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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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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子。”
十分钟后,这辆黑色轿车已尾随在军用大卡车的后面。大卡车开着大车灯,像两柄雪亮的长剑在公路上横扫着,一路呼啸而去。完全没料到有个小精灵般的黑色甲壳虫粘在身后,若即若离,紧追不舍。
茫茫夜幕中,前方出现了一个山岬。车灯照见了黑白相间的电线杆,电线杆上挂有一面小红旗。这是暗号,黄仲洲忙对陆奎之说:“停下,快停下!”
黄仲洲打开车门,探出头朝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下,证实周围确实没人时,就伸手揿了三下汽车喇叭,然后又亮了三下车灯。
这时,山岬转弯处立刻作出反应,也“呜——呜——呜”响了三声喇叭,车灯也同样地亮了三下。不过这车喇叭声音有些暗哑,不很响亮。车灯光线也不强。
一辆木炭汽车拐过山嘴隆隆地朝黄仲洲的汽车驶来。车身破旧、灰暗,油漆都已斑驳不清,上面还隐约有“某某商行”的字号,不知从哪儿借来的。
驾驶员旁边,坐着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人,正警惕地注视周围可能发生的一切。他就是石亦峰。
石亦峰的汽车在距黄仲洲5 米之外停了下来。几乎在同时,从各自车上都跳下三四名汉子,分别陪着黄仲洲和石亦峰向中间地段走来。
“亦峰兄,你们来了?”
“黄将军,我们来接应你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箱子就在后面的卡车车厢里。”
“好,我们就动手搬吧!”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疾驶到跟前。从车上跳下了谢梦娇和穿军服的几名保镖,向两伙人大步走来,亮出了枪:“站住,不许动!”
黄仲洲不知出了什么事,来不及作出相应的反应,只是脸色苍白地呆立在那儿,战战兢兢地说:“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奉命检查。”谢梦娇故意趾高气扬地说。
“凭什么?”黄仲洲马上恢复自身平日那种威严,“你没看见车子的牌照和特许通行证吗?我是黄仲洲将军,知道吗?奉总统的命令押运这批物资去机场。”
谢梦娇毫无怯色地说:“我就是奉总统的命令前来检查你“你是谁,这么大胆。”
“谢梦娇。”
黄仲洲虽然没和这个大名鼎鼎的女人正式打过交道,但久闻芳名,更何况他已听说这次押运宝物去台湾,暗中监视他的就是这个女煞星。顿时,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脑门,黄仲洲紧张得心都要蹦出胸口。心想,如果让他检查汽车,发现箱子里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不行,得马上阻止她检查。
“这汽车、箱子谁也不能检查!”黄仲洲毫不客气地一挥手,“你们快散开,否则就不客气了。”
孙大贵等几个“苏北帮”已走上来,对谢梦娇动手。谢梦娇迅速作出反应,敏捷地掏出手枪,对准黄仲洲,大喝一声:
“不许动!”
静夜里一声喊,如一声霹雳,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魏照暄也用枪对准黄仲洲身边的孙大贵。四支枪,对准黄仲洲和石亦峰的人马,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枪这个怪物问世以来,拳脚刀剑就在枪口面前失去了原有威力。武功再好的人,也闻枪而栗。
黄仲洲和石亦峰事先约定: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双方接头时都不带枪支。石亦峰虽说对黄仲洲有戒心,把枪悄悄藏在腰间,但此时此刻拔枪已来不及了。
谢梦娇像是得胜的将军,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地扭动着屁股,检阅部队一般在三股人马中间走动了一圈,然后撒娇般对黄仲洲说:“黄将军!告诉你手下的人,统统下车步行回去,把这辆卡车让给我们。快,快执行命令。”
黄仲洲气得快要发疯,脑袋浑浑沉沉,如堕五里雾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通。莫不是走漏了风声,或者是老头子信不过我,派她一直在暗中监视、检查?
此刻,石亦峰也陷入异常尴尬的境地,满脸怒气地瞪着黄仲洲。他在暗暗思忖:这一切会不会是黄仲洲有意设计的圈套,勾引自己上钩,以报过去的一箭之仇?
谢梦娇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已觉察到黄仲洲和石亦峰的特殊关系,他们在这儿接头绝非一般。她一看石亦峰的样子,不是商人,也非兵痞流氓之类,会不会是中共方面的人,一种职业的敏感使她猛然醒悟:莫非黄仲洲秘密通共,想把这批文物送交给共产党。对,要千方百计盘问一下,把证据搞到手。
“黄将军,总统派你押运文物去台湾是假,让我在途中除掉你是真。”谢梦娇得意的转动着手中小巧的勃郎宁手枪,“有人在老头子面前告发你与共产党有联系。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明白。怎么样?你想除掉几个共产党分子,换取老头子对你的信任,是这样吗?哈哈!”
谢梦娇虚晃一枪,正戳中黄仲洲的痛处,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慌。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哟,老天?!
“先生,”谢梦娇又走到石亦峰面前,朝他送了一个媚眼,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中计了。不过,这位黄先生为了做得体面些,不会亲自对你动手。”
“不是,你胡说!”黄仲洲气得大吼起来。这个女人,怎么敢如此信口雌黄,“别信她的这套谎言。”
谢梦娇瞥了他一眼,仍用不阴不阳的口气对石亦峰说:“不信,你可以问问这位魏先生,他对情况最清楚。”
一直在谢梦娇身边的魏照暄,对她一时胡编的这套也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这家伙头脑挺机灵的,连忙顺着谢梦娇的话茬,依样画葫芦地说:“对对,不是黄先生布置我们,我们怎么会深更半夜赶到这儿来呢!”
什么?这个姓魏的家伙我根本不认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瘟神,居然说我来暗害石亦峰,这真是弥天大谎!但这时黄仲洲纵使满身是嘴,又如何能说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
“哈哈哈哈”谢梦娇突然仰天大笑,“这里山清水秀,让你们在这儿寻个归宿,倒是你们的福分,怎么样?”
一听这话,那几个“苏北帮”已吓得屁滚尿流。虽然一个个人高马大,但毕竟是乡下人,见世面不多。一听这个女人要结果他们,两只小腿直打哆嗦,有几个本能地想要逃命。
“这样吧?”谢梦娇装模作样地从怀里掏出一纸手令,“总统已授权处置你们。我做人历来以仁慈为本,不忍开杀戒。今天,我和你们往日无仇,今日无冤,何必狭路相逢,兵刃相见,我就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姑奶奶有话在先,如果你们中间有谁想动武,可别怪我不客气。走吧!”
这一说,大伙像得了大赦令,几个“苏北帮”拔腿匆匆逃命去了。孙大贵也只好捅捅黄仲洲:“我们也快走吧。”“你们快上车,掉头开回去。”谢梦娇又对石亦峰说,“原路来,原路去,我决不追踪你们。”
石亦峰只得率领手下的人爬上这辆灰不溜丢的木炭车。眼看石亦峰的木炭车在山岬后面不见了,黄仲洲的人马也在公路稀稀拉拉的逃走了,谢梦娇才得意地一笑,把整个身体靠在魏照暄的肩膀上。她感到浑身疲惫,像从摔跤场上刚刚下来,被人宣布为冠军,获胜了。
谢梦娇立刻带领“柳花镖”那四个人,跳上了黄仲洲那辆军用卡车。她感到一阵轻松,缓缓地把身体斜靠在座椅上,偎依着魏照暄。不知是紧张还是不熟悉车子的性能,魏照暄手下的方向盘老是不听使唤,卡车在崎岖不平的公路上颠簸得很厉害。
“怎么回事?”谢梦娇朝他丢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问,“想什么呢?”
“想你呢!”魏照喧抽出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捏了几下,“梦娇,我们不会上当吧,我担心别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谢梦娇也在想着箱子里的宝物,经魏照暄一提醒,就顺水推舟说:“好吧,你大概是想看看这批宝物,也行,就在这儿停一下车,让你先睹为快,饱饱眼福。”
魏照暄刹住了车。他同谢梦娇跳下车,来到车子后面。车厢里,四名“柳花镖”汉子已抱着腿打起瞌睡,像四尊罗汉分坐两旁。一见那几只铁箱,谢梦娇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实在难以控制内心的喜悦。这几只铁箱正是前一天晚上在博物馆见过的,并且亲眼见马夭晓往箱子装进最后几件宝物。计划成功了,这批国宝终于到手了,她抱着魏照暄的肩膀兴奋得喘不过气来。原先她只是把抢夺这一笔财产作为一次冒险的游戏,没想到这个计划果真奏效。
“这是什么?”
车厢角落还有两只更大的木箱,比藏文物的箱子还大还方。莫非还有其他宝物?谢梦娇不由得心中一阵暗喜。她连忙对魏照暄说:“先打开这两只箱子看看。”
这两只木箱封得严严实实。谢梦娇用手电筒朝箱子照了一圈,发现竟没有铁环、铁链,也没有铁锁。木板是临时用铁钉钉上的。
魏照暄用手扳了几下,扳不开箱盖。找了根铁棒,从板缝里插进去,一撬一扳,格吱格吱几声,箱盖撬开了。魏照暄用手电筒朝里照着,谢梦娇俯身朝箱内一看,不由得“啊——”地惊叫起来。
叫声惊醒了打瞌睡的几名镖客,本能地跳了起来,掏出了枪。
“什么事?什么事?”
只见木箱里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两个穿军衣的士兵,四脚四手用麻绳捆得紧紧的,半卧半坐在箱中。嘴里塞着纱布,正在痛苦地挣扎。打开另一只大木箱,又是两条汉子。
“啊——我早知道是‘狸猫换太子’,你还不信!”魏照暄喊了起来,不无埋怨口气,“我们上当了!”
“什么?!”谢梦娇也吃惊地瞠目结舌。难道真的如俗话所说,“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5只小一些的铁箱统统打开。在手电的强光下,这才见到她朝思暮想的这批国宝。啊!为了把你们弄到手,我耗费了多少心机和时间,差点把性命也赔了进去。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
“啊——这么多古董!”魏照暄也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在此以前,他并没有把谢梦娇的主意过于认真当一回事,只是随便应付她一下,不敢相信真能成功。现在面对这些稀世国宝,他明白这场冒险的意义确是非同一般。他虽然不是古董行家,但在江湖上混久了,至少懂得这批文物的价值。
四名“柳花镖”汉子也在一旁看到箱子里藏的是什么。虽然夜色很浓,看不清这些古董的真面目,过去给人家保镖,除了卫护金银财宝,其中也有文物,但那些古童只有少量的几件,哪有这般大宗的成箱成箱装在一起。
“这古董只要一件,恐怕就够我们用一辈子了吧?”黑暗中,不知是谁颇有感慨地随便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但这句话触动了两个人的心事。
魏照暄心一动,连忙问谢梦娇:“你把箱子里的四个人怎么办?”
谢梦娇顿时脸色发白,方寸大乱,反问了一句:“你说怎么办?”
四个人仿佛四枚定时炸弹,对她构成了严重威胁。谢梦娇心里明白:一旦这四个人中任何一个对别人吐露出一句,那后果不堪设想。让他们活着回去,等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就在谢梦娇和魏照暄掀开木箱盖子的一霎那,四名士兵见到他们,脸上立刻流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异乎寻常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喜悦,他们是在卡车开出南京城不久,被事先埋伏在路边的“苏北帮”抓住,装进早已预备好的木箱内。
现在,这四名士兵没有落到共产党手里,却落到谢梦娇和魏照喧的手中。可他们自己却蒙在鼓里,不知面前是些什么人。反而将这个女杀手看成是希望和光明的女神,还以为她来解救他们,是他们的大恩人。
卡车拐进一个黑魆魆的山谷。此时夜色阴沉,周围死一般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凄厉叫声。
四名士兵被“柳花镖”的人连人带箱推下车来,又拖到一块洼地。
谢梦娇一一取出塞在他们嘴里的纱布,对他们宣布:“你们上了黄仲洲的当了,现在你们马上要去见阎王,我们不能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共产党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的。
这下,四名士兵才知道眼前是共产党的游击队,马上要枪毙他们。那几个“柳花镖”的人已噼哩啪啦拉开枪栓,将子弹推上膛。于是他们连忙跪倒在地,一片求饶之声。
“好吧,”谢梦娇竟装出一副共产党人的口吻,“我们共产党人对反动派是决不会饶恕的,但看在你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可以在死亡前给父母妻儿留下几句话,至少让你们家人知道你是上了国民党的当,无辜地送了命。”
黎明时分,寒气还凝集在山谷的大地,几声枪响,四名士兵就这样不明不白葬身于山谷之中。
第08章
四名“柳花镖”的人处决了四名士兵,各自把枪插进枪套。在他们眼里,杀个把人像宰一只鸡那样无所谓。
谢梦娇似乎没有忘记死去的士兵身上各有10元大洋,那是刚才临刑前他们说出来的。为了押运这批货去台湾,上司给他们每人一笔不大不小的赏金。
谢梦娇逐一从死者身上搜出大洋,往每个“柳花镖”弟兄手里各放上10元,妩媚地一笑说:“上车吧!各位兄弟,今晚你们辛苦了。为了犒劳你们,每人10元大洋,各位到鸳鸯园开开眼界,怎么样?”
“什么?去鸳鸯园?”
“柳花镖”的人听了又惊又喜,一个个眉开眼笑,目光中马上流露出淫荡的神情。
鸳鸯园是南京最有名气的妓院,并非一般人都可以进去的。“柳花镖”的人虽然吃喝嫖赌乃家常便饭,但鸳鸯园却不敢轻易问津。有的一年难得去玩一回,有几个还从未光顾过,只能望园兴叹,咽咽口水。现在,谢小姐作东,带他们上那儿玩玩,一个个精神十足,手脚轻捷地跳上车厢,互相打闹取笑着。
卡车在暗夜中飞快行驶。坐在驾驶室里的魏照暄突然脸色阴沉地转过脸,恶狠狠地朝谢梦娇冷笑道:“你好大方,每人发10块大洋,又玩女人。”
“弟兄们辛苦一夜,让他们去乐一乐,有何不可?嘻嘻。”
“你不是最妒忌一个男人去玩女人吗?今天怎么啦?”
“那要看什么人,什么时候。”她突然亲昵地一把搂紧他的身体,在他壮实的脊背上抚摸着,“譬如说你,我就不答应,所以不给你10块大洋。”
“你给我算了吧!”魏照暄厌恶地推开了她,“别妨碍我开车,留神车翻到了山沟里去。哼,你还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用意吗?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有什么用意,你说哟?”谢梦娇仍是轻声浪气在他身边说着,用发散着香气的头发摩掌着他的脖子,痒痒的。
南京城里的卖淫业乱七八糟,大多是地下妓院。有的是很破旧的民房,通过拉皮条的拉到客人,就在破木房、破板床上春风一度。
鸳鸯园是市中心一家高级妓院,三层楼建筑古色古香,雕廊画栋装饰华丽,一应设施俱全。嫖客们不光可在这儿宿夜,而且可在这儿饮酒吃菜、宴请宾客。只要你有钱,可在这儿尽情享受,一掷千金。上鸳鸯园来的不光是富商巨贾,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妓院老板有恃无恐,从各地搜罗漂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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