透着安定和冷静，仿佛一切在他眼中皆为空，太可怕了。
小四见西老爷子一身正装，倒是华丽。
西城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西老爷子，见他苍老的脸上满了皱纹，怕是拿熨斗烫都烫不平了，皱纹已经延伸到眼角，一双老眼却炯炯有神，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身板正直。
他顿时百感交集，心中如同五味翻倒，一片混乱，顿时有无数的话要向他倾诉，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切真是轮回，怎么转怎么都逃不离。
他看了一眼冷冷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四，他就觉得世界如此的真实，心中所有的一切都生生的吞回去了。
西老爷子掠眼看了西城一眼，突然眉心一紧，心中暗吃惊，手中的玉球也停止了转动。一会才缓过来，转头问小四：少侠是？
小四恭敬的向西老爷子一问了安后，才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西老爷子眼光一闪，道：那公子请后堂说话。
小四正有此意，他也道：请。
西城见小四与西老爷子一起进了后堂，暗自奇怪，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西老爷子带路走向后堂。
后堂
二人到后堂的小屋，阳光透明的从窗口出折射进来，折射在干净的地板上，象一群活泼的精灵。
西老爷子给小四请了坐，小四客气道：谢了。
西老爷子倒了茶递给小四，才道：公子象是“圣门”的人啊！不知道师承与谁呢？
“老爷子好眼力，在下确实是圣门的人。师父是谁，想必老爷子已经看出来了。”小四坦然道。
西老爷子微微一笑才道：圣门的人也搅入此事了？大概也是想得到西城吧！
“一切都瞒不过西老爷子您！”
西老爷子轻饮了口茶，轻叹道：哎！老夫老了啊！本无心关系此事，却又被卷入其中。如今洪远山阴差阳错的登上这个所谓的门主之位，不知道从此以后我们“西城门”还有没有明天可言了。
小四道：老爷子您言重了，“西城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是谁都锹不动的，就连我们圣山都得畏惧三分！
西老爷子听之，哈哈大笑之，许久才问：还不知公子贵姓？
小四轻一笑，淡道：我无名亦无姓，姓名一切都不重要，若愿意，老爷子可以叫小四。
“四公子？？那还不知道你今日特意前来所谓何事呢？”
“这事本不关西老爷子的事，我也知道，而且这次前来定会给“西城门”带来很大的麻烦。还是前来了，我想请西老爷子答应我件事？”小四静道。
“哦！”西老爷子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四葫芦卖什么药，但是还是听出语气的严重性了，他放下茶杯试问：那还不知道什么事，若不为难我“西城门”，也不违背武林道义的话。老夫会同意的，世人在我眼里没有什么罪与噩的！都是贪与不贪之分而已了。
“老爷子不愧是豪侠，小四在此先谢过了。”小四的语气含着丝感激与倾佩，这个冷冰冰的人也会对个人感激，如果西城听见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小四接着道：刚，老爷子您望见了那个与我前来的人了吗？
西老爷子一回想轻点头。
小四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想让他在老爷子您这暂住上些日子，不知道老爷子可否方便。我知道此事风险太大，也许会给“西城门”带来一些灾难。但是这个武林上惟独只有西老爷子您才能海纳百川了，所以小四才敢来此求您。
小四突然站了起来向老爷子半跪下去。
西老爷子大吃一惊，忙上前扶起小四道：四公子，你这是？他突然眼睛一转，失声道：难道？
小四低头不语。
西老爷子快步到门口，轻轻的掀开了珠链，望着那个站在那与西原搭话的白衣少年，见他正与西原西哈笑着，还挺乐悠的。不由惊叹道：象，确实是太象了？7年了啊，他都长成这个样子了。
老爷子突然有说不出的激动与欣喜，也夹杂着些难过。
小四道：老爷子您放心，西域在圣门很好。圣司并没有为难他，只不过他一直以为西城死了，愧对西城。所以不敢回来“西城门”。而西城则相反，他误以为西域死去了。不敢回来向老爷子请罪，所以小四我在此替西域先象老爷子问安了。请老爷子答应我的请求。小四这一辈子没有求过任何的人，但这次我真的求您来了。但若来日老爷子您有什么事需要小四帮忙的，小四定当义不容辞。
老爷子轻放下珠帘，转身望小四，满是感慨。
他不知小四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西城这么好。他不解道：昨日的“界“大会，你也是见过的。连白如雪都在找他，他如今已经不是老夫能够呵护得住的小孩了。他已经成为了整个武林人共同的追捕对象，你觉得安全吗？
西老爷子听到西域未死，心放了些须，他叹道。
小四道：西老爷子您放心，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这个问题我考虑过的。江湖中人一定想不到他还会回来西城门的。
“那你想干什么？难道圣门不也是在捉拿他吗？你为何这么照顾他？”
“我是圣门的杀手，我的任务是杀死白如雪。西城不是我追捕的范围。。”小四没有接着说，提起白如雪，小四的语气冰冷了许多。
西老爷子沉默了许久道：昨日你中了白如雪的一根冰针，冰针有毒，你可解了？难道你觉得你杀得了白如雪吗？
小四惊叹这个居然被西老爷子看见了，不愧是西颠。他道：不试怎么知道，我的性命早就不是我的了。小四一眼深邃。
他突然问道：难道西城曾救过你的性命？
小四轻点头，眼中飘过一片看不明白的忧伤。
西老爷子沉默了。
小四突然起身走到了窗口边，对西老爷子道：此事就拜托西老爷子了，那我也该走了。请老爷子念与他祖孙之情，照顾一下他。
“那你一走，我如何与他交代啊！你到底是谁？”西老爷子突然叫住小四。
小四望着面前这个被武林洗涤得苍老的老人，突然一笑，淡声问道：您，还记得18年前在“悬天河”中，您救起的那个小孩吗？
西老爷子先是一楞，突然睁大了眼，木然望着小四惊问：你，你是？
小四微微一笑，十分迷人。见他纵身一跃，腾身飞出了窗口消失在天际了。速度快之惊人。
西老爷子追到窗口时，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他悔恨的拍窗台失声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啊！怎么没想到呢？我该早告诉他的。他怎么能杀白如雪呢！
西城祭 第二卷 守望年岁间
第19章 亲人相认
西城正与西原逗着乐，抬头见西老爷子低着头从后堂走了出来。西城一喜，上前就叫道：爷爷，你们谈什么了？
西老爷子抬起眼吃惊的望着他，西城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他忙道：对不起，我话急了。怎么不见小四？
西老爷子对西城道：孩子，你跟我进来一下。
西城的心“咯噔”了一下，大概也猜到七八分。
西原眉头一皱，这个少年看来大有来头，莫非。。。。
西城随着西老爷子走进后堂，四处的望着，竟没有发现小四的踪影，他暗叹：这个家伙奇怪了，跑哪去了，难不成飞了。
“你在找他？”西老爷子坐了下来，轻轻为他倒了杯茶。
西城低下头，面对西老爷子，内心的愧疚感象罪恶，让他心神不宁。
老爷子早该猜到在这个少年就是西城，没想到7年过去了，西城变化这没大，但是品性和心呢？？老爷子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西城睁大了眼睛。
“他不想与你在见面了，从窗外走了”。
西城的心凉了一半，感觉象被抛弃一样，突然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渐渐的涌上心头，他喃道：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你与他似乎感情很深？”
西城脸红了，他不能告诉老爷子说他一个男人，慌摇头道：恩，没有，一般的朋友交情而已。
“若是一般朋友交情，他就不会来求我帮你了，哎！”老爷子早已经看穿了西城与小四的心思。
西城觉得自己对小四这一场感情，就象一个谎言，让人难以接受。他愣望着老爷子，不解的道：他让您来帮我？为什么，我都没有求他要帮我。
“城儿，你就不要在装了，我已经认出你来了。”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心痛的道。
西城惊抬起头，站起了身，跪在西老爷子面前，两行清泪划落下他清秀的脸庞，他低头道：爷爷，城儿错了，城儿愧对你啊！
老爷子望着西城，如同从前一般的虔诚，一时激动得无法自已。
当年，白如雪把西城救下来，送给他的时候。他从来当是自己的孙子一样看待。即使后来知道他是圣灵的儿子，也没有另眼相看。可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敢擅自的跑回了圣山去，从此消息全无。7年了，为此事，老爷子心存伤感，而今他竟然又回来了。
老爷子一时竟不知是悲还是喜，他忙伸手扶起他，道：快起来！
“爷爷，我知道，城儿让您伤心了，城儿至今不敢回来也是有苦衷的。既然爷爷已经把城儿认出来了，那请您罚城儿吧。但是若爷爷要城儿的命，请等城儿报了恩后在要吧。”西城把压抑了7年的话，全对老爷子说了，觉得突然宽心许多。
老爷子看着他那低着头落泪的身影，心一痛，慌上前扶起西城，道：孩子，爷爷，我不怪你了。要怪就怪爷爷当初没有好好的管教你，让你闯下如此大祸。
“城儿在也不敢连累爷爷了，这一次前来，是来跟爷爷赔罪的，是来请爷爷责罚的。”西城低头道，一脸真诚。
西老爷子一脸忧伤：我曾答应过小四，留你在俯中暂住些日子，先度过这一段危机。
“小四。”西城回想起这个名字竟象飘荡在灵魂深处的那个人影。蓦然回首，让他始终无法忘怀，他毅然站起来，道：爷爷，我不能在拖累您了，若爷爷饶过城儿，城儿现在马上就走。西城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你等等，你不能走。”西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那两颗玉珠在桌上，急唤住了他。
西城回头道；爷爷还有什么事。
“外面危机四伏，或许你那个朋友说的没有错，如今的西城门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定料想不到你今日便会来我俯上。不算我们爷孙的情分，就算小四的情分上，我也要留你！”西老爷子站了起来，坚决的道。
小四。西城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叫这一个名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这个迷团缠绕着他，他犹豫了。突然问：爷爷，你知道刚才的那个侠士是什么人吗？
西老爷子有些吃惊，西城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却在关心别人。他的心里有些安慰，至少觉得西城门出来的，个个都是好样的。
回想起小四，老爷子的记忆仿佛一块丢在深火处的铁，迅速的热涨。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在那条悬天河上，连天岳与赵云也来了，他们抱走了那个孩子。当时是我和师妹两人从连天岳手中把那一个孩子救下来的。但是当时我又受了很大很大的重伤，师妹便抱着那个孩子，逃走了，至今毫无音训！而那个孩子他怎么知道他是我从玄天河上救起的呢？
西老爷子的记忆变得疼痛不已，他不想在去想那些残忍的记忆了。只能模糊的告诉西城：那个叫小四的孩子从北边走了，你若要追还是来得及。
西城掀开长衫，向西老爷子跪着磕了一个头，毅然道：爷爷，您的救命之恩，西城永世不会忘记。但是那一个人，我实在放不开，我想去见一见他。如果我找不见他的话，我一定会回来。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老爷子扶起西城爱怜的道。
西城低着头，走向窗口边，忍不住的又回头望了西老爷子一眼，才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窗口。
残阳斜照，余辉无所事事的晃荡在这个世界，天边的云彩随着风轻轻的吹。
这一切对西城来说，都太心痛了。
“小四，你到底是谁？你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西城的心里充满了好奇，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施展轻功飞速的在“西城门”这座城镇屋顶上穿梭跳跃着。
残阳如血般抹照了他俊俏的侧脸上，浮现出了一漾一漾的忧伤。
等他赶到了那个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半。
月亮残缺不全的挂在枝头的那边，惶惶的。
西城进客栈，扑到柜台边，向掌柜急问道：掌柜的，见到今日与我一起的那个少年了吗？他回来了吗？
掌柜被他突来的架势给吓着了，慌道：没有，没有。今日他与你出去的时候就退房了，已经走了。
西城的心犹如被一盆凉水浇灭了，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他涣涣的落下了手，宛如失去最心爱的东西一样，心里无法平静。
走到小四的房间前，轻轻的推开了门，希望小四站在他面前，就算冷着眼看着他，对他生气，他都很开心。但是眼前已是人走楼空，燕去巢冷了，只有一丝淡淡清香依留着。
西城失落的坐在了阁楼的楼梯上，脑子却一遍遍浮现出小四那张微白的面容。他知道自己疯了，真的疯了。他爱上小四，一个男人。
这若让世人知道了，会如何的耻笑他呢？这认识才几天啊，但他怎么会感觉象认识了好几年。难道小四是预感到了这一点才离开他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以后怎么面对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好，至少不伤人心。可是他为何会如此的伤心？
西城傻傻的笑了，接着他又有点想哭，他突然很想一个人。每当孤单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圣雪，那一个安慰他的小女孩。但是她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了。
西城起了身下了楼，一步一回头。他低着头走出客栈，苦笑，接下来何去何从？
西原突然从门口一棵大树下，闪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脸笑意。
西城一惊，勉强笑道：是你啊？
西原微微一笑，清秀的脸庞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倒是动人。他收起折扇道：是爷爷让我来请你回去的。
“爷爷。”西城低下了头。
西原望着突然沉默的西城，奇怪的道了句：我突然觉得兄台很象我一个故人！
“是吗？”西城苦笑。
西原突然叹口气，悠远道：只不过7年前他已经死了，我对不起他。他说到此，低下了头，一片黯然。
西城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都是往事了，我们何必惦记呢。
西原抬头笑道：也对，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少侠如何称呼呢？
西城一笑道：别少侠少侠的叫，叫我小三就可以了。
“小三，大俗大雅。那三公子请吧。”
老实说西城实在受不了以前如此调皮的西原，突然变得文绉绉的，他很想说西原几句。但是回想一下，曾经的文绉绉的自己，如今竟变得如此泼皮，那西原会怎么笑话自己呢。
西原笑道：爷爷还等我们呢？我们走吧。随我回“西城门”吧！
西城祭 第二卷 守望年岁间
第20章 月如镜
月明亮象一眸明镜，明晃晃的撒了一地透明。
小四坐在屋顶上，低着头看着楼下的西城着急的从客栈进门，在沮丧的出去了。他静静的喝着手中的那瓶酒，一片沉默。
月光安静的洒在他那洁白的脸上，露出了丝淡黄，很美。
等他在次低下头时，西城已经和西原离开了。小四突然放下酒瓶，站了起来，抬头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西城的背影，心里突然象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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