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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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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中土武林仍有一劫。……”
元济大师感慨良多,坦然说出少林寺之隐忧,言中之意,以扶桑一叟今日离逃,雄心未减,来日武林仍难逃一场腥风血雨。肖承远小侠身具如此不世武功,却非任何门派子弟,若袖手不管,谁来挽救这一场可能而来的武林劫运?
肖小侠当然了解元济大师言中之意,便慨然说道:“扶桑一叟有问鼎中原之心,断不因晚辈等今日之幸胜,而稍有减杀。但是,晚辈忝列武林末学,自无袖手之理。老前辈有鞠躬尽瘁之心,晚辈亦有死而后已之志,”
元济大师连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有不世神功,有悲天悯人之仁德,仁者无敌矣!”
肖小侠突然面色严肃,拱手当胸说道:“少林寺为当今武林各大门派之首,中原武林诸事莫不马首是瞻,老前辈功高德重,晚辈尚有一言,敢渎清听。”
元济大师白首遽抬,老眼倏张,霍然说道:“小施主只要
所言上不干天德,下不伤阴骘,老衲无不洗耳恭听。”
肖小侠躬身应道:“扶桑一叟虽然可虑,然而边陲各大魔
头;而今都蠢蠢欲动。秃鹰西门番南下苗疆与鬼眼婆婆一旦
联手,黑白二怪静极思动,百毒尊者有人冒名,凡此种种,莫
不是山雨欲来之势,敢问少林寺为武林各派之首,能有预闻
和应敌之道否?”
肖承远小侠如此侃侃而谈,不禁老化子闻而变色,连元
济大师也顿时须发微张,精光暴射,接着说道:“小施主之言,
老衲自无不信之理,仅就秃鹰一人而言,已够中原武林为之
棘手,六剑—杖会秃鹰,其中一杖即为老衲同门师兄,然则,如若六剑一杖会秃鹰不幸而成事实,也难保不败走中原。如今群魔有并起之势,武林果应遭此浩劫焉?”
老化子也惊问道:“小兄弟何时知道秃鹰南下苗疆?”
肖承远严谨说道:“只要中原武林能全心全力,彼此消除成见,团结一致,自古魔不侵正,老前辈以为然否?”
元济大师低喧佛号,说道:“老衲了却海惠寺之事,即专程赶返少林寺,禀明掌门人,柬邀武林同道,共商御敌之策,共挽狂澜,小施主届时能够移驾敝寺?至为老衲所盼。”
肖小侠应道:“晚辈承蒙者前辈不以驾才末学见弃,自应趋前,以供驱策。只是,晚辈尚急待南赴苗疆一趟,了了私事后,自当请谒。”
元济大师低喧佛号,说道:“小施主信人,一言九鼎,老衲静候大驾就是。”
绿忆姑娘却在一旁接着说道:“承哥哥!我们如果要离开沂山,就要趁早赶路啊。〃
元济大师忽然呵呵笑道:“老衲感于小施主警世箴言,忘却待客之道!罪过!罪过J”
说着便退旁一步,举手肃客。
海惠寺不愧是一座大丛林,佛殿庄严雄伟,禅房幽静,院落之中,修竹摇曳,老梅乍吐,流泉处处,引水成塘。虽然初冬寥落之季,却不失为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海惠寺虽然受制于扶桑一叟为时颇久,一旦扶桑一叟与众徒人俱去,僧众顿时恢复旧时规矩,到处香烟缭绕,一片祥和,钟鼓齐鸣,梵音四起。
元济大师招呼过晚餐之后,晚课已毕,各人暂住清净禅房,各作休息。
肖承远小侠在禅床上静心敛神,运行一周之后,忽然倦
意全消,不思入睡。而且思潮迭起,心神突然不稳,括苍山
石老帮主之伤势是否有变化。神剑无双伊季风是否再度寻仇?
黑风帮是否迁怒青龙帮?另一个百毒尊者究竟为何许人?苗
疆之行后果如何……思湘如涌,顿觉五内烦躁。
肖小侠几次收敛心神,求静于定,都无所得。索性起而不睡,推开窗牖,吐了一口长气。
此时,天上淡月朦胧,院落里老梅疏影,印在宙前,颇饶诗意。肖小侠一时兴起,起身掠过窗户,右手搭在老梅斜枝上惜力一弹,身不落地,便弹然而起,腾空两三丈高,然后飘然一式“寒雁入苇”,掠臂俏然,落足屋脊之上。
就在这倏然下落之际,肖小侠眼神所及,瞥见一个身穿
白衣的纤瘦人影,隐约地站在七八丈外的树下。
七八丈外,即是海惠寺的一个放生渔池。寺内僧人就在池畔莳林栽花,蔚成一片花木扶疏,清幽悦目的庭园。虽然时屈初冬,花草已凋,但是依旧不难看出昔日春花如锦的风光。尤其此刻冷月如钩,乳色朦胧,秃枝模糊,池水晶莹,别有一番风趣。
这是何人,为何深夜独自仁立在如此静寂园中?
肖小侠禁不住心里一动,自然贴身而伏,暗自忖道:“是扶桑一叟去而复返,欲寻报复吗?抑或是另有旁人前来算计于海惠寺?”
惜于是月光媵脯,树枝疏影,使眼力凌厉如肖小侠者,亦无法看得清楚七八丈外的人影,究为何等人物。但是,身材纤细,体形修长,不是矮小的扶桑一叟,更不是高胖的三位弥勒,则可以断言。
勿论如何,如何凉夜,孤独一人伫立在庭园之中,令人自生猜疑,
削、侠凝神屏息注视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双手一按槽瓦,平身而起,人起空中,霍然一挺身,双臂凭空一振,宛如鹰隼振翅而飞,斜地上冲起五丈有余。这才轻吐一口气,飘然下落。
肖小侠下落之际,为了怕被人听到衣袂惊风之声,掳袖撩衣,悄然毫无一点声息。双足刚一触及池衅草地,突然对面林中有人冷笑一声,低叱道:“何人胆敢前来找死!”
随着话音,只听得“呼”地一声,顿时劈空一掌,强劲无比地径袭而来。
肖小侠一听,连忙躬腰一点,闪开一掌,身形未止,后又折身一掠,低呼道:“蓝妹妹!是我!”
林中白衣人遽然一震,也闪电飘风,跃出林外,说道:“承哥哥吗?”
肖承远小侠此时已经站在蓝玉珍姑娘身旁。
姑娘此时易弁为钗,还她女儿本色,只是一身洁白长褛,飘飘在身,如此凉夜,令人有不胜寒的感觉。
肖小侠低声道:“蓝妹妹;如此深夜仍然未睡吗?”
蓝玉珍姑娘低垂臻首,幽幽地说道:“承哥哥!你也未睡吗?”
肖小侠叹喟一声,说道:“突然心绪不宁,百感交集,这才出而踏月。”
说到此地,肖小侠忽然惊道:“蓝妹妹!夜凉衣薄,担心着寒。”
蓝姑娘缓缓地抬起头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此时,肖小侠在淡月之下,才看清楚了蓝妹妹双眼微红,犹带湿润。不觉大惊问道:“蓝妹妹;你有何心事?才令你如此对月伤心,能否为小兄一道?”
蓝姑娘不觉低垂臻首,半晌无言。
肖小侠自从和蓝玉珍姑娘相遇以来,但见她一脉天真,天性快乐,从未有过忧伤,今天究竟为了何事,而变得如此黯然神伤。
肖小侠是个天资聪颖,秉赋极高的人,然而对于姑娘芳心,却无法揣摩,不觉也随之默然无语。
如此两人相对无言,不觉良久。还是肖小侠觉得姑娘如此衣单衫薄,一旦着凉,非同儿戏。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蓝姑娘玉腕,说道:“蓝妹妹!夜深雾重,岂可如此久立屋外,回去休息,有事待明天再说。”
虽然肖小侠和蓝玉珍何云凤之间,彼此灵犀互通一点,各人倾心。但是,大家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尽管是心心相印,从未有肌肤之亲,这时候,肖小侠无意中情急一拉姑娘玉腕,入手腻滑如脂,却是冰冷如玉,肖小侠顿时止不住一阵心跳,连忙松手说道:“蓝妹妹你已有凉意,请快回房,”
蓝姑娘芳心也不禁为之一跳,一阵春霞,泛上娇靥,慢慢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哀怨地看着肖小侠,低低地说道:“承哥哥!我在天台不辞而别,你会怪我吗?”
肖小侠摇摇头,忽然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和凤姐姐都不会怪你的!只是,你如此单身只骑,要远入西北昆仑,路
途遥远,江湖风险重重,我们都为之日夜焦心。蓝妹妹!你
还小,你不知道悬心挂念,是如何忧形伤神之事。唉!〃
蓝姑娘突然两颗晶莹泪珠,沿颊而下,低声说道:“承哥
哥!我错了。”
肖小侠又安慰着说道:“蓝妹妹!人之向上,犹水之向下,同为一理。妹妹追求上进,有何错之处?只是……此事容后再说。”
蓝姑娘半响才抬头说道:“承哥哥!你如何又和绿忆妹妹同来沂山呢?”
肖承远小侠望着蓝妹妹泪痕犹湿的娇靥,摇头说道:“明日再谈吧!蓝妹妹先去休息!”
蓝姑娘明知道承哥哥一番体贴心意,心里先自感到一阵甜密。但是,却跺脚撒娇地说道:“我要承哥哥你先说。〃
肖承远小侠拗不过蓝妹妹,只好从自己身上脱下件长衫披在蓝姑娘身上,便把括苍山的情形,叙述了一遍,说到自如何决心远走苗疆,找秃鹰要补骨丹,又如何顺道南海邀绿忆姑娘,二绝姥姥火莲传讯,而专程追赶到沂山海惠寺。
此时,蓝姑娘已不自觉地靠近了肖小侠,默默地听着他自述这一段经过。两人相依一起,进而默默无言,直到谈月西坠,寺鸡报鸣,两人才一惊而起。
姑娘这才仰起头来说道:“承哥哥!苗疆之行容我与你同伴而往,好否?”
肖承远小侠摇头说道:“鬼眼婆婆为人难缠已极,秃鹰西门番又蓄意不善,苗疆之行,小兄只是相机而行,人多反而不便。绿忆姑娘此行只是为了令其姐妹相会,了却一桩心事况且风姐姐留括苍山,心情极为不佳,又有强敌环伺,蓝妹妹理应赶回括苍山,与风姐姐相囊。”
蓝姑娘虽然一百个愿意和肖小侠同往苗疆,但是,想到独守括苍山的凤姐姐,不觉极感为难。自己当初不辞而别,已有内疚难安。如今,自己既然不去昆仑,再和承哥哥同往苗疆,岂不更使凤姐姐误会吗?
蓝姑娘原是个天真纯洁的女儿,如今已经是情窦初开,顾虑难免就多了。
肖承远小侠一见蓝姑娘半晌无语,就又低低地说道:“蓝妹妹,小兄言出至衷,妹妹难道不能了解小兄心意吗?”
蓝姑娘不禁深情地望了肖小侠一眼,也低低地道:“承哥哥!我依你的话就是了。”
肖小侠点点头说道:“老化子哥哥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我请他和你前往括苍山,我至多不过三月,就会兼程赶回来。届时,黑风帮之事,少林寺之约,都要一并了结。”
蓝姑娘也微微点点头。
肖小侠仰首望了望天,说道:“天已破晓,蓝妹妹速去休息一会儿,天明时,仍要赶路。”
蓝姑娘脱下身上披的长衫,还披到肖小侠身上,深情地望了一眼,倏地腾身一掠,越上屋脊,转眼消失身形。
肖小侠目送蓝姑娘走后,长长地嘘厂一口气,便也轻轻地飞跃回到僧房。
就在他们两个人分别回至禅房之后,在放生池的另一端,闪出一个纤细的人影,凝然望着西坠的弯月,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又疾如闪电跃向禅房深处,轻轻推开窗门,回到房里,支颐而坐,心里不住地在想道:“蓝姐姐原来和承哥哥是那么地要好。我……我为什么要偷看他们呢?我为什么心里还感到有一些不悦之意呢?难道我也喜欢承哥哥?”
想着不禁娇靥泛霞,而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人是谁?她正是以神掌琵琶称绝于武林的二绝姥姥门人绿忆姑娘。
姑娘偏巧也是深夜不寐,出来闲步,没有料到看到蓝玉珍姑娘和承哥哥相依偎的一幕。芳心无由地“怦”然一跳,便掩在水池旁边,静静地观看。
当时肖小侠正在与蓝姑娘相依相偎,叙述括苍山却敌的一段,心神专一,蓝姑娘更是醇然欲醉地闭目而听。没有想到旁边竞有人窃看,而使这两位能辫落叶飞花的武林高手,浑然无觉。绿忆姑娘纯白无瑕的心头上,启开了“情”窦之锁。
世间上最难分辨的即为“情”之一宇,来时无形无踪,一旦生根,便牢不可拔。
绿忆姑娘对肖小侠本来就有极佳的印象,但是,姑娘天真未凿,未解“情”之一字,只觉得肖小快承哥哥是个难得一见的人,年轻英俊,敦厚和蔼,武功盖世,所以绿忆姑娘才乐意与承哥哥同伴前往苗疆。
如今,今天晚上这一慕情形,印在绿忆姑娘脑中,情锁一触而开,一缕真情竟然由此而绕上承哥哥的身上,此系后话,容后再表。
且说翌晨,老化子、肖承远小侠、两位姑娘和单眼恶残明展平一行,告别元济大师,即刻登程离开沂山。
在途中,单眼恶残说道:“绿忆姑娘昨天破除万蛇阵,这万蛇阵如今归向何处?如果留在沂山,岂非为这附近带来后患无穷吗?”
老化子呵呵笑道:“老阴!你能想到别人后患无穷,诚属难得,果然是放下屠刀,理应立地成佛,不过,化子玩蛇是祖传的,扶桑老儿既然隔海弄来如许毒蛇,来了不易,方不会轻易弃之不顾,他之能弄来,自然亦能弄走,”
老化子说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蓝玉珍姑娘这才想起转身向阴屣平拱手为礼说道:“此次若不是阴兄,只怕我早已经横剑而死!”
单眼恶残慌忙还礼说道:“蓝姑娘!——我大胆称你一声姑娘。姑娘以一颗雪莲丹,不仅是救了阴展平的性命,更使之苦海回头,得庆更生。再生之德,阴展平都未敢言报,!”娘若再言感激一词,岂不令阴展平惭愧无地吗?”
老化子点头赞许,转而又向肖小侠说道:“小兄弟将要前往何处?”
肖小侠连忙接着说道:“小弟与绿忆姑娘兼程前往苗疆,寻找秃鹰西门番……”
又把石老帮主肩骨碎裂之事,向老化子一一说明。最后说道:“小弟之意,老化子哥哥若无急事,就请伴同蓝姑娘前往括苍青龙帮总坛,待小弟自苗疆归来,尚有者事请老化子哥哥鼎力相助。”
老化子呵呵笑道:“小兄弟!我老化子除了沿街求乞之外,还有何要紧之事?我们就在括苍山等你便了。”
老化子说着话,两只眼睛转着在肖小侠脸上注视了良久,然后沉着脸色说道:“苗疆有秃鹰与鬼眼婆婆联手放对时,小兄弟就切勿仗艺深入。老化子临前之言,掬自肺腑,”
这雪地飘风宋老化子闯荡江湖多少年,阅人多矣,虽然不谙麻衣相法,却是善观气色。老化子眼看肖小侠脸上晦气纹出现,印堂发暗,就担心苗疆之行,会遭受意外波折,所以才语重心长地叮咛几句。
肖小侠感于老化子如此谨慎叮咛,心里也为之一动,拱手答道:“老哥哥金玉良言,小弟谨记在心。此去苗疆,旨在讨取补骨丹,只要丹药到手,小弟自能委曲求全。”
老化干点点头,便和蓝玉珍姑娘及单眼恶残,取道括苍山。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在沂山寻到坐骑之后,便出山境,驰道苗疆。
此一去,险在百花山下变为边塞孤魂,桃花瘴里束手困坐终生。
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双骑离开了沂山,取道直走开封,穿过河南,直向南疆。一路上,肖小侠心急如焚,兼程赶路。好在绿忆姑娘虽是女儿身,却有一身不世的武功,鞍马劳顿却也不以为意。数千里路程,倒是一路平安无事。
这天,穿过西康边境,已经是群山连绵森林蔽目,一路育无人烟。
肖承远小侠沿着荒草小径,扬鞭策马,一面却不住地打量周围的形势。
绿忆姑娘一抖丝缰,赶上肖小侠,问道:“承哥哥!这鬼眼婆婆究竟居住于何处?如此祟山峻岭一时何从找起?”
肖小侠扬鞭指道:“我沿途打听结果,人说云南边境有玉龙山,又名百花山,就是鬼眼婆婆所在之地。前面高山险恶,丛林一片,说不定就是玉龙山,我们赶到前面,自有分晓。”
绿忆姑娘说道:“我们见到鬼眼婆婆,应该如何说话?”
肖小侠一听倒是为之一怔,心里暗自说道:“黄衫儿姑娘是否为鬼眼婆婆的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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