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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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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他肯定地说。

狩猎期间,他曾经在大白天,在四丈外向一头猛虎冲去,刀挥出猛虎的爪还只是刚抬起来。

「真有四丈,你能?”

「我能,你呢?”

「我用飞爪。三匹丈内,我的飞爪一定可以无声无息,勒断一个人的脖子。”

「那就好,千万不要发出声息。哦!老五他们应该就定位,把信号传来了,是吗?”

「这……他们一定已经到达南面了,一定碰上了巡逻的人,不便把信号发过来。”

「老九的人,是不是应该到达中堂,监视那面约两个警卫?我好像没见到人影呢!”张家全一直就在用目光搜索另两批接应的人,若他们是否已经到达预定的策应位置了。

假使他知道只有他们四个人,一定不会同意发动的。

「天大黑,你怎能看得见?”白日鼠心中有鬼,含糊地应付:「放心啦!不会误事的。

你看吧!老二老四两个人在上面潜伏,你能看得见吗?准备,是时候了。”

白日鼠老鼠般窜同原位,小心地探进,一寸寸前移,猛地举手一拂,发出发动袭击的信号,右手在长身时飞爪已奔电似的抡出,飞爪横空,子缠住了一名警卫的脖子。

可是,警卫手中的刀,突然掉落在方砖地上,发出可怕的响声。

张家全更快,他的流光遁影绝世轻功,与鬼影功揉合参研之后,便成了可快可慢的移影换形绝技,一动一静之下,像是玄门弟子的遁术,对方看到人影,人已近身了。

一斧砸在另一名警卫的头部,头盔内陷,人也颅裂,身砰然倒地,警卫的刀却到了他手中。

「糟!”他低叫,乃响声在黑夜中可以远传。

这时,白日鼠刚将警卫拖倒。

果然糟了,前面的中堂传出呼喝声。

张家全不再顾忌,一斧砍毁签押房的小窗,涌身跳入,压止潜伏的人下来了,紧跟而入。

冲出签押房,灯笼下,狱门前约两个守卫刚看清人影,死神已经光临,巨斧如天雷下劈,刀光如匹练横空。

跟上的天厄星莽金牛那把泼风刀,威力也不比他的巨斧差,一刀便把守卫的脖子砍断了。

一阵轰鸣,巨斧发挥了威力,十余斧猛挥之下,铁叶门轰然而开。

裹面仅有一座刑室,四周囚房。

一位禁子心惊胆跳地在里面呼叫,门一破抡刀相阻。

巨斧一挥,禁子连人带刀滚跌在壁根下,被跟上的老四天破星房日兔一剑搠死在壁根下。

「翻天鹘!”白日鼠急叫。

四周四室挤得满满地,每室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有些刑伤沉重,闻变也爬不起来。

「这里……”第三四室有人敲着铁栅大叫:「我是狄承先。”

张家全抡起巨斧,两三斧便连锁带砍开了。他再砍其他三间四室的锁,想释放其他的犯人。

「不能拖延。”白日鼠拉了翻天便走:「人多出去不易,快走!”

「给他们机会。”张家全一面砍锁一面说:「打破了兔笼,你最多只能提回一只兔。”

打开牢门,人群涌出。

前面,兵士们已呐喊看往院子里涌。

第十六章

张家全丢掉斧,猎刀出鞘,一声虎吼,连人带刀首先冲入人丛,刀起处风雪骤发,血雨纷飞。

白日鼠经验丰富,透风镖先击灭了两盏灯笼。

「上屋!”后面的莽金牛劈翻了一名兵士,飞跃登屋。

张家全断后,杀开一条血路到达廊下。一跃而上。

糟了,四面八方都有兵士,屋顶上也有。

第一个往下跳的也是莽金牛,刚砍倒一个人,便被一名使军刀的人拦住了,一连三刀,把莽金牛迫得返抵壁根下,竟然封架不住军刀凶猛的砍劈。

张家全冒险往下跳,一声虎吼,猎刀自天而降,一刀劈开了那人的脑袋。

「跟我来!”他大叫,压下了兵士们的呐喊声。

四个人把翻天雕夹在当中。翻天雕受了刑,举步维艰,得由他们连推带拉护着走,真不妙。

张家全领先杀出,他的猎刀有如阎王令,刀下无一招之敌,这得感谢兵士们太过混乱,还难分敌我,有些糊糊涂涂便被砍倒了。

冲抵东面的一排房舍前,其他各处的兵士已潮水似的赶来了,灯球火把通明,走不了啦「糟了!老五他们为何还不见现身?”他愤然叫。

「左面,从屋上按计画脱身。”白日鼠顾左右而言他,自己却不敢先往左面的房舍冲,紧跟在他身后叫嚷。

五个人,连被拖着走的翻天雕也浑身浴血。

右面,是雕梁画栋连绵不绝的王府主宅,那一带上屋困难,而且事先设计及轻功超人的翻天雕成了病鸟,怎能再从王府正宅脱身?

所以白日鼠要往左走。

一声虎吼,张家全挥动沾满血的猎刀向左冲,一口气砍翻七名兵士,冲到房舍下。

兵士合围,潮涌而至,呐喊声响遍全城。

十余名衣衫不整的赤膊蒙兵,挥看弯刀迎面截住了。

张家全首先无畏地冲上,铮铮铮荡开刀山,直撞而入,一刀反击便劈倒了两个,再狂风似的侧卷,乃头舐血,立即有两个蒙兵头裂腹空。

杀出一条血路,他快疯了。

白日鼠三个人,仅摆平了两个,便被缠住了。

猎刀回卷,虎入羊群。

白日鼠乘隙冲出,发出急撤的信号,用尽余力飞跃登屋,而且把翻天雕推至墙下不顾,自己先走了。

莽金牛与房日兔也不慢,跟踪跃登。

「拉我一……把……”翻天雕狂叫。

这一叫,引来两名蒙兵,双刃齐至。

张家全及时赶到,猎刀一挥,双刃飞蹦而起,刀光再闪,左右分张,两名蒙兵狂叫着摔倒。

屋上,白日鼠三个人已经不见了。

「该死:“张家全发出一声咒骂,收了刀,拖起惊惶过度的翻天雕,匆匆背上飞跃登屋。

精力将竭,他仍然不顾一切救人。

一阵箭雨到达,他已经消失在屋背后。

牵看坐骑,进入柏谷山中途的古宅。

天快亮了,城内的兵马即将涌出向四郊搜索,这里距城太近,必须尽快离开。

这是他掳来冯秀秀决斗的地方,有一条山径进入丛山。这里,是他们的预定会合点,人一到齐便动身入山,快马加鞭远走高飞。

他来晚了些,不是他的错。

他简直愤怒得咬牙切齿,十二个人,只剩下他一个人最后逃出城,其他的人呢?

连白日鼠三个人都先行匆匆溜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假使事急便各自逃命,这算什么玩意?

他带看吓软了也快要吓昏了的翻天雕,跳城而下游过护城河,在城外却找不到预先安置的坐骑。

西进北出,这是预定的进出路线。

事先白日鼠告诉他,另有地棍朋友预置坐骑接应撤退。大概白日鼠那些人一看风声不对,出来之后不等他便逃掉了。

也该留下坐骑呀!这算什么玩意?

他只好潜入民宅,偷了一匹光背马,驮了半死不活的翻天雕,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迟到了。

古宅中鬼影俱无,那些怕死鬼逃了个无影无琮。

第二处集合点,在柏谷山北面的小隘口。

过了柏谷山,已经日上三竿,幸好已经进入丛山,这一带安全了。他那一身血迹,落在山民眼中,准有大麻烦,所以他尽量赶快进入山区。

小隘口还有廿里,得花一个时辰。

看地上的痕迹,不错,白日鼠这些怕死鬼已经过去了,应该在第二集合点等候他的。

愈想愈胃火,白日鼠这些家伙满口仁义,怎么却是这种货色?

「慢点走好……好不好?”坐在光背马上的翻天雕,却有点受不了啦!

「你还抱怨?”他扭头气冲冲地说,拉看马脚下更快了些:「苦的可是我的两条腿。等追兵赶到,你再说这种话,才算你有种。”

「何必生气呢?”翻天雕苦看脸:「我知道你们冒了万千风险,这种事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亡命活计。有许多人,为了十两银子都肯拼命呢!喂!我那婆娘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你说什么?”他突然停下来,虎目怒睁。

「我并不是心疼。”翻天雕会错了意,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卖命的事,比我所干的买卖凶险一万倍。

俗语说,有钱可使鬼推磨,世间每样事都要付出代价的,酒肉不会平空从天上掉下来,而又恰好掉在你嘴裹。

他娘的!有人吃多了撑看了,说钱不能买命,真是他娘的自己骗自己活见鬼!至坐生了病,有钱请郎中的人,就比没钱请郎中的人死得慢一点,我这条命,就是花大钱买来的。”

这番半牢骚半讽刺的话,张家全听得一头雾水,对这位敢向满人军方挑战的英雄形象,好感大打折扣。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他又好气又好笑:「他娘的!你像个下三滥的滥污,怨天恨地的窝囊废。老天爷!我怎么这样倒楣,拼死拼活碰上了你这种货色?”

「你……”上面隘口,突然传来一声短啸。

「天杀的!”张家全重新拉了向上走:「他们总算没有溜掉。”

是招呼的信号,表示白日鼠那些人并没溜之大吉。

隘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但往裹走两里地,却是一处平坦的山谷,溪流一,小径沿溪上行,两侧山势陡升,草木笼,一座真的只有三家的三家村,住了七八个种山的山民。

村前的大树下,系了四匹坐骑,只有莽金牛那粗壮的身影,焦灼地目迎渐来渐近的两人一骑,直等到两人接近至五十涉外,屋裹面才抢出白日鼠和房日兔。

张家全像一头怒豹,丢下马匹飞步冲进。

“你们三个浑球!”他一面冲上一面怒吼:“比兔子逃得还要快,不揍死你们此恨难消……”“老二,听我说。”白日鼠急叫。

“砰砰!”张家全两拳头把白日鼠打倒在地。

“你们……”他再向莽金牛冲丢。

“人都没来,你打我也没有用。”莽金牛居然流下眼泪:“我们……恐怕是一败涂地了,他……他们……他们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一……一定凶多吉少……”这么一个又粗又壮的大汉,哭起来真令人不忍卒睹。张家全的拳头,真挥不出丢。

“他们根本就没现身。”张家全愤愤地收回大拳头:“自始至终,只有咱们四个人在死撑,什么凶多吉少?哼!恐怕都像你们一样,风色不对就贪生怕死溜掉了。你们几个老大老二如此,他们为何不能?呸!”

“说来说去都怪我。”白日鼠狼狈地爬起,自怨自艾:“本来杀警卫是十拿九稳的,偏偏就有一不稳出了纰漏,过早发出声响,功败垂成,真是……真是天意……”“狗屁天意:败在人谋不臧。”张家全余恨未消:“你们说过必须讲求配合得宜,不能延误分秒,事先演练得个个信心十足,人人保证可以配合完满,事实如何?”

仅提早片刻被发觉,就完全走了样,简直就岂有此理!现在该怎办?其他的人会赶来会合吗?”

“只好再等一等吧!”莽金牛用袖拭泪:“希望……希望他……他们……”“不能再等了。”白日鼠似乎打一冷战:“我似乎感到有点不太对劲,无端感到毛骨悚然……咱们的弟兄赶不及前来,或者情有可原,但派在这里接应的朋友却也踪迹不见,确是令人不安。”

“你在这里也派有人接应?”张家全问,举目四顾,警觉地、本能地挪了挪猎刀。

两侧的山脚,远在里外,但树林向中伸展,最近的浓林相距不足五十步。

一阵寒颤通过全身,他像一头发现强敌入侵,刚毛根根竖立的豹。

“是几个准备接走狄老哥的人。”白日鼠指指坐在树下喘息的翻天雕:“他们应该一早就在此地等候的。可是现在……现在已经是巳牌初了……”“该死!”张家全大骂:“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重漏的危险。糟!这里不安全,准备走……”他冲向一匹坐骑,神色紧张。

“快走!”白日鼠醒悟地叫。

狂笑震天,蹄声入耳,两面的树林中,出现四五十匹健马,驰出林便勒住坐骑,五十余名骑士冷然拔刀撤剑。

“冲不出丢的!”白日鼠骇然叫,扭头奔入一栋土瓦屋,掩上门准备死守。

只有张家全不向屋里退,发出一声兽性的豹吼而非虎吼,猎刀出鞘。

五十匹健马,以三家村为中心,徐徐小驰而进,徐徐形成合围。

神钩董杰神色庄严,高举左手,人马在廿涉外停止,骑士们纷纷下马列阵。

神钩董杰举手一挥,领了四名大汉向前接近。

“张小哥,真是你!”神钩在十步外止步,不住苦笑:“老天!为何?”

“你是……”张家全一怔。

“不记得董家大院的董大叔了?”

“哦!神钩董大爷。”他恍然。

由于他很少在家,可说是在山林里长大的,对地方的名流多少有些耳闻和模糊的印象,只是不认识罢了。

“张小哥,你……你怎么做出这种可怕的事?”

“住口!什么可怕的事?”他大声抗议:“满人非我族类,本来就是生死仇敌……

“胡知州不是满人。”

“他是汉奸,他没有理由烧我的家,他……”“你错了,张小哥,胡知州正在全力侦查纵火焚烧你家的罪魁祸首,你却不问情由杀了“什么?”他吃了一惊。

神钩举手一挥,左面山林中驰出两匹坐骑,后面拖看一个人。

是老九天孤星多臂猴,双手被困住踉跄被拖看走。

“他,若尢天孤星多臂猴,才是真正的纵火犯。”神钩沉声说:“这种嫁祸逼反的诡计平常得很,你上了他们的当了,张小哥。”

“这……”他如遭雷殛。

“他们激你入伙杀官,另一批人却去劫州库,劫走三千五百两库银,已经人赃俱获。昨晚,你们杀入守备府劫囚,其他的人去劫府库。八个人三死五被擒,在外面接应的三批同谋犯十二名,全部死的死擒的擒。在这里接应的人共有五名,首脑是恨天无把贾河,一到此地便一一就擒,就等你们了。”

“白日鼠,你给我滚出来说个明白。”张家全火冒三千丈,同屋门大叫:“你告诉他们,他们说的是谎话,是胡说八道,是……”门闭得紧紧地,没有人出来。

“他们不会出来,因为我说的是实话,有人证物证,千真万确。”神钩沉声说:“张小哥,你上当不足为奇,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滥匪诡盗,被他们利用的人太多大多了。”

“你代表官府吗?”张家全沉声说。

“不,我代表地方上的善良百姓,要求安和乐利的生活,不需要杀戮,不需要血腥。卅年,一世,这一世我们过得太苦了。”

“做汉奸?做顺民?”

“这不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不管守备衙门的死活,我们只保护治理我们的府衙,以免府衙中我们自己的同胞被屠杀。”

“我也不后悔我所做的事,毕竟我是为了救一个抗清的英雄而尽力……”“哈哈哈哈……”神钩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

“你救抗清的英雄?”

“对!”

“谁?”

“翻天雕狄承先。”

“张小哥,为何不叫他出来,说说他的抗清英雄事迹是如何轰烈伟大?”

“翻天雕,你出来。”

当然,没有人出来。

“十二星相在京师山西,烧杀劫掠无所不用其极,目下富户已经不多,所以他们转向州县的公库下手,盘蛇岭秘窟金银堆积如山,他们还不满足。

他们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群发国难财,残害自己同胞的刽子手,他们要救的人,会是什么抗清英雄吗?”

“这……”“只要你到过蒲州,就知道这位姓狄的是什么货色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一个人人皆日可杀的贱种。”

“他……他是……”“他是最近十年来,最强悍最无耻的百十名悍贼的首脑,专门向难民肆虐,奸淫烧杀,残害无辜的贱贼。

他曾经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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