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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完结) txt-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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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英哼了一声。丁桂芳忽然很敏锐地皱起鼻子,抽了抽,拽住儿子的衣服又闻了闻:“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贺小英赶紧挣开母亲的手,逃到餐桌前坐下来:“没啊,饭店里的油烟味吧。”

“才不是!”丁桂芳像发现了猎物踪迹的猎狗,循着线索直追上来:“我会闻不出油烟味?一股子泥腥味儿柴草味儿,还有,你说陪人喝酒去了,半点酒气都没”

她眼睛一亮:“好哇,是不是有情况了,竟然都不给你妈我通个气儿!”

贺小英毫无办法,扯过一张报纸,充耳不闻地看了起来,锅开了,丁桂芳喜滋滋地打开锅,将馄饨舀进碗里,撒上胡椒粉,笑吟吟地端到儿子面前。贺小英也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丁桂芳责怪道:“你和人家姑娘约会,也不带人家去吃夜宵哇?”从儿子头上看到脚上:“看你那裤子上的泥点子,你都去哪里逛啦?”

贺小英呼噜呼噜地吃着,满嘴都是食物:“公园,公园。”

“和谁约会哪?你们单位的?朋友介绍的?我认识不?”做母亲的永远对儿子的女朋友充满了无法遏止的好奇心。

“你不认识。”贺小英呜鲁呜鲁地说。

“也带给我看看嘛。”做母亲的充满醋意地撒起娇来:“怎么?我这个当妈的看不得呀?”

贺小英拨浪鼓似地摇着头:“不给看不给看,八字还没一撇呢,有了一撇再说。”女人的直觉简直都太吓人了,再加上一点儿想像力无论是温柔的母亲,还是凶悍的左昀,都一样可怕。一念想起左昀,整个心脏都软软地抽搐了一下。他含着一嘴的馄饨,从鼻子里叹了口气。


左昀心事重重地走进家门,左君年住在机关住宅小区,因为做了迟早回省级机关的准备,左君年压根没考虑过在白绵弄一套像样的住宅,屋子的装修简单朴素,公寓的门分配到手时是一扇银灰色的防盗门,一栋楼里其他公寓都换了高雅庄重的各类新式防盗门,惟独他这一家还是老样子。左昀进了门,正在换鞋子,才一弯腰,便见书房门口一扇灯光洒了出来,刘幼捷开门出来,大惊小怪道:“怎么弄得这么晚?”

左昀一见母亲,全身疲乏的神经都一下拧紧了:“没啊,加班,没办法呀。”一眼瞥见自己刚换下的鞋子,忙不迭地朝暗影里踢了踢,却还是被刘幼捷发现了蹊跷:“加班?不对呀,你看你这鞋子,怎么脏成这样?又是泥巴又是草的,你去哪儿了哪?”

“我下午去乡下采访了嘛,扶贫办的活动,我跟下去的,到一个贫困村,路还是烂泥巴路,难走得要命。”左昀对答如流,拖着拖鞋,朝自己房间走去,她的房间在最里侧,刘幼捷跟着她边走边唠叨:“报社不是编辑才加班这么晚嘛,你这当记者的怎么会也到这么久?小姑娘家的,夜里回来多不安全,你们领导怎么连这点意识都没有”左昀路过书房,敏捷地一伸头:“哈,你们在干吗呢,这么晚,还开常委会哪?”

原来,程怡、卢晨光和左君年围坐在书房的小桌子边上,手里各握一把牌,看样子是要熬夜鏖战。

左君年带笑嗔怪:“这么没礼貌!还不快叫人?”

左昀笑嘻嘻地跑到程怡身边:“程伯伯我帮你看看卢部长的牌。”程怡家是一对双胞胎儿子,所以十分喜欢左昀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儿,素来一直对左昀宠爱有加,直唤:“我家的半个女儿。”左昀也便没大没小,看了看程怡的牌子,又伸头去看坐在程怡下家的父亲的牌,他们经常一起打牌,但刘幼捷打牌虽然技术一流,但太过认真,对家牌一错就指责对家,左君年打牌甚是随意,水平时高时低,两口子便经常闹意见,卢晨光嘴上虽不辩解,但是看得出来还是心里在腹诽的,只有程怡脾气好些,牌技也精湛,算无遗策,能和刘幼捷配合得来。左君年收牌已经不及:“小奸细,又出卖我去讨好你妈。”

刘幼捷呵斥她:“少在这添乱了,拿个热水壶来,加点茶。”

左昀已经把三家牌都看完,便出去拿水,一头走,一头天真无邪地问:“老妈,是不是除了程伯伯,谁也受不了你的臭牌品?”

左君年听得大乐,刘幼捷又气又笑:“放屁!”

左昀拿了壶来,给四人续水:“看茶都这么淡了,要不要重新泡一杯?”

卢晨光看了左君年一眼:“呀,这一说时间真不早了。”

程怡打了个哈欠,看看表:“是不早了,来,赶紧速战速决,明天还要早起呢。”

左昀站在卢晨光背后,大惊小怪地叫道:“卢部长,为什么你把两个红桃5和一大堆黑桃放在一起呢?”

卢晨光苦笑,赶紧把牌收拢,左君年道:“小昀你再皮,回头卢部长到报社去把你拎去干校对!”

左昀吐吐舌头:“嘻嘻,哼,这么违背人力资源配置规律的事,卢部长才不会做呢。”她心念一转:“对了,卢部长,听说本市出了件重大的杀人案,咱们报社都没派人去采访报道。”

程怡笑笑道:“噢?什么杀人案?”

左昀来了精神:“不会吧?你们就光顾打牌啦?”

卢晨光好奇地问:“我8点看晚间新闻里没见有什么动静呀。”

“鑫昌公司的江勇被杀了。”左昀得意洋洋地以先知的姿态宣布:“就是在你们市委大院里被杀的哦,我听说。”

刘幼捷吃惊地眨眨眼睛:“不会吧,你听谁说的呀?”

“满大街人都在说呀。”左昀很不满地拿手点一点父亲:“哈,你们这四个大官僚。”

左君年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不紧不慢地问:“满大街人可都怎么说呀?”

“说江勇是个大坏蛋,罪有应得。”左昀毫不犹豫地说:“我大致听了一下,他可真是真没少干坏事,从出租车到酒吧、浴室、歌舞厅,但凡是第三产业就没有他不收保护费的!听说全城里除了卖猪肉的不怕他不交保护费,其他凡是有门面开店的都归他管,人家说,工商税务都没用,公安城管是饭桶,找你找他,不如找江勇”她眼珠一转,落到了卢晨光脸上:“这种特大黑恶势力的代表,我们当记者的可不可以去采访曝光呀?”

“不行!”左君年断喝。

“你疯啦!”刘幼捷刚还边听边笑,一下严厉起来:“这些没影子的事,你从哪里去访?”

左昀不高兴地拉长了脸,身体朝后一仰,靠到了书橱上,书橱的木门凄惨地呻吟了一声,她也不管,求援似地看了程怡一眼。

程怡却少有地严肃起来,声音虽然还是缓慢的,态度却也异常郑重:“这些事情,都是街坊里捕风捉影的传说,你身为记者,要写到纸上就得对每个字负责,这些说法,你从哪里去取证?从哪里去核实?一个不好,就会惹火上身。说轻了,是报道严重失实,说重了,江勇的家属可以追究你的诽谤罪。”

卢晨光见左昀紧紧地抿着嘴,一脸的不服气,赶紧打个圆场:“再说了,即使有这类的报道,也是要市委宣传部统一口径,先定调子,然后再组织班子去写的。你放心好了,要是江勇真是罪有应得,法律迟早会给个说法,到时候我们组班子大写特写,第一个就先抽调你来写,好不好?”

左昀瞄了瞄愠怒的母亲和皱着眉头的父亲,又看了看程怡和卢晨光,舔了舔嘴唇,坏坏地睐起一只眼,小猫似地猫到程怡背后,在他耳后窃窃说了一句,程怡莞尔一笑,爱怜拽了一下她脑后的辫子:“死丫头,快去睡觉了,大人的事你少管。”

左君年不满道:“这死丫头又装神弄鬼了。”

程怡嘿嘿笑:“也没说什么,我们打完这把牌就散吧,来,联对调主!”朝桌上丢下JJQQ的联对。

左君年大叫一声:“我主上一对K,你怎么看得到的?一定是那个死丫头刚才说了!”

左昀早溜进了自己房间,碰上门。她的卧室和全家的装潢一个风格,素净到极点,拼木地板,小书橱,电脑桌,一张方椅和一张木床,惟一能够让人看出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的地方,就是墙壁上她自己挑选的素白墙纸,粉色的底子上盛开着一丛一丛的玫瑰花苞,濡染着霞光的晨雾般地绯红。她打开电脑,在桌前坐下,她手指十分纤细灵活,一双手翅膀似地西息在键盘上,屏幕蓝了,进入桌面,她建立起一个文档,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手指微微弹动、张合,像一只鸟儿在踌躇着,剔着翎羽,等待着一个信号,便一飞冲天。良久,她下决心地咬住了嘴唇,手指头像奔驰的鹿群冲进无垠的草场,在键盘上跳跃起来。

一行黑体的标题出现在屏幕上:《白绵,黑夜里有一只无形手》。

然而标题虽然列出来了,要写下去,还真像程怡所说的,这些查无实据的事,还真没办法下笔,当小说写可以,但要作新闻写的话,五个“S”,一个都不齐全。欧琦零零碎碎的讲述虽然肯定都是真事儿,却还只是转述,如果要写成令人信服的报道,还真不容易。
14 愤怒2006…06…02 17:11:33     网友评论 3 条  
程怡的好习惯是从青少年时期养成的,早睡早起,即使偶尔晚了,也还是会在天色微明时醒来。他不似左君年生活起居十分随意,左君年在省委机关突击熬材料熬习惯了,忙起来三天三夜不睡也顶得住,但一睡下去不到日上三杆不会起床。白绵市的干部们最不怯的就是程怡,他来白绵快七年了,没发过一次火,也没批评过一个人,虽然不是笑脸常开,却始终神色平和,和蔼可亲,新进机关的青年干部说,程市长很像大学的导师,不太像共产党官员,实际上他也确实是某大学的硕士——科班三年读出来的,不是什么函授文凭。程怡听说了,不以为然地说:岂有此理,党的干部就不能有教授气质啦?干部知识化难道是白说说的?他调到白绵后,住在机关宿舍小区,因为离市委市政府大院很近,每天自己走路上下班,市政府办主任马春山一看这架势,轻易一点活动都不敢派车,其他几个市长也不好意思每天坐车上下班,就算坐,也改走后院的门,各部门的领导也谨慎起来,一时到了上下班时间,大院里人头攒攒,都是步行分子。左君年是在程怡入主白绵市政府半年后才调入白绵,在满大院的“11”号汽车面前,他照样昂然车来车往,市委办主任侯鱼水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他一下:眼下市委大院里除了市委书记高远建,还有人大政协的几个老家伙,再没人在市区用短途车。

 

左君年哈哈大笑:“没事!他喜欢走路,是个爱好,我又不爱好走路,我喜欢坐车听听音乐,养养一天的精神。”

侯鱼水想了想,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左君年的思维方式似乎太过简单,简单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能够混到副厅级,应该不是一个心思疏漏、不谙世理的人,到这一级还如此放旷恣意,若非有意,则必有所恃。更让侯鱼水吓一跳的是,左君年不仅自己继续坐车进出,还在一次常委会上拿这事和程怡开玩笑:“程市长,最近大院里有个家伙扰民不浅!”

程怡以为他说笑,回敬道:“是不是就是新来的某人哇?”

左君年朝他笑:“不是我呢,是你这个当市长的。你喜欢走路锻炼身体,可你不仅仅是程教授,你是程市长呀,市长一走路,大院里人人都装神弄鬼,该走路的走,不该走路的也走,去郊区宾馆开会,也走着去!我估计着你就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市政府办主任马春山见程怡沉吟着没说话,赶紧把话揽过来:“左书记,不是这个说法,程市长走路上下班,也是替机关的政务建设树一项新风,提倡绿色办公,少用汽油,减少政府开支”

左君年眉毛雀子似地一跳,嘴角弓弦似地朝上一拉,虽然还在笑,但笑得充满讥诮:“这就是政务新风啦?是树新风还是搞形式主义?你当你这是拍领导马屁呢?真要搞政务新风,除了接待用车,把机关里这100多辆车统统拿去拍卖,以后除了公务用车,所有人用车自己掏汽油费司机费,要比把车停在车库里折旧强。这边领导走着路,那边儿司机远远开着车跟着,看过了市委大院了赶紧上车,快到地点了又做贼一样溜下车,绿色在哪里?节省在哪里?传出去别人不会笑话你们这些拍马溜须的,人家笑是笑我们整个白绵市,搞这些形式主义!”

马春山被驳得竟一个字不能回,委屈地朝程怡直看。

程怡还是八风不动,呵呵笑了笑:“我不过是老习惯,走路上班,怎么把这事都做出一大篇文章来了。也罢,我入了乡就该随俗。”

从那以后,程怡有时坐车上下班,有时还是走路,常委会上这段对话逐渐流传开了,各部委办局也渐渐放松,用车也不似从前遮遮掩掩。

白绵市的经济总量在全省十多个地级市中,一度位列于中下游,当然,在全国范围如果和西部比较的话,白绵人的小日子还是相当滋润的。程怡来了之后,三年时间里改制了70%的国有亏损企业,扶植了几大项目,培育了一批中型企业,又开发了绵湖旅游风景区,GDP一飞冲天,史无前例冲进了全省的前八强。当时的市委一把手高书记引退到省人大时,所有人都认为程怡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接任人选,即使不是他,也应该是下来镀金的左君年,他比程怡年轻两岁,又有留学进修背景,据说深得省委某重要领导赏识。两人都是知识型干部,能力资历学问都应该可以胜任,结果却出人意料,在另一个贫困地级市任市委书记的齐大元被平调到了白绵主持大局。

即便如此,连与他私交甚笃的侯鱼水都没有看到过程怡在任何场合有过失落之意。这一点和左君年的形成对比,左君年就不止一次在小范围里嘀咕:自己的窝子弄不好,见了别人把草窝弄成金窝银窝了,就来争窝子——不下蛋的母鸡,就知道嘎窝。“嘎”在白绵的土语里就是霸占的意思。侯鱼水试探地问过程怡,这次任命是否有鹬蚌相争、鱼翁得利的原因。程怡淡淡地说:“有什么可争的?又有什么可得的?”

淡得像一杯白开水的程怡,突如其来地表现出罕见的执拗。

程怡一到办公室,市政府办副主任肖为前脚跟后脚进来,汇报昨天晚上的凶杀案。程怡一反常态,毫无笑容地反问:“马春山人呢?他为什么不来向我汇报?”

肖为呐呐,程怡略略提高了声音:“出了这么重大的案子,他办公室主任是吃干饭的?不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今天上午还不在岗?你打电话给他,问问他,在哪里公干呢。”

肖为赶紧应了,才要走,程怡指指对面的沙发:“就坐在这里,当我的面打。”

肖为摸出手机,拨给马春山:“马主任,在哪里?”

“什么事?”马春山回答,肖为的手机音量很大,寂静的办公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昨天的那个案子,程市长要听取汇报,可能还要开会布置一些事情,你是不是赶紧到办公室来”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去汇报了么?”马春山声音疲惫而急噪。

程怡朝肖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马春山还在抱怨:“你怎么回事呀?连这点事都搞不定,非要我亲自回去?我这里事情很重要!”

程怡冷冷道:“什么事情很重要?”

马春山打了下顿,但这一点儿停顿甚至连1/10秒可能都没有,旋即流利地回答道:“程市长,我和政法委的同志在公安局这里,督促破案,以便随时向你汇报进度。”

程怡道:“既然政法委已经有人去了,你还在那待着做什么?政府办这里哪一天不是事情堆成山?你放着本职工作不做,倒管起破案的事来了?”

马春山似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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